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琳娜装作玩手机的样子，在刚才的几张自拍照片里，找到了两名和她一直同路的人，一名戴着棒球帽，穿的衣服也是暗色调，即使在自拍时，也在看着她，与其说是跟踪者，不如说是小偷或者变态更为准确，而另外一个属于淹没在人群中都不会发现的类型，能完美的隐藏在周围的环境中，若不认真找，还真容易错过去，应该是这个人没错。
卡琳娜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大脑，突然之间加快步伐走向了一个拐弯的街道，先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塞进了垃圾桶，又取下手碗里的皮筋把自己披散的长发挽了起来，再走到卖纪念品的地毯取了一顶帽子和衬衫，大方的给了店家两张百元美钞，匆匆把自己武装起来，最后，过了马路，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当特工拨开人群，走到这条街道时，早已看不见女孩儿的身影，虽然觉得懊恼，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绝对不普通，普通人是不会拥有如此敏锐的反侦察能力的。
他打开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对不起，长官，我把她跟丢了。”
“她应该很早之前就察觉到我的存在了，只是转了个弯，就看不见人了。”
“最后消失的地点在公园大道附近，对，那不是她家的方向，我也不知道她来这里准备干些什么，不过她的神色看起来并没有很匆忙慌张。”
第十五章
卡琳娜是个聪明的人，也是个好学的人，学习能力自然也比其他人快上许多，原来，在跟夏洛克相处的过程中，不仅学会了他的记忆宫殿，还学会了他的一大必不可少的生存技能，即每到一个新的环境，首先要把那里的地图牢记于脑海，无论是追人，还是逃命，都能选出最佳、最快的路线。
在隐匿于人群之中，匆匆走过几个偏僻的小巷子后，卡琳娜终于来到了繁华的商业大街，形色匆匆的路人和东张西望的游客，看似矛盾却又异常的融洽。
路边是各种卖小吃的推车，相比于其他人时不时的吆喝和叫卖，一个带着眼睛的低个子男子显得十分不起眼，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佛性十足。
他自始至终都在低头看着手机，好像是在等待什么消息，直到眼前的光亮被人挡住，出现了一片黑影，才缓缓开了口：“要什么味道？”
“草莓、香草和巧克力口味。”
“一共十五美元。”男人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只顾忙着手上的动作，有一种恨不得赶快送走顾客的意图。
“我还需要一些额外服务，Mozzie。”一张百元大钞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挖冰淇淋球的视线。“事情办成后，我会另外付钱。”
男人立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迅速抬起了头，眼神中的诧异丝毫不加掩饰，他敢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人，别说认识了，连见都没见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故作镇定的再次低下头，准备继续刚才手上的动作，却发现勺子像不受引力束缚一样，不停地想要挣脱他的手，且力道越来越大，他慌张的抬了一下眼睛，就看见卡琳娜伸手了一只手，做出了向上抬的姿势，接近着，脑海里就出现了一道女声。
“如果你不想在监狱里蹲一辈子，或者像尼尔一样带上脚环，就乖乖坐下来和我谈一谈，我只是想请你和尼尔帮我一个忙，没想把事情闹大。”
勺子在Mozzie的手中霎时间弯曲，他知道，眼前的人可不是个善茬，就算他再不了解变种人，也知道凡是掌握了心灵感应能力的变种人，等级一般都不会太低，而且，她还可以控制金属，分分钟凭借一个小到看不见的螺丝钉把他弄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收个摊，一会儿在后街那个酒吧的后门见。”
夜晚十二点尼尔的家，卡琳娜举着一杯红酒休闲的靠在木椅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尼尔则把Mozzie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她是谁？”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往我这里带，你难道忘记我是被FBI监视的人啦？”
“放心，我来的时候外面没人，而且我提前篡改了监控。再说了，我也是被威胁的。”
变种人，对于干他们这行的，就是个麻烦，倒不是说歧视，只是但凡和变种人扯上关系，不小心被抓后，判的年限都比以往的要长。
尼尔叹了口气，理了理领带，端正且绅士的坐在了椅子上：“你想请我们帮什么忙？”
卡琳娜看着两人略显拘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把高脚杯轻轻放在桌子上，沉默几秒后，开了口：“别那么紧张，我不是政府追查的变种人，也不会要什么假护照，我只是想让你们帮我联系个人，从他的嘴里要来一点儿消息。”
“什么人？”
“哥谭黑市最大的老板，萨格扬。”
“他这几年的名气确实很大，但我们没和他做过交易，实在不熟。”
尼尔的语气仍然镇静，没有丝毫波澜，但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瞳孔有一瞬间的扩大，大拇指捻磨食指的次数也明显增多，Moizze的身体在一瞬间更是变得僵硬，他们在慌张，准确一点来讲，他们在紧张。
“我不喜欢有人跟我撒谎。”卡琳娜把身子向前倾了倾，双臂支在桌子上，用右手的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我尊重你们，所以没有读你们的大脑，还是说，你们特别想体验一下被脑是什么感觉？到那个时候，别说你们跟他做交易会被发现，你们做过的每一件法外之事，我都会知道。”
尼尔和Moizze对视了一眼，这哪里是求人帮忙，简直就是□□裸的威胁好不好：“如果是其他人，这个活儿我们一定接，可萨格扬不一样，他手段强硬，他掌控的可不是一个哥谭市黑市那么简单，他掌控的可以算是一个看不见的黑市帝国，我们也只卖过他几幅画和几件古董而已。”
“神盾局在查萨格扬，这个理由够不够。”
“神盾局？”这个部门不是专门管和超能力者有关的事情吗？虽然不知道萨格扬怎么被牵扯了进去，但这也意味着事情变得愈加复杂和难搞了。
“神盾局想要摸清一个人的底细有多容易，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猜得到。原来蝙蝠侠没对他怎么深究，是因为他没有威胁到个哥谭的安全，没有威胁到国家的稳定，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和九头蛇合作，这也就意味着他进入了逮捕名单，就算他的嘴再严，他手底下的人嘴再严，也敌不过X教授的能力，只需要几分钟，他的整个人生都会被X教授知道，更别提你们与他的交易了。”
“到时候，一个被FBI监视的人，会得到怎样的惩罚，我不知道，但最起码，你很有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监狱外的天空了，Moizze也是一样,你们如果想逃，容我提醒一句，神盾局现在已经慢慢脱离美国政府的掌控，转而投向联合国了，成为名副其实的国际组织，联合国有193个成员国，除去这193个国家，其他的地方生存条件应该不是很好。”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判断的出来的，相比于金钱，这两个人更向往的还是自由。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别人骗我，我也不喜欢骗人。”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Moizze终于沉不住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女生不会害他们。
“我需要你们向萨格扬询问一个名叫莫里斯·鲍里斯的人的下落。”卡琳娜放下自己的双臂，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人是九头蛇的首席科学家，最喜欢改造变种人的身体，他前不久在萨格扬那里购买了一些违禁药品，据我所知，现在他手里有几名还未成年的变种人，我知道你们聪明、手段也多，无论用什么方法，请务必问出这个人的下落。”
“打听出结果后电话联系我，我会让超人带着现金来和你们对接，超人认识吧，大都会那个红色内裤外穿的家伙。我不会让你们做高风险无回报的事情，在确定消息属实后，神盾局那边应该会派人来找你们，你们的人身安全会得到保障，也许，还能把你们从很多麻烦事儿里摘得干干净净。”
“他们不是不讲理的人，相信凭你们的口才，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尼尔和Moizze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他们心中仍然有不少疑惑，他们并不想和任何政府组织扯上关系，一个联邦调查局就够了，再来一个神盾局，恐怕会吃不消，但另一方面，如果女孩儿说的全都是实话，那这就是他们唯一逃脱牢狱之灾的方式，他们卖给萨格扬的那几件东西，年限悠久，价值不菲，如果文物所属国向他们追责，怕是彼得也帮不了他们。
“听你的话，你应该和那些英雄组织或者神盾局有一定的关系，为什么不自己把消息送出去？”这是Moizze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明明可以更简单一些，但偏偏选择了一种复杂的方法，让他们受益，明明是做好事，却要把自己明明白白摒除在外。
“我有自己的苦衷，很抱歉不能向你们坦白，但是那群孩子，他们还没有成年，他们应该开开心心的去学校，而不是躺在手术台上、培养舱里被迫接受改造，那份疼痛不应该由年纪那么小的他们承受。”
皮特罗和旺达现在还不满十六岁，是撒娇都不会被人嫌弃的年纪，应该无忧无虑的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成年，为未来从事什么样的职业，过什么样的生活感到苦恼。而不是在回忆里留下如此不堪的回忆。
尤其是旺达，脾气又犟又倔，又不服输，万一在里面做出过激的行为，迎来的肯定是一顿毒打，更别提她还是个女孩子，皮特罗虽然脾气好，但是个姐控，只要在面对关于姐姐的事情上，理智就会消失一大半，这两孩子待一起，还真不让人放心。
“他们抓走的人里面有你的朋友还是你的亲人？”
卡琳娜脸上的担忧太过于明显，尼尔还从中看到了一丝痛苦，她在为某个人牵肠挂肚，在为某个人即将遭受的一切而感到痛心。
女孩儿明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他们抓走了我的弟弟妹妹。”
“他们多大？”
“快十六岁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个月就是他们的生日。”
第十六章
“卡琳娜，这里。”波兹摇下车窗挥了挥手。
成为职场人的第二天，卡琳娜就被外借，成功逃离了复联那个修罗场，和波兹一起去机场接一名来自华国的重要合作伙伴，好巧不巧，卡琳娜有亚洲血统，又和客户毕业于同一所大学的相同专业，想想应该会有一些共同话题，不至于在陪同的过程中出现冷场。
“波兹，哈皮。”卡琳娜弯下腰，侧着身子坐进了跑车，因为今天的场合比较重要，她也摒弃了牛仔裤，改穿了西装裤，不过仍然配的是平底皮鞋，看起来很得体，适合走路，也能展示斯塔克工业的面貌。
“今天不会很累，他也算是我的一个朋友，主要就是陪他吃个饭，参观一下我们新建的研发基地，可能还要麻烦你陪他逛一逛纽约，他和我一样，成为了生意人后，不管去哪里都是急匆匆的，根本没有时间欣赏城市的美景，听说他自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怎么好好看过纽约的夜景了。”
“别担心，哈皮会全程陪着你们的。”
波兹伸手拍了拍哈皮的肩膀，一是为了提心他今天不可以松懈，二是让他保护好卡琳娜和客户的安全。
“Yeah，没错，我今天就是你们的专属司机。”哈皮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还扭过头给了卡琳娜了一个Wink，看起来相当油腻。
“Oh,哈皮，别对我们抛媚眼。”波兹嫌弃的挥了挥手。“你平时对梅也这么做吗？”
“她喜欢这个。”哈皮的语气中竟然还带着些许得意。
卡琳娜和波兹的表情都不怎么好，不是很懂你们两个恋爱时的想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好在，这两个人都不是她最熟悉的人，所以也没了平时的紧张感，很快就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加入了闲聊唠嗑的行列。
所以你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某大佬的未婚妻，某大佬的司机加保安，某大佬的私人助理聚在一起说托尼·斯塔克的坏话，具体探讨的内容包括，某人太我行我素，某人太不注重身体健康，以及我曾经为某人收拾过的烂摊子。
“你们能相信吗？我们两个当时正在kiss，眼看就要倒到床上了，托尼突然停止了动作，说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程序，然后就钻进了实验室，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卧室里，等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波兹的发言可以算是让车内气氛陷入了焦土化，卡琳娜也没能忍住自己的笑声，讲的内容太有画面感，她甚至可以想象出托尼临走时对波兹说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却在不小心侧过头的一瞬间看到了副驾驶旁的后视镜。
后视镜里，几辆黑色面包车正排成一排跟着他们，其中还夹杂了一辆吉普装甲车，要说他们只是路过，卡琳娜可不相信，旁边的车道明明空空如也，没几辆车，为什么不超车，还这么有规律的依次前行，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中规中矩开车的人几乎没有。
“我们好像被跟踪了。”
“什么？”波兹和哈皮显然还没从刚才欢乐的气氛中走出来，但很快意识到卡琳娜在说些什么，哈皮看了看后视镜，波兹也想转过身子探一探究竟。
“别回头。”卡琳娜伸手按住波兹的肩膀，冷静的开口说出接下来的对策。“你现在给托尼打电话，哈皮，现在把脚放到油门上，我数到三你就一脚踩到底。”
“一，二.......”三还没说出口，巨大的冲击力就让两人差点飞出了座位，幸好上车后系了安全带，就算跑车的性能再好，后面跟踪他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加了速，展开了追逐战。
“波兹小姐，您联系斯塔克先生了吗？我可不是布莱恩·奥康纳，不会什么炫酷的车技。”
哈皮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努力让高速行驶的车安全穿过前面的一只手可以数过来的汽车，保证其不会侧翻。
“埃德温说他们出去做任务了，不过会立马联系他。”也就是说赶过来还要费一点儿时间，卡琳娜再次把视线转向后视镜，她能看到黑色面包车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也能看到装甲车上露出了一个人头，手里还扛着不知道叫什么的武器，正在瞄准他们的车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