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才注意到沈银河的异常:“这是……魔气?”
“魔气?”沈银河喘了口气,“……是花魔身上的魔气?它好像在试图掌控我。”
她能感到一股强烈冲动的暴躁情绪冲入她的脑海,带着怒气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沈银河被它搅得心烦意燥,坐立不安。
血,想要喝血。
杀,想要杀生。
她忍不住舔了下嘴唇,鲜红的舌头在雪齿间一闪而过。
玄清仙尊注意到她的动作,眸色转冷。
他将九孤剑置于胸前——那是惊鸿剑法的起手式。
花魔越发惊慌:“住……住手!你不在乎她的性命了吗?!再不停下我就杀了她!”
他手下用力,尖指深深刺入沈银河的脖颈,鲜血潺潺流出,花魔强笑道:“看到没有!只要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倏然顿住。
一双漆黑的眼正直视着他。
在他的对面,玄清仙尊手执长剑,如幽潭般的眼眸即使在明光中也透出令人窒息的暗色。
即使有人质在手,这个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斩除。
仅是一瞬,这个念头便不由自主地跳入花魔的脑海。
可……可恶!他猛然咬紧嘴唇,眼中凶光大盛,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先杀死人质,死也要带个垫背!
藤蔓攀上他的手臂,拧成一根锋利尖如闪电般刺刺向沈银河。
与此同时,玄清仙尊也瞬移来至两人面前,九孤剑寒光闪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沈银河与花魔!
前有玄清仙尊,后有花魔,沈银河被腹背加击,杀气如同遮天的海浪扑来,系统惊恐道:“宿主!”这次她们真的完了!
但沈银河却没有慌乱,她甚至被远处的某样东西分了神,嘴角忽然绽开一抹笑容。
“他来了。”
系统一怔:“谁?”
“银河!”下一秒,一抹声音如同劈开夜幕的初阳般骤然闯入,“小心!”
同一时间,苍洱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玄清仙尊和花魔全将注意力放在战局,竟谁都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苍洱的脸紧绷着,整个人好似一根蓄势待发的箭,即便迎着仙尊和花魔沉重的杀气,他的速度却丝毫不减,直冲入三人之间:“小心!”
属于治疗法术的白光在他手上绽放,沈银河感到一股暖流朝她冲来,所经之处,伤口开始愈合,鲜血停止流动。
在白光的抚|慰下,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魔气竟神奇减弱了。
“太好了!”望着沈银河好转的面色,苍洱不禁喜极而泣,“我赶上了!你会没事的……!”
他的眼神忽然凝固。
下一秒,花魔的尖刺猛然穿过沈银河的胸膛。
周围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唯有血液流动的声音在苍洱的耳膜里冲撞,他颤抖抬起手,想去抓住沈银河:“银……银河……”
“咳!”沈银河猛地吐出一口血。
花魔的尖刺狠狠插入她的胸口,稍一动弹便传来一股撕筋裂肉的疼痛,她感到苍洱的手在颤抖,治疗法术的白光正不断减弱,只能强撑着抬起头,握住他的手腕:“不要……停……”
“可……可是……”苍洱颤声道,“你已经……”
“活该!”花魔厉声大笑,“像你们这种无耻的修士都该死了才好!”
“唰——!”
一道厉光闪过,花魔得意的笑声瞬间转为痛呼——趁其不备,玄清仙尊一剑斩断其右手,那根断臂从花魔身上分离,与沈银河一起重重落在地上。
“银河!”苍洱下意识要去捞人,腰间却一紧,玄清仙尊拎起他,足尖一点,落至两丈开外。
苍洱拼命挣扎:“仙尊!请放开我,我要去治疗银河的伤口……!”
但玄清根本没有理会他,九孤剑对准花魔,锋利笔直的剑面反射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你在做无用功,”冰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他们都必须死。”
苍洱挣扎的动作一僵。
虽然心底在抗拒,但他知道仙尊的话是正确的——花魔祸害人间,残食无数条无辜的性命,必须将其绳之以法,否则定会留下隐患。
可是银河呢?
她明明还有神志,没有被魔气完全吞噬,可所有人却已经先盖棺下定,决定了她的死活。
苍洱的眼神黯淡下去:“银河……”
像是听到他的呼唤,地上的人忽然动了动。
“咳……”沈银河瘫倒在地上,艰难翻过身,“妈的……好疼。”
花魔正和玄清对峙,一时没有去关注她,反倒让沈银河捡了个喘息的机会,而苍洱在最后关头往她的伤口上丢了个法术,让伤口暂时凝固住了。
“还有一分钟!”系统提醒她,“一分过后灵力时间结束!”
沈银河抬起手,擦去嘴角的鲜血:“一分钟吗……”
足够了。
她用的力气太大,嘴角都泛起红肿的痕迹,沈银河没有在意,双手用力撑在地面,慢慢爬起。
全身都酸痛的可怕,关节仿佛被暴力拆开过,又随意拼装在一起,但这些疼痛并不能分散沈银河的注意力,她抬起手,灵力在手上凝聚。
只有一击,她该怎么做?
系统道:“还有30秒!”
沈银河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不断变化的灵光。
花魔以她为人质,见计谋不成便想杀她泄愤。
九霄宗轻视人命,为了剿魔不惜牺牲掉她。
既然如此……
“系统,”她忽然开口,“玄清仙尊的惊鸿剑法是不是很厉害?”
系统不明白危机关头她为什么要提这个,还是解释道:“没错,惊鸿剑法是玄清仙尊独创的剑法,当年仙尊只有金丹期修为时,却靠这一身剑法在剿魔大战中脱颖而出,战绩比元婴期的修士还要好。”
沈银河思忖道:“这样啊……”
她忽然高举起灵力形成的长剑,置于胸前。
“他刚刚好像是把灵力凝聚在剑尖,”她像是在对系统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然后像这样,用力一挥……”
系统仿佛明白了什么:“宿主?!你这是……”
“轰——!”
巨大的轰鸣掩盖住系统的声音,一道剑气猛然从剑尖射出,带着庞大气势冲向花魔与玄清仙尊的方向。
玄清仙尊不愧是当今剑修第一人,,在察觉到灵力波动的一刹那立刻做出反应,带起苍洱向后退开。
而花魔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背对着沈银河,被剑气直接击中心脏,那剑气是如此霸道凶狠,花魔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直接被击碎魔丹。
等剑气散开,花魔倒在地上,众人惊魂未定地看向沈银河。
“这是?!”一旁的朔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猛然看向玄清,“仙尊!这不是您的……?!”
玄清仙尊沉默不语,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终于泛起一丝涟漪。
众人表情或惊或异,齐齐看向沈银河,后者将剑插入土中,她失血过多,需要倚着剑才能稳住身形,但背脊仍旧挺得笔直。
马教习道:“沈银河!你……刚才那一击是什么?!”
几人中,唯有宋星辞表情很迷惑,他有些看不懂众人的反应,沈银河那一剑是很强,但他们是不是反应过度了?不由疑道:“怎么了?不就是剑气吗?”
马教习瞪了他一眼。
“‘不就是剑气’?”他摇着头道,“宋星辞,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可是玄清仙尊独创的惊鸿剑法啊!”
第26章 被按入东海的媚修 那个想要魅惑仙尊的……
“你说什么?!”宋星辞如遭雷击, “惊鸿剑法?!”
沈银河刚才使出的那一招居然是惊鸿剑法?!但怎么可能……惊鸿剑法不是玄清传授给男主的招式吗?他一个废灵根又是从哪里学会的?!
宋星辞没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沈银河!刚才那个剑法你是怎么发出来的?!是仙尊教你的?!”
“宋星辞!”见宋星辞不顾沈银河的伤势,把她摇得伤口再次迸裂, 马教习忙上去阻拦, “你动手轻点!”
“别烦我!”宋星辞直接挥手打开马教习,“这是很重要的问题!”
按照原著, 他才是那个被天道眷顾的男主,沈银河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在正文里出现过的龙套, 凭什么学会这么厉害的招式?!
他不配!
“你……”马教习简直目瞪口呆, 面前的宋星辞气急败坏, 举手投足哪有平时那个温和文雅的雅儒形象?!
见从沈银河这里得不到答案, 宋星辞猛地转头:“仙尊!刚才的招式是您教给沈银河的吗?!”
玄清还未开口,朔方先嚷嚷开了:“你又是哪根葱?居然敢质问仙尊!再说了, 仙尊想教谁都是他的自由,管你什么事?!”
宋星辞急道:“你不懂!那是……”
但一触及到玄清冷淡若冰的眼,他又嗫嚅说不出话:“因为我是……”
朔方扬眉:“你是什么?”
宋星辞不可能把自己是男主的事情讲给这些书中人物听, 煎熬了一会只能放弃:“不……没什么,”但终究咽不下这口气, 又一把擒住沈银河的衣领, “你不可能会这么厉害的招数, 说!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沈银河的呼吸有些困难, 但她只是微扬起头, 对宋星辞一笑:“你猜啊。”
“你……!”宋星辞成功被惹怒, “你这是在轻视我吗?!”
“宋星辞!”朴教习也看不下去了, “沈银河伤势严重,需要立即治疗,你赶紧把他放开。”
“不行!”宋星辞就是死扒住不放手, “朴教习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一个废灵根根本没法用灵力,怎么可能发出剑气,而且还是惊鸿剑法!”
他说的也言之有理,朴教习为难道:“但是……”
“银河!”一旁忽然传来苍洱的惊呼,“你怎么了!?”
他冲上去一把推开宋星辞:“放手!没看到银河已经昏过去了吗?!”
宋星辞才发现沈银河没了声息,头深深垂下,双眸紧闭,宛若一尊了无生气的木偶。
马教习神情转肃,走过来检查了一番:“她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抬手封住沈银河的几个大穴,从宋星辞手里强行接过沈银河:“不能再耽搁了,我现在就带她回九霄宗治疗。”
朴教习道:“但传送阵设在青山,就算御剑飞行,从那里回九霄宗也要数个时辰……”
“我来。”
清冷嗓音响起,众人皆是一愣。
望着玄清仙尊伸过来的双手,马教习瞬间变口吃:“仙仙仙尊!这怎么能麻烦您?!”
朔方也义愤填膺:“是啊!只不过是一个预备弟子,我看他反正也命硬得很,您无需为他操心!”
“朔方,”玄清道,“带她回清虚峰。”
朔方:OAO!!
马教习迟疑道:“清虚峰……但那不是仙尊的……”
玄清仙尊喜好清静,掌门特意为他开辟了清虚峰,几十年来一直只有仙尊与朔方居住,连掌门也不曾踏入,可如今仙尊竟开亲口要让沈银河入峰……
联想到方才宋星辞的说辞,马教习不禁有一丝动摇,莫非仙尊当真对沈银河另眼相看?
再看朔方,听到清虚峰后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激动,虽然脸上依旧不平:“朔方明白了,”作势要去抱沈银河,“马教习,烦请把他给我……”
玄清打断他:“我来。”
他似是没有看见众人惊愕的眼神,从马教习怀中接过沈银河,九孤剑抛出,轻跃其上。
“?”一回头发现朔方还愣在原地,“怎么还不跟上?”
朔方才回过神:“好……好的!”
两人御剑离去,徒留几个石化的众人在原地。
朴教习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仙尊居然主动要求抱着沈银河?”
“你掐我一下,”马教习道,“我怀疑我在做梦。”
宋星辞不解:“什么意思?不就是抱个人吗?这有什么稀奇的?”
朴教习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你听过那几个合欢宗的下场后就不会这么说了。”
宋星辞:“?”
“之前交流大会,”朴教习道,“有几个合欢宗的媚修看上仙尊,想找机会接近他,一人趁敬酒之际,故意装醉酒,趴在仙尊身上不下来。”
“以仙尊的性格定是不喜这种勾当吧,”宋星辞不以为意,“然后仙尊就把人推开了?”
朴教习:“嗨,哪有这么简单,仙尊直接把人带到东海,按在水里帮其清醒了两个时辰。”
宋星辞: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