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讪笑,“其实她也不知道我来,我刚来没几天,想给她一个惊喜。”
“她现在在外地……”
“小虞姐,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等我姐回来,你帮我转交个东西给她行么?”
看他一脸焦急的样子,虞歌利落答应,“行啊,你给我吧。”
陈卓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小盒塞进她手里,“这东西很重要,千万别弄丢了。”
接着又留了虞歌的电话,然后匆匆忙忙的跑了。
虞歌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没多想,放进裤子口袋里。
沿着走廊往外走。尽头几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声音有些嘈杂。
虞歌侧开身子让路,竟看见陈卓被扭着胳膊压了回来。她心头一跳,猛地注意到陈卓正冲自己使眼色。
虞歌反应过来,扭头要走。
“抱歉两位,”黑西装挡住去路,表情冷漠,“老板想跟你们谈谈。”
—
詹清岩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指间烟雾升腾,他目光对准监视器,半晌,手指头点了点桌面。
“人带回来了,你去还是我去?”
沙发上盛景闲懒懒抬起眼眸,几秒后又重新看回文件,“你没看到我在忙吗?”
“切,说得好像你闲着就会去处理一样。”詹清岩摁灭香烟缓缓起身,“敢来这里暗访,今天我就让那小子看看什么人不能惹。”
“别闹大了。”
“放心吧,弄不死他。”詹清岩走到门边,忽然停下脚步,“不过我倒是挺好奇怎么在哪里都能看到那个女人。”
盛景闲眸子扫过来,“哪个女人?”
“就是虞什么来着?给你拍杂志的那个。”
“虞歌。”
“对,就是她!她不是摄影师吗,怎么跟那种不入流的狗仔混到一起了,兼职?”
盛景闲沉吟片刻,将文件夹放到沙发上,“一起去。”
边说边将西装纽扣系上。
呦,这是吹了什么风啊?
不对劲!
不过詹清岩求之不得,“难得你插手啊,那走吧。”
从办公室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会客室。
红木门紧闭,四周十分安静。詹清岩拉开门,女人严厉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
“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们谁敢碰我一下!”
盛景闲蹙眉,提步走进去。
会客厅内灯光明亮,没人说话,气氛在沉默中有些紧张。虞歌站在中央,脸色冷如寒冰,四个西装男围在她身边,看样子是准备搜身。
“让开。”
盛景闲走过去,将虞歌拉倒自己身边。
看到他的时候虞歌微微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他的地盘。
莫名被挟持过来,又被无理要求搜身,虞歌这会儿像个高压锅,气蹭蹭往上冒。自然对盛景闲也没什么好脸色。
只是还没等她甩开他的手,盛景闲已经审视时度的放开了。
“怎么回事?”
“那小子身上没有内存卡,刚看了监控他把东西给这女的了。”其中一个黑西装说。
盛景闲目光瞥过去。
一直安静如鸡的陈卓刚才还敢理直气壮的跟这些保镖对峙,可被盛景闲只看了这么一眼,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涌。
“都是误、误会。我就是在拍舞池里的美女,你们怎么非要冤枉我在偷拍。”
“你放屁!拍那些用得着隐藏摄像头?!”
不耐爬上眼底,盛景闲冷声到:“带出去。”
保镖应声而上,连拉带拽将陈卓拖了出去。
门轻轻关上,室内一阵寂静。
虞歌揉揉眉心,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个麻烦。陈卓给她的东西竟然是个烫手山芋。
不想被牵扯,虞歌索性装作不知道。
“喂。”
盛景闲转身,等着她开口。
他今天心情看起来不太好,面无表情的样子凶巴巴的有点不好惹。
虞歌清了清嗓子:“你把他带哪去了?”
“担心他?你跟他什么关系?”
“朋友的弟弟。所以你准备把他怎么办?”
“不守规矩让他长点记性。”
他面无表情,眼神也又沉又静,整个人看上去冷得像一块冰。
虞歌忽然就有些害怕。
以前的盛景闲虽然脾气不好,但肯定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现在的他变得太多,性格也阴晴不定的,多少让人有些不安心。
“那个……我把东西给你,你能放过他吗?”
不管了,人比较重要。这要是让陈轻知道她弟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还不得哭天抢地。
盛景闲抄着口袋,垂眸瞧她,口气几分戏谑:“虞老师,你的处境不方便跟我讲条件。”
意思是没得说喽?
虞歌轻笑一声:“那行,您请便吧。到时有什么不该发的发到网上,盛总可记得撤快一点。”
说完提步就走。
经过盛景闲面前的时候目不斜视,旁若无人的与他擦肩而过。就连脚腕上的疼痛都没让她露出一丝怯色。
距离门口两步之遥,手腕蓦地被攥住。
盛景闲用力一拉,将虞歌反手扣在了怀里。
“有些话,等走出这道门再说也不迟。”
他一手钳制着她,一手慢慢伸进她的裤兜里。男人胸膛坚硬宽厚,隔着轻薄的布料,虞歌几乎感觉到了稳健的心跳。
“盛景闲你放开我!”她越挣扎,腰上的手臂就收得越紧。是在警告,也是在无声威胁。
“别动,疼了可不管。”鼻尖盈满清淡的香气,盛景闲唇角微勾。
“我让你松手!”虞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口袋里将内存卡拿走。
坚硬的手指隔着裤子剐蹭到她,让她忍不住身子一抖。
“依你。”
敲门声响,有人进来。盛景闲适时放开她。
“闲哥,手机拿回来了。”展名扬放下东西,没多打扰。
盛景闲看着虞歌气乎乎的模样,薄唇轻扯,“坐一会儿,等下送你回去。”
他打开盒子,拿出手机。
虞歌冷笑:“心领了。”
“你刚才扭到脚了吧?还喝酒了,自己开不了车。”盛景闲承诺,“放心,不欺负你了。”
虞歌冷哼一声,不客气的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看。
炸毛的小猫成功被安抚。
盛景闲无声轻笑,低头解锁屏幕。手机款式有点老,很卡。里面干干净净,查找了一圈没有收获。
盛景闲抿唇,点开了左上方的图库。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环境像是在餐厅里,女人穿着波西米亚风长裙,坐在欧式皮椅上,垂头看着手里的书。
乌黑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只隐约露出额头到鼻梁的线条。图片被虚化,有些看不清楚。
熟悉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顷刻间脑子里仿佛塞满了凌乱的线团,捋不清楚。
太阳穴突突跳,盛景闲抬头捏了捏鼻梁。
灯光倾泻,四周一片安静。
他睁开眼。
对面,以同样姿势坐在沙发上的虞歌落进了他的视野中。
第15章 15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含入v通……
那根可以通往出口的线头仿佛就要破茧而出,无奈的是此时却没办法捋清楚。像笼罩在四周的烟雾若有似无,伸出手却抓不住。
这感觉很糟糕,令人坐立难安。
胸腔渐渐开始鼓噪。盛景闲喉结滚动,盯着虞歌看了片刻,又将目光落在手机屏幕。
无论是场景还是可以看到的侧脸线条都太过相似,让他无法不多想。
盛景闲举起手机——
“你在干什么?”虞歌忽然抬头,扫了眼他手里的电话,“不会是在偷拍我吧?”
盛景闲凌厉的视线扫过她的眉眼,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而是一脸淡定自若,“拍了你怎样?”
“告你侵犯个人隐私。”她合上杂志放回茶几上,“所以趁我没有联系律师快点把照片删了。”
虞歌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得像一只猫。手撑着下巴闲闲的看过来,翘起的小腿悠哉的轻晃。
盛景闲忍着笑,点点头,“是个好主意。刚才你那位朋友,我就以侵犯个人隐私告他好了。”
虞歌一顿,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你这里真的有见不得人的?”
“开门做生意,保护客人隐私是应该的。”
生意人就是冠冕堂皇。
虞歌撇嘴:“我也是你的客人,怎么就要软禁在这里?”
小猫开始舔爪子,为挠人做准备了。不满的样子似乎在告诉他,如果得不到一个满意的回答这事就别想过去。
可惜,这里没有猫粮也没有小鱼干。
盛景闲缓缓起身,到办公桌前拿好车钥匙,接着走到沙发旁朝虞歌伸出手,“你比其他客人有更好的待遇。”
虞歌瞧着眼前修长干净的手,挑挑眉,“比如?”
“比如……”他倾下身,声音含着说不清的挑逗,“老板亲自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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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
那件事耽误了不少时间,从缪斯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
榕城娱乐业发达,是有名的不夜城。虽然已过凌晨,但街道上仍然灯火通明。墨黑的天际下放眼放去皆是璀璨景象。
夜风来袭,吹散了轿厢内的沉默。几辆豪车飞驰而过,改装后的引擎呼啸轰鸣,响彻街道,几秒后只留下一串嚣张的尾气。
虞歌的困劲儿被吵散了不少。她打了个哈欠,撩起眼皮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盛景闲。
她今天开的mini,座位有点矮。他那双长腿缩在下面看起来有些委屈,小小的轿厢因为他的存在也变得逼仄了不少。
“盛总腿还好吗?”
“有点酸。”
虞歌撑着太阳穴,“哦。”
盛景闲专注的望着前方道路,侧脸在忽明忽灭的光线下柔和了不少。
红灯,车停下。
他转过头,眼眸漆黑,“我以为你要为我按摩。”
“想多了。”虞歌坐直身体,强行转开了话题,“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把陈卓带到哪里去了吗?”
真出什么事,不好给陈轻交代。
“陈卓是谁?”
“你说呢?”
他反应过来,“放他走了。”
“……真的?”
盛景闲撑着方向盘,语气颇淡:“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虞歌想说,骗人不一定非要自己得到好处啊。
可没来得及回嘴,电话就响了。
陈卓在那边着急忙慌的解释刚才的事,不好意思将她牵连进来,一个劲儿的道歉。
虞歌眉头越蹙越紧。刚来榕城几天,连底细都没摸清楚就敢做这种事,不知道该夸他胆子大还是骂一句无知。
“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你姐,以后不要再去缪斯了。那里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小虞姐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陈卓一听这话就更加担心了。
“没事。就是被教育了一个多小时。”
“他们打你了?!”
虞歌转过头,对上盛景闲乌黑的眼睛。沉静幽深,还含着些浅浅的戏谑。
好像在说:他不介意再有下一次。
虞歌瞥开目光,淡淡对着话筒说:“记住我的话,挂了。”
察觉到身边人还在盯着自己看,虞歌斜了一眼,“盛总,绿了。”
红灯转绿,盛景闲发动车子。
轻风拂动,缓缓将他的话吹进虞歌耳中,“你放心,我从来不打女人。”
他勾唇,眼底似有光在流转,“何况还这么漂亮。”
“……”
油嘴滑舌。
车子驶入单行道,转个弯后开进了小区大门。
虞歌解开安全带,向盛景闲道谢。接着利落开门下车。
月色洒落,树影婆娑。
盛景闲将车钥匙递过去,状似无意的提起:“其实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这种老土的搭讪话术,换成别人说,虞歌早就白眼翻上天了。
可换成盛景闲,她却不能不多想。
心头蓦地一劲,虞歌下意识攥紧钥匙,“这种话我听多了,不过相较而言还是别人说的比较好听。”
盛景闲抄着口袋,垂眸瞧她,“别人怎么说?”
虞歌神色自然,似真似假道:“别人说他女神长得像我。”
盛景闲一顿,而后淡笑着点头:“受教了。”
“盛总不用套路我,我对你没兴趣。”
这已经不是虞歌第一次对他表现出排斥了。
盛景闲嘴角绷直,“你对什么类型的感兴趣?刚才的小伙?”
她还没饥渴到要吃窝边草的程度。但年下也不排斥就是了。
虞歌耸肩,坦然到:“也不是不可能,谁不喜欢年轻的□□。”
盛景闲抿着唇没吭声。
虞歌没注意他微妙的反应,时间太晚准备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