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河听完系统的介绍,瞥了白子矜一眼,照理像他这样门第出色又天资不错的弟子本应在九霄宗内崭露头角,可惜风头全被穿越男主宋星辞夺走了,不免目露可怜:“没事没事。”
白子矜:“??”
怎么感觉好像被微妙鄙夷了?
“听说道友在入门比试中打赢了天灵根弟子,可有此事……”
他话才说到一半,沈银河因为连打三场,急着想找地方歇息,朝他摆摆手:“日后再聊!”便急冲冲离去。
“这人怎么这样?!”刚才那弟子走到他身旁,在得知白子矜身份后他俨然换了副口气,“居然敢打断白公子的话!”
白子矜微微垂下眼帘,轻轻哼笑一声。
“拿着。”他忽然把手中扇子塞入弟子手中,后者受宠若惊:“这……”
“帮我丢了,”却听见少年如此道,“刚才碰了不干净的东西,脏了。”
弟子浑身一震,颤抖抬头,对上他一双讥讽的眼。
玉扇一直被白子矜握在手中,根本没碰过任何东西。
——除了他刚才用它挡过弟子的手。
***
“好困啊。”沈银河打了个哈欠,“赶紧睡吧。”
她走了一个时辰,才在偌大的青山找到自己的住所——一所独自的小院子。
像他们这种还处于考核阶段的初级弟子通常是两人一间房,沈银河一开始还疑惑自己怎么会有特殊待遇,等看到院子才恍然大悟。
离授课点足有一个时辰的脚程不说,屋内积满灰尘,一看就久未人居,平常怕只是个用来堆积杂物的废屋。
系统愤愤道:“他们这是欺人太甚!”
“没事,”沈银河道,“这样挺好,也算圆了一个梦想。”
前世她在一线城市辛辛苦苦搬砖,还没攒出个首付的钱,没想到如今却直接拥有一套四合院。
系统:“……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种乐观精神。”
沈银河弯了下嘴角,正准备进屋,眼扫到一处,陡然停住步子,厉声道:“谁在那里?!”
只见院内一角忽然闪过一抹青色,须臾,一个瘦弱的人影小心翼翼走出来:“道……道友,我不是故意的……”
沈银河挑起眉。
“你是谁?”
第7章 灵力课 怎么只有我独自美丽?
“我叫白……苍洱,”少年的声音细若蚊吟,但看向沈银河的神色很欢欣,“原来是道友!道友赢了吗?太好了!”
沈银河眨眨眼,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与宋星辞比试一事:“赢是赢了,”慢慢踱向他,“不过……我认识道友吗?道友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输赢?”
苍洱尤未察觉:“因为你真的好厉害!虽然大家都觉得你肯定会输,但你都没有放弃,如果是我……”
沈银河紧盯着他,苍洱的姿势很不自然,两只手藏在背后,她挑了下眉,趁他没注意,忽然抓向他背后:“你拿着什么……水壶??”
一柄铜口长柄水壶被她握在手里,里面还有半壶水。
“啊,”苍洱小小喊了一声,面对沈银河瞪大的眼,有些尴尬地嗫嚅道,“这里很少有弟子来,我担心院子里的花草会枯萎,就偶尔过来浇水。”
沈银河往院内扫了眼,树木花草的确长得茂盛,又听苍洱道:“道友……请问道友怎么称呼?”
“沈银河。”
“沈道友,”苍洱拘谨道,“你放了东西,就赶紧去中庭吧。”
沈银河:“为什么?”她还想休息呢,刚才胸口挨了宋星辞一脚,这身体本来就发育不全,被他一踢感觉胸都要凹进去了。
没想到苍洱比她更惊讶:“引导弟子没有说吗?整修一个时辰后就要在中庭开第一堂课呀。”
沈银河想也不想:“第一堂课也不会讲什么重要东西吧?那我逃掉……”
“会被记过的,”苍洱表情很严肃,“无故旷课三次以上者就会被逐下山。”
沈银河:“!!”
旷课狗·咸鱼·沈银河流下痛苦的泪水。
系统在旁边威胁:“宿主!被丢下山我们可就算任务失败了!”
她只好草草将东西全抛入房间,随手抓了弟子服往身上一套就准备动身,不料一开门,苍洱还等在那里:“沈道友!”
沈银河:“你怎么还在?”
“我和你同路,”苍洱小声道,“我们可以一起走。”
沈银河自然不介意——毕竟她不认识去中庭的路,有个免费向导也不错。
两人沿着山阶往上,一路上,沈银河注意到路过的弟子皆在看他们,甚至有两个窃窃私语,不停拿手指着他们。
系统:“宿主,该不会是你衣服穿反了吧?”
沈银河立即反驳:“怎么可能,我好歹也是看了那么多古装剧的人,区区一件弟子袍当然不在话下!”
顿了两秒,不动声色拿眼睛比了下自己和苍洱的穿着:“不过为什么他的衣领是青色的?”
系统:“……”
一人一系统正小声咬耳朵,一直跟在沈银河身后的苍洱忽然拉住沈银河的衣袖:“沈道友,我们走快些吧,否则要赶不上了。”
沈银河连忙加快步伐,没想到苍洱看上去白白弱弱,脚程倒不慢,有几次沈银河还差点被他甩下,两人埋头走了刻把分钟,前面传来声音:“人都到齐了?”
一群祥云白纹的弟子们围在中庭,沈银河见状忙举起手:“这里!”
她蹭蹭跑过去,刚好教习老师点到她的名字:“沈银河。”
“来了!”作为曾经的大学狗,沈银河这一声喊得无比响,生怕教习漏过她,教习被她吓了一跳,连瞅她好几眼,才慢悠悠往花名册上记了一笔。
教习:“今日大家都辛苦了,你们早上刚完成入门选拔,下午的课业不会很重,主要是教大家如何使用灵力。”
趁他在说话,沈银河往人群里扫了一眼,没看见宋星辞,考虑到男主的特殊待遇,大概是送去修养了,正东张西望,衣袖被人拉了下:“沈道友。”
沈银河一回头,发现苍洱站在身后:“你也是新弟子?”
不知为何苍洱的表情有些怪,含糊道:“恩……我也要一起上基础课。”
沈银河不由多瞥了他一眼,正要开口,教习严厉的声音传来:“那里两个!你们在窃窃私语什么?!”
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过来,人群分开一条道,教习挽着手臂走至两人面前,两只眼珠鼓得像金鱼:“我注意你们好久了,从刚开始就一直在说话!怎么?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觉得不用听课了?”
看到苍洱微微一愣,却更加严厉道:“苍洱,你上次考核失败,这次再不过可就要返遣回家了,想必你父亲也不愿看到这种结局吧?!”
沈银河悄悄瞄向苍洱,少年一张白净的脸涨的通红:“老师,我……”
她才想起过路一些弟子中也有青色衣领的人,想来那些人不是在看她,而是看苍洱,再结合教习的话……苍洱竟是考核没通过,留了一级的人?
“还有你!”教习又将火|炮对准她,“你是那个废灵根弟子?怎么?赢了天灵根弟子觉得很光荣?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沈银河举起手,“老师,我没有尾巴。”
教习:“??”越发生气,“居然敢顶嘴?给我过来!”
他一抬手,沈银河便不受控制地往前几步,一跃出人群,教习拎着个青玉瓶塞入她怀里:“拿着。”
沈银河看看玉瓶,又瞅瞅教习嘴边两撇气得快上天的小胡须,礼貌露出疑问眼神。
教习差点爆粗口:“没听到我刚才讲什么吗?”
苍洱在一旁小声提醒:“老师教我们将灵力引出体外,用灵力打碎瓶子。”
沈银河:“?”说好一起当坏学生不听课的呢?怎么只有我独自美丽?
她将目光转回玉瓶上,沈银河不像其他弟子,在拜入九霄宗前已小有基础,她甚至连引气入体都不会,与玉瓶大眼瞪小眼数秒后抬起头:“老师,我不会。”
教习气得简直想原地一个劈叉:“不会?修真弟子居然不知如何使用灵力……”他倏然收口,想起沈银河是废灵根,目露烦躁,“算了算了,你回去吧。”
一边对沈银河做出驱赶的动作,一边小声嘀咕:“也不知玄清仙尊为何要收下他这样的废物。”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在场所有弟子听到。
“噗嗤!”有几个弟子没忍住,偷偷捂住嘴笑了起来。
“你们……”苍洱涨红了脸。
人群中,一玉面少年摇着扇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银河的神情,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却见沈银河忽然拎起玉瓶,走到教习面前。
教习不耐:“干嘛?不是让你回去吗?”
“老师,”沈银河道,“其实我也能打碎瓶子的。”
教习:“?”
他正要呵斥沈银河,后者忽然重重将玉瓶掼在地上,只听一声“啪——!”玉瓶在地上碎成一片片青色,锋利的碎片四下飞溅,引起好几个的弟子的尖叫。
教习面色铁青:“沈银河!你……”
“看嘛,”沈银河摊开手,“碎了。”
***
“如果你刚才没摔瓶子,”系统道,“也许现在你就能学会引气入体了。”
十几分钟前,沈银河被大发雷霆的教习赶出了课堂。
“马后炮,”沈银河训斥它,“下次这种话早点说。”
系统:你他妈……
它无精打采道:“可是现在怎么办?”其他弟子都在训练用灵力打破瓶子,沈银河手上只有教习丢过来的一本破破烂烂的《引气入体入门》。
沈银河倒是很乐观:“不是还有书吗?”她眨了下眼,忽然发现视野中的任务栏下有个小红标,“这是什么?”
“啊!”系统叫起来,“宿主你完成了任务,还没领奖励!”
“居然还有奖励。”沈银河嘟哝着,点开小红标,果然跳出一个新的提示框:“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奖励:机缘提示一条。”
沈银河慢慢念道:“请于戌时前去往清云峰,在那里或可寻得机缘,化解目前危机。”
这提示显得没头没脑,沈银河皱着眉看了两遍,问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金手指嘛,你好歹也是我们时空局的职员,当然要给些特殊待遇。”
“可是‘机缘’指的是什么?”沈银河问,“踩到狗屎也算是一种机缘啊。”
系统:“……”这对话没法进行下去了。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它凶巴巴道,“反正现在你也是闲人一个,去下又不会少块肉!”
沈银河虽不太情愿,但目前自己确实没什么事可做,只好循着提示朝清云峰走去。
清云峰是青山独立的一座山峰,越往它的方向走人烟越稀少,过了约莫一刻钟沈银河在一片茵茵草地上停下,不确定道:“……到了?”
她环顾一圈,除了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外并没看到什么特殊之处:“机缘在哪里?”
系统也不太肯定:“要不……宿主到处走走?说不定就碰上机缘了?”
沈银河:“。”这他妈又不是在玩踩地雷。
她干脆一屁股坐下,掏出那本《引气入体入门》:“算了,我还是看会书吧。”教习勒令她下节课前必须学会引气入体,否则这门课就算不及格。
刚翻了两页,沈银河忽然觉得周身气氛有些诡异,她飞速爬起身,刚站起来,衣角被一只凌空伸出的脚踩住。
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第8章 引气入体 成功了!动感光波!
沈银河低下头,试图从那双软底靴下解救自己可怜的衣角,没抽动,只好抬起头:“你是谁?”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站在她面前,面颊消瘦,眼神却很凌厉,与他的视线接触会让人情不禁生出一种与鹰对视的错觉。
面对沈银河的反问,男人却没有吭声,又看了她一眼,竟转身离去。
沈银河注意到男人的发尾居然是纯白的,远远望去,好似朔冬的夜下起的白雪,配上他几乎瘦到脱形的身材,诡异沉重的黑眼圈,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沈银河问系统:“这个人难道就是我的机缘?”
——但怎么看都感觉他像是从《生化危机》里走错片场的群众演员。
系统支支吾吾:“这……我也不能透露太多的细节。”
沈银河盯着男人的背影沉默了几秒,忽然道:“……他是灰色的。”
系统奇道:“灰色?什么灰色?”
不对啊,男人的头发是黑的,身上的袍子是藏青色的,就连那双厚重的云底靴上也绣有暗色的罗纹,怎么就变成灰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