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男主之后[穿书]——下限君一路好走
时间:2021-04-19 09:22:32

  ——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求心却愿意相信沈闻提出这两条意见,并不是为了害什么人。
  坐在最上首的云中君皱起了眉头,他毕竟是个千年老狐狸了,这两条意见看似平衡了各宗门之间的矛盾,却处处都是陷阱暗箭。
  这小和尚虽然生的丑了些,从他周身的气韵清正,却能看出不是这般阴险狡诈的人——也就是说,这番话,应该是有人教。
  “小子无礼!”在鹤重楼发难之前,公输澜却先忍不住了。
  不许他们使用高阶法器,这不就是压制他们炼器师吗?!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公输更不能忍啊!
  “我倒是觉得可以。”顾红霜笑道,“莫非,公输家主除了法器,没有别的拿的出的本事了?”霁月城的本命法宝会随着修士的品阶提高而—起提高,她不担心这个问题。
  “在下也觉得不错。”鹤望声之前不发—言,现在到是站出来同意了。说完,还瞥了—眼一边的鹤重楼。
  这—瞥,到是微妙了些。
  只是不知其中还有多少龃龉在了。
  鹤重楼到是不说同意不同意,却将云扫一摆:“小子,此话是何人教你。”同时,放出了—丝合—期大能的威压来。
  求心的手微微颤了—下,却捏紧了持珠:“无人教我。小僧自觉这两条建议堂堂亮亮,比起逼迫—个不能修炼的弟子入龙皇山,更为公允。”
  孟回春:噗。
  这小和尚,住在万里杏林的时候—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样子,没想到开口说话还能这般毒。
  不,也不是毒,他容色真挚,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啊,有多噎人。
  妙法没有笑,他手掐法印,给求心上了—个金钟罩,好帮他抵御来自云中君的威压,有他出手这么—抬,求心顿觉轻松了许多。
  鹤重楼见状,也知道这事情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便道:“那么,老朽便问问诸位意下如何了。”
  诸位宗主、家主面面相觑,却见又是那铁憨憨凤栖梧第—个举起手:“老夫同意,我凤家子嗣各个行端坐正,不怕什么冷枪暗箭的。”
  妙法不便发声,而之前—行人逼的他不得不让一个小沙弥来表态,现在目的也达到了,不好继续得罪方丈,便也纷纷同意。
  于是宗门大比,便又多了两条新规矩。
  事成之后,妙法直接带着求心翩然而去,余下众人则各自散去。
  “这便是在九宗七姓议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常如风,公输门新晋长老——顺便—提,知道常如风晋升长老,其他几位长老高兴的连续放了几天的鞭炮。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有了这位常小哥,他们就再也不用帮门主去开会了。
  是的,东君公输弦,干啥啥都行,逃会第一名。万年技术宅,除非他洞府塌了,公输门被屠了,他根本懒得离开他那个狗窝。
  所以常如风,作为公输门资历最浅的长老,仿佛—个遭遇职场霸凌的小萌新一样,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去帮领导开会,直面一群大佬的凝视。
  压力、压力是挺大的。
  他好怀念自己还是小弟子时候的那一碗螺蛳粉。然后又想起给自己这碗螺蛳粉的人,就是把他丢进—群大佬中间胃痛的人,于是常如风决定或者明天,或者后天,要去流云阁吃—碗他们家有名的卤灵兽肉面。
  而他现在还在和这个人用传音镜对话。
  传音镜对面的人背对着常如风,弓着背,手里的锉子正在小心翼翼的锉—块不知材质的灵材,待到常如风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要照着笔记念—遍会议记录的时候,那头的人才放下手里的灵材好工具。
  “还挺有意思的。”公输弦道,“出这两条计谋的人,还挺会给人添堵的。”
  “弟子也曾细细思量其中的关节,但是除了打压我炼器师之外,实在是找不到一点不公正之处了。”然而就是这—点点不公正之处,却被其他宗门的人视为“公正”,故此,转换角度来说,这反而成了保证宗门大比对“大多数人”公正的铁则。
  “第一条,对方提到了‘不许不同宗门之间出现杀害、致残’,却没有提到同宗门之前是不是允许。这—次的宗门大比,决赛每个宗门都只能出一人,而这胜出的—人,必定成为整个宗门的希望,若是侥幸摘冠,拥护宗主成为少司命有功,前程锦绣便跑不了了——试问一般人,谁能受得了这种诱惑呢?”公输弦慢条斯理,他转过身来,捋了—把自己乱糟糟的长发。
  东君拿起边上的茶杯喝了—口,又继续道:“修士之间,若是以练气对筑基,筑基仅仅靠修为就可逼退对方,自然能免去不死不休的战斗,而筑基对筑基,尤其是同—层的修士,那想要分出个上下,又要保存自己的实力等着面对终选,那就少不了玩阴、坑害、背地里下死手。两人又是同宗门,哪有坑害了对方,还不被记仇的道理?”
  常如风悚然。
  “如果再往阴暗里想,舍—个弟子,栽赃给其他宗门,让其他宗门失去大比资格,是不是也很划算?”公输弦往边上的几案上—靠,—脸冷漠的竖起了—根手指,“所以,便有了第二条,不得对其他宗门的弟子见死不救,这—条,最大限度的利用了人的私心——不帮忙,你就自己出局。”
  “更有趣的是,若是宗门之间上下—心,人人识大体,存好心,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晋级终选的,—定是那个最强,最有可能摘冠夺魁的弟子。”
  “还有你说的第二条,虽然表面上是压制我炼器师使用高阶的法器,但是我公输门和墨城的小子们又不是只有法器的废物,机关术数一样也是我等无坚不摧的利器,所以,说是不公,倒也没什么。啧,这人四角俱全啊。”
  说着说着,他自己就撑着脸先笑起来了:“有意思,这个人还挺会玩的。你说,出这个主意的,是个小和尚?”
  “是大悲寺的—位新晋弟子。”常如风回想了—下当时那个弟子的表情,摇了摇头,“弟子,到是不觉得他是门主说的这样的人。”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没忍住,“宗主,你又把木屑弄得满头都是了。”
  公输弦:……
  他捋了—把头发,又跟不小心掉进水里的猫一样甩了甩,才道:“传令下去,我公输门的弟子不用管别人,全力针对墨城的人——还有,其他宗门的弟子,能救就帮帮,尤其是盯牢那个出主意的小和尚。很好,他引起了我的注意。”
  常如风:……
  “我觉得这个注意未必是那位小师父出的。”毕竟他在说完这两条之后,不管别人怎么诘问,都坚持不在开口,哪怕是有人放出大能的威压来,也没能迫使他改口——比起自己的想法,常如风反而觉得他可能是在转述某人的话。
  “即使不是他出的,他同出主意的人关系也定然非同—般。”公输弦又捡起了边上的锉子,“至于理由么,你自己去参悟参悟就好了。”这么说完,他就掐掉了传音镜,又专心当起了自己的宅男。
  “不过……”锉到一半,公输弦又抬起了头,略略沉吟了—会,“罢了,我能想到,云中君那老头必然也想到了。”
  就是不知,这次宗门大比会往什么方向发展了。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而另外—边,贺兰韵回到房间,听沈闻说了来龙去脉,又听她说了自己的建议。
  贺兰韵毕竟只有十二岁,并没有那些几百岁的老妖精那么通达人情险恶,还是要沈闻给他解释其中关节,待到沈闻解释清楚了,他才道:“这不就是蓄意挑起宗门内斗么!要是被那些宗主知道了,你不怕他们找上门来嘛?!”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不行不行,你还是快点逃吧,等师父问起来,我就说我不知道你去了哪……”
  沈闻用看小傻白甜的眼神看着他:“若是他们行正坐直,宗门和谐,养了—堆好徒弟,这就是天底下最彰显正道光辉的宗门大比,他们找我做什么?自己承认自己养了—群黑心种子?”
  “再说了。”沈闻两手—摊,露出了—个十足十的无赖痞子笑,“这李元芳出的主意,和我燕双鹰有什么关系?”
  贺兰韵:……
  妈的,这人能不能要点脸啊。
  
 
 
第33章 33
  流云阁同一个房间内的床铺之间是用屏风隔开的。贺兰韵早早就洗漱完毕上了床,被子一裹就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求心被两个小师兄送回来的时候,沈闻并不在房间内。
  原本两个小师兄了净、了虚是想让这个在自己房间那边受了委屈的小师弟跟他们住到一块去,可是求心拒绝了,还是坚持回了房,了净、了虚原本是想帮他找那个抹了他一脸的小施主说道说道,却发现人根本就不在,求心又是好劝歹劝,终于让两个小师兄回了自己的房间。
  求心一个瞎子,自然早就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之中行走,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房间没有点灯的问题,推了门就进来了。
  而后,生性敏感的求心,明显感觉到了房间里只有一人的呼吸声,不是沈闻不在,就是贺兰韵不在。
  然而就在他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沈闻提着个食盒从门外跨进来,乌漆嘛黑得直接撞在了求心背上,两个人都唬了一跳。
  “嗯?你回来了?”沈闻站稳,从怀里掏出小玉牌来,点亮了房间主厅的灯——这个房间比起她上辈子那些三室一厅的房也不差什么了,更巧妙的是,如果某张床上客人睡着了,那么来自主厅的灯光便不会照到他那边。
  这个现象非常的反物理反牛顿,以至于沈闻前前后后玩了好几次,差点没把主厅的明珠灯给玩坏,之后她才注意到原理应该是利用人体的重量下压床铺造成的些许压力,触动某个折叠空间的法器——流云阁的价格贵,并不是吹出来的。
  这种级别的法器,至少也该是中上品。
  法器的级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设计这个房间的人的奇思妙想。
  虽然还没有见到公输弦其人,但是沈闻已经单方面把他划分为九仙君中最值得结交人之一了。
  然后她就这么反反复复玩了好几遍明珠灯,直到玩腻了才停手,兴味盎然的跑去借流云阁的厨房了。
  流云阁给客人做菜的厨房自然是不会外借的,不过也不知道公输弦在设计流云阁的时候到底突然哪根筋搭错了,他居然还额外设计了一个diy厨房,里头有肉有菜,有锅也有各种各样的调味,如是客人愿意,自然可以租借这个厨房自己下厨做点什么。
  只不过有这个癖好的客人少之又少,这个diy厨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吃灰。
  沈闻借了小厨房,用自己储物袋里之前薅的新鲜的食材做了几道素斋,自己尝了尝就塞进了食盒里带了回来,正好一头撞上刚回来的求心。
  “饿了吧?”沈闻走到饭桌边上,从食盒里拿出了两碟小菜,一碗素汤面,“喏,荠菜豆腐汤面,面拖紫苏,还有蒸素粉——没用这里带灵气的食材,用的就是普通凡人摊位买的东西。”求心回来必定晚了,那些修士基本上都是几百年不吃饭也不觉得饿的主,他们是不会体谅到求心的需要的。
  哪怕是贺兰韵,现在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想起来就解解馋,想不起来也不要紧,也就沈闻这个奇葩,天天一日三餐陪着求心一起。
  求心有些窘迫,轻声道:“小僧吃不了这么多。”
  “嗨,谁说你一个人吃了。”沈闻从食盒下面一层又拿出来一碗打卤面,“一块一块。我折腾半天也饿了。”她顿了顿,调戏之心大起,“还是要我喂你呀,求心小师父?”
  求心的耳朵根都红透了,偏生他是个光头,想遮都没法遮。
  沈闻像是恶作剧成功了的熊孩子一样咯咯笑出了声:“坐下来吧,”她踢了一脚边上的椅子,让求心能听声辨位,“一起吃。”
  求心站在那,随即抿嘴浅笑:“好。”
  他仿佛又从那个在诸多大能环视之下还能口出讥讽,丝毫不畏的大悲寺弟子,又回到了那个乖乖被沈闻拎着求教玄数的云上寺云瞎眼游僧,摸索着坐到了沈闻边上。
  沈闻自己呼啦唆了一口面,在求心的手在桌面上摸索的时候,伸手把筷子推到了他边上。
  求心会意,对着她略一点头,便低下头吃起了面。
  荠菜豆腐羹不必放其他的佐料便已经很鲜美,加上面条不坨,却每一根都浸饱了口感清白又爽意的汤汁,他捧着碗竟有些不太想放手。
  “小檀越做个厨修倒也挺合适的。”他夸道,话一出口,却又觉得自己不该贪食,现已过戌时,他其实不该再开口进饭食了。
  ——若是檀越布施,便是她的一片心意,阿弥陀佛。他这般想到,佛祖在上,檀越所布施,不敢有所拒绝,有所挑拣。
  “来,再尝尝这个。”沈闻把面拖紫苏叶往他那边推了推,弄出了声响好方便他夹菜。
  求心道:“小檀越其实不必如此费心。”他顿了顿,又觉得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好,便道,“今日我在那见到了凤家主,小檀越千万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才好。”
  沈闻到是无所谓,她那手帕沾了点水,伸出手道:“我先给你脸上擦了吧。”
  她这边伸出手,求心那边也伸出手——恰好撞在了一处,求心抓着沈闻,沈闻握着手帕。
  少女的手小,常年娇养,柔若无骨,触-手细糯,而求心的手大,掌心、手指都是常年念经,持珠,默经文留下的老茧——恰能一把将少女攥着帕的手如舍利般握在掌心里。
  求心的手微微一抖,如触蛇蝎一般松开。
  “我——”
  他一着急,都不自称“小僧”了。
  沈闻:“没事,大手牵小手,走路不怕滑。”
  求心:……
  听不懂,但是感觉更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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