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挣扎。
是要借沈行舟气的殷墨跟她离婚呢。
还是解释一下。
殷墨双手环臂,冷静的看着她:“想好怎么编了没?”
“……”
傅幼笙:这特么还让她怎么编。
算了。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傅幼笙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站得很直的男人,有种压迫感。
“你先把摄像机关了,再坐下,这事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殷墨锋利的薄唇抿起极淡的弧度,不知道是嘲弄,还是冷笑,“你们有多少说来话长的故事。”
“不听就走。”傅幼笙还不伺候了呢。
反正她是看准了殷墨不会在这个地方对她动手了。
殊不知……
殷墨现在不碰她,只是单纯的洁癖犯了而已。
从国外到北城再到宜城,快要三十多个小时,他都没有洗过澡。
殷墨刚才嗅到傅幼笙身上清甜的淡香时,才恍然反应过来。
所以才堪堪停住。
有一晚上的时间,他不着急。
殷墨原地站了几分钟,然后抬步走向没有转头的摄像机。
摄像机老老实实的拍摄门口。
不敢转动。
而此时监控着这个摄像机的导演与温秘书。
清晰的看到殷总那张俊美冷冽的面庞出现在镜头中,男人嗓音沉沉:“这栋别墅所有的摄像机,全部关闭。”
然后清晰看到摄像机开关闪烁了两下。
齐齐发出关闭的声音。
傅幼笙这才彻底松口气。
刚才小声在殷墨面前说话的模样,也变了。
她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殷墨:“殷墨,你狗不狗啊,竟然在摄像机面前威胁我!”
“狗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无耻不要脸吃我豆腐,被导演他们看到了怎么办!!”
“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殷墨看着她变脸速度之快,非常怀疑她刚才就是骗他把摄像机关了。
被她气笑了。
他也不说话,抬步就往床边走。
男人腿长,三两步就从门口到了床边,即便是被站在床上的傅幼笙矮了一小截,身上那个气势还是冷飕飕的让人害怕。
傅幼笙不甘示弱,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他。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
“我就是对你太放养了,才让你现在养成这种肆无忌惮的性子。”殷墨就要把她从床上抱下来。
傅幼笙早就防着他呢。
在他动手之前,动作灵活的宛如一尾滑不溜手的小鱼,避开了他的大手。
傅幼笙:“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不是君子所为。”
殷墨指着床边:“你坐下,不然我立刻让导演开直播。”
“把你现在这个样子放给全国观众看看。”
“旗袍美人是多么熊孩子。”
傅幼笙:“!!!”
“殷墨,你还是人吗!”
“就你这样还追老婆,你一辈子孤独终老吧!”
一把将枕头丢殷墨身上。
殷墨单手接过枕头,冷冷一笑:“放心,你会陪着我终老。”
……
“不闹了。”
“我们休战。”
傅幼笙在身体条件上绝对是比不过殷墨的,刚才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她不痛快,也不让殷墨痛快罢了。
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
傅幼笙感觉在床上不太妥当,于是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指着对面:“我们谈谈。”
“好好聊聊。”
殷墨也懒得跟她折腾。
他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揉了揉眉梢往沙发上一靠,“说吧。”
“不说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明早就跟我回北城。”
“节目也不用录了,我会让导演把你的解约费打到你账户上。”
傅幼笙:“……”
作为一个具有职业道德的演员,她要是中途拿钱走人了,可想而知,导演组面临的是什么。
要么运气好能找到一个跟她咖位差不多的女明星顶替,要么这个节目就只能中途凉凉。
她只要签过合同的。
除非对方出现问题,不然是不会为了自己,而故意解约。
这是她的职业底线。
傅幼笙双唇抿了一下。
反正也打算跟他说。
没必要就这件事情上跟殷墨置气。
身体被气坏了,还是她自己的。
“沈行舟是虞安沈家的人,世代都会出大儒的沈家,我们两家隔着一条街,所以从小一起长大。”
傅幼笙嗓音如潺潺流水,沁人心脾。
然而——
殷墨却感觉如汩汩陈醋,汹涌而来。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男人咬牙切齿的调调几乎毫不加掩饰。
傅幼笙没好气的看了眼殷墨,觉得他肯定是喝多了,不然说不出这样的话。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醋了。
“还听不听?”
“听,为什么不听。”殷墨抬了抬疲倦的眼皮,凉凉说,“青梅竹马的故事我就特别爱听。”
你要是说话别咬牙切齿,那她可能会信一点。
傅幼笙看着殷墨的俊脸,居然觉得这样的狗男人有点可爱???
一定是她昏头了。
哪里可爱了。
“没什么故事,我上初中的时候,他就出国了,干脆利索的脱离家族,剩下在国外白手起家后的事情,你估计比我还清楚。”
同样在金融圈贵子,殷墨跟沈行舟绝对算是神交已久。
见殷墨眼神幽黑凝视她。
傅幼笙看出了点死亡凝视的意思。
轻咳一声,傅幼笙:“总之我跟他就兄妹关系,你别整天以为别人跟你似的,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殷墨站起身。
也不说话,就抬步往浴室走去。
傅幼笙看着他修劲挺拔的背影,一脸懵逼:“???”
他这是什么意思?
聊着聊着,想上厕所了?
上厕所最起码吱一声啊。
一个男人干嘛这么闷骚。
傅幼笙心里忍不住吐槽。
谁知——
浴室门刚关了一半,男人露出半张冷峻的面庞:“我洗澡。”
傅幼笙:“……”
沉默两秒,立刻从沙发上起来,“那我先走了,你好好洗,洗完在这里睡就行。”
她多了解殷墨。
一看他要洗澡,就知道肯定不安什么好心。
正经男人会在女人房间里洗澡。
肯定是有什么不正经的想法。
“你走吧。”
“这栋别墅以前闹过鬼,你要不怕就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睡。”殷墨说完,便随手关上门。
傅幼笙轻哼,她才不怕呢。
只要一整晚都开着灯,怕什么鬼。
然而……
下一秒,殷墨磁性低哑的嗓音穿透浴室门:“对了,其他房间都没收拾,灯也没有。”
导演组为了节省拍摄支出,自然是只收拾出来了需要拍摄的地方,其他不需要拍摄的地方,干嘛要收拾。
甚至连灯都没有换。
傅幼笙出门溜达了一圈。
然后外面雷声阵阵。
客厅偌大而空旷,雷声特别清晰。
每一次打雷,傅幼笙小心脏都有颤抖一下。
妈的打雷真的太可怕了!
尤其是客厅还有那些黑乎乎的跟眼睛似的摄像机镜头,傅幼笙感觉头皮发麻。
缩了缩纤瘦的小肩膀,溜溜达达的回了之前那个卧室。
殷墨那个狗男人竟然没有骗她。
导演组太抠门了吧!
哦,不对,是殷墨这个投资商太抠门了!!!
傅幼笙回房间之后,还能听到浴室淅淅沥沥的花洒声。
莫名其妙的原本因为出门那趟,而身体发凉,此时渐渐回温。
从浴室传来的水流声,也成了催眠的声音,让她很有安全感。
什么鬼鬼怪怪的都被抛之了脑后。
今天虽然拍摄任务不怎么紧,但整个人一直在镜头下,精神都是紧绷着的。
现在终于放松下来。
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殷墨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傅幼笙闭着眼睛熟睡的样子。
脚步顿了两秒,最后殷墨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上床抱着她一起睡。
三十多个小时,铁人都会倦怠。
更何况是前段时间一直都在熬夜加班,希望能早点回来陪她的殷墨。
本来他就没打算今晚对傅幼笙做什么。
就算要做什么,也得等他休息够了再说。
免得被质疑自己的能力不行。
夜晚外面雷声越来越轻,最后消散于无形,一下子安静下来。
甚至还有蛙鸣声响起。
傅幼笙迷迷糊糊之间,忽然感受到一直威胁感很重的气息迫近。
挣扎着睁开困顿的眼眸,偏头往身后看去,落地窗外月光洒下,她入目便是男人那张轮廓深邃、白皙透冷的侧颜。
红唇张了张。
话还没有说出口,男人已经折身覆了过来。
清冷冷的月光掠过殷墨微微滚动的喉结,傅幼笙眼眸逐渐清晰,往上,便对上了他那双在黑暗中仿佛跳动着火焰的瞳仁。
还是没躲过。
傅幼笙混沌之前,脑海中只有这一句话。
不知不觉。
天边渐渐由深至浅,太阳升起。
傅幼笙哑着嗓子唔了一声:“几点了?”
旁边男人早就起来,正靠在床边处理工作。
垂眸看了眼还睡的迷糊的女人,郁气依旧没有散去:“八点了,还早。”
殷墨想到傅幼笙昨晚被他折腾起来后。
做了一半,忽然跟他要手机,要给沈行舟打电话,差点没把他气死。
偏偏傅幼笙就用那双眼睛看着他,惹得殷墨快要没有兴致。
殷墨深吸一口气。
眼睁睁看着她给沈行舟发微信,说她睡着了,不害怕打雷,让他别担心。
瞧瞧这个措辞。
要说是普通的认识,谁信啊。
殷墨觉得傅幼笙是真的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直接把手机往地上一丢。
重新把人好好惩罚了一顿。
惩罚到现在都没有起来。
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间,殷墨薄唇含着清冷的微笑。
果然……
在听到殷墨说出时间后。
原本还蹭了一下枕头准备继续睡觉的傅幼笙,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几点了!!!!”
“八点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傅幼笙手忙脚乱的裹着被子下床,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丝毫不管床上的殷墨,身上穿了什么。
殷墨薄唇紧抿,轻吁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然后缓缓地把睡袍腰带系紧。
昨晚回北城的时候,他的行李箱都没有从车上取下来。
就直接带着行李箱来宜城了。
见傅幼笙快速的梳洗换衣服,然后把他连带着他的行李箱都赶到浴室。
才问过导演后,开了摄像机。
浴室内。
殷墨看着自己银灰色的商务行李箱,再从洗手台镜子里看到自己穿着睡袍的凌乱样子。
???
殷墨长指抵着额角,忍不住揉了揉:“傅幼笙,我们是偷情吗?”
傅幼笙听到他在浴室里还不安稳。
小声靠近浴室:“别说话!”
殷墨冷嘲一笑:“……”
很好。
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聚集点被安排在傅幼笙旁边的一栋木质别墅内。
傅幼笙到的时候,其他嘉宾都到了。
想到沈行舟昨晚给自己发的消息,傅幼笙见他走过来,忍不住尴尬。
主要是最后她给沈行舟回消息的时候,尴尬啊!
殷墨狗男人!
傅幼笙心里腹诽。
沈行舟:“昨晚你话说了一半就消失了,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傅幼笙发挥演员特长:“我能有什么事情,就是不小心睡着了。”
难道要跟沈行舟说,昨晚是跟未来前夫进行了一场久违的性生活吗。
这么多镜头呢。
私下她对沈行舟没什么可隐瞒的,但这里不单是他。
沈行舟了然轻笑:“你没事就行。”
闲聊两句。
便听到赵清音问:“导演,今天可以分组了吗?”
分组吗?
沈行舟刚想与傅幼笙确定一组。
然而——
导演忽然说:“先不着急,咱们还有两个嘉宾没有来。”
众人一脸问号。
不是说好了就四组嘉宾吗?
怎么还多出来一组。
导演神秘兮兮:“是神秘嘉宾!”
不知道为什么。
傅幼笙扫到导演说神秘嘉宾的时候,往自己这边扫了一眼,她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会是殷墨那个狗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