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一点也不好吃,软软的一团,没什么甜味。
最开始沈琰还妄想把吃木瓜当做一种享受,到后来就直接面无表情地咀嚼吞咽。
直到她听见顾念城教训他妹妹顾念清:“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我书包里放这种书,说,这你哪儿来的?”
少年手上拿着被卷成筒的杂志。
淦!
沈琰目光呆滞,心里一万头神兽欢快地来回奔跑。
太失败了,她要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白芷疯狂的笑声把沈琰拉回现实。
“你瞧瞧你都干的什么破事?”白芷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终于从沈琰身上下来,“真让我叹为观止。”
沈琰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怎么知道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万万没想到这原身小时候思想就这么成熟,也不是一般的脑残,简直就是为爱献身的黄金典范,也不知道这么早吃木瓜对身体发育有没有影响。
沈琰撇了一眼自己的胸。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当时也在偷吃你妈的木瓜。”沈琰说。
“完全是吸收问题。”白芷说。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把白芷从沈琰身边挤开。
白芷还在自我得意中,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腰,踉跄着差点没把酒杯飞出去。
什么玩意儿?
白芷抬头,这男人背对她,个子极高,挡住了她面前的灯光。
白芷不悦,伸手拽他:“走路看吗?眼角/膜不需要就捐给医院。”
周围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往这儿瞄,吃瓜群众默默竖起了耳朵。
“不好意思。”男人转头看了白芷一眼,指了指沈琰,“我是她男朋友,沈之舟。”
“我靠!”
白芷看着这个长相上佳且浑身写着“老子有钱”的男人,震惊程度不亚于当街看到母猪上树。
同样震惊的还有周围的群众朋友。
听到劲爆消息的人们好像一锅沸腾的水,议论声像水波一样从最里头一圈一圈传到最外头,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在场的谁不知道沈琰和她的青梅竹马顾念城刚离婚没多久,虽然顾念城明摆着喜欢沈二小姐,离婚后更加肆无忌惮地和沈思腻歪在一起,但也没有公开两人关系。
没想到沈大小姐动作比她前夫还要迅猛,直接整出了一个男朋友?!
沈琰慢吞吞地从旁边的长桌上拿了一块蛋糕递给白芷,直接无视了周围异样的目光。
“塞上你的嘴,小心下巴脱臼。”
看个屁看?沈琰内心疯狂os,就允许二逼前夫沾花惹草,光明正大地勾搭她妹妹,不允许她寻找真爱找个男朋友?
迂腐!
白芷默默合上发酸的嘴,咽下了嘴里的口水。
“大发,这男的帅爆了好嘛!”
“别的不说,沈琰挑男人的眼光还真不错,后浪更比前浪强。”
“啊啊啊啊,他在看我,我要裂开了!!”
一阵此起彼伏的咽口水声。
沈思的手紧紧抓着桌布,看着其他人羡慕地看着沈琰,胸口沉的她快喘不过气来。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第一次见到沈之舟。
那时候在医院里他还问过她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如果...当时她跟着沈之舟走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了?
叹了口气,沈琰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深棕色的厚毛衣外套了一件过膝的黑色大衣,再单看这张人畜无害的帅脸,在一帮穿着西装的男人堆中显然有些鹤立鸡群。
只是...穿这么少赶过来不冷吗?
沈宅内暖气开得很足,室内暖和的像是在春天,小姐太太们穿着露肩裙子,光着大腿也不会觉得冷。
可今天室外温度只有零下十度,看外面的积雪厚度,只怕还要更冷。
“你不冷吗?”看着沈之舟一脸轻松甚至还有心情到处抛媚眼,沈琰按捺不住好奇,小声问他。
“冷?”沈之舟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默默感受着飘进裤腿,黏在腿毛上的雪的融化过程,冷静地抖着腿,“我怎么会冷?我是猛男,这里太热了。”
猛男?
沈琰装作没看到他冻到发白的嘴唇,不置可否。
融化在毛衣上的雪水被室内暖气烘得差不多快干了,沈之舟才感觉自己慢慢活过来了。
开玩笑,这么多人看着,难道他还要撒娇说“外面好冷冷哦,人家要抱抱啦”?
好像也不错?沈之舟换了个站姿挡住其他男人看向沈琰的视线,认真沉思起来。
*
宋芝偕同吴艾姗姗来迟。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参加这次宴会。”宋芝拿着话筒,笑容艳艳,“祝大家今晚玩的开心。”
晚宴正式开始了。
刚刚的事情仿佛一件小小的插曲,很快消散在音乐声中,被人们忘却。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趁着沈之舟走开一会,白芷冲沈琰挤眉弄眼,八卦之心燃燃雄起。
怎么回事?沈琰扬眉想起第一次就把人给撞了,只觉得好笑,“缘分吧。”
白芷不信:“别扯些有的没的,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沈琰不说话了。
“嘶,你不会比顾念城还早□□吧?”白芷锲而不舍。
顾念城算什么东西?顶多就是她前半段人生中的失望剂,现在一脚踹开她都嫌腿累。
不过,离婚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儿。
“啥呀,不会被我说中了?”
“我骚不过他,他这颗红杏从开始就没种在我这个院子里。”
第22章 不用看就知道沈思像个发羊……
“不过,我怎么没看到那个小比崽子?”白芷放下酒杯,看了一圈说,“他妈都来了他没理由不来啊。”
“还有那个顾念清,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活着长大没有。”白芷撇嘴。
顾家整个就是蛇鼠一窝,那顾念清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可一肚子坏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简直和吴艾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白瞎了顾父温吞老实的性格,可惜他是个妻管严。白芷乱糟糟地想。
“关我屁事。”沈琰摆摆手,补充了一句:“顾念清现在看到我估计要绕道走。”
一个人就算终极脑残也是在活着的前提下,她林林总总对顾念清下手不超过三次,应该有点作用吧?
总不能每次赶着死吧?
虽然顾念清每次过来都把“医院是我家”的人生格言贯彻的十分彻底。
可不就是个脑残?沈琰暗想。
“要我说,你这一年变化也太大了,听说沈思被人摆了一道?”白芷贱兮兮地凑尽沈思,语气简直称得上欢欣雀跃,“太(干)可(的)惜(漂)了(亮)。”
“你跟我说说,是不是你干的?”
沈琰心里“咯噔”一声,低头抿了一口酒。
这白芷是原主的正经闺蜜,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不是她三两句就能忽悠过去的,虽说她从小在国外上学,但她和原主的互动往来有很多自己都不知道。
万一哪里露了馅...沈琰偷偷瞄了白芷一眼。
“算了,也不管了,看见那小贱人遭殃我就高兴的好像亲眼看见她妈螺旋升天。”见沈琰不说话,白芷也没多想,又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Cheers!”
沈琰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人发现平时最爱出风头的沈思不知不觉消失了。
雪下了一会后慢慢停了,许久未见的月亮露出了一个尖角。
沈家花园里一片漆黑,因为没开灯的缘故,光线比平时还暗了许多,肉眼连个人的轮廓都看不见。
沈思坐在藤条做的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
不远处隐隐传来人声,她朝着那抹光亮看了一阵,漫不经心地想:和我有什么关系。
黑暗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神情多么扭曲,又带了点疯狂。
她只觉得委屈。
从在在孤儿院时她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那样过了,她不会去追究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什么抛弃她。可在沈家的十几年生活让她觉得自己本就应该过这种精致奢华的生活。
宋芝对她很好,沈琰开始也是。
直到她开始诬陷沈琰,为了让自己在沈家更受重视。
她有错吗?若是再来一次,她还会“不小心”打翻那个奶瓶。
沈琰根本斗不过她,只会大喊大叫着“我没错”,在旁人眼里就像在发疯。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她就被这个蠢钝的姐姐给算计了?
沈思怔怔地举起手,摊开手心,尽管什么也看不到。
“思思?你在那儿吗?”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沈思发呆。
“......”沈思愣了半秒,迟疑地开口:“念城哥哥?”
下一秒,她被拉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顾念城语气急切:“冷的跟冰一样,你不要命了?”
男人急忙脱下西装外套,把沈思裹得严严实实。
沈思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地流出来,一边哭一边发抖。
“好了好了,有我在,嗯?”
沈家大厅内。
沈之舟站在路衡身旁,时不时往沈琰那个方向看。
“哟,你这是和人家搞上了?”路衡看在眼里,闷声笑了一声,“这沈小姐可不简单。”
想起自己办公室那扇被踹变形的门,路衡突然心疼那笔修门钱:医院不让报销!
“怎么?”沈之舟扬眉看着好友,欠扁的语气和沈琰如出一辙,“你管得着么?单身狗。”
路衡:?
这简直是恶意攻击,毁天灭地没有人性。
路衡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直翻白眼,“说正事儿,你还没见过我妹,这次难得带她来玩一次,你们认识认识。”
沈之舟沉吟了一会:“女的?”
路衡:?
能把对沈琰的爱给他一点吗?
哭哭。
好友这表情简直就要杀人,沈之舟恶意满满地出了口气,薄唇一掀:“行吧。”
“等着,我给她打个电话,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路衡找人无果,无奈地拿出手机。
路晓晓平生第一次听人墙角,要是时间允许的话,她甚至想回去拿把瓜子再回来坐下听。
十分钟前她看到那个男人推门进来的时候恨不得原地去世。
这么巧吗???
在这都能碰上她问微信的那个帅哥,可她不仅微信没要到,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路晓晓感觉脚底板的血液高速逆流,脸“腾”的红了,要是墙上有一道裂缝她怕是马上就钻进去了。
等着丢人吗?趁那个男人没看见到她,路晓晓赶紧溜了出去。
沈家大的一批。
路晓晓七绕八拐后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正想继续探索,没想到运气爆棚地撞上一处年度爱情大戏。
好啊,她听着都忍不住为爱鼓掌。
“这个渣男!”突然,一阵窸窸窣窣地声响后,伴随着男孩压着火气的声音,路晓晓感觉一阵风从从身边刮了过去。
直觉告诉她这是个人,而且看这架势是要棒打鸳鸯。
晓晓同学有个从小培养的品质:乐于助人,用在这种场合完全不浪费。
于是她凭着尚且算叫做“第六感”的东西,精准地截胡了那个男生,在不小的冲击力下两人猛烈地摔进了旁边从草丛里。
路晓晓一头撞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身下的男生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卧槽?路晓晓缓慢的想,不会撞死了吧?
她试着伸手往下摸去,毫无防备地摸到了软软的、带着温度的皮肤,她抖着手停在那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一张脸。
嗯?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把人丢在这里。路晓晓定了定神,颤巍巍地用手指探了男生的鼻息。
“还活着。”她松了口气,同手同脚地想从男孩身上爬起来。
路晓晓发誓,她只想撑着地面借力起来,可四周太黑了,她一巴掌拍在了底下人脸上,大概是眉眼处。
“啪”的一声,听得她就觉得眼睛疼。
路晓晓:“......”
听人墙角我有罪好吧。路晓晓欲哭无泪,她就不应该溜出来祸害别人,还不如待在里面。这么多人在里面,那个男人不见得会记得她。
冬天也有蚊子吗?
手心传来痒意,仿佛有人拿羽毛轻挠,一下、两下。
“马也,你醒着?”意识到是男孩眼睫毛的触感后,路晓晓吓的弹起。
沈尧:“......”
“折个千纸鹤,再系跟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欢快的铃声响起,打破了两边的宁静。
“谁在那边?”不远处,顾念城浓眉紧锁,不悦地看过来。
路晓晓心想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逮到倒霉事都往她身上来。
她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亲爱的,我刚刚才走出来就想我啦?”路晓晓大声道,一边“噔噔噔”做出往回走的声音。
“......”路衡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看了眼屏幕,又放回耳边。
“我跟你说你快点—”
“哎呀我知道了,我回来了,爱你,木—马!”
路衡:“你丫是不是脑子有......”
那边把电话挂了。
路衡:“......”
“德行。”沈之舟支着下巴,看着路衡的脸又白转黑,最后变成被迫吃屎的表情,中肯地评价,“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