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真的没有哦, 如果你想吃鸭子的话, 可以去步行街头, 那里口味正宗的鸭子应有尽有。”
男服务生非常有礼貌地做了回答,引得大家哄笑。
看她们挨个地调戏男服务生, 又或者是长得好看的路人,作为旁观者的江晚梨看一次就好,看多了的话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而且她们调戏的人,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和她家里那位比起来还是差很多。
一个染着雾霾蓝短发的帅哥被招呼到座位上时,笑着和她们几个搭讪,语气非常自然,一看就是钓鱼的老手了。
他一眼就看到一声未吭但举手投足间格外引人注目的江晚梨,目光一转,“这边的这个小姐姐叫什么名字,长得好漂亮。”
江晚梨尴尬地摆手,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名字。
倒是旁边一个女同事,看这个小哥穿衣前潮,长相端正,开始做起自我介绍来。
为了不耽误他们,江晚梨便以去洗手间为由暂时离开。
太热闹的氛围果然不宜待太久,她揉了揉耳朵,如果长时间呆在喧闹环境的话,可能对耳朵神经不太好。
走着走着,江晚梨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一道男声:“你们两个有毛病吗,跟着人去女洗手间做什么?”
回头一看,是两个落荒而逃的青年背影。
留下的这一个正是刚才说话的,当正脸转过来的时候,她看清楚了人的样子,微微一怔,“你……”
谢淮余和以前一样不羁的打扮,短T,工装裤,不说话的话完全就是娱乐圈顶流级别的,然而一开口就没了味。
“怎么是你啊。”谢淮余皱眉,“真无聊。”
他那表情好像在说,早知道是她的话,就不好心搭救了。
江晚梨抿唇,道谢之后转头就走了。
因为之前的事情,谢淮余不太待见她,当然她也懒得理睬他。
但是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发现他还在外面等着。
嘴里叼着根燃到一半但熄灭的长烟,眼神散漫,双手放在裤袋里,给人一种睡不醒的感觉。
路过的时候,江晚梨也不好什么话都不说就走人,顺口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为了防止在这里发生事故。”谢淮余没给她眼神,自己先迈开脚步。
“什么意思啊。”她跟上去。
“你没看你半醉半醒的样子被很多男的注意到吗?”谢淮余回头扔了个嘲讽的眼神,“万一有人色心不死地非礼你的话,不就出事故了吗。”
江晚梨有些明白,“哦。”
“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关心你。”谢淮余说,“这是我朋友的地盘,万一发生事故的话影响他以后做生意,懂不懂?”
“我没以为你关心我啊。”江晚梨懵懵,“我什么都没说。”
自顾自把话说全的谢淮余停顿一会儿,“别告诉我,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还有我的同事。”
“那赶紧滚去找她们吧,别一个人呆着。”
谢淮余说完,挑个反方向,自己走了。
他的行为总是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
江晚梨叹息,她虽然喝了点酒,但也不至于被人人盯上的地步吧,是他太夸张了,怎么和裴忱有的一拼。
卡座那里,同事们还在说说笑笑,玩玩闹闹。
走的时候这里只有一个男的,等江晚梨回来已经围聚好几个男的,没有座位的就倚着大理石台。
“还挺漂亮的。”
“好久没看到这么正的妞儿了。”
“有男朋友吗?”
“有男朋友又怎样。”
几个男的手里拿着酒杯一边对着江晚梨指指点点。
而女同事们脸色似乎不太好。
江晚梨的位置被一个男的给占了,她干站一会儿,“怎么回事啊。”
一个女同事轻咳一声,“有几个哥哥想陪我们一起玩。”
她说的还算委婉,实际上哪算是什么哥哥,个个脸上油腻得不行,只是摆出一副社会大哥大的气场,唬住女同事而已。
“那你们想玩吗?”江晚梨问。
女同事面面相觑:“……”
这不是想不想玩的问题啊,人已经来了,并且她们已经被包围了。
虽然这里的治安挺好的,叫来保安确实可以把他们赶走,但是她们待会是要回家的啊,万一把人给得罪了,在路上被拦截怎么办。
然而这个大小姐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竟然用手指着占位子的青年,让他起来,因为这是她的位置。
江晚梨振振有词:“你们要是想喝酒的话可以自己去买。”
自认为听起来很正义,然而脆生生的女声在这朦胧的夜晚,足以让雄性生物遐想。
“快点起来。”领头的老大哥吆喝,“给妹妹让个座,谁让你坐这儿了?你哥哥我还站着呢。”
抢位置的人不得不让出位子来,而江晚梨也很大胆,当着这么多人,理所当然,淡定地坐下来。
“妹妹叫什么啊。”几个男青年都产生了兴趣,“怎么以前没见过你,第一次来玩吗?”
真是太吵了。
江晚梨都懒得回答。
旁边的女同事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怎么,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我们是第一次来,这位是我们的……老板。”
“哎哟,还是老板呢。”男青年更兴奋了,“看不出来啊,妹妹还是社会精英,看着怎么跟高中生似的。”
不知道多少次被人说着像高中生了。
江晚梨深呼吸,一字一顿,“我不是高中生。”
然而他们还在嬉皮笑脸。
江晚梨慢条斯理地吃着果盘里的水果,打算整理一番台词和他们慢慢理论。
比起旁边恐慌不已的女同事,她实在是太淡定,居然还能抽空说一句这里的水果不太好吃。
不够甜。
女同事内心:大小姐这不是水果甜不甜的问题啊。
然而就在水深火热的时候,身后慢悠悠响起一道男声:“能别他妈在这里挡路了吗?”
众人闻声看去。
英俊潇洒的面孔和身姿,不是别人,这不就是谢淮余吗?
“哇——”女同事惊呆了,一时半会都忘记了害怕,“谢少?”
谢淮余随手揪起一个离江晚梨最近的男青年衣襟,随手丢到一边去,“还有啊,离我兄弟的女人远一点。”
他人看着瘦瘦弱弱,单薄得像个文弱书生,然而力气十足,一点都不虚,那男青年被扔出好几米开外的地方。
当年要是提起谢淮余这个名字,这种小混混的圈子都会抖上一抖,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这几年他都在国外混,名字被人淡忘,而且已经远离这个地方很久了。
也没人认得他。
这几个男青年更是没什么眼力,只知道吹胡子瞪眼,袖子一撸,“你谁啊你。”
眼看着,两方快要打起来。
人数上,谢淮余是吃亏的,然而他一点都没慌,甚至抽空看了眼江晚梨。
她更淡然了,似乎还在纠结水果甜不甜的问题。
这个时候,保安过来。
这里的保安没有劝和的打算,谁要是敢在这里干架,通通带出去。
“你他妈的敢坏老子好事?今晚想死了是吧?”
“赶紧的,要么叫兄弟出去干一架,要么你死定了。”
社会男青年气势摆得很足,一副既然这里不让干架那咱们就出去打。
闹事中,突然响起一个女声:“哇。”
再一看,导火线江晚梨倏地站起来,手里的手机屏幕还在亮着,小脸蛋上洋溢着喜悦,“我老公来接我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昏暗的入口处已经有人走来。
江晚梨像只快乐的喜鹊,乐颠颠地跑过去,然后将刚来的男人抱住。
后面的闹剧好像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满眼都剩下男人,“老公,你来啦。”
一来就被这么热情地招待,裴忱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嗅到淡淡的酒香,微微皱眉,“梨梨,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
“不头疼吗?”
“本来不疼的,但是你这么说,好像真的有一点。”江晚梨摁了摁太阳穴,又眉角弯弯地笑起来,“不过只是一点点头疼,你抱抱我,就不疼了。”
说罢,自己就先环手抱住男人的腰身。
这一幕,让即将为她去外面干架的两拨人都沉默了。
第40章 不许欺负我老公
江晚梨没喝太多的酒, 但她酒量实在不算好,再加上这里的酒后劲比较大,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 过个十来分钟,那种醉意逐渐席卷上全身。
两颊逐渐泛起可疑的红。
裴忱眉眼微微蹙起, 想教育几句,又被女孩紧紧的拥抱所柔化, 最终什么都没说, 牵起她的手, 来到闹场的地点。
男青年们不认识谢淮余,但是他们知道裴忱。
零度是裴忱朋友的场子,工作闲暇之余, 他也会来喝几杯酒,虽然不常碰面,但是谁不知道他的名声呢。
知道他,却不知道他的太太长什么样子。
更不知道,他和他太太看起来如此恩爱。
裴忱的到来, 让所谓的干架瞬间化成无力的气泡似的。
他轻描淡写抛出一句:“怎么回事?”
谢淮余懒得回答, 男青年们不敢回答,只有江晚梨的女同事们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急忙表示, 这些人想过来搭讪她们, 索要联系方式。
女同事添油加醋:“可能是看大小姐长得漂亮吧。”
男青年简直吓尿,“我、我们不知道……”
根本不知道她已婚。
更不知道她的对象是裴忱。
这要是知道的话, 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别说要联系方式了,哪怕在路上, 连多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
“所以说嘛,娶的媳妇太漂亮就是个祸害。”谢淮余轻哼,“而且还不自知。”
饶是头有一点点疼,江晚梨也没忘记和这家伙斗嘴:“你才不自知。”
“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你,能有这事吗?”
“这是我的问题吗?”
“那是我的问题咯?”
江晚梨一张嘴说不过他,求助似的看向裴忱,有意想拉他一起加入吵架大军。
“别和他说话。”裴忱低声哄着,“他单身狗一条,什么都不懂,你包容一下。”
以退为进,三言两语,让谢淮余成为犯了错的小辈,而他们是愿意包容的一方。
谢淮余气得够呛,要不是这里人比较多,吵起来有损他大少爷的风范,绝对和江晚梨争个你死我活。
在别人面前,她气势汹汹地斗起嘴来,但是和裴忱说话的时候,就变成小鸟依人的模样,挽着男人的胳膊,以至于谢淮余想到四个字成语,狗仗人势。
裴忱的到来,让全场的气氛处于尴尬而微妙的境界,那几个惹是生非的人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庆幸他们刚才还好没有动手动脚的,不然现在天王祖宗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这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办啊?”谢淮余看热闹不嫌事达地问。
裴忱看了眼腕表时间,“叫陈峥过来。”
“我还以为。”谢淮余一顿,“以你偏爱你老婆的程度,会将这群人揍个你死我活。”
裴忱没搭话。
且不说这件假设有没有可能。
单看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可行性,喝多的小妻子把他当成可以依靠的树干了,死死的攀附着一条胳膊,他只能抽出空来打电话给这里的老板。
“以滋事寻衅为由。”裴忱言简意赅,“送他们进去吧。”
“呵。”谢淮余轻笑。
说不出来到底是这个男人在装还是因为成年人,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要是以前的话,惹他们几个,不见点血还真的收不了场。
他们四个人以前又混又痞,妥妥的不良少年,裴忱和他们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倘若在某个地方惹是生非以及干起架来的话,他能全身而退并且写好老师布置的作业,然后继续以好学生的身份坐在教室,导致大家提起谢淮余都是不良少爷的形象,而裴忱就给人留下高冷学神的标签。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让全校的女生更加倾心于他,包括慕梅曼。
他分明是一条凶恶但善于伪善的大尾巴狼。
陈峥后来带着警察过来,开始处理这边的事情,在听说裴忱的老婆被人调戏的时候他微微一怔。
裴忱像是要将这件事小事化了,并且给那帮人也留下“只是送他们去拘留所吃个饭”的宽容印象。
然而就在人被送走的时候,他淡笑着和副队说着话。
“人在拘留所那种地方,偶尔出现伤残事件,也是在所难免的,对吧?”
话没有点名,但听得陈峥后背冒汗,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男人自己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女孩,被人调戏的话还真不是蹲几天拘留所就能解决的。
然而他在江晚梨这里仍然是温和斯文的模样,听她说这里的水果不够甜,就让这里的服务生去买甜一点的。
“好渴啊。”江晚梨坐在卡座上,依靠着男人,“我想喝西瓜汁。”
裴忱没有拒绝,轻声安抚:“嗯,等一会儿。”
旁边的陈峥和谢淮余两人目瞪口呆,现在都冬天了,西瓜真的不多,去精品超市还不一定买得到,就算买到也不一定甜。
然而裴忱叫几个服务生,以一张支票作为奖励,让他们比赛谁先最短时间弄到一杯西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