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小声道:“刚刚你一直在抽取魔岩犀的灵力,灵力如果抽完了,就会像它那样化为灰烬。”
怪不得她会觉得丹田内灵力充沛,原来魔岩犀的灵力却被自己吞走了,沈银河摇了下头,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总是想不起来。
罢了,总会想起来的,她揉了下太阳穴,习惯性想查看下丹田,却陡然愣住。
她……她的灵根居然……
第12章 告密 灵根还可以再生长的吗?
被诊断为废灵根时,沈银河曾在丹田内查看过自己的灵根。
据说灵根是一段像胸椎骨般的东西,沈银河只能在自己的内丹内看到一小块模糊的白色块状物,连个清晰的形状也没有,那大概就是她的废灵根。
但现在她再看,那段灵根又不一样了。
——从轮廓模糊的汤圆变成了一截棱角分明的椎骨,她甚至能看到覆盖在其上淡淡的润光。
“系统,”沈银河喃喃道,“灵根还可以再生长的吗?”
系统义正言辞道:“我只是个剧情npc,请不要提出超纲问题。”
沈银河:“……滚。”
但她也没有过多纠结,灵根会起变化多半是因为她吸收了大量灵力的关系,如果想找出其变化的原因,她大可再找个时间打坐,让身体重新吸收新的灵力。
沈银河小心将灵须草收入袖兜,又抬头望了眼天:“时候不早了,今天先回去吧。”
与此同时,清虚峰上。
“真不明白上元君为何要隐居在那块破地方,”朔方嘟着嘴道,“青山的灵气又少,还处于九霄宗的外门区域,他堂堂一介长老,居然为了个女……”
玄清仙尊狭长的眼忽然扫过来:“朔方。”
朔方自觉失言,悻悻低下头:“对不起,仙尊。”
好在仙尊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眺望远处,不知在沉思什么,静坐的模样宛若一尊精致的雕像,浑身环绕着冰雪般冷冽的气息,但细看却发现仙尊的眉眼艳丽非常,深目邃骨,尤其是唇间一点红,竟带上一股若有若有的魅。
朔方看得呆了,直到仙尊投来询问的视线,他才尴尬地清了下嗓子:“仙尊……”
玄清:“?”
朔方本意是为了缓解气氛,见仙尊盯着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找话题:“如今上元君不肯回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仙尊沉吟片刻:“上元君淡泊名利,也无什么嗜好,想来寻常方法无法打动他。”
朔方也皱眉,忽然灵机一动:“上元君可有哪些交好的友人?”
“友人?”
“没错!”朔方激动道,“如果我们能劝动几个在上元君面前有话语权的友人,再让他去游说,一定能把上元君劝回九霄宗!”
仙尊踌躇了下:“可友人与我们并无交识,为何要帮这个忙?”
见仙尊一脸茫然,朔方急得跺脚,哎呀!仙君什么都好,唯独人情世故一方面着实薄弱,他只好细细分析:“我们可以讨好……咳,不是,结交上元君的友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怎么冷漠的人,一旦接了我们的好意,自然就矮我们一头,只能帮忙行事。”
话刚说完,朔方才琢磨这话听起来忒像撺掇仙尊去讨好别人,而不巧仙尊又最是厌恶此类事,不禁惴惴,小心翼翼瞅了他一眼,好在仙尊似乎陷入沉思,并没有理会朔方的小眼神。
半响,清秀如谪仙的男人才转过视线:“那沈银河,你觉得他如何?”
朔方不知沈银河这个名字怎么会突然蹦出来,愣了一秒:“……啊?”
“上元君并无交往密切的友人,”玄清道,“但我看他对沈银河似乎态度较为特殊,按照你的说法,或许他在上元君心中能占有一席之地。”
……等等等等!这个走向不对啊!
朔方瞪大眼:“不不不仙君!您理解错了!”
仙君似乎有些困惑:“不是如此?但我看那沈银河三番两次来找上元君,按上元君的性子,若是不耐烦早就将人撵走了。”
“是这样没错……”朔方虚弱道,“但不代表……”
“师父曾不止一次指出我在人际关系方面过于薄弱,”玄清道,“朔方,还要谢谢你帮我点出办法。”
朔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那沈银河……”
“是新入门的弟子罢,”玄清思索片刻,“我听闻与人结交最快的方法便是拥有相同的兴趣,劳烦你去打听下,沈银河嗜好什么。”
朔方惊恐道:“仙尊要亲自上阵?!”而且是哪个杀千刀的告诉仙尊这种胡话!
“既是有求于人,便要拿出诚意,”玄清严厉道,“还不快去?”
朔方:“QAQ!”
半个时辰后。
沈银河打开房门,吃惊看到顶着一张死鱼脸的朔方正杵在门口。
朔方:“……喂,仙尊问你喜不喜欢桂花糕。”
沈银河:“??”
**
翌日,沈银河起了个大早,早早上清云峰。
系统还在纠结昨日朔方的问题:“你说玄清是个什么意思?”
“可能只是他想吃桂花糕了,隐晦地想让我去跑个腿,”沈银河倒是不甚在意,“毕竟他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觉得大佬跟桂花糕的印象很不搭吗?”
得到系统肯定的回答后,沈银河继续道,“而且平时朔方也常跟在他身边,不好出面这种事,才会想到找像我这样可怜的打工人当免费苦力!”
“原来如此!”系统恍然大悟,“想不到仙尊看着清风道骨,居然是这种人!”
“没错,”沈银河肯定道,“实在是太龌|龊!”
“那你准备帮他买糕吗?”
“买个西瓜,”沈银河不客气道,“我们要打倒万恶的剥削阶级,势做自由的打工人——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都是人上人!”
远处的玄清仙尊:“阿嚏!”
等沈银河激动完了,也刚好走到上元君的小屋,直接在门口堵到他:“前辈!”
“又是你。”男人像是预料她会来,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沈银河将灵须草递给他:“昨天看到前辈在采药草,晚辈路上凑巧看到一株,干脆顺手摘了一朵。”却丝毫不提与魔岩犀相斗的艰辛。
上元君眼神一动,却没有接过灵须草,而是道:“别再白费力气了,我不会收你为徒。”
沈银河放下手:“这样啊,那我明天再来。”
见她神情没有任何动摇,上元君忍不住道:“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九霄宗多得是修为高深的修士,甚至运气好的话你还能被化神期的长老看上。”
沈银河道:“但我只愿意跟着您。”
上元君怒而反笑:“没想到你这么看得起我?万一我只是个窝守在外门的废物呢?”
谁料沈银河却煞有介事道:“那更好,因为我是个废灵根,师父天资太高的话我可能跟的很吃力,如果您也是废灵根,那我更要拜您为师了——物取所需嘛。”
饶是上元君也没听过如此清新脱俗的说法,目瞪口呆了两秒,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
沈银河反被吓一跳:“搞毛,我戳到他笑点了?”
上元君笑够了,才道:“世人皆想走捷径,拜师更要选择有权有势的大能,想不到你这小子倒是另辟蹊径,居然想找个废柴师父?”
沈银河委婉道:“当然我不排斥师父是个金大腿的。”
“小子算有点意思,”上元君哼笑一声,“也罢,就给你一次机会。”
沈银河闻言,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面色平常道:“前辈应该会对我有什么要求吧?”
“没错,”上元君点头,“再过几日便是你们的内门考核,你若是能在考核中拔得头筹,我便考虑收徒一事。”
他并没有完全给予沈银河承诺,但后者没什么大的反应,欣然点头:“好。”
她恭敬道:“那晚辈先去修行,等内门考核过后再来找前辈。”
上元君没什么反应,只是哼了一声。
沈银河也不气馁,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与灵须草一并交给上元君:“这是龙齿茶,据说凡间常泡着喝,可清神解疲劳,前辈若是不介意就收下吧。”
上元君微一挑眉,顿在原地没动,沈银河见状,将东西放在地上:“前辈若是不喜欢,就让它放在那里,晚辈还有早课要上,先告退了。”
她对着上元君一鞠躬,转身离去。
待沈银河走远了,上元君才收回目光,看向地上那个小纸包,顿了顿,手指一勾,纸包飘飘飞起,落入他手中。
“倒是花了几分心思,”他拆开纸包,露出里面嫩绿的茶叶,不由冷哼一声,正要收入怀中,忽然眼神一凝,厉声朝一处道,“谁在那里?!”
一阵清风吹过,树叶发出簌簌声响,上元君紧盯着树林中某处,过了片刻,从一颗树后走出一青衣少年:“……前辈好。”
上元君皱起眉:“你是何人?”
那青年面色泛起几丝红晕,态度恭敬地朝他一拱手:“晚辈是这次入门选拔的预备弟子,名唤宋星辞。”
上元君听过他的名字,据说是玄清之后第二个天灵根弟子,但他的态度并没有因此而好转,依旧冷着一张脸道:“现在不是早课时间?你不去上课,来这清云峰做什么?”
宋星辞似乎在经历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神情辗转了好几次,才终于下定决心:“晚辈……晚辈是有要事想告知前辈,所以才不惜逃了早课!”
“哦?”上元君挑眉,“看来是很重要的事?你倒是说个一二看看。”
宋星辞深吸一口气。
“无论沈银河与前辈说了什么,”他表情谨慎道,“千万不要相信他!”
第13章 内门试炼 你以为是在舔棒棒糖吗?
“哦?”上元君半挑起眉,“此话又是何意?”
宋星辞偷偷瞥了他一眼,见面前男人垂袖而立,一副悉听的模样,便放心道:“前辈可知沈银河的修为?”
上元君表情不变:“不知。”
宋星辞便放下心来,深吸一口气:“沈银河是废灵根!”
他说完,立即去看上元君的反应,原本满心以为上元君会面露嫌弃,或是发现自己受骗上当,但男人仍旧一副淡淡的神情,仿佛修真界人见人厌的废灵根在他眼里同一根白萝卜并无差别。
宋星辞略微有些失望,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念出事先准备好的台词:“马上就要进行内门考核了,沈银河身为废灵根,想必他自己也知道要通过考核的难度很大,所以想另辟蹊径。”
宋星辞继续道:“我听说只要成为内门长老的徒弟,便可自动由预备弟子升入内门,所以沈银河大概是打着这个念头,故意接近您,”他顿了顿,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冒昧问一句,前辈是……”
上元君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宋星辞心下惴惴,面上却不敢透露半分。
他这次并非平白无故而来,尾随沈银河有两个目的。
一来,是他发现沈银河近日鬼鬼祟祟,宋星辞可没忘她三番五次在众人面前羞辱自己的仇,此番便是想趁机报复,若能把沈银河撵下山则最好。
而来,则是为了上元真人。
宋星辞看过原著,男主虽天赋过人,但早期最大的金手指之一来自于他的师父——曾经的九霄宗第一,天下剑修之首上元真人。
传闻当年上元真人惊艳绝世,使得一手金蛇剑法,一剑落九雁,当世无人能及。
可惜在二十年前,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忽然一身化神修为尽毁,黯然隐退青山,而男主正是在那里与上元真人相遇并获得其亲传的金蛇剑法,也因此日后超越玄清仙尊,成为第一剑修。
思及至此,他又不着痕迹地侧了眼面前的男人,据说男主是在青山考核时第一次遇见上元真人,可这几天他翻遍了整座青山,愣是没找到个类似的人,最后只得把目光放在鲜有人至的清云峰。
但这次,宋星辞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
男人虽瘦骨嶙峋,身上衣衫也粗制滥造,但他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冷凝的气息,一眼望去,只觉他像雪山顶上那缥缈的白雾一般冷寂,却又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宋星辞愿称之为大佬的气息。
他含蓄道:“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妥,但前辈最好还是小心些,万一那沈银河怀有不轨之图……”
闻言,男人眼中忽流露出些许自嘲:“罢了,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图谋的,毕竟我只是一个……”
来了!这熟悉的调调!这壮士暮年的惆怅!
宋星辞精神一振,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他:“嗯嗯嗯!”
男人说完那句话:“……一个外门的花匠罢了。”
宋星辞:“嗯嗯……嗯?!”
他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似地重复了一遍:“一个花匠??”
“有什么问题?”男人挑起眉,“不然你以为这么多花草平日是由谁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