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叔!”敦王大义凛然道:“你若想伤害父皇,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瑞王深入寒潭的眸光落在敦王脸上片刻,忽而发出了一阵狂笑:“萧小七啊萧小七,你让本王说你什么好呢?”他抬起手啪啪打着敦王的脸:“你小子是以为,本王不舍得杀你呢?还是你口中的父皇真会把封为太子啊?”
敦王的脸颊霎时染上红晕,可他皮肤黝黑,又在烛光暗暗的大殿里,旁人竟看不出一丝异样。但敦王自己却能感知到,自己的脸颊发烫,从脸颊蔓延耳尖,胸口更如压了一块巨石,极度胸闷。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瑞王,两人四目相对,他只能从瑞王的眼里看到嘲弄和鄙夷。
敦王目光一震,落地铿锵:“保护陛下,是儿臣的职责!”
“儿臣?你是他的儿子吗?”
这话如同一道霹雳降下的惊雷,击的敦王愣怔当场!
殿内众人更是齐齐漏出狐疑之色,纷纷盯看着敦王。
仿佛心底最难堪的一面被人撕扯开摊在人前,即便众人一音未发,可敦王就是从他们的注视里,读到了讥讽和不屑。
不自觉地,敦王拳头紧攥:“我当然是父皇的儿子!”
瑞王又是一阵狂笑,指着龙椅上的皇帝道:“哦?那你问问他,他认你这个儿子吗?”
敦王冷眼与之对视,他面上有多镇定,内心就有多慌张,因为他从瑞王的口中听出了弦外之音,或者?父皇也早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吗?不可能!
于是他忽而转过身去看着自己的父皇。
父皇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他看着他,眼波竟无半分波澜,许是错觉,敦王甚至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嘲讽与险恶。
可这怎么可能?父皇这几日明明对自己那么关切,今日还让他代替行了祭天礼仪,他分明就是有意想要册封自己为皇太子!怎么可能不认他这个儿子?
“……父皇?”
直到兵临殿外,皇帝也只是最初与皇后对峙之时表现出了异样,那之后,他一直面色冷然的端坐,静默俯瞰着大殿的众人百态。
听了敦王的唤,皇帝神色依旧淡淡,一字未语。
这似乎戳中了瑞王的什么笑点,瑞王笑的愈发张狂,看着浑身发颤的敦王道:“你就是个野种!”
他一拍敦王的肩膀,又沉甸甸的落下一句:“是他与本王都不愿意承认的野、种!”
敦王神色似冻住了一般。
高位之人,是自己唤了多年的父皇,他的皇子无数,他也不过只是其一!
面前之人,是母妃口中他的亲生父亲,虽有不齿,却也还愿尊他、敬他!
生在帝王家,敦王理所应当的以为,他们对他的冷淡,不过是他们骨血里凉薄。
却不想,他们对他的冷漠,原来只是厌恶罢了。
当年,皇贵妃被太后招入宫中本是要给瑞王定妃,却不想皇贵妃自有算盘,凭着自己与舒妃有几分相似,悄无声息的勾引上了皇帝;事后无意间得知,太后与瑞王谋划要谋逆,于是故技重施,又勾引了瑞王。
所以这敦王到底是谁的孩子?恐怕皇贵妃自己都说不清!
皇后这些年与皇帝夫妻感情貌合神离;皇贵妃便更是了。皇帝留着两人相互制衡、互打擂台,求的不过是一个后宫安稳。
至于敦王嘛?
敦王脚下虚扶,堪堪倒退了两步,似失了神志一般喃喃自语:“你们……为什么?”
“为什么?他之所以留着你,是为了钓出本王;而本王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吗?”瑞王口吻极尽嘲弄:“要怪就怪你的母妃吧!朝秦暮楚、筑室道谋!以为凭她那点狐媚之资,就能将男人玩弄鼓掌之上!哼!蠢不自知!”
敦王浑身颤抖,呆愣了片刻后,忽然情绪激动的大笑出声:“笑话!我活着就是笑话!”
他自诩皇室子,父亲是至高无上的帝王,母妃位同副后的皇贵妃,所以他生来命贵,天生傲骨!
而今,他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他只是个笑话。被自己的两个父亲,一同嫌恶、拒不承认的野种!
敦王笑的累的,周身上下突然涌出一阵寒气,他一把抽出佩剑,正欲自刎身亡时,一支流矢忽而居高冲下,只听‘叮’一声,敦王佩剑落地!
殿中先是一静,旋即,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瑞王抬眸望去,不禁一跳,旋即想也不想的飞身直奔皇帝而去,岂不料,双腿还未站稳,就被凌空飞下的萧淮北一脚踹向了心窝!
瑞王直接狼狈滚下台阶。
“你不是……”
萧淮北手握红缨、枪跨步在皇帝身前,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冷冰冰的看着殿中狼狈倒地的瑞王:“让小皇叔失望了,您那一箭,并没有让侄儿死在城楼上!”
此言一落,高殿之上隐匿的数名黑衣人齐齐飞下,将诸位大臣团团护在身后。
瑞王等人齐齐色变,倒是李升荣最先反应过来,一身萧杀之气护在瑞王身前,盯这萧淮北阴狠道:“北安王以为就凭这点人,就能拧转乾坤?那你也太小瞧我巡勇营的儿郎了!”
萧淮北冷厉道:“李大人视我朝镇国将军于无物吗?”
语落,皇宫之内突然响起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步步有力。
惹的殿外叛军齐齐回望,才发现宫内不知何时涌出一大批士兵,似要将整个皇宫填满似得。
直至行在叛军前驻足!
为首之人正是柳老将军,手握长、枪猛地触地,用力之大,竟将青石板地面震碎出数道裂痕:“尔等已被包围,还不速速缴械投降!”
身后数以万计的士兵似接受到了指令,齐齐将长、枪驻地,气势凌然,似将地面都震动了一下。而后,齐齐高呵:“缴械投降!缴械投降!”
声音气吞山河,气势如虹!
几千人的叛军望着黑压压的人头,不由心生怯意,他们本就是江湖中人,瑞王看中他们心狠手辣、以一敌十;他们则觉得瑞王出手阔绰,想在事后谋求个一官半职。
若是救援队伍人数相当,他们自然愿意拼尽全力一站,可眼前……这不是人,这是一座大山。
‘叮’的一声,叛军中认出了一把武器,而后,接二连三,纷纷缴械。
大殿之内,瑞王三人早已面如土色:“怎么可能!京师兵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
皇帝面色阴寒:“你知道从外地调兵;朕就不会?”
闹了一晚上,也该散场了!皇帝起身,居高睨着皇后:“近来朕这后宫如同闹区集市,宫外之人进出如逛自己的后花园!皇后就当朕瞎了看不到是吗?”
皇后身子一晃,成王败寇,她认了!但骨子里的骄傲,让她不会轻易低头,她扬起下巴:“怎会?陛下向来耳聪目明!”
皇帝冷哼一声,又看向瑞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论是十八年前,还是今日,最后的赢家都只能是朕!而你,依旧还是那条鼠目寸光的阴沟老鼠!即使朕给你机会,你也只能翻出一点水花!凭你这点能耐还想篡位?”
皇帝广袖一甩,背手潇洒离去,只留下一声冷笑,和那句瑞王刚刚嘲讽过皇贵妃的四个字:“蠢不自知!”
瑞王抓了宋王氏以及宋朵朵,又以换命之说,引皇贵妃上钩,就是希望皇帝将怀疑目光对准皇贵妃。以掩护真正与他合谋之人——皇后姐弟。
而近来,皇帝也频频重用敦王,还总派人盯这皇贵妃的宫殿,倒是让瑞王以为,自己计谋得逞。
不过皇帝那话说的不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小三!”瑞王看着萧淮北:“你别忘了,你的王妃可还在本王的手里呢!”
“额……”御殿的门框外缓缓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小皇叔说的可是我吗?”
瑞王猛地回过头,对上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
宋朵朵杏眼一弯,喜悦道:“我逃出来啦~”
瑞王只觉得眼前一黑,噗的喷出一口老血,直直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以来,我知道自己的短处,也很在意你们的意见。
我不止一次承认自己就是个辣鸡,但辣鸡也想努力,变成可回收垃圾。
有人说我故事跳脱、进度快,我就把案件从以前的十几章,扩写到二十几章;可多了,好像又拖沓了。
有人说不想看爱情,我就马上走剧情;可剧情一多,就不甜了。
前两天有小可爱说我文笔不好,于是我就开始注意用词,昨天我只更新了2000字,不是卡文,也不是故意拖情节,就是一句话一查百科,想知道怎么形容对,怎么写适合古代。
于是那两千字,我写了六个小时,然而……好像没有什么长进。
今天一早,又发现小可爱说我写的狗血,还说情节拖沓,或者还有其他,我没太仔细看,匆匆关了APP。
然后我坐在床上懵了很久,然后打开电脑,继续发呆。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于是我下楼吃了个兰州拉面,回来后又看了一个恐怖电影。
嗯,就豁然开朗。
当个辣鸡,其实也挺好的。
所以,再此和大家郑重道歉:对不起,我的烂文笔和智息的狗血故事,给你们带去了不好的阅读体验。
本来是打算再写个小案子当做HE。想想还是不写了,我不配。
但后续还要有交待,所以还想写几个番外,如果你们还想看的话;如果不想看的,到此正文就算完结了。
以上:
谢谢陪伴了我四个月的小可爱们,我的烂手速辛苦你们了。
我就想用开心的文字写一本沙雕快乐的文,给你们带去快乐。但……效果不太明显,引起了你们的不适。
对不起,是我能力不足。
额……新文五月份开,应该还是目前这个烂文笔和这个智息情节的延续,不过、可能、也许会比这个欢乐。
喜欢我这傻不拉几风格的可以关注收藏,不喜欢的,那,祝好?
我是辣鸡写手希飞飞,一个有欲有求却又能力不足的沙雕。
我的目标是:写开心的文字,让每个阅读者都喜笑颜开。
希望你们可以稀罕我。不稀罕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第124章
为减少不必要的牺牲,皇帝以身做饵,甚至不顾及皇室体面,配合瑞王闹这一场。
闹剧散后,劫后余生的群臣竟出了奇的保持缄默,无人议论今日所见所闻种种,相反,明明大局已定,他们看起来似乎比叛军抵达殿外时,看上去更加惶惶不安。
皇帝在位二十载,可群臣似乎到今日才真正意识到,过往多年里,他们眼中那位温良纳谏、喜欢照本宣科、看起来心无建树的陛下,内心竟如此深不可测。
他善隐忍,深谙蛰伏。多年来对于朝堂之下的百官小动作视若无睹,由着各方势力争得面红耳赤后,他站出来温言调和调度;明明将他们的小心思看的分明,却装作懵然不觉,朗朗大笑的将他们目的揭过。
而今,众臣均以为他老了,于是商议册立储君,想为自己的家族寻找更坚实的靠山。
于是,皇帝给了他们回应。
敦王既是你们想要的,皇帝便如他们所愿。
如今敦王不堪的身份被公之于众,看上去是在打敦王的脸,可又何尝不是在打众臣的脸?
众臣这才恍然发现,当年那位事事深受百官掣肘的新君,如今已然能做到俯瞰全局,且耳聪目明,洞悉世事。
而那些自认可以翻云覆雨的老臣,落在他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
原来,昔日那盏需借助群臣庇护的莹莹之火,如今已悄无声息的越过高山,在辽阔的草原里燃起熊熊火焰!
看着心有余悸的百官纷纷在宫人的搀扶下依次离宫,萧淮北暗暗低语:“今日之后,应该不会有大臣递折子请奏父皇早立储君了;也不会再有人可以随意干涉父皇的后宫了。”
两人彼此靠座在御殿的门槛上,看着满宫移动的火把,瞳仁里仿佛洒照了漫天星河。
宋朵朵托着小圆脸:“刘贵妃可以支棱起来了。”
皇后、皇贵妃纷纷下台,如今这后宫可不是刘贵妃一家独大?
萧淮北没心思理会父皇的后宫,手臂一拦,拥佳人入怀,只是大手落在她的腰肢上时顿了顿,不可置信的又掐了一把:“这是什么,软乎乎的。”
宋朵朵紧紧抿了抿嘴:“……我的肉。”
萧淮北笨呆鹅的似得愣了两秒:“本官好吃好喝养了你一大年不见肉,到头来,竟不抵你在皇贵妃地牢里的几日?”
宋朵朵默了默:“大人是何时知道我被皇贵妃关进地牢的?”
萧淮北眨眨眼,一声轻咳后,目光漫无目的向四周撇去:“也……也就几天前。”
“几天是几天?”
“也就……那么四、五、六、七天?”
“可我一共就被她关了十天。”
“……”
宋朵朵颦起秀眉,一脸怒色,嚯的起身怒斥:“大人可知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时间过的多慢?每一刻对我来说,都似度日如年!而且被囚禁的这些天我足足吃了六十顿饭!你能想到每次一睁眼,面前就堆着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猪卤鸭……的可怕的画面吗?而你明知我在哪里却不来救我?怎么?是想把我活活撑死好找小老婆是吗?”
“……”
萧淮北静默须臾,突然一阵咳嗽,后想也不想的起身奔着柳老将军跑去:“将军呐,你看今夜这月亮……哎,月亮呢?那么大一个月亮,就挂天上,怎么突然不见啦?”
“殿下,今日是月底。”柳老将军下意识退了两步:“其实,本将也觉得你不救娇娇的行为十分不妥,本将还劝过,可殿下你就是不听!哎!作为娇娇义父,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说罢,拎起长、枪,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