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派王爷后(美食)——花惜言
时间:2021-04-18 09:41:13

  平北王妃则随在平北王侧旁,一个欣长挺拔,一个高挑娉娉,喜绸相联,大红吉服的衣袂微微飘动,两个人步履竟出奇的协调一致,有股子的说不出的意蕴美感。
  江泠行军打仗雷厉风行,最不喜手下人行事拖沓迟缓。
  大婚的流程繁琐冗长,不断在挑战他的耐心。
  尤其穿了这么一身大红色,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染了红漆的滑稽玩偶,怎么都不舒服。
  若眼前这个,真要像那些个贵女扭扭捏捏,一步三摇的晃,江泠觉得自己都能忍不住捏了她的脖子,直接像训兵一样把她揪进喜堂。
  不过到现在,这人还算识情知趣。
  所以在跨火盆时,一向用兵奖罚分明的江泠看了虞晚晚的长裙,便难得回手托了下她的胳膊。
  虞晚晚是没想到江泠会来扶她,她看不到江泠的表情,即使看到了,江泠也是没表情的,但既然堂堂冷王爷释放了善意,她是不能浪费的,便忙借了他的力,抬脚跃过火盆。
  呦~呦呦~~哟哟哟~~~
  阎王爷竟也有主动体贴人的时候了?!
  这可真是三更半夜见太阳了!
  这一幕是秀闪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也冲淡了些拜堂时,平北王的母亲嘉敏长公主和父亲江子泽都没有到场的尴尬。
  拜过天地,虞晚晚被送进喜房。
  但江泠的洞房,是没人敢闹的。
  屋里只有四、五个皇室宗族的公主、郡主在,权作是来添喜气的。
  喜娘扶着虞晚晚在喜床上坐好,捧了皇帝赐的玉如意,回头去找新郎官来挑盖头。
  诶?!人呢?
  平北王怎么没进来啊!
  喜娘第一次遇到成亲成了一半,新郎官不见了,顿时头上急出了汗。
  屋里其他人自然也是诧异,互相看了看,有位年长的宗妇强笑着打圆场:“许是人有三急,等一下吧。”
  旁边的人忙附和,也是给自己找安心:“对,对,一会儿人就来了。”
  但这一等,半盏茶的时间,江泠还是没有出现。
  房间里气氛可就不是味了。
  大魏皇族,在靖安之战中,死的死、亡的亡,现在活着的辈分最高的,就是嘉敏长公主一人。
  而嘉敏长公主作为江泠的母亲,没有出席今日的大婚礼,态度算是非常鲜明了。
  但这桩婚事却是宫中地位最高的皇后娘娘下懿旨赐的。
  皇室女眷们夹在这两尊大佛之间便是有些左右为难。
  今日与嘉敏长公主关系好的人多是选择礼到人不到。
  喜房里的这些个,其实都是与皇后亲近些,被礼部央告着才来的。
  原就是来的不情不愿,谁知道还碰到这样的场面。
  几个人互相对了对眼,心里都隐约估摸出来,到现在都没有人来知会一声,这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城门失火,必会殃及池鱼。
  这些人便坐不住了,一个个找了由头,麻溜的出了喜房,走人为上。
  屋里便只剩下喜娘和虞晚晚的两个陪嫁大丫鬟春桃、夏荷。
  喜娘心中叫苦,两眼直冒金星,她也是赶鸭子上架,被礼部安排着不得不来的。
  今天她提溜着心,战战兢兢的做事,生怕出一点纰漏。
  没想到都入洞房了,却来了这么大的岔子。
  真是要人命了!
  虞晚晚此刻也有些紧张了!
  之前一个月的婚事筹办,早就让她明白她在平北王眼里是无足轻重的。
  但她并没有因此失落和不开心,因为她站在平北王角度,共情来看这桩婚事,平北王救她后又能娶她当王妃,在大魏朝的男子中已经是很负责任了。
  他们两个又不是在演什么狗血的“霸道王爷爱上我”的戏码,江泠也没昏头,凭什么非得对她好,宠着她啊。
  虞晚晚倒觉得她若是北平王,也得这样晾着些忠平侯府,好让候府这帮人明白点事儿,安稳些。
  虽然今天她心里是有准备面对江泠的冷淡,但这种新郎官干脆消失的情况还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虞晚晚从喜床上站起了身,她不想再傻等下去了:“春桃、夏荷,你们两个去外面看一下,若是有人就叫进来一个。”
  春桃、夏荷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早就是惊惶不安了。
  但没想到往日脾气暴躁的自家小姐竟还挺平静,没吵、没闹的吩咐她们做事,便忙应了声是。
  可这时,就见房门啪的一下被推开了。
  “你们都出去!”江泠冷冷的声音似寒泉过冰。
  但听在喜娘耳朵里可是如临大赦,她是连滚带爬的就跑出去了。
  春桃和夏荷战战栗栗的没动弹,这平北王瞅着就像要吃人一般,她们怎么也得保护小姐啊。
  “春桃、夏荷按王爷的吩咐,先出去吧。”这时候虞晚晚冷静的开口了。
  春桃与夏荷互相看了看,到底听了自家小姐的话,向江泠行了礼,出了屋。
  关上了房门,她们想着站门边听动静,一旦屋里有事,就算冒死也得冲进去救小姐。
  但门外早就站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太监,撩着眼皮,手中拂尘一挥:“二位姑娘,那边等着吧。”
  就上来两个小太监,直接捂了她们两个的嘴,架到另一个房间。
  喜房内,江泠大步走到虞晚晚面前。
  虞晚晚站在脚踏上,看着盖头下出现的一双黑色蟒纹靴。
  竟不是红色靴子,平北王是换装不穿喜服了?
  “虞氏!”
  没叫“王妃”!
  虞晚晚瞬间便明白,婚事看来是结束了。
  那,现在是要走离婚流程了?!
  “小女子见过王爷!”虞晚晚忙端庄敛袖给江泠行了福礼。
  这时候她可不能惹了江泠,一定得争取好离好散。
  “你!”江泠疾言之语还未出口,就被虞晚晚尊敬温婉的一声王爷,噎在了舌尖,转了两圈,降了两个音调才吐了出来。
  “你可知道刚刚出了什么事情?”
  好嘛~
  这话问得,她上哪知道去啊。
  虞晚晚只能从令如流,自觉当起捧哏,关切的接了话茬:“王爷,到底怎么了?”
  “兵部爆出克扣贪污军饷大案,犯案人等就有你的大伯虞绍良!”江泠语气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愤怒。
  哦,原来江泠刚才是处理这个突发事件去了。
  贪污军饷,相当于是从他掌管的军队里往外偷钱,这等大事,他当然得生气了。
  但虞晚晚倒是放下了一些心。
  她大伯,还是朝堂上的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吧。
  “大理寺与刑部联合办案,已经去忠平侯府捉拿人了。”
  呀!这是要抄家吗?那她父母会不会受牵连?
  虞晚晚有些着急,不过还得先表明态度:“王爷,我大伯犯了重罪,自该受国法处置。
  您在兵部,若是因小女与您的关系而受牵连,小女自请下堂。”
  也别等平北王撵她了,先把漂亮话说出来,博个好感,说不定平北王看在她如此识趣的份上,能帮她父母一下。
  江泠手指捏了捏袖口中的和离书,他还没说,这个虞晚晚倒是先说了。
  非但没替她大伯求情,还自愿离开,这脑袋倒不像是外传的草包脑袋。
  江泠刚要拿出和离书,胃突然如刀绞一般,痛得他眼前一黑。一股寒气直冲心肺,喉咙发甜,鲜血便喷了出来。
  江泠站立不稳,单膝跪倒在地。
  蒙着盖头的虞晚晚就听一声闷哼,视线中,江泠竟低头跪在了她的脚边。
  ……这是干嘛?!
  虞晚晚惊得忙往旁边挪了一步,然后就听见江泠像被人掐住了喉咙,痛苦的呃呃两声。
  虞晚晚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她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掀开盖头,蹲下身去,扶住了江泠。
  喜房的桌子上燃着两根婴儿手臂粗的龙凤喜烛,墙角处还点了鸳鸯戏水的夜灯。
  虞晚晚借着明亮烛光,看向身旁的青年男子。
  她一下子便能感觉出,眼前的这个人此刻正在承受着某种剧烈的疼痛。
  他紧闭着眼睛,两手捂着胃部,唇边带血,浓黑双眉紧蹙,额头汗滴涔涔,身体颤抖得都有些痉挛了。
  “你怎么了?”虞晚晚嘴里急急问着,手则快速的放在江冷的鼻下,呼吸正常,再放到颈部,血管有明显的跳动。
  虞晚晚正待去翻江泠的眼皮,却被他突然紧紧的扣住了手腕。
  他的手力道极大,疼得虞晚晚一哼。
  不过,她倒松了一口气,真正急重症的病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大手劲的。
  “我去叫郎中来吧!”
  虞晚晚站起身想去叫人,奈何江泠箍着她的手腕根本不松手。
  她试着去掰他的手指,他反而握得更用力,就跟要饭的饿了十几天见到了肉包子。
  虞晚晚无奈的又蹲了下来,天大、地大,这时候病人最大。
  她看江泠另外一只手还在紧紧的捂着他的胃,便拿手轻轻抹去他嘴角的血,柔声哄他:“你是不是胃不舒服?那我去煮碗南瓜山药粥给你暖暖胃吧!”
  虞晚晚话一出口,就见江泠倏地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向了她……
 
 
第3章 元帕血   这是圆房了吗?
  此时的江泠,在虞晚晚眼中是一个俨然正在忍受某种疼痛侵袭的病人。
  这种疼痛让这个赫赫有名的江阎王看上去十分虚弱,甚至可以用狼狈来形容。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目光中蕴含的仿佛与生俱来的深邃狠冷,让人瞬间便忽略掉了他现在的羸弱无力。
  明明他的脸还是苍白的汗出如浆,虞晚晚却从他黑濯双眸中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气息迎面扑来,席卷住了她。
  就仿佛她是一只弱小的绵羊误入了狼王不可侵犯的领地,等待她的将是力量悬殊的凶猛吞噬。
  虞晚晚毛不由得毛发皆竖。
  她就说要给他熬个粥喝,他怎么这个反应?
  难道是她提了个南瓜,让他想起什么杀人如砍瓜切菜这样的词,认为她撞破了他有病的事情,要杀她?
  怎么办?
  好像旅行指南介绍过,在野外遇到狼的正确逃生方法是,千万不要慌,不要背对着狼,不要跑,要正视狼的眼睛。
  虞晚晚立刻瞪大了眼睛回视平北候,想用眼神传递出她的善意,她是想帮助他的。
  虞晚晚就见江泠仍直直的盯着她,可他的视线变得有些失焦了,像是在看她,又像透过她,再看另外一个人。
  他眼中的杀意隐去,浮现的是讶异、疑问,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久别重逢的惊喜,总之复杂的很。
  虞晚晚根本看不懂!
  但她感觉到江泠握住她手腕的力量减弱了,他的手缓缓的松开了。
  虞晚晚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抽回自己的手腕,顿了顿,才轻声道:“王爷,我扶您起来,再去唤人,您看行吗?”
  “嗯!”江泠竟应了一声。
  他的声音低沉颤抖,一个字就仿佛耗尽了他全身力气,睫毛动了动,便又闭上了眼睛。
  虞晚晚长吁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抱住江泠的腰,用力扶起他,把他挪到喜床上。
  然后拿了一个枕头,低住他的后背,让他靠在床头上。
  诶唷,这人看着瘦,怎么这么沉。
  虞晚晚累得气喘吁吁,掐腰站了会儿,平静了下情绪,才快步走到门边。
  待到开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静静半卧在床边的江泠。
  这样的枭雄一定不会想外人看到这幅模样。
  虞晚晚抿了抿唇,双手整理下衣服和头发,吸了一口,才半打开门,冲着门外颐气指使:“你们这帮狗奴才,竟让王爷喝了这么多酒,还不赶快滚进来伺候王爷更衣洗漱。”
  一句话说得完全符合她名声在外的骄横草包形象。
  虞晚晚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白胖太监唰的撞开她,挤进了屋。
  虞婉婉被他撞了退后一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白胖太监进来后,反手关严门。
  然后两步并做一步,一下子就窜到了床边,半跪在床头前,焦急道:“王爷,您怎么了?”
  江泠像睡过去一般没有做声,白胖太监便仿佛一只乍了毛的松狮狗忽地侧过头来,恶狠狠的对虞晚晚喝道:“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虞晚晚看着这要上来咬她的护主大忠犬,忙摆手解释:“王爷突然就这样子了。他是病了,你快找郎中吧。”
  白胖太监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又怒瞪了虞晚晚一眼,才转过脸去,就看到江泠微微抬起眼皮。
  虞晚晚就眼瞅着白胖太监仿佛演戏一般,大胖脸由怒到喜,而后又是心疼不已,掉着泪拉了哭腔道:“王爷,老奴扶您回冰雪居吧!”
  江泠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白胖太监没有再出去叫人,而是一个人把江泠从床上架了起来。
  江泠的头无力的靠在白胖太监的肩膀上,目光从虞晚晚脸上扫过,落在地面他吐出的血迹上。
  虞婉婉立刻明白,他是不想让人看见这个,便忙道:“我这就把它擦掉。”
  虞晚晚四处寻摸了寻摸,拿什么来擦呢?
  突然就看见床头,她刚才掀起的枕头下露出了一块白布。
  虞晚晚忙上前拿了白布,蹲下身把地上的血迹擦了个干净。
  再抬头就见白胖太监眼睛瞪得提溜圆,惊讶的看着她。
  怎么了?
  虞晚晚又低头瞧了瞧,地擦得挺干净啊。
  她又拿脚蹭了蹭,随手把白布叠吧叠吧,塞回枕头下。
  白胖太监嘴角抽了抽,到底没说话。
  虞晚晚又看了江泠苍白的面庞,这样出去也不像喝多了。
  便拿起自己的红盖头搭在白胖太监的肩上,半遮住了江泠的脸。
  白胖太监的瞳孔就是一震。
  不过他看自家王爷也没出声或摇头反对,便目光复杂的上下打量了虞晚晚一眼,扶着江泠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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