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风见裕也的来电
从风见裕也那里得知, 他们调查的国际人口贩卖涉及日本扎根最深的黑帮山口组，降谷零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大阪警方请求我们公安支援。”风见裕也说道, “他们希望我们可以找到藏起来的‘加工厂’并且控制基地所有人员，以防山口组鱼死网破炸毁所有证据，他们则负责前去山口组本部逮捕涉事人员。”
“你答应了吗？”降谷零问道。
“不，我跟他们说要汇报给上司征求意见。”风见裕也说道，“我想降谷先生可能有其他想法，”
“你没有立刻答应是对的。”降谷零耙了一把刘海叹了口气：“山口组在日本扎根太深, 他们的组员遍布全日本，牵一发而动全身，贸然对他们下手会引起很大的反弹，一不小心就会造成国家安全问题。”
手机那头传来风见裕也迟疑的声音：“……降谷先生, 人口贩卖的事难道我们不管了吗？”就这样任由那群黑帮继续贩卖他们的日本公民？
“不，无论他们是什么组织, 只要违反国家的法律就必须付出代价。”降谷零表情严肃地说道, “只是关于山口组的处理不能明着来，如果被国民知道国家内的合法黑帮在做人口贩卖的勾当，会引起巨大的恐慌，日本政府的声誉形象也会受到影响。
我会向理事官报告此事获得更大的支持, 山口组这次贩卖人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要拿到确切的证据找出具体的幕后涉案人员，就可以进行精准逮捕。届时山口组想抵赖都没办法。晚点我会回复你，这次的事情必须要堵住所有漏洞, 做到一击即中！”
“是！”风见裕也应道, 然后他把另一条重要信息告诉降谷零：“降谷先生, 大阪的警方在调查中, 发现他们内部似乎出了内奸。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让我们公安帮忙的原因。他们想要声东击西, 以防行动被内奸提前传出去。”
警察厅里出现了内奸，这件事可不小。降谷零皱起眉：“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考量。”
挂断风见裕也的电话，降谷零拨通了他的上司里理事官，把风见裕也汇报的信息和对方阐述了一遍，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增加支援的请求。
但上司拒绝了他，并命令他撤回在大阪的公安。
“为什么？”降谷零握紧手机，“山口组在国际黑网上贩卖日本公民已经达到300余名，这完整的罪恶链如果不处理的话，受害的国民会越来越多，还会影响日本在国际的形象！”
“……这件事我们会和山口组方面沟通，相信他们会认识到错误并且停止这种行为。 ”手机对面传来上司沉稳的声音。
就这？和加害者沟通？这算什么？！
降谷零咬牙：“那些黑帮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人口贩卖那么巨大的利润他们不会说放弃就放弃的！而且那些受害的公民呢？还有不知道多少女性在加工厂里面受着折磨，她们需要救助……”
“降谷！”上司提高声音打断降谷零的话，他的声音非常严肃：“剩下的受害者我们会和山口组交涉，让他们把人交出来，到时候会让山口组给她们适当的补偿的……之后让她们签订保密协议，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
“您和我都知道山口组不会活着放她们回来的，那些受害者目睹了一切，是最好的人证。”降谷零冷冷地说道，“山口组一旦知道警方已经查到他们身上，他们会立刻杀人灭口。”
上司说的话就像最大的笑话。
“降谷零！你是不是要我说个明白才行？！”上司提高声音有些气急败坏：“现在不可以动山口组！政府上层不会允许的！”
“我知道山口组在日本扎根很深，所以我建议收集证据精准逮捕……”降谷零说道。
“你不懂。”上司冷笑道：“大阪是山口组的大本营，长滨山更是山口组本部的后花园。能把人口贩卖做到自己的核心地盘，只有山口组的最高管理层。山口组的组长滕中一郎这两年身体不好，业务交给了几个儿子，人口贩卖的生意一定是他们几个搞出来的。滕中一郎的儿子可不是小鱼小虾，如果逮捕了他们，滕中一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日本会被卷入黑帮的漩涡里！
我可以提前跟你说，大阪警方想要调动其他城市的警力是不可能的，一旦他们联系上面，一定会被勒令停止行动。一切都只是无用功！”
说到这里上司缓和了声音：“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现在真的不能动山口组。山口组在日本存在几百年，积威太深，在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势力，就像一个巨大的毒瘤在日本的土地上盘根错节。
而这个毒瘤还为这个国家源源不断地提供大量的税收，现在日本刚经历过泡沫经济，国家经济、国民的生活都刚刚有所好转，国家正是急需修生养息的时候。
山口组在日本的产业很多，林林总总涉及了十数万人的工作。一旦被拔除，大量国民失业会引发社会问题，数十亿的税收损失也会让日本的经济和公共事业建设受到影响。更别说山口组解散后，那些黑帮组员没有了约束，为了发泄多余的精力和报复警方，不知道会做出怎么样的恐怖袭击……降谷，你做了卧底那么久，早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
即使是我们公安部，为了完成任务也偶尔会做出一些违法的操作。你还残存着正义感，这很好，但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我们需要考虑得更多，必要时……是需要牺牲一些东西的。”
就像那些被贩卖的女性，她们无辜吗？当然是无辜的。但是为了她们撼动山口组是不值得的，政府不可以因小失大。虽然很残酷，但是这就是现实。
“……”降谷零陷入沉默。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过了一会儿，降谷零问道，“我们的公民被剥掉脸皮，割下四肢贩卖给那些外国人玩弄，我们作为公安只能什么也不做，看着她们继续受折磨吗？可以的话，至少要救下还在‘加工厂’里面的女性。”
降谷零的让上司陷入沉默，过了几分钟后他才说道：“我可以当做没有听你说过这件事。在大阪警方申请支援惊动上面的人之前，找到那个基地救出那些受害者送到医院去，为了威严和颜面，政府上层的人不可能再把她们送出去……但是这件事，公安绝对不可以参与进去！”
降谷零松了口气，他相信有江户川柯南那个孩子在，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基地的。
就在上司要挂掉电话之前，降谷零突然问道：“日本就只能这样一直让山口组那样的毒瘤存在吗？就没有一点消灭他们的可能吗？”
“降谷，你要知道。和其他国家不一样，在日本，黑帮是特殊的存在，他们在国家最动荡的时期是起到稳定社会和提供税收资金的存在。就像十八世纪的英国，他们靠海盗获取巨大的财富增强了国家实力。像山口组这样的大型黑帮，只要他们不做出动摇日本根基的行为，政府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到这里上司似乎笑了一声：“要说消灭山口组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政府和里世界是有默认的规则的，黑帮和黑帮之间的内斗我们是不会参与的。现在整个日本可以和山口组抗衡的只有犬金组，比起山口组，犬金组做事有原则很多。他们组严格遵守不对普通人下手的原则，就这方面之前政府还给他们颁发过奖牌，虽然他们没有接受。
而且他们组很有钱，这十几年来，每年缴税都占了国家税收的3成，还逐年增加中。要是犬金组忍不住跑来吞并山口组，在瓦解了山口组的势力后，犬金组应该负担得起人员工作和税收经济，政府那边就可以光明正大逮捕山口组的头领们了吧……不过以政府喜欢玩制衡的手段来看，是不会愿意看到犬金组一家独大的。
我跟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呢，现在山口组还如日中天，犬金组根本没有理由花大力气去和他们硬碰硬，就算要吞并也要十年后。总之你尽快把公安的同事调回来，山口组的事就别掺和了，这边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呢。”说着上司挂断了电话。
偌大的日本，政府在面对黑帮的时候，居然只想靠另一个黑帮去解决。降谷零扯了扯嘴角，一瞬间感到十分无力。
日本还是太弱了，要是国家足够强，经济足够发达，就不会被各个势力牵制。对外是美国，对内是黑帮，日本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独立起来？他要怎么样才可以保护好他的国家！
降谷零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一拳捶到身旁的树身上。
这时恰逢佐久间七濑挂掉犬金鬼万次郎的电话，转头刚好看到降谷零捶打树身的动作。
“？？”佐久间七濑有些疑惑，她男朋友是怎么了？接了个电话就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表情看上去有些难过……到底是谁给他打的电话，电话内容得多么不中听，才让平时喜怒不显于色的降谷零都按捺不住真实情绪？
“小姐，这是你们点的蘑菇忌廉汤。”耳边突然传来服务员的声音，佐久间七濑转回头对服务员笑了笑。
“谢谢你，其他菜点可以尽快上吗？我和男朋友一会儿有急事。”
第118章 长滨商场
风见裕也从休息室走出来关上门, 他转过身，迎着毛利小五郎和服部平藏关注的眼神中平静地说道：“很抱歉服部部长，关于这次支援的事, 我们公安部没办法参与。”
“为什么？！”还没等服部平藏回答, 毛利小五郎就生气地站了起来：“你们公安部不就是来大阪调查人口贩卖的事的吗？现在已经找到罪魁祸首了，这时候你们却说不参加？！山口组的势力太大了, 我们需要你们的支援！”
风见裕也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真的很抱歉，我们公安部临时收到安排要去处理别的事，实在是抽不出人手来。”
“哈？！还有什么比日本最大的黑帮在做人口贩卖更严重的事？！”毛利小五郎对这个说辞难以接受，他愤怒地走前两步抓住风见裕也的衣领：“你们公安部在搞什么鬼？事情调查到一半要撒手不管！你们就是这样保护国家的吗？！眼看就要抓到犯人解救出受害者了, 你们却退缩！你们是不是听到山口组就怕了？！你们还算是警察吗？！”
风见裕也抓住毛利小五郎的双手用力甩开：“毛利先生，请您尊重一些！这个国家每天都有很多犯罪事件发生，我们公安不可能每一件都去处理！现在人口贩卖的事已经有大阪警方在跟进了, 我相信他们能解决。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还有还有其他更重要的案件等着我们去解决。”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事吗？！”
“抱歉，我们有保密协议, 你没有资格知道。”风见裕也整理着被毛利小五郎扯乱的衣领，重新拉直歪了的领带。
整理好后他看向一脸严肃的服部平藏继续说道：“服部部长，很遗憾没办法帮到你们，提前祝福你们可以解救出受害者。”
说完他朝毛利小五郎露出一个冷笑：“毛利先生这么厉害, 我相信你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找出山口组人口贩卖的基地……不过以你这种遇事不管不顾大喊大叫的爱好，可要小心别提前暴露了。万一因此被山口组藏在警方的眼线察觉到不对, 上报给上面的人, 你们的行动可就要完蛋了。”
说完他向服部平藏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办公室。
“可恶！”毛利小五郎气得一拳捶在办公桌上，“这个混蛋公安！”
对比毛利小五郎的激动, 服部平藏平静很多, 他摸着手腕上的手表陷入了思考, 冰冷的表面会让他的思路更清晰。突然他抬起头看向远山银司郎说道：“远山，计划要改变，先别安排调动其他镇区流动警员的动作。”
说完他转头看向毛利小五郎：“毛利，现在公安不能参与，寻找人口贩卖基地的事我希望交给你。人员方面，我会安排远山带着信得过的警员跟着你们去调查，你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救出受害者。在此期间，我会放出【白粉婆】凶手逃跑的消息，带着其他警察做出大规模抓捕的声势，来迷惑山口组的人帮你们做掩护。记住，不要浪费时间和基地里的犯人周旋，救出人后立刻送往医院！”
远山银司郎和服部平藏搭档了几十年，立刻察觉到对方是发现了什么，对服部平藏十分信任的远山银司郎立刻点头：“我会协助好毛利侦探的。”
毛利小五郎还有些回不神来，他疑惑道：“只救出受害者？那基地的犯人呢？如果不当场逮捕他们的话就没办法把他们绳之以法。”
服部平藏的眼神黑沉沉的，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毛利，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只要和远山救出受害者就行。”
既然服部平藏都这么说了，就应该没啥问题了，毛利小五郎抓抓头发答应下来。
这头，被命令带远山和叶和毛利兰他们回家的服部平次正坐在庭院的走廊里，他托着腮不高兴地看着庭院的花草，眉毛都要纠结成毛毛虫了。
这时候江户川柯南拿着果汁走了过来，他坐到了服部平次身边问道：“喂喂，服部你还好吗？”
“你觉得我能好吗？好不容易抓到凶手，那个臭老头居然用完就丢把我赶回家！”服部平次气鼓鼓的说着，他转头看到江户川柯南手中捧着的果汁更不满意了：“你怎么回事？还有心思在这里喝果汁，你不急的吗？工藤你作为侦探的自尊心呢？！”
“急也没有用啊。”江户川柯南喝了一口果汁，露出半月眼看着服部平次：“还有，这和侦探的自尊心有什么关系？而且你爸爸说得对，这次的事可不是小打小闹，非常危险。”
说到这里江户川柯南放下玻璃杯，露出严肃的表情：“你刚才没有看到照片，那些罪犯是我这么多年看到过最残忍的家伙之一，他们对受害者做出了天理难容的罪行，现在还有很多受害者待在他们藏起来的基地里受尽折磨，必须要谨慎对待，要是走漏了风声，她们可能会立刻被杀掉！”
想起那些照片，江户川柯南至今觉得毛骨悚然，他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这么残酷地对待同类，简直枉为人！
服部平次放下托腮的手坐直了身体，他表情变得严肃：“正因为受害者正在受到折磨，所以我才希望可以帮忙尽早找到她们！难道说工藤你也觉得我只会添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