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远点了点头,道:“我军营里的士兵们,但凡为国战死,都会有一笔抚恤金,但是这抚恤金是不够遗孀生活的,所以我想着,若是这边需要人,我可以从那些遗孀里,挑选一些可靠之人,吸纳进来。你认为如何?”
唐阮阮眼睛一亮,道:“这样很好呀!既知根知底,又帮助了他们,岂不是好事一桩?”
秦修远笑了笑,又道:“你可想好在哪里开店了吗?”
唐阮阮小嘴微嘟,道:“没有呢……我对帝都的路线都不太熟悉……”
这话是真的,她自小去哪儿都是人陪着,从未自己研究过路线,更不知道铺子开在哪里,会生意兴隆。
秦修远道:“我觉得开在北二街或者南一街就不错,北二街离家里近,你看铺子来回也方便,而南一街那附近有不少学堂,孩子们放了学,人流量肯定不小。”
唐阮阮一脸兴奋,道:“好,那我明日就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铺子。”
说罢,便要起身去找地图,秦修远连忙摁住她,道:“别去找了,明日我带你去便是。”
唐阮阮只得点了点头,道:“那好。”
秦修远出完了主意,微微一笑,突然道:“其实开铺子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过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想吧。”顿了顿,他看向唐阮阮,凤眸中含了几许期待:“阮阮,我饿了。”
唐阮阮放下笔,道:“你怎么又饿了?想吃什么,我去做吧。”
秦修远笑了笑,他伸手,一把揽过她的腰肢,低声道:“你真是个傻姑娘……我说的,不是那种饿……”
第113章 香芒慕斯 芒果容易过敏。
唐阮阮顿时明白过来, 羞得脸色通红。
她娇他一眼,道:“你如今怎么这么……没、没羞没臊了。”
秦修远理直气壮道:“我喜爱我的夫人,日日都想亲近, 怎么了?”
唐阮阮抿唇一笑, 小脸犹如娇花一般。
秦修远对她这副羞涩的模样简直爱不释手,便一把推开桌案上的纸笔, 然后将她抱起,放到了桌上。
唐阮阮一愣, 道:“在这儿?”
秦修远坏笑:“嗯, 我想在这儿。”
唐阮阮面上更热, 道:“不行……我、我……”
秦修远声音含着一丝蛊惑, 道:“试试嘛,好不好?如果不喜欢, 我们再去榻上……”
说罢,轻轻揉开她两方膝盖,纤细的脚踝绕到他窄腰上, 她坐立不稳,不自觉便搂上他的颈。
唐阮阮的脸更是红得娇艳欲滴。
秦修远一手托着她的腰, 一边在她耳边低语:“白天看不见你, 便忍不住想你……”
他轻轻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 引得她微微心颤。
夜灯微闪, 两人的身影逐渐重合, 亲密无间。
她从拘谨到放松, 再到逐渐变得欢愉, 秦修远尽收眼底,他嘴角微勾,十分爱怜, 喃喃道:“阮阮……你好美……”
唐阮阮眼神迷离,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秦修远低低笑开,拥着她不肯放手。
满桌物件铺洒一地,让人无暇顾及。
酣畅淋漓过后,又是一夜好梦。
***
御花园。
“云梅,不知不觉居然就到初夏了。”文皇后捻着花朵,所有所思道。
云梅恭谨站在一旁,道:“是呢,娘娘,日子过得很快。”
文皇后眼眸微眯,是很快……再过不久,刘植便要被处决了。
文皇后压低声音问道:“大理寺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云梅也小声道:“娘娘,都安排好了……”
文皇后又道:“也不知道刘书墨那个书呆子……到底想明白了没有。”
云梅道:“他不会背叛我们吧?”
文皇后嗤笑一声 ,道:“他如此迂腐,怎么敢?”
云梅心中还是有些不安,问道:“娘娘,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文皇后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可又随即坚定了下来,道:“事到如今,本宫已经没有退路了……如今皇帝和镇国将军府的心结近乎揭过,秦修远世袭爵位,大权在握。太子生母又是老镇国公义妹,那太子便是和镇国将军府沾亲带故的,他们不扶持太子,又扶持谁?退一万步讲,若是皇帝要易储,也不见得把皇位留给我儿,毕竟沁嫔那个贱.人,妖媚惑主,谁知道会不会落到她头上!”
仅凭她一人之力,不可能撼动皇位。
云梅道:“可您毕竟是皇后,将来不论谁登基,您都是太后……且太子生母已经殁了,他不尊您,尊谁呢?”
文皇后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闵元琅这小子,看着憨傻,实则是扮猪吃老虎。”
顿了顿,她道:“从他被立为太子以来,看似畏畏缩缩,小错不断,但没有哪件事是触了皇帝逆鳞的,大臣们就算参奏,皇上也是训斥两句便罢了……本以为皇帝极少去看望太子,是因不喜他,或者见到他会睹物思人,引起忧思……现在看来,皇帝其实一直在保他!无论是宁贵妃还是沁嫔的儿子登基,未来哪里还有我们母子的活路?”
文皇后想到这,便有些后悔,自己这三年就不该存侥幸心理等皇帝易储。
其实刘植早就劝过她,要早早动手,但她心中总是对闵成帝抱了一丝幻想,以为宁贵妃走后,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从音贵人的事件看来,皇帝怎会不知道后宫的小动作?他只是不想理罢了,坏事皇后去做,最终烂摊子也让皇后去收,自食其果。
只要没动到他的心尖儿上,他就视她为无物。
这种常年累月的忽视,让文皇后心中十分气闷。
她手指不自觉用力,便拧断了花枝。
文皇后愤恨:“皇位只能是我儿的,别的人,都要为我儿让路!”
云梅见皇后越想越气,便安抚道:“是是……皇后娘娘莫急。”
不过云梅想道,皇后毕竟有两个儿子,但她明显更偏爱小儿子,到时候若真的夺得皇后给四皇子,那二皇子又如何自处呢?
文皇后面上心中戾气隐隐下去了几分,道:“最近元孟怎么样了?中午老是不回来用膳……不过看着,晚膳似乎食欲比之前要好。”
云梅回应道:“奴婢打听了一下,最近四殿下在太学结交了朋友,每日一起上学,有时还一起蹴鞠、骑射,说是十分开心。如今早上都不用叫起了,一大早便自己起来,眼巴巴地盼着去太学。”
文皇后听了,却蹙眉道:“什么朋友!?是哪家的孩子?”
云梅一愣,道:“这个……奴婢晚些再去问问。”
文皇后嘱咐道:“元孟这孩子天真善良,容易被人哄骗,切莫让他接触到那些别有居心的人,此事务必要详查!”
云梅急忙道:“是,娘娘!”
文皇后又道:”对了,上次让你找的巫医……何时能入宫?”
云梅道:“已经在帝都安置下来了,娘娘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进宫。”
文皇后笑了笑,道:“很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
莫府。
“公子!”管家莫伯迈着步子,来到了书房,他有事要向莫临请示。
莫临此刻正在书房练字,见莫伯来了,便微微一笑,道:“莫伯,何事?”
莫伯道:“我们在南一街的铺子,有人想租下来,可我一问,才知对方也是高官,也不说租下来是做什么的,便来请示一下公子。”
莫临不徐不疾问道:“是哪家?”
莫伯道:“就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镇国将军府。”
莫临平静的面色,变得有些惊喜:“你说是镇国将军府?”
莫伯点点头,道:“公子也知道,我们来帝都之前,老爷千叮咛万嘱咐,希望您在朝堂站稳脚跟,您如今是在文官之列,入仕时间也不久,若是贸然和镇国将军府扯上关系,也不知有没有影响?”
连莫伯都知道,朝堂之中文武不和,仿佛站队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莫临笑了笑,道:“无妨……我还正愁与他们没有交集呢。”
莫伯一愣,道:“什么意思?”
莫临轻咳一下,面色红了红,道:“没什么……对了,他们要租哪间?”
莫伯道:“南一街一共十几间铺子,咱们一共有两间,他们想一并租下来,按照市价租吗?”
莫临道:“不收租金都行……”可他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不好,镇国将军府定是无功不受禄的,便道:“算了,比市价便宜两成便是,就说敬重他们是忠勇世家,所以才让利。”
莫伯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还是点了点头。
莫临又道:“对了,莫伯,你把这铺子,前后左右的铺面,都买下来吧。”
莫伯有些疑惑,道:“可是公子,这条街上,最好的铺面已经在咱们手上了,难道还要买其他次要的铺面吗?”
莫临勾唇一笑:“是,我自有用处。”
莫临心中有几分窃喜,到时候随便用周边的铺子做些什么都好,只要秦修遥去了,他便能“偶遇”了。
“对了。”莫临又交代道:“莫伯,先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别让他们知道,租的那间铺子是我们的。”
莫伯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心中着实奇怪,公子又要让利,又不让人家知道,如此好事,怎么就没有落在自己头上!?
南一街。
“什么?还能便宜两成?”秦修遥一脸惊讶,道:“掌柜的,你也太好了!”
秦修远带着唐阮阮看了好几日的铺子,在北二街和南一街之间,最终选定了南一街的双铺面,这里临近街口,十分兴旺,附近还有学堂,若是放了学,孩子们路过这里,便更加热闹。
唐阮阮选定了,便打算立即定下来,而秦修远因为有事进宫,便让秦修遥来陪着了。
唐阮阮却问道:“掌柜的,为何突然便宜两成?”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唐阮阮自然要弄清缘由。
掌柜的笑眯眯,道:“两位不是来自镇国将军府吗?听闻老镇国公和虎啸将军沉冤得雪了,两位都是为国捐躯的,百年忠勇世家,谁人不敬重?我只是聊表心意罢了。”
唐阮阮闻声,笑了笑,道:“多谢掌柜的,若是如此,这两成租便更不能少了,我们还是按原价格定吧。”
掌柜的又推辞了两次,实在无法,只得按照她的意思办了。
签完租契之后,两人便开开心心地回了镇国将军府。
飞檐阁之中,王云望早就等在了这里。
“阮阮,阿遥!”王云望见她们回来了,连忙兴奋地迎了上来,问道:“成了么?”
“成了!”秦修遥激动道:“我们的铺子已经拿下了,等修缮一番,再把人手找齐,物件置备妥当,便可以开业了!”
唐阮阮笑道:“瞧你们俩开心的!”
王云望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清轩明轩都入学了,我闲着无聊嘛……”
唐阮阮笑了笑,其实她也担心大嫂一个人整日闷在飞云阁,容易胡思乱想,还不如找点事情,充实一下生活。
唐阮阮便道:“开个零食铺子不是个简单的事,自然是需要大嫂和阿遥帮忙的。”
王云望道:“阮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便是!”
秦修遥也道:“我也是!”
唐阮阮点点头,道:“好,待把人找到之后,还要请大嫂与我一起来教习厨娘们,阿遥来负责掌柜伙计的教习好不好?”
两人连连点头,对即将开业的零食铺充满了期待。
她们三个人在一起,聊得十分起劲,不知不觉便到了下午。
唐阮阮道:“大嫂,阿遥,你们先坐坐,我去做些茶点来。”
说罢,她便转身入了厨房。
前两日做给明轩吃的饼干还剩一些,她轻轻摸了摸,还十分松脆。
唐阮阮见到厨房中,有刚刚送来的香芒,非常新鲜,散发着诱人的果香,她灵机一动,不如做一个香芒慕斯吧!正好大嫂和阿遥都没有吃过!
于是,她便找了个盘子,将饼干放在其中,垫上了吸油纸,然后用擀面杖一点一点将饼干压碎。
脆生生的饼干,在擀面杖的敲打之下,很快便不堪重负,变成了饼干渣,再滚两圈,变成了沙状。
由于没有密封袋,她便只能小心翼翼地将饼干沙倒了出来,放入了大碗里面。
然后将加热过的黄油,逐渐倒入了饼干沙中,饼干沙逐渐凝结到了一块,她便急忙用勺子搅拌起来,直到所有的饼干沙都已经变色了,才罢手。
接下来,她拿出圆柱形的蛋糕模具,在底部铺了一层油纸,这油纸是顺利脱模的关键。
然后,她将搅拌过的饼干沙倒入了蛋糕磨具中,她便用勺子将饼干沙细细地压紧,压了一次还不够,她又继续按压了一遍。
就像一个小小的沙滩,经过两轮之后,被她按得非常平整。
然后她便将冰篓的小门打开,把饼干底放了进去。
她净了净手,又拿起一个香芒,这香芒黄澄澄的,硬中带了一点绵软,正是成熟的好时候。
唐阮阮拿起来闻了闻,香芒的清香令她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