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手腕被击穿,成功逮捕。
一行人押解嫌犯下楼,高大男人站在电梯前,盯着地面,神色莫名。
……
千穗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打了个哆嗦,手里还提着从小卖部买的东西。
天空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下一场暴雪。
地上积雪很厚,她每走一步就往下陷一点,丝丝凉意顺着脚往上爬。
“也不知道抓住没有,这会儿回去会不会正撞到激烈的地方?”
满脑子枪战大戏,完全忘了两方实力不对等根本就打不起来,千穗嘟囔两句,就听到呜呜的哭声。
寂静的山林中细微的哭声就像电视里猛鬼出没的前奏,千穗寒毛直竖,一头小鹿出现在视线中,蹦跶着消失在雪平面上。
有动物出没总算不是她一个人,千穗拍拍胸口,放下心来,“自己吓自己。”
朝着小鹿消失的方向走过去,越走那哭声越清晰,时断时续。
“好像洛大娘家小孙子的哭声。”哭声又停,千穗继续走。
绕过一颗巨树,哭声再次响起,这次近的就在耳边。
千穗四处搜寻,在一颗树下积雪薄弱处,发现一个浑身赤果的婴儿躺在积雪上,身上的血渍已经成了冰渣,哭声弱弱的随时都要消失。
千穗头皮发麻,四处看看也没见大人,犹豫着把婴儿抱起来,入怀后冷的像一坨冰。
潜意识的反应告诉她应该回去赶紧保暖,千穗照做了,但是黑洞开启后眼前却跳出一个警告栏。
【信仰不足无法携带物品返回】
物品?千穗挑眉,是说这个小孩儿吗?
千穗晃了下神关了黑洞,把买的东西倒出来用袋子先把小孩儿罩住。
她没注意到的是,有人正在朝这个方向过来,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人困在中间。
等她发现时,这些人离她已经不足一百米。
所有人都披着灰黑色的动物皮,头上带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头骨,速度很快,从她发现到有所动作,这些人已经聚集在她五米外紧紧挨着围成一个圈。
其中两个人在人群中间,头上戴的头骨更大也更加狰狞,手中没有武器却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其中一个头骨外露出来的头发是白色的,脖子上挂着兽牙项链,拄着拐杖的手上很多老年斑。
是个老人。
千穗仰头看着他们,紧张的咽下一口口水。
人形暴熊
原以为那个高大男人已经够高了,没想到这些人比他还高,一个个跟坨小山一样,杵在那儿信号挡不挡不知道,反正肯定能挡阳光。
“哇啦哇啦!”那名老者拄着不知道什么动物脊柱做的拐杖,大声质问。
千穗听不懂,就当他在质问了。
一个女人从队伍中冲出来,冲过这一老一壮时,那壮年男人一把拉住她。
女人小声啜泣,眼巴巴的看着千穗…怀里的小孩儿。
千穗头顶升起一个问号,这是她的孩子?那她为什么要丢掉?
两人呜哩哇啦的争执,随着壮年一声厉喝,女人失了魂一样跌坐在地。
【检测到原住民,正在匹配语言…荒古通用语导入…成功】
光屏跳出的公告跟诈尸一样,导入成功后又隐藏起来。
但千穗完全没有导入语言成功的成就感,因为对方不说话,体会不到语言相通的感觉。
包围她的人一个个严阵以待,手里的长矛好似下一刻就要戳到她身上。
千穗盯着那个女人看了会儿,问她:“为什么要丢掉这个孩子?”
女人披着动物皮,露出一点小麦色的皮肤,黑色的头发跟她一样,除了身高高一点,他们和她好像是一样的。
女人没有回答,反而是拉着她的壮年男人回答,“冬季里出生的孩子,只有最强壮的才能活下去。”
“?”千穗有点懵,刚出生的孩子就能看出来体质啦?
脑存量不大的她没办法反驳,尤其这会儿冷的不行,千穗根本没有多余的运存去想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
既然是小孩的家人,就还给他们吧。
千穗把孩子递出去,寒风习习,晶莹的雪花又开始往下落。
下雪了。
冷风吹啊吹~
千穗:……
没人接。
千穗手都酸了,也没见人过来。
她有些生气。
这时,中间那名干瘦老头突兀的向前一步,那些人没想到他会过去,一个个紧张的伸手阻拦。
看起来地位颇高。
他推开阻拦的手接过孩子,退后半步恭敬的问:“您是春季之神吗?”
一身绿色裙子,还无惧寒冷,必然是春季之神了。
春季之神?千穗揉着手腕,光屏突然亮起,她的权柄散发着2000W的光芒,催促她报名号。
千穗哼哼两声,傲娇的抬起下巴:“我是丰收女神!”的候选人。
后面四个字她就没说了,毕竟不是啥光彩事。
“丰收!”干瘦老头吃惊的复述一遍,因为衰老塌下来的眼皮用力睁大,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
这个女孩格外娇小,黑色的头发十分柔顺,白净的肤色不像部落内…不,比大陆上任何一个部落的女人都要娇嫩。
这就是神明吗?
老哈里其实不太相信,但又挑不出毛病。
在他思索的这段时间,千穗把地上的面包牛奶捡捡,塞到老头怀里,这些小孩子也可以吃,就算她的人道帮忙了。
另外辣条鸭脖什么的就要带回去啦。
最后看了眼老头怀里的小孩,害怕离开以后又被丢掉,千穗想起社区里挂的条幅:
提醒老头,“生男生女都一样,不然儿子没对象。”
打开黑洞,警告再次传来:
【信仰不足无法携带物品返回】
“这是我带过来的!”千穗怒。
【信仰不足无法携带】
“你还说自己不能声控!”
【信仰不足!!!】
淦!
千穗愤愤的扔掉零食,瞪着老头,重重哼了一声,走了。
银色世界中那抹绿意消失,老头愣了愣神惊讶的冲上前,跪在地上神色癫狂:“神迹!是神迹!”
……
回到电梯间,千穗没看到弹孔,也没有血流成河,纳闷的想:难道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转身,一堵肉墙。
她退后几步抬起头,快速眨巴眼睛,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今天几号啊?”
高大男人看了看表,沙哑的嗓音平淡无波,“距你消失刚过去一分四十二秒。”
千穗惊讶,才一分多钟吗?感觉好久了呀!
她八卦的问,“没打起来吗?”
高大男人活动手腕,“没。”长腿向前迈步,大手扣在千穗脖颈上,“一起下去吧。”
千穗缩着脖子,“我下去干嘛,我还得回家吃饭。”
电梯一直停在17楼,高大男人压着她向前,两人进了电梯间,千穗看着他按了负一的按钮。
“还要我去做笔录吗?”千穗以为他们是警察。
“我不是警察。”做笔录是警察的事,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去。
千穗挣了一下想要摆脱他的手,被掐着的感觉不太好,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叼着的幼崽,怕跟不上丢了的那种。
高大男人顺势松开,千穗挨着角落站好。
“那要去哪里?”完全不觉得自己在很多人面前原地消失有多么惊悚。
谁让她报警的时候警察都不信她呢!
“你刚才去了哪里?”高大男人用闲聊的口气问着,让人察觉不到试探。
千穗不太好用的脑瓜子突然灵光了一下,诶~这个人应该也是国家的,警察不管的话,他可以诶!
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是不要去了。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飘着雪花,还有好多比你还高——高的人。”千穗尽情的跟他描述那个世界的事,还举起手给他划了下身高,踮着脚声音拉长,期待的看着对方,以眼神询问:你了解我的意思伐~
沉默,小小的空间只有电梯下行的机动声。
高大男人冷硬的脸没有丝毫表情,两人无声对视,千穗率先低头。
“哎~”
地下停车场,两人一出现千穗就感受到许多灼热的视线。
看了半天没找着那些视线来自哪里,跟着高大男人上了车,那股被盯着的感觉才消失。
男人下达命令,“一队目的地保持不变,二队跟随。”
千穗有点饿,等对方交代完,问他,“什么时候能吃饭?”
车上依旧沉默,开车的也是全副武装,除了能看出是个人,半点皮肤没露。
没人理她,千穗眼睛转了转,无聊的把头抵在前面椅背上,默默打开面板,随后惊呼一声。
她的信仰竟然涨了,涨了诶!
为什么会涨呢?
是谁???
不知道那个小宝宝有没有被丢掉,应该不会了吧……
那么多人连个小宝宝都养不活,也太懒了。
千穗思维发散没有条理,上一秒还在想信仰的事,下一秒就在心里疯狂吐槽那些奇怪的人。
还直接将他们定义为懒蛋,在她村里只有很懒的人才会养不活自己养不活孩子。
不知不觉,车子开到一处较为荒凉的营地,进入营地内,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景引得千穗注目,什么信仰什么黑洞,统统抛到脑后。
没等她仔细看就被拉着去了停机坪。
“到底去哪里啊?你是要绑架我吗?”长久没人理,千穗忍不住抱怨,结果话一出口,好几个人都笑了。
千穗瞪过去,扫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谁在笑。
高大男人没什么情绪,“下了飞机就让你吃饭。”
话音刚落,又加了两个字,“大餐。”
千穗勉为其难的同意了,绝对不是因为大餐两个字。
飞机升空,高大男人拿着特制的平板。
“洛千穗,花城洛家村七排三十一号,羽族,十…七?”
高大男人头顶升起一个?
第3章 你看这个男人 他冷心冷肺
还未成年?
“初中毕业为什么不念书了?”高大男人语气罕见的温柔。
千穗吃着飞机上的压缩饼干,闻言愣愣的哈了一声,嘴角还带着饼干碎屑。
高大男人叹息,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怎么能是个幼崽呢?独居女性不应该已经成年了吗?
现在还要跟监护人打招呼,啧
“为什么不念书了。”
千穗歪头想了一会儿,“没考上呀!”
高大男人翻了翻资料,“你们那一届考题简单的很。”
千穗啃饼干,每个人都这么说。
“你的监护人现在是谁?”
千穗啃饼干,大脑运存艰难的思考监护人是个什么东西。
“宋前…没有联系方式了?”
听到熟悉人的名字,千穗的大脑自动调配,“宋伯伯退休啦。”
无用信息,高大男人摇摇头,“少吃点。”
千穗又啃了两口,这饼干干巴巴的闻着没啥味,吃起来是真香。
喝了点水,肚子立马就撑了,千穗皱着鼻子秀气的打了个哈欠,靠着座椅眯起眼睛。
……
一阵颠簸,千穗醒来发现飞机正在降落。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
待飞机挺稳,千穗迷迷糊糊的跟着他们下去,旁边正在拍照,三个捂着黑头套的人在一群官兵间,带着手铐脚镣,挺严重的样子。
高大男人挡在她面前,没人发现飞机上下来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不远的地方停着两辆黑色轿车,没等他们走近,就有人迎过来,手捧平板边看边打量千穗,那视线让千穗有些不舒服。
“褚上将,我等奉命来接人。”说着,递上证件。“已经跟她的监护人说明过情况。”
高大男人点点头,侧过身体,千穗彻底暴露在外。
一人与男人交接,另一个走到千穗面前,确认她的资料。
确认无误后,拉着她就要走。
千穗突然害怕,搜寻着这里唯一还算熟悉的人,纯真的眼眸盯着高大男人,像个无辜的小兽在求救。
男人神色恍惚了一瞬又冷酷的转头与交接人交谈,到最后也没看她。
坐在车里,千穗轻松的姿态完全消失,整个戒备起来,随时准备咬人,“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只是去做个检查,不用担心。”驾驶座上的人安慰着。
另一人上了车,坐在后面跟千穗待在一起,他递过来一个证件,冲千穗温和一笑,“你好,我叫贾明,是帝都科研所的一名研究员,这是我的证件。”
无事献殷勤,千穗哼哼两声满眼警惕,要是她有两个猫耳朵,这会儿大概已经折成飞机耳了。
“……”贾明说了个寂寞,也不拉关系了,公事公办的开始了解详情,“褚上将说你可以凭空消失,方便说明一下是怎么消失的吗?去了哪里?接触了什么人?”
千穗愣:“哈?”他拉关系的时候看起来真像宋伯伯说的那些可疑的人,可他一说正事……千穗又感觉不到恶意。
从小在村大队长大,对祖国天然的好感,后天乖巧的她没有丝毫抗拒心理。
懵了好一会儿,千穗絮絮叨叨的说了怎么去的那个世界,又把电梯里对高大男人说的话说了一遍,这次研究员接上了她的脑洞,“冬季,原始森林存疑,身高接近两米的人,能形容下他们的具体面貌吗?”
面貌?那些人都披着动物皮子,头上还带着面具,只有那个女人能看到脸,千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道:“跟我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