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爷是病娇——仃晨
时间:2021-04-18 09:34:11

  小姑娘神色闪过几分别扭,声音也低低的小小的,像蚊子一般,但赫璟还是清晰的听见了。
  “说谎。”赫璟轻轻的说了句,却不料就这么一句小姑娘即刻抬起头来,神色控诉,“我没说谎。”
  还是一样的软,不过神色却多了几分强硬。
  阿福抬头,正对上赫璟半带揶揄的目光,又重新缩回了脑袋,小姑娘又重新缩进了壳子里,赫璟收回了笑容,也不逗弄了,收回了手。
  “来拂尘院做什么?”
  阿福意识到这是对她说的,埋着脑袋回应,“送饭。”
  赫璟神色自若,随即一想便知晓为何,故而愈加认真的瞧起了小姑娘的身子,矮矮的小小的,缩在地上一小坨。
  想起平日里小六提着的食盒,赫璟收回目光,无意继续逗留,只淡淡的道了句,“日后不要送了。”
  阿福因为这句话愣在原地了好久,呆呆的注视着前方越来越远的人,步履稳健,背如孤松,一身风骨清冷出尘,身旁便是十里青竹,竟也比不过他一人风华。
  但阿福无意欣赏,满身心都只剩下赫璟方才走时留下的那句话。
  大哥哥是不喜她了吗?
  背影越走越远,阿福也慢慢的垂下了头,此时她才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疼痛感,竹叶割破了手指,微不可见的血迹冒了出来,阿福默默的把竹叶收回了挂在身侧的荷包里,抿了抿唇,往外走去。
  没走几步李婶便也被请了出来,李柔一事自然也不了了之,不过李婶现下心思也不在拂尘院的丫鬟上了,转身之际,李婶冷笑了一声,马不停蹄的便往回走,待走到门口时,果然瞧见了往外走的阿福。
  李婶三步两步便追了上去,“阿福。”
  冷冽的声音传了出来,阿福回首一看,李婶面露冷色的表情映入眼帘。
  李婶走近,劈头便问:“王府里的规矩怎么学的?”
  阿福一愣,抬头看向李婶,李婶瞧见她清澈的眼眸,越来越白皙柔嫩的小脸,精致的五官,心里的火又升了几截。
  “果然是乡下来的丫头,不懂规矩,一身土气。”
  她倒还不知道,这死丫头本事那么大,竟然还有本事跑到拂尘院来。
  阿福再不济也能听出来这是在骂她,小姑娘也有些恼怒,从来不说重话的阿福今日也冷下了脸,颇有些以小对强的气势。
  “不知阿福犯了什么错,李婶要这样说阿福。”
  “哼。”李婶冷笑,低首看着眼前这个努力仰着脑袋与她对抗的小人,“还说哪里犯了错,就凭一点,就可以治你死罪。”
  “王爷贵为当今圣上的胞弟,身份是尊贵无比,龙血凤髓,岂容你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唤为哥哥,简直是不知尊卑,不知廉耻。”
  李婶冷酷的说完这一席话,看着阿福瞬间白了下来的脸色冷笑了两声,今日一过,晾这丫头也不敢再如此胆大妄为了。
  “不过晾在你一个乡下丫头,没学过规矩,所以这次便暂时放了你,若有下次,纵然王爷不说,我也会罚了你。”
  李婶气的直咬牙,方才她才出来时,恨不得把这丫头千刀万剐,本来想趁着今日的机会让柔儿进拂尘院,好好的机会,硬是被这死丫头给搅和了。
  不过见王爷似乎对这丫头有几分兴趣,王爷自个儿都没对此称呼有何不满,是以今日也没个正当理由收拾她,李婶冷笑一声,等着吧,日子还长,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李婶冷蔑的睇了一眼阿福,欣赏够了她惨白的脸色这才从她身侧离开,离开之际,李婶恶狠狠的弯了阿福一眼,随即走远带起了一阵风,和愈渐远离的脚步声。
  李婶何时离开的阿福不知道,她静静的站在原地,阿福人小,有些话还听不得太明白,但记忆力却不错,这一袭话只字不漏的背了下来。
  日头安详,柔光和善,秋日的阳光不难见,但却比其他时候多了份柔和,晒在身上格外的暖。
  阿福最喜抬个小凳子,坐在膳房的门槛处烤着太阳,小脸上细白的戎毛在阳光下翩翩起舞,因为烤的时间久了,阿福的鼻尖冒了些汗意。
  但她恍若不觉,殷红小嘴紧紧的合着,眸色认真,低着脑袋认真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鼻翼落下一抹阴影,小脸红扑扑的。
  虎娘知晓阿福对荷包欢喜,自那日之后,每日便会抽些时间出来教阿福刺绣,虎娘的女红不见得精细,但耐在从小学习经验丰富,所以教习阿福不在话下。
  小姑娘在家学习女红这是常理,像阿福如今七岁了才开始接触女红已经有些晚了,但因为阿福本身欢喜,每日就算虎娘不提,她也会有事没事便拿起针线慢慢动作。
  几日下来,也算是小有成果。
  阿福绣好了最后一针,才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拿起搁在腿上的绣布放在日光下看了看,料子有些陈旧,是虎娘翻出了去年给虎子哥做新衣时剩的布料,剪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用来阿福练习。
  此时,阿福静静的看着料子上的图案,在阳光下显得尤为清晰,也格外的不堪入目。
  阿福抿了抿唇,把举着的小手慢慢的放了下来,垂头看着布料上的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
  虎娘念在阿福小,所以从最简单的教,阿福学的快,所以虎娘前几日便开始教阿福绣梅,不算简单,但也不难。
  虎娘教过很多次,阿福也尝试过很多次,今日这副梅花,是阿福绣了三日才绣好的,绣的时候没有察觉,等完了一看,阿福才知晓有多难看。
  花不像花,草不像草。
  小丫头沮丧的模样落在胖婶眼里,胖婶瞧瞧拍了拍一旁的林婶,指了指阿福,林婶瞧见,回看了胖婶一眼。
  胖婶哪会不知道阿福在学习刺绣,只不过小丫头似乎有些沮丧,是以在瞧见林婶回应了之后便起身扭着身子走到了阿福跟前,蹲了下来,拿起了被阿福放在腿上的绣布。
  “阿福绣的真好。”胖婶一边看一边点头,末了还颇有些认真的观察起来,“你看这鼻是鼻的,眼是眼的,绣的多逼真啊。”
  胖婶拍了拍阿福,“你说是不阿福?”小丫头沮丧的模样真让人心疼,胖婶别的不说,至少这颠倒黑白的能力却是一流的。
  阿福扭过了脑袋,不知为何,小脸却慢慢的红了起来,眉眼也带了些尴尬,胖婶初还以为是因为她的夸赞,小姑娘家家的害羞,结果却听见了一声叹气,语气颇有些无奈。
  “胖婶,我绣的梅花。”
  ——所以哪有什么鼻子眼睛。
  胖婶一顿,面色一度尴尬,拿着绣布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恨不得钻个洞藏起来,但蹲在哪里胖胖的一坨也让人忽视不了。
  “哈哈哈,你瞧我,这话都没说明白。”胖婶尴尬的笑了笑,继续道:“我说的眼睛是梅花的花蕊,鼻子是花瓣,我这人一向这样,喜欢如此,哪怕是朵花我也能瞧出生命来,万物有灵嘛,你说是吧林婶?”
  胖嫂自个儿说的尴尬,末了还唤了林婶一起,林婶无奈,饶是看不惯胖婶,也不愿小姑娘伤心,所以应和的点头,“对对对,你胖婶一向如此。”
  两人一唱一和,阿福哪会听不出来她们在宽慰她,为了不让她们担心,阿福抿着唇笑了。
  见着阿福笑了,胖婶暗自松了口气。
  这时,院子口突然传来一道柔声细语,带着小姑娘的稚嫩与动听,宛转悠扬。
  “阿福。”
  阿福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李柔明媚的笑容映入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  赫璟:小矮子?
  阿福:我走。
  赫璟:别别别,你高你高,你最高了。
  扑街作者吊着一口气等着小天使拯救……
 
 
第10章 黄雀
  李柔每日都待在院子里,不是学习女红,便是学习女戒规矩,都快把她憋出毛病了。但李婶素来严厉,对李柔也是寄予厚望,她往日里还愿意顺着李婶,在院子里乖乖待着,但现在不同,王府来了个小姑娘。
  本以为府里来了个小丫头,她能多些乐子,却不料阿福竟然一日也没来找过她。
  李柔忍不住怀疑,难道她那日给她看的那些宝贝不吸引她?
  不对呀,她那日可瞧见阿福眼里的惊艳了,像阿福这种乡下来的丫头,她这里的宝贝她该是都没见过才对,李柔在屋里想了好几日,也等了很久,却还是没能等到阿福来找她玩。
  这不,今日李柔终究是等不住了,趁着李婶不注意,悄悄跑了出来。
  “阿福,你怎么都不来找我玩?”
  李柔从院子口跑了进来,直接忽略了一旁的胖婶和林婶,挡在阿福的跟前,语气质问,表情委屈,但神色却还是带着倨傲。
  阿福仰着脑袋看了过去,李柔挡住了阳光,身子的阴影落在了她身上,阿福想了想,没有回应李柔的质问,而是轻声唤了声,“柔姐姐。”
  轻轻的一声,稚嫩无比,却是消散了李柔压在心底许多的不满。
  李柔听到阿福的这声轻唤脸色才稍微和缓了些,不过还是不太高兴,神色随意的往阿福腿上一看,便瞧见了那块绣布。
  李柔被这块儿绣布吸引了,带着好奇,弯下腰不由分说的拿起了绣布,上面修绣好的东西映入眼帘。
  李柔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了出声,拿开挡在眼前的绣布看向了阿福,“阿福,你没来找我玩该不会是在绣这个东西吧?”李柔说完又忍不住看了几眼,“这绣的什么呀,真丑。”
  说完还“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小姑娘还不懂的收敛眼色,李柔的鄙夷之色显而易见,一旁的胖婶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阿福她才刚学,还没领悟到刺绣的精髓,不过我瞧着阿福初学,这绣的还是不错的。”
  胖婶本无意搭话,李柔没搭理她,她倒也不愿搭理李柔,这府上谁不知李婶可把李柔当个宝贝疙瘩养着,生怕府上哪个下人和李柔扯上关系,把她女儿教的粗鄙了,精贵的很。
  明明自己也是个下人,却偏偏看不起下人,自个儿整日里摆个脸色也就罢了,还无端端教自己女儿也这样,哪个下人敢跟李柔搭话啊,被李婶知道了可不一顿臭骂。
  李婶那心谁不知啊,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是啊,世间之事,变幻无常,谁知道往后又是怎样的呢?
  正所谓,抱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除开胖婶,府上哪一个下人不都等着看好戏?
  胖婶的话李柔不太满意,脸色黑了下来,脑袋终于看向了一旁蹲在地上的胖胖的妇人,李柔撇撇嘴,继续道:“刚学难不成阿福你小时候没学过?”
  阿福小时候哪学过这些,她自五岁起生活就只剩下东奔西走,萍踪浪迹,走到哪睡到哪,逃荒的生活太久了,以至于阿福现存的记忆都是在破庙里渡过的每一个日夜。
  房顶漏下的水,潮湿的屋子,铺满干草的地面,又冷又硬的馒头,以及无数个瑟瑟发抖的冬日。
  后来阿娘不在了,阿福便有一顿没一顿,四处流浪,每日温饱都解决不了,哪还顾得了这些。
  李柔这话一落,胖婶的脸色僵了僵,悄悄的观察了一旁的阿福,小姑娘神色自若,并没有因为李柔的话而有所尴尬和难堪,抬手轻轻的拿回了李柔手里的绣布,淡淡道:“没学过,饭都吃不饱,哪还能学刺绣。”
  小姑娘半分也不显的尴尬,稚嫩的嗓音里带着份淡然自若,这份气度仿佛与生俱来。
  李柔说这话的意思本就是想嘲讽阿福穷,乡下来的丫头,没见识,却不料阿福如此坦然的承认,倒是让李柔讪讪的闭口。
  一旁的胖婶忍不住为阿福竖起大拇指,在心里窃喜,阿福说的好。
  气氛尴尬下来,李柔先是尴尬极了,不过或许是小孩子没心没肺的,是以,没一会便忘了此事,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猛地拉起了阿福的小手,兴奋道:“阿福,我们出去玩吧?”
  阿福顿了顿,看着李柔灿烂的笑容,一袭粉红衫裙衬的她娇艳明媚,头上带着一支宝钗金光闪闪,阿福想了想,“不了,我一会还要帮赵爷爷剥笋。”
  李柔笑容一顿,随即拉着阿福的小手晃悠,身子也随着扭动起来,“走嘛走嘛,阿福我们去玩嘛。”李柔嘟着嘴,她可不管阿福有什么事要做,毕竟她都主动来找她了,所以她必须得陪着她玩。
  阿福神色里闪过几分挣扎,胖婶看着李柔那副死缠烂打的架势,也忍不住劝了几句,但李柔无动于衷,似乎不拉着阿福出去玩就不罢休。
  这时,赵爷爷从膳房里走了出来,摇着一把扇子,悠哉悠哉,带着几分笑意,和蔼道:“阿福,去玩吧,小娃娃就是要多出去玩玩,多笑笑,赵爷爷一会找你徐姐帮我剥笋。”
  李柔一听,满意的看了赵爷一眼,应和着点点头,“阿福,你听,他都说可以了,走我们去玩嘛。”
  阿福抬头看着赵爷爷,老人笑的和蔼,阿福仿佛从赵爷爷的眼色里看出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僵持了一会才抿了抿唇,随即点头应道:“好。”
  这么一听,李柔高兴坏了,忙拉着阿福走了出去。
  等两个小姑娘离开了,林婶才从身后发出声音来,“李柔和她娘一个德行,狗眼看人低。”
  胖婶虽然没有说话,但却是赞同林婶说的话,这府上啊,本就冷清,这么些年来,也只有李柔一个小娃娃,偏生李柔还是李婶的孩子,李婶又是王爷的奶妈。
  又得太后赏识,自己的女儿可不当个宝。
  王府里干净,王爷身边又没个妻妾,更别提一儿半女的,李柔平日里被李婶教的像个千金小姐,金枝玉叶似的,说到底还不是个下人。
  她们不常见到李柔,但也知道李婶是如何教导李柔的,膳房烟火重,哪舍得李柔跑过来,所以今日估摸着还是李柔自个儿偷偷跑过来的。
  李柔的性子随了李婶,霸道无比,胖婶这么一想便忍不住担心阿福,“赵爷,李柔不是个好相处的,你何必让阿福跟着出去。”
  赵爷摇了摇扇子,慢悠悠的转身,老人家的语调慢,但却带了几分意味深长,“阿福性子软,多和李柔处处,知根知底,早吃亏早长大,未免日后吃亏。”
  李柔拉着阿福往外走,王府很大,出了膳房阿福便不知东西,所以平日里阿福很少出膳房。
  “阿福,我们去假山那玩捉迷藏好不好,假山那可好玩了,每次表哥来我都带他去哪玩,要是藏起来保证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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