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宠婚——茶衣
时间:2021-04-20 10:43:20

  *
  这个秘密,江晚梨到底还是没和裴忱讲。
  哪怕受委屈。
  哪怕要哄他。
  哪怕坐得累死人。
  她也没有说出去,像是死守住最重要的东西。
  两人关系虽然还和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但因为这个所谓的秘密,还是出现轻微的裂痕,彼此没有点破点明,每次见面和说话,都会有所影响。
  气氛最紧张的几天,江晚梨收到文娴约她去外地出差学习的消息。
  文娴说:“大概要去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并不长,但这是江晚梨和裴忱结婚这大半年来第一次分开最长的时间。
  去不去,随江晚梨自己。
  她选择去,不仅仅为了学习,顺带调解下她和裴忱的关系。
  让她先去外面冷静冷静,等回来之后,没准就有勇气告诉裴忱,她和谢淮余的秘密,就是她喜欢他。
  不知他听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总之江晚梨收拾收拾行李就出发了,走之前和裴忱说过,他并没有多言,似乎并不会想她。
  老男人可小气了。
  陈年老醋能吃很久。
  而且一边吃醋一边毫不留情地吃她,吃完渣都不剩。
  登机前,江晚梨给裴忱打电话,没打通。
  只能发了条短信。
  ——我走啦,你不要想我哦。
  两小时后,裴忱才看到信息。
  她去的邻省。
  飞机不到两小时。
  他回信息的话大概是能收到的,裴忱看着那几个字,并没有回,打算等她电话。
  然而等到傍晚,她的电话也没打来。
  一直陪在裴忱身边办公的梁秘书不得不出声提醒:“裴总,您要不要给太太回个电话?”
  “不需要。”
  “她可能在等您电话呢。”
  梁秘书工作多年,经验丰富,这种劝和的事情,对他来说只是顺口的事情。
  他数了下裴忱看手机的次数,一下午大概有二十多次。
  明明很想打电话问候,却又端着架子,说他们闹别扭吧,并没有。
  估计是感情出了点小摩擦吧。
  在梁秘书的提醒和台阶下,裴忱给江晚梨打了个电话。
  “嗯……我在忙。”江晚梨那边的声音听起来略微疲惫,“怎么,有事吗?”
  “想确定你平安着落。”
  “噢,不好意思,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她那边语气云淡风轻的。
  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有人惦记她一下午。
  再多的思念,只是化成简单的话语,裴忱提醒:“记得吃饭,早点睡。”
  “嗯,你也是。”
  随后便通话结束。
  裴忱有些烦躁地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随手一扔,闹出不小的动静,梁秘书心想,估计坏事了。
  “你说。”裴忱发声,“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会有什么秘密?”
  “这个……不应该问我啊,裴总?”
  “我不知道才问你的。”
  “……”那他也不是二十多岁女孩子,哪知道这种事情。
  梁秘书强颜欢笑,“可能关于她日常生活中的烦恼吧。”
  这句话,不是不可以理解。
  江晚梨有个生活小烦恼,一不小心被谢淮余发现了,以此作为把柄。
  只是这个烦恼,为什么不和做老公的讲呢。
  江晚梨出差的七天,有三天时间,裴忱在想这个秘密。
  还有三天时间,他在想她。
  眼见人即将从邻省回来,江晚梨又突然发信息表示可能要再延迟几天。
  收到消息的裴忱,正在零度。
  周身烟酒热闹,他浑然没有兴致。
  扯了扯领带,想要出去缓口气,被旁边的陈峥叫住:“哥,去哪儿?”
  “抽烟,去吗?”
  “咋了,脸色这么差?”陈峥精明得跟猴似的,“要不给陆镜给你看看?不会肾虚吧。”
  作为医生,陆镜的作息很有规律,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次数并不多,这时端着一杯酒,笑着打趣:“我看是相思病,我可治不了。”
  这下好了,烟不想抽了,揍他们更能舒缓心情。
  “今天天不好,心情确实容易受到影响。”陈峥有模有样地安抚,“估计要下雨了。”
  靠近窗口的女生说:“已经下了。”
  “已经下了啊?”陈峥说着便拨开人群过去,眼睛一瞧,“还真的下了,这天,真要冻死人。”
  “还打雷呢。”那女生又说。
  听说打雷,裴忱原本不感兴趣的目光随之投落。
  周围大家都在嗨皮,即使外面电闪雷鸣也没人会注意到。
  “怎么了?”陈峥回身过来,“外面天不好,你的脸色也跟着变差了?”
  比刚才更差。
  看着也不像是和家里的小娇妻吵架了。
  “没什么。”裴忱随便挑个地方坐下来,一杯冰水下去喉咙,试着让情绪冷静冷静。
  来这里的人不是没有玩手机的,但裴忱很少会在黑暗中用手机反的光照在自己的脸上,此时却神情严肃认真地握着手机。
  “他今天就是不太对劲。”陈峥说。
  谢淮余长腿大咧咧地横在大理石台上,一边刷着社交软件动态,一边喝酒说着风凉话,“不对劲才对了,天天都对劲,那是正常人吗?”
  “也是啊。”陈峥笑,“结婚之前天天都跟冰木头似的,每天的表情都能保持一致。”
  “人家现在是个已婚人士,不得操劳操劳老婆的事情。”谢淮余慢悠悠嘲讽,“对吧,姓裴的。”
  裴忱仿佛没有听见,眼睛冷冷盯着屏幕上的天气预报。
  邻省明日,多云,雷阵雨。
  他眉宇瞬间拧起。
  “哟,说几句还不高兴了。”谢淮余看他这样,越说越带劲,“小气吧啦的,别告诉我,你和你老婆还因为我上次的事情而闹不愉快吧,那我可真是罪过。”
  “我们的事情,你有什么好罪过的。”
  “你们没吵架吗?”
  “没有。”裴忱淡淡道,“很恩爱。”
  “切,我才不信。”谢淮余冷笑,“恩爱状态可不是你这样子的,让我想想,你肯定是因为我和她拥有的共同秘密而吃醋。”
  裴忱不说话。
  谢淮余继续得意:“哎呀,想知道是什么秘密吗,我不告诉你。”
  “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
  “嗯。”
  谢淮余满脸地震惊,转念一想,又没有很意外,“我还以为她不好意思,要过段时间再说。”
  裴忱看着谢淮余的脸。
  他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是什么。
  但现在。
  有点明白了。
  而裴忱的沉默,也让谢淮余反应过来,这家伙,在讹人。
  他知道个球。
  “卧槽,裴忱你……”
  谢淮余正要骂街,那个男人已经拿起车钥匙,转身走了。
  “你干嘛去——”陈峥在后面喊。
  “找她。”
  两个字,找她。
  听起来很正常。
  但是,人家现在在外地,外面现在下着雨,怎么找?
  “这大半夜的也没有直达飞机啊。”陈峥自言自语,“他是打算长双翅膀飞过去吗?”
  没法坐飞机,更不可能长翅膀。
  那么只有开车去了。
  离外省有千里。
  至少需要七八个小时。
  哥们几个后知后觉反应回来的时候,裴忱已经在路上了。
  谢淮余不肯说出的话,隐隐约约能猜到一点。
  可就是带着不确定性,他还是想第一时间,来到她的身边。
  凌晨五点,天未亮,蒙蒙昏暗。
  酒店房间的窗户忘记关,江晚梨是被冻醒的,去关窗户的时候,看见手机亮了下,竟然是裴忱打来的电话。
  “喂……”她嗓音模糊。
  “我来了。”
  “嗯?”
  她的困意还没醒。
  五分钟后。
  江晚梨已经换好衣服,睁着眼睛来到酒店大堂。
  不远处,裴忱直直地伫立。
  身影,面孔,熟悉得让她不再怀疑这是一场梦。
  “怎么穿这么少?”
  见面的第一句话,就透着多管闲事的味道,嗯,确定是他了。
  直到进电梯,江晚梨还懵懵懂懂的,“你怎么来了啊?”
  “想你了。”
  “啊?”
  她疑惑。
  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过来,又说这样直白的话。
  她出差的这一周,他还因为那个秘密,不是很想搭理她,等着她来哄。
  “你不想我吗,梨梨。”裴忱轻轻掐着她的腰,揽到自己身前,又问一遍,“不想吗?”
  “嗯……”
  她语气听起来还没睡醒,有些敷衍,可裴忱已经心满意足,从后面将她抱住,声声低沉:“我想你,我也……好爱你。”
 
 
第48章 谁先表白
  江晚梨彻底怔住。
  电梯门开了, 她的双脚僵硬,都不知道怎么动弹。
  裴忱拉着她的手劲很大,仿佛稍微一松她就从身边消失不见似的, 他开了一夜的车,原先一丝不苟的衬衫终于显露出轻微的褶皱, 外面冷,他带着江晚梨先回房间。
  江晚梨坐在沙发上, 一条毯子被他扔在她的腿上, 她神情呆滞, 还处于幻梦中。
  明明是后来之人,裴忱俨然成了这里的主人,倒了杯温水, 递到她唇边,“喝点。”
  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两口,三口……还是不淡定, 猛地抬头朝他看, “你刚才说什么。”
  裴忱轻笑,“没说什么啊。”
  “不是。”她竭力回忆, “我刚才听到了, 你说喜欢我。”
  “没有。”
  “你说了。”
  “没有。”
  “你就是说了。”
  这次裴忱没和她争辩, 坐下来,将她凌乱的发刮到耳后, “我说的是我爱你,不是喜欢你。”
  “差不多。”
  “差很多。”
  爱是包含喜欢的。
  爱也更沉重,更不容易说出口。
  江晚梨两只手指轻轻攥着柔软的毯子, 思绪仍然没有及时回来。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又突然表白。
  难道明天世界末日了吗。
  “你……”
  这些疑问,她都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你问吧。”裴忱做出全然托出的样子,任由其发问,“我如实奉告。”
  “怎么来的?”
  “开车。”
  “开车?很远的。”
  “我知道,但我想你。”
  “很累的。”
  “我想你。”
  “……”
  她一下子沉默,不予争辩。
  “那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江晚梨轻轻咬唇,“还是开玩笑。”
  “是真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裴忱看着她的眼睛,“我的个人情感,只不过现在才说出来罢了。”
  “现在?以前也有吗。”
  “嗯。”
  “多久以前。”
  “很久。”他说, “比给你送草莓蛋糕,还要久。”
  江晚梨揉了揉眉心。
  一时半会,她有些消化不来这些信息。
  她之所以延迟出差时间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再给自己几天时间,回去后打算和他表白,坦白自己心意的。
  现在,似乎不用了。
  因为有人比她提前了。
  她看着眼前熟悉英俊的面孔,终于问出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我们以前,认识吗?”
  “不算认识吧。”裴忱轻笑,“毕竟你已经忘了我。”
  “我忘了你?”
  “以前,你不是还闹着喊我大哥哥吗。”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是童年时候的记忆了。
  一放暑假就往外婆家跑的江晚梨,结识一群新的小朋友,虽然不记得小伙伴的名字,但每天都玩得很开心。
  围绕她,以她为中心的小伙伴太多了,所以记不住名字。
  只记得陪他们一起玩的,有一条叫可乐的金毛犬。
  如果她记忆再好一点,会记得,自己给一个贫困清冷少年送过一个草莓蛋糕。
  那是被大小朋友都被孤立的少年,他衣衫破旧,没有人愿意搭理他,当他经过的时候,还有小孩朝他扔啤酒瓶,说他会给人带来晦气,爸爸妈妈都不让他们和他玩。
  当时的江晚梨,是个能把所有零花钱掏给乞丐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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