他若是冒然进空间,让许磊察觉了这个秘密,难保对方不会从苏容的方向调查。
他不想给苏容带来任何危险的可能。
“这叫没伤怎么样?你都捆上固定带了!是想缠成木乃伊才叫伤的重嘛?”
瞧着气呼呼管家婆似的苏容,许林安心里竟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还笑?有什么好笑!住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你赶紧休息!”
凶巴巴地瞪了眼咧嘴笑的许林安,转身却从空间里带出一床被子,作势要铺在旁边的小床上陪他。
两人开的是单独的病房,此时天色还不晚,也就刚吃过晚饭的功夫。
许林安见她嘴硬心软的模样,眼神无比温柔。直接捂着绑了固定带的胸腹,翻身从病床上走了下来,身上换的是苏容先头拿给他的睡衣。
“咱俩回家睡好不好?这里病床躺的我肋骨疼。”
关键是太窄,根本没办法搂着媳妇。
话落就反手就将苏容铺了一半的被子,又重新丢进了空间。
“那好吧。”
见他委屈巴巴,难得一副大型犬撒娇的模样,苏容眨了眨眼,竟觉得很受用。
作势就要跟许林安进空间,却被他一手拉住。
疑惑地转头去瞧,见他把病房里她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全都放进了空间。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回家睡是彻底回去。
直接就去办了出院手续。
*
等两人到家进了空间后,苏容还对许林安不乐意住院的行为,颇有微词。
“你今天穿的那条裙子不好看。”
苏容洗完澡正坐在梳妆镜前抹面霜,不乐意搭理他。
余光透过镜子,瞅见他光着上身吊起胳膊坐在床头的模样,心里又是哼了一声,决定待会自己去客房睡。主卧全让给他去,不是不听劝非要办出院手续嘛。
见苏容不理他,许林安热情不减,开始吹彩虹屁。
“没有承托出你三分之一的美貌,你穿上给我你改一改。”
“已经洗了!瞎折腾什么!好好养伤吧你!”
苏容转过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惜小姑娘的面相一点都不凶悍,反而带着股灵动的娇憨,腮边的两坨软肉还泛着浅浅的粉色。
看得许林安觉得手指有些痒。
“我给你烘干了。”
见鱼儿上了钩,男人的语气明显愉悦了两分。
话落便用捆着绷带的胳膊,艰难地从靠枕后面抽出白日里,苏容穿的那条连衣裙。
上面的血渍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甚至还带着一股茉莉花的清香。
一双黑眸巴巴地望过来,举着裙子的那只缠满绷带的胳膊,还在微颤,一副伤残人士的可怜模样,让苏容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娇嗔着瞪了他一眼,直接一手扯过裙子,走出主卧换下了身上的睡衣,因为先前已经准备睡觉,苏容也没有重新穿回bra。
自她走进来,许林安一双深邃的黑眸,总是若有似无地掠过苏容的前胸,使得她有些不自在地弓腰含胸。
“站直,不站直我怎么瞧哪些地方要改。”
许林安声音低沉沙哑,听在苏容的耳里,总觉得不像先前受伤的状态,莫名让她耳热。
亦步亦趋的挪到床前,许林安用他完好的右手直接拉过苏容的皓腕,大掌落在她腰部细细摩挲,似是的确在认真研究衣服的设计。
苏容纤细的腰肢也不过他的一掌宽,许林安绷紧下颚,比划了一下。
面上一本正经的做出结论:“腰有些紧,应该再松半寸。”
骨节分明的手指,却还停留在苏容柔韧的腰间。
话落五指曲起做半握状,顺着苏容的侧边腰线,慢慢往上移。
男人的大掌带着他一贯来的灼热。
“这里也紧了,有些装不下。”
声音低哑粘稠,好似以往闷在被窝里,对着她私密的耳语。
“我看你就不是正经要给我改什么衣服!”
苏容呼吸急促,想要推开身后渐渐贴上她的许林安,却顾忌着对方是个伤员,不敢用力,只猫抓似的朝着他的手背挠了两下。
原来这厮死活不愿意住院,是因为装了一肚子坏水。
“嘶——真是属猫的?”
许林安停下了手里按摩的动作,委屈巴巴地望向眼前粉若桃腮,格外娇俏的苏容。
“疼了?”
见他痛呼,苏容条件反射的问道。
“疼。”
许林安厚颜无耻地点了点头,似是怕她不信,龇牙咧嘴的增加可信度。
“活该!”
刚问出口,苏容就后悔了。白日里伤成那个样子都没喊一句疼,现在被她挠两指甲就委屈上了?
给他惯的!转身就要推离他的怀抱。
“别走。”
许林安一把搂住苏容的腰肢,结实的手臂往里一收,将小姑娘整个抱坐在了自己腿上,苏容怕压到他腰腹的伤口,根本没敢挣扎。
这下倒让许林安得了便宜,修长匀称的两指,准确无误地捏住了苏容身后的拉链。
剥过饱满多汁水蜜桃的外皮嘛?
苏容此时在许林安的眼里,差不多就是这样。
柔嫩,多汁,咬一口都能甜死人。
“别躲,让我好好看看你。”
卧室里灯火通明,比平日里白茫茫的一片,瞧着似是更亮了几分。
苏容半张面颊都埋在如瀑的长发之下,漂亮的杏眼紧闭,似是一只害羞的缩进壳里的软蚌,只能瞧见不停轻颤的长睫。
不知道是被明亮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还是单单因为许林安灼灼的视线。
那眼神,比以往的每一晚还要来的炙烈,似是要将她整个一口吞入腹中。
第40章 北上读大学
“我可怜的娃, 怎么就遭到这倒霉事,许磊那没良心的心眼也太黑了!”
苏容刚打开院门, 就被急冲冲拍门的钱春萍撞了个满怀,身后跟着一脸尴尬的苏仕伟。
果然都是把不住嘴门的。
“娘,林安没事......”
话还没说完,苏容直接就被一脸焦急的钱春萍彻底无视,径直绕过她就往屋子快步走去。
苏容:......
敢情她这么大活人存在感这么低?
正巧这时在屋子里上门做笔录的公安同志,推门出来,钱春萍甫一瞧见一身正气的两位公安, 就跟遇见了主心骨似的,一脸激动的上前握住人家的手不放。
“公安同志啊,你们可一定要好好调查这件事,还我女婿一个公道啊!十几个壮汉打他一个人, 你瞧他斯斯文文的样子哪像会打架的!这一遭几乎快去了他半条命!要不是运气好恐怕这人就废了!”
屋子里, 差点‘废了’的许林安:.......瞎说, 没有的事。
钱春萍声音抑扬顿挫, 格外凄厉,表情真挚诚恳的好像有天大的委屈。
两位年轻的公安同志, 不禁对视一眼。
若不是见过现场的惨状,怕还真信了这老太太的话。
话说到现在,医院可还有三个人还在昏迷状态。
“不好意思二位同志,我娘许是一早刚听说我丈夫的遭遇, 有点激动。”
苏容揉了揉额角, 上前将钱春萍女士带到一边, 扒拉了半天,才分开钱春萍攥着人公安的铁爪。
屋内听到动静的许林安,这时也走了出来。
步履轻快哪里像受了重伤。
可在钱春萍眼里, 满眼都是女婿吊着胳膊,打着绷带的可怜模样。顿时将眼下所有的事都抛掷脑后,立刻快步上前,半强迫地扶着人重新坐下,根本不让他乱动。
许林安瞅了门口的媳妇一眼,瞧上去还有些委屈,耐着性子对钱春萍开口:“娘我真的没事儿,绑半个月固定带很快就能恢复。”
“胡扯,骨头都断了还没事儿!你们年轻人一个个的就不知道心疼身体,说出院就出院一点都不当回事儿!”
数落完,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是不是染上了啥不干净的东西,才糟了这罪。甚至都开始盘算着过两天找个神婆,给许林安除除晦气。
突然旁若无人的宣传起封建迷信。
站在门口还没走的公安同志:.......
您就当我们不存在吧?
“我娘只是一时慌了神胡言乱语,你们别介意,我们都是信奉科学的新时代人民。”
苏容眨了眨眼,笑得一脸大方,边说边无比自然地带上了客厅的木门,防止钱春萍女士再发出什么口出惊人的言论。
“呵呵,苏容同志多虑了,那我们就先回局里,等案件有了进展,再来通知你们。”
“好的,谢谢吴警官王警官。”
边说边将两人送到院门口,等到他们骑上自行车滑出一段距离,苏容这才关上院门。
瞪了一眼还立桩似的站在院子里的苏仕伟:“叫你先别跟娘说,这才过一个晚上就憋不住了?”
就知道会被小妹数落,苏仕伟一路上都是硬着头皮过来的,摸了摸还没指甲盖长的平头,一脸为难。
“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小妹,根本就轮不到我说,一大早李秋英就带人上咱们店里来闹了!要不是妹夫留了两个人在店门口守着,咱家铺子都要被撒泼的李秋英给搅和的一团乱。”
他胳膊还被李秋英给狠狠抓了一下,到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林安叫了两个人护着咱店?”
“重点是这个吗?李秋英现在可是赖上咱家了,还扬言要妹夫偿命。”
见小妹的关注点竟在这上头,苏仕伟扁着嘴一脸无语。
“咳.....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你怕她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李秋英现在人呢?”
苏容清了清嗓子,边说边领着苏仕伟穿过前院往屋里走。估计这会儿李秋英,肯定也不在她家店里,不然他们俩人根本没时间赶过来。
“被对面的王瑶拉走了,估计又回了医院。”
说着两人推门进了屋。
许林安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大热天的,腿上还被搭了条不知道哪翻出来的毯子。
客厅里已经没了钱春萍的身影,苏容正打算问呢,就听到厨房传来叮了哐啷的动静,还伴随着钱春萍气急的大嗓门。
“你们俩平日里到底吃的啥!这橱柜比我衣兜还干净!”
*
经过一周的调查核实,许磊带人袭击许林安的案子,渐渐进入尾声。
虽说许林安本人,反倒是十几人中受伤最轻的,但是不能因为他的身手好,凭借较高的身体素质扛下了这次危险,就能忽略掉此次情节的严重性,以及该事件带来的恶劣影响。
恰好又逢公安惩乱除恶,打击地痞流氓的风头,以许磊为首的十几人,直接被打成了三和县的坏作风典型。
但又因为其中几人被举报,涉嫌边境走私的犯罪活动,所以关于那几人的处理,三和县的公安还要跟南省那边对接,具体刑罚如何,恐怕一时半会还判不下来。
不过苏容估计许磊也再折腾不出什么风浪了,刑罚起码五年往上肯定没跑了。
毕竟跟他一伙不涉嫌走私的小混混们,判决已经下来,都是三年到五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等他若干年后再从牢里出来,外界的时代发展,早已日新月异。
“苏容,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你去跟公安求求情,说咱们私了,行不行?许磊要是去坐牢了,我一个人也不活了.....呜呜呜.....”
苏容刚到店门口,就被突然窜出来的李秋英拦住了去路,旁边还站着正扶着她的王瑶。
听到她的话,苏容险些被气笑。
先前每天来她家店里撒泼,指着她娘就骂,气得钱春萍干脆关上店门跟她对线,结果李秋英发现自己没理,这招不好使,就开始换起了套路?
苏容这一张小脸似笑非笑,根本不打算跟她多说一句话,径直扣上自行车的锁,就抬步往店里走。
却听一旁的王瑶开口说:
“苏容,好歹我们也是一个村的,许林安跟许磊本就是一对兄弟,就算不是一个妈生的,那也是同一个爸的亲兄弟,老话说得好,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说到底这也算是家事,难不成非要闹到这种田地吗?”
此话一落,苏容彻底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转头一脸匪夷所思的看向言辞凿凿的王瑶:
“你是法盲嘛?好歹也是咱们县里考出去的大学生,说出这些话你不觉得可笑?不求你换位思考,只求你闭嘴行吗?先不说许磊的案子,还没有彻底判下来。就是如何判,怎么判,也不是我跟许林安说了算。”
说着又冷哼了一句:“你们与其来这里道德绑架我,不如去反思反思,是什么让许磊走上这条路的?你说呢?王瑶?”
一番话说的王瑶哑口无言,虽然她觉得苏容的某两句话,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但是王瑶也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本来就是一家人关上门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许林安又没有怎么样,反倒是他将许磊打个半死,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这还不够吗?许磊已经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为什么苏容还要这么咄咄逼人,难不成非要让人坐牢才甘心?就不能和平解决问题嘛。
幸好苏容不知道王瑶的想法,若是知道,肯定一鞋底招呼上去。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性格,就是相同的时代背景下,所造就的人的想法和性格都大不相同,更别说苏容跟王瑶两人之间,实际相差了四十年。
不指望你感同身受,只希望在不关你屁事的时候,能闭上你的嘴。
话落苏容就径直绕过两人,往半掩着的店门走去。
而苏容最后一句的反问,却如同一根钩子一样,勾出了不少李秋英,早就深埋进心里的潜在想法。
她家许磊从小优异,性格纯良,还是骄傲的人民解放军,可后来不仅突然自作主张从部队退伍,还拒绝了部队的转业工作,以至于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田地。
一步错步步错。
而这一切,好像就是从他救了落水的王瑶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