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成了定局。
齐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
她成绩还没出来呢！
*
成绩还没出来，但齐舞已经收到了大佬五号给她的奖励。
距离要去剧组试镜还有一天的时候，冉经纪人带着齐舞到了一家高定品牌的工作室。
那里的工作人员本来有些傲慢，但当看到齐舞之后，他们的表情就变了，变得十分热情。
服装设计最崇尚美。
美在每一个人心中的标准都不同。
毋庸置疑，齐舞有着这个世界的人公认的美貌。
她不需要管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好看，她只需要做自己就够了。
美丽的人穿上美丽的衣服，这种画面让每个对美有追求的工作人员都是一种诱惑。
冉经纪人不需要说明定制礼服的是谁，工作人员已经自发地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将齐舞围起来了，他们热情地为齐舞讲解店里陈列的礼服。
“这一件是今年的新品。独特的裙摆设计能更体现你的优雅高贵。”
“这一件是今年的流行款，只有一个缺点，很多贵妇名媛都定了这一款，容易撞衫，但你穿特别适合。”
这些工作人员看起来太想让齐舞现场换上一套礼服了。
他们拿出了一本手册，上面是他们最新的高定礼服款式。
每件礼服工作人员都为齐舞讲解设计师的用意，衣服的独特之处。
齐舞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场面，她赶紧从里面挑了件简单的白色长裙。
那条长裙的款式看起来非常简单，独特之处似乎是从腰身到裙摆处的银色花纹的加重。
齐舞选定款式后，工作人员的热情推销没了，他们开始为她量体裁衣。
这些步骤略微繁琐，作为陪同的冉经纪人等了一阵，接到了一个重要电话。
冉经纪人本来是走到角落里接了电话，但后面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她没有控得住音量。
冉经纪人看眼工作室里的人，这些人都是对娱乐圈熟悉的，不好让他们听见。
冉经纪人和齐舞说了一声，交代助理要好好照顾齐舞，便出去通电话了。
独留齐舞和助理两个人在。
助理是头一回来这样的地方，她看礼服看花了眼，转眼间，齐舞就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齐舞一个人坐在接待处的沙发上，她发现助理消失后，心里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
特别是她连打几个电话，助理也没接。
齐舞放下茶杯，问工作人员，“请问你看到我的朋友了吗？那位带眼镜的女生。”
工作人员手里拿着记录齐舞身体数据的记录本正准备离开，她听到齐舞的问题，微笑安抚道：“不用担心。我们这里没有需要保密的地方。”
齐舞笑了一下，道：“我是担心她走丢。”
工作人员闻言，道：“那也不用担心。我们这里并不复杂的。您想看电视吗？”
“谢谢，暂时不用。”
齐舞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但她已经问了两个问题了，也不好拦着工作人员继续问，工作人员还要工作。
齐舞向工作人员道声谢，又说了声抱歉，放对方离开了。
等到这位工作人员消失在里间的门口，齐舞忽然发觉，整个接待室里，似乎只剩她一个人了。
这个处境就有点不太妙了。
齐舞起身，打算离开工作室去找出去接电话的冉经纪人。
她刚走了两步，冥冥之中觉得身后有异样。
齐舞立即转身。
她看到通往里间的门口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神色间有几分无法掩饰的疲惫，他没有丝毫温度地笑着，语气却是亲切的，道：“齐小姐还真敏锐。”
齐舞的手无意识地颤了颤。
这个男人她认识。
原主特别特别熟。
那个让原主崩溃的男人。
神经病的代言人，大佬三号！
他怎么又出现了？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还会出现你的面前？”
大佬三号走进工作室内。
齐舞忍不住后退几步。
原主记忆里也有这样的画面。
原主想方设法逃，可所有举动都被大佬三号猜中。
他知道原主想逃离他，他就像是猫玩老鼠一般，放原主跑一段路，等到来兴致了，又把原主抓到手里，反复折磨。
大佬三号看到齐舞的举动，笑道：“胆子这么小，怎么有勇气向卫家大少告状的？”
齐舞警惕地看着大佬三号。
她没有回答大佬三号的问题。
大佬三号却也不在意，他自己找了位置坐下，道：“别紧张，我是来解决我们之间的误会。”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坐。”
齐舞看了眼大佬对面的座位，她没有动，站在原地道：“方先生。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误会。”
“是吗？”大佬三号笑着反问。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我可是因为这点误会，这一阵过得很狼狈。”
齐舞闻言，目光再次扫过大佬三号的脸。
从刚刚大佬三号出现，她就看到了他神色间的疲倦。
能让一向养尊处优的大佬三号无法掩盖自己的疲惫，可见他最近过得确实不如意。
齐舞选择了沉默。
但大佬三号并不想她沉默。
他道：“我说过，会给你一段时间考虑。现在，你该回复了。”
齐舞一怔。
回复？
齐舞想起来了。
她拍武侠剧的时候，大佬三号提出想包养她，并给了她时间考虑。
齐舞完全没想到这次大佬三号突然找上门，居然是为了要她的回复。
齐舞看了看大佬三号。
大佬三号笑容亲和，还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
齐舞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大佬三号的眼睛，认真道：“方先生，我的回答和上一次一样，不会改变。我拒绝。”
大佬三号听了齐舞的回答，笑容没有发生一丝改变，他就像随口一问，道：“如果提问人换成卫家大少，你的答案还会是这个吗？”
卫家大少，等于卫元绍，等于大佬五号。
齐舞心里换算完，整个人木了。
要是大佬五号说想，她可能，真的会答应。
齐舞在这一刻，切身体会到了原主对大佬三号的畏惧。
她的一切想法，所有的隐秘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一览无余。
大佬三号看到齐舞的反应，此刻，他的笑容比之前真实了。
“你看，你其实没有原则。”
她没有原则？
她唯一的原则就是要活下来。
齐舞冷静下来，问：“那方先生是想和没有原则的我说什么？”
大佬三号欣赏地看着齐舞。
他不紧不慢道：“人都有点攀豪门的心思。卫家你不用想了，卫家大少是个年轻人，年轻人的意气用事，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他会帮你是出于自己的原则。我说过，只要你跟了我，你想要的都会有。珠宝，名牌……”
他看向工作室内摆放的礼服，“像这样的礼服。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齐舞听明白了，说来说去，大佬三号还是想要包养她。
“我拒绝。”
没有犹豫，没有考虑，齐舞第一时间说出了拒绝。
她是要命的。
齐舞看到了大佬三号眼里的诧异。
“好，非常好。”
大佬三号给齐舞鼓了掌，道：“齐小姐，你很出乎我的预料。”
齐舞根本不想再理他，她和大佬三号没有什么好讲的。
齐舞转身朝工作室大门走去，大佬三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齐小姐，我不会收回我的邀请。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
齐舞没有回头，走出了工作室。
外面天高地阔，风轻轻吹着，一下子抚平了齐舞内心的燥意。
工作室开在商业街的北侧。
齐舞在街上望了望，看到了不远处板着脸接听电话的冉经纪人。
齐舞心中稍安，她朝冉经纪人走去。
距离齐舞二三十米之外，一辆停在树下的隐蔽黑色轿车等到了要接的人。
“方先生。”
来人正是大佬三号，他上了车。
司机道：“方先生，她的保镖没有发现我们。”
大佬三号应了一声，轿车开动，经过了工作室的正门。
大佬三号透过车窗，看到着逐渐远去的齐舞身影，忽然问：“你觉得她漂亮吗？”
司机一愣，他分了点心神，谨慎地从后视镜里打量了大佬三号的脸色。
大佬三号眯着眼，一贯的伪装性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司机当这位方先生的司机有几年，他看得出来方先生这时的心情很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明升暗贬的事。
司机握紧了方向盘，看着前方的公路，老实回答道：“很漂亮。”
大佬三号笑了笑。
这回，他的声音微不可闻。
“漂亮的东西，我要是得不到，那就毁掉。”
*
冉经纪人听着电话，心情极差。
她带的艺人不止齐舞一个，还有两个一线艺人。
平时这两个艺人不需要她操心，谁知道今天一个在片场耍大牌，另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人。
两个突发事件还偏偏凑到了一块。
冉经纪人刚刚一直在交代公司里的人处理这两个突发事件。
奈何她人不在公司，下达的指令和他们理解的总有出入。
冉经纪人心情糟糕地听着他们的汇报，眼角余光察觉到了有人过来，她便抬眼看了看。
这一瞬间，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远到了天边。
飞驰的车辆成了虚影。
建筑物成了陪衬的背景。
冉经纪人的眼里只能看到齐舞朝着她款款走来。
纵使见过娱乐圈再多的艺人，冉经纪人还是不免被自己的艺人又一次的惊艳到。
身形曼妙婀娜，五官比例恰到好处，没有一丝一毫不是美的，尤其是齐舞此刻眉宇间盛着一丝化不开的愁绪，更是让人心生怜爱。
等等。
愁绪？
冉经纪人猛地从美色中惊醒。
谁惹这位小祖宗了？
冉经纪人心道不好。
齐舞平日里几乎没有烦恼，眼睛灵动活泼，突然有了愁绪，定是刚刚遇到了什么事。
卫总护了这么久的人，要是因为她的看护不当，受委屈了，她可就罪过大了。
冉经纪人三两句打发了电话那头的人，挂了电话。
面对齐舞，冉经纪人脸上立即带上了笑容，温柔地问：“小舞，发生什么了？”
齐舞看到了冉经纪人的火速变脸。
她知道冉经纪人现在很忙，不想用自己还没想清楚的事情麻烦冉经纪人。
齐舞摇摇头，只说：“小玲不见了。”
冉经纪人没从齐舞身上得到答案，但她也看出了齐舞的心情不好。
她对齐舞是包容的，没有追问，马上陪着齐舞回到工作室找助理。
最后她们在洗手间外看到了助理的手机，这才找到了被困在不小心被人锁上的洗手间里的助理。
天色渐黑。
冉经纪人将齐舞送回她租住的地方，她回到公司，问了人，得知卫总今天在公司。
冉经纪人立即直奔顶楼，轻车熟路找卫总打小报告。
卫总，你家美人又被欺负了！
第15章 世界一 动不成
遇到大佬三号这件事，没有影响齐舞第二天试镜时候的发挥。
她面试的角色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千金小姐，面试片段是千金小姐突然得知别国的军队攻打过来，他们必须收拾行李逃亡。
齐舞有过表演大师的指导，她把握了情绪，控制了说台词的语速，一段表演下来，可圈可点。
导演，编剧，在场的所有人都给了齐舞掌声。
他们原本还以为齐舞是个花瓶，没想到是个有实力的。
大家出于微妙的愧疚，或者是对演技的认可，亦或是对美人的欣赏，纷纷出口夸赞。
导演更是直言不讳，“你很好。唯一让我迟疑的地方，就是你的长相。”
他顿了顿，道：“太漂亮了。”
这位导演并不想看到电视剧播出时，观众对演员长相的关注远超过了剧情。
齐舞换到这具身体以来，听到过很多次别人对她美貌的称赞。
她因为美貌在很多事上顺风顺水，但也因为美貌在一些事上遇到了偏见，比如现在，导演因为她的美貌而迟疑。
导演这般犹豫，其他人却有不同的看法。
“我觉得她很不错啊。表演的时候，我的注意力没有在她的长相上。”
“她长得是标志，但演技也可以。”
导演反驳道：“这个角色的设定不是绝色美人。”
“丑女演大美女的多了去了，大美女演个丑女怎么不行了？”
导演无力反驳，死鸭子嘴硬，“……我这个是抗战剧。打仗的。”
他们当着齐舞的面讨论起来。
齐舞按照艺人的表情管理，站在一旁，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们争论了一小会，有人注意到齐舞还在现场。
“别聊了。小姑娘还在等着呢。”
他们停下讨论。
导演心里还是没能下决定。
最后他让齐舞先回去，如果定下她了，会和她这边联系。
试镜多数是不会现场给结果的，齐舞没有什么失落，她努力过，争取过，无愧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