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忙是爬了起来,语气颤抖,“父皇,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没有盗取兵符,儿臣……儿臣也不知这东西为何会在这。”
清元帝面色难看,一脸怒气,眉峰竖起,“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大皇子浑身颤抖,“不是我,不是我。”不知想到了什么,大皇子急急忙忙的道:“父皇,这不是儿臣盗取的,是……是有人陷害儿臣啊!”
清元帝闭了眼,接下来的话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像是伴随着快要西落的太阳,语气威严强硬却似乎带着无尽的悲凉。
“传朕指令,大皇子盗取兵符,罪不可恕,从即日起,削除大皇子一切官职,幽禁玉明宫,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阿福也是在王爷的书房里,不过已经是晚上了。
是有下人来报。
“王爷,德康公主求见。”
阿福一愣,天色已经暗了,德康公主为何会现在来王府?
阿福想了想,德康公主可能是来找王爷的,正想询问是否需要她去接待,阿福便听到王爷冷声道:“不见。”
没有半分犹豫。
闻言,护卫退了出去,阿福待护卫走了之后才缓缓道:“王爷,为何不见德康公主?”
王爷待德康公主的态度虽然是不冷不热,但德康公主对王爷却是粘的很,所以德康公主常来王府,也没见王爷将她拒在门外。
赫璟不慌不忙的打开一封被密封的信笺,一目十行的看完,才答非所问。
“大皇子被皇上除职,幽禁玉明宫。”
闻言,阿福一愣,小脑袋思索着王爷这句话,半响后抬眸,呐呐道:“所以德康公主今晚来王府是来请王爷替大皇子求情的?”
知道阿福是在自言自语,赫璟还是回应了一句,“恩。”
阿福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大皇子被皇上惩罚了,盗取兵符这般严重的罪行,皇上定然是不会轻罚,按理说她应该放心了,因为不用再担心唐茵姐姐了。
可不知为何,在听到德康公主来王府求见王爷,但却被王爷拒之门外了之后,阿福心底却又有股莫名的情绪。
是啊,与德康公主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皇子咎由自取,就算是王爷求情也无济于事。
可能是夜里寒气重,阿福手脚冰凉,等了一会,阿福终于侧眸看向了烛光下王爷的侧颜,淡淡的一层光晕,却衬托着眉眼越发冷峻,眸色淡漠。
心底忽然想起了王爷方才说出“不见”二字时的表情,那般淡漠,那般凉薄,似乎与她幼年时见的王爷一模一样。
一股莫名的情感涌上心头,阿福抬眸看向了窗外的夜,黑夜似乎并不强大,哪怕只有一丝的光明也能将其驱散,可窗户外的灯笼左摇右晃,落在地面的光线时亮时淡,阿福看不到尽头。
王爷会不会也有一日,这么淡漠的对她说出“不见”二字。
哪怕她一心期盼。
这是什么?
身份上不可逾越的沟壑吗?
冬季的夜黑的快,吹过一阵凉风,王爷的书房里常年都开着窗户,阿福能清晰的感受到外面的温度。
传时的小厮经过,阿福喃喃道:“戌时了。”
今夜似乎又黑又冷。
赫璟抬眸,不懂阿福为何会突然提到时辰,“可累了?”
阿福垂眸,抿了抿唇,“王爷,您真的不见德康公主吗?”
眼神也不知在期待着什么,赫璟眯了眯眼,缓缓道:“不见。”
闻言,阿福移开了眼,低头应道:“哦。”
片刻后阿福又抬起头,面色平静,“王爷,奴婢想回房休息了。”
小姑娘的情绪似乎一下低落了,赫璟微微皱眉,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闻言,阿福行了礼,便往外走。
睇着阿福往外走的背影,步履轻盈,却半刻也不停歇,赫璟心底莫名的有些慌乱,在阿福快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赫璟突然道:“你是在气本王没有见德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卡文了,有些东西这章可能没有怎么表达出来,正在绞尽脑汁……想着修修……
另外,哈哈,这可能不是个勤快的作者,但绝对是个坑品好的作者。
感谢小乖乖“微希木”的营养液,爱你爱你爱着你~
第72章 解释
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嗓音,如黑夜里突如其来的一道闪电, 无声的侵入, 阿福步子一顿,停了下来, 却久久都不能回头。
她不是在气王爷没有见德康。
她心里明白,大皇子咎由自取,就算是王爷见了德康公主也不能挽救什么。
何况,她一个丫鬟, 朝堂权势之事也不懂, 王爷这么做定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她只是……莫名的情绪罢了。
阿福还是慢慢的转过了身, 缓缓道:“奴婢没有。”
闻言, 赫璟眉心紧蹙, 阿福的这副模样莫名的让赫璟心烦意乱,开口道:“可是你生气了。”
阿福一顿, 依旧低首道:“奴婢没有。”
不管阿福嘴里说的是什么,赫璟心里明白,突然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了过去。
“大皇子勾结别国, 盗取兵符,其心可诛。”
赫璟一边走一边说道。
阿福低声应了一句, “恩。”
闻言,赫璟拧眉,走近阿福,小姑娘低着脑袋, 也不看他,一股排斥的意味,赫璟突然捏住阿福的下巴,迫使阿福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道:“乖,告诉本王,你在想什么?”
阿福往后退了一步,从赫璟的禁锢中挣脱,小声道:“奴婢只是有些累了。”
“呵。”
赫璟冷笑,小姑娘往后退,他便往前走,直到阿福退无可退,背后便是墙壁了,赫璟才停了下来。
“阿福是不是忘了。”
赫璟缓缓道,眸色又沉又暗,“本王说过,若是阿福对本王说谎,本王便亲自剥开你的小脑袋……看看。”
最后两个字赫璟顿了顿,格外的轻。
这段话是阿福七岁那年王爷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残暴,可阿福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她知道,王爷是不会这么做的。
可如今再听到王爷这段话,阿福头皮发麻,身子一颤,屋子里的光线被王爷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了,阿福眼前又昏又暗,王爷的嗓音轻淡,却似乎带着无尽的危险,冰凉的手指在阿福的后颈游走,窗外传来阵阵冷风,阿福只觉得一股子阴冷。
“还不说,恩?”
王爷的嗓音又响了起来,阿福咬着唇,越是如此,她便越是不想说。
本来小姑娘心里便积淀的有心事,如今再听到王爷这类似于恐吓的话,阿福突然一把推开赫璟,扭头便往外跑。
以阿福的劲,是无论如何都推不开赫璟的,哪怕是赫璟并无准备。
所以赫璟是由着阿福跑了出去。
阿福埋着脑袋跑,眼眶泛红,跑了几步后,突然撞到了一个东西,被迫停了下来。
头顶传来一道嗓音,“跑什么?”
阿福一怔,不可置信的抬头,赫璟捏了捏阿福的小脸,漫不经心的道:“跑的掉吗?”
从王爷的确已经站在她前面的事实中回神,阿福低下了头。
赫璟轻轻的叹了声气,将小姑娘搂进怀里,“本王可准你跑了?”
阿福委屈,堵气道:“王爷都要剥开奴婢的脑袋了。”
还不跑是傻子吗?
闻言,赫璟轻笑,“本王何时说过要剥开你的脑袋了?”
阿福从赫璟的怀里探出头来,“你方才自己说的。”
“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
赫璟低首道:“阿福的小脑袋这么乖,本王可舍不得剥开,所以只好等阿福可怜可怜本王,等想通了再告诉本王。”
本以为自己是掌控全局的人,却发现还敌不过小姑娘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赫璟无奈的笑了笑,罢了,长大了翅膀硬了,吓都吓不得了。
“恩,阿福可怜可怜本王,告诉本王怎么了,可好?”
赫璟弯腰,睇着小姑娘通红的小脸,轻哄道。
阿福也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有些话心里明白却是说不出来的。
“奴婢……说不清楚。”
闻言,赫璟眸色加深,渐渐暗沉了下来。
小姑娘心里想的他或许能猜到一二。
“阿福。”
赫璟叹了声气,起身抱着阿福,“大皇子被幽禁在玉明宫是本王做的。”
阿福没有说话,乖乖的靠在王爷的胸.口,她其实已经猜到了。
“现在本王只是不见德康,若是往后本王杀了德康呢?”
阿福一颤,赫璟突然低首,捧起小姑娘的小脸,语气又轻又慢,“乖,告诉本王,觉得本王坏吗?”
阿福眼前的王爷面色如常,眉眼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捧在脸上的手掌冰凉,牢牢实实的禁锢着她。
阿福在赫璟强势的眼神下无处可逃,只好缓缓的道了一个字,“坏。”
闻言,赫璟掌心僵硬,却依旧继续道:“本王会杀很多人,只要本王想。”
赫璟明知阿福害怕却依旧这么说,小姑娘的视线被赫璟牢牢地锁着,不容她看向别的地方。
“所以阿福,告诉本王,你现在在想什么?”
赫璟眸色强势,有些人啊,看似运筹帷幄,掌控全局,可在眼看着小姑娘要开口说话了,赫璟却狼狈的移开了眼。
只听到阿福软软的嗓音传了出来,一点一点无声却霸道的侵入赫璟的心底。
“那王爷也会杀了阿福吗?”
赫璟一怔,随即回眸,沙哑的嗓音轻缓却又坚定,“不会。”
闻言,阿福继续询问:“那王爷会不会也有一日对阿福说出不见二字?”
赫璟低首道:“不会。”
闻言,阿福笑了起来,小手从赫璟的怀里挣脱开来,轻轻的拉过王爷垂在身侧冰凉的手指,“既然王爷不会伤害阿福,也不会不见阿福,那阿福便不气了。”
赫璟眉眼怔然,死死地睇着小姑娘牵着他掌心的小手,突然一把握住,嗓音干涸沙哑,“所以你方才情绪低落是因为担心这些?”
阿福有些赫然,她也不知方才她究竟是怎么了,小姑娘缓缓的点了点头,小声道:“恩。”
闻言,赫璟眸色微动,低首睇着阿福,轻轻的吻了下去,“傻丫头。”
除了聿王府灯火通明,今夜的街道上却格外的暗。
藏在京城别郊的一个山脚处,庄子里灯火幽暗。
紧紧的围绕着庄子的是一个个身着黑衣,面色泛冷,持刀肃然的护卫,将整个庄子守的纹丝不露。
一动不动的护卫,再配上这四周昏暗的庄子,多有几分阴森。
一辆马车缓缓的朝着庄子驶去。
布吉冉下了马车,行踪隐秘,刻意的乔装打扮,黑纱蒙面,身侧带的护卫也只有一人。
足够低调。
“什么人?”
守在院子外的黑衣人突然呵道,布吉冉缓步走了上前,取下了面纱,黑衣人怔然,随即躬身道:“属下参见公主。”
布吉冉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兄长可在这里?”
黑衣人点头,“太子殿下在屋里。”
闻言,布吉冉提步便作势要往里走,却被黑衣人挡了下来。
“公主殿下,您不能进去。”
布吉冉回眸,有些怒被拦了下来,冷眼道:“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黑衣人躬身道:“太子殿下说了,他谁也不见。”
“连我也不见吗?”
布吉冉蹙眉,黑衣人躬身回应,回应的毫不犹豫,“不见。”
闻言,布吉冉眯了眯眼,突然笑道:“我找兄长有急事,还望通报一声。”
黑衣人犯难,“可是……”
瞧着黑衣人犹豫的模样,布吉冉面色冷了下来,“怎么,现在我这个公主说话还不管用了?”
“自然不是。”
黑衣人急忙回应,“只是太子殿下有令,谁来都不见,也不许通报。”
闻言,布吉冉轻笑,笑的几分阴森可怖,“虽然我如今已经嫁入清辉王朝,可杀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
闻言,黑衣人身子一颤,却依旧死守在院子口,不肯放布吉冉进去。
布吉冉深深的呼吸,胸.口起伏,双手死死地紧握,她千方百计从皇宫里逃了出来,就是想要见兄长一面,却没想到,兄长竟然连见也不见她。
大皇子如今被皇上幽禁在玉明宫,别谈皇位,如今连外人都进来不得,布吉冉就算不为大皇子着想,也要为她自己打算。
难道兄长有了别的计划,所以要放弃她了?
布吉冉越想越慌,当即便喊道:“兄长,兄长。”
庄子安静,布吉冉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尖锐,黑衣人也意外布吉冉会突然大喊,忙是道:“公主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如今太子在清辉王朝的行踪是隐秘的,万万不得被别人知晓了。
可布吉冉哪里听他的,受了今天下午的打击,她只有兄长这里的希望了,心里也抱的是鱼死网破的态度。
这时,从院子里缓缓走出来来了一个人。
布吉冉眸色一亮,忙道:“滇西,快带我去见兄长。”
黑衣人回眸,躬身行礼,“滇西护卫。”
滇西含笑着走近,“太子殿下在屋子里等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