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暖，江明森怔愣片刻，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握紧手掌，与陶知染十指相扣。
顾潜不爽地“啧”了一声。他很聪明，仅凭陶知染的几句话，就已经猜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转身打开车门，看着江明森说：“走吧，今天晚上先回我家别墅，江家的人绝对找不到你。”
江明森没想到顾潜会帮自己，一时怔愣在原地。
“谢谢哥！”陶知染惊喜地睁大眼睛，拉着江明森的手迅速钻进车里。
跟着两人身后的顾潜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的妹妹，当然要宠着。
*
顾家的别墅简约又高雅，看着十分高级。
江明森向顾潜道了谢，先去浴室洗澡了。
陶知染吃着新鲜的水果捞，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
顾潜嘱咐管家给陶知染和江明森收拾好两套房间后，坐在陶知染身边，陪她一起看电视。
“染染，你还在上高中，太早谈恋爱可是会影响学习的。”顾潜纠结许久，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她。
陶知染微垂眼睑：“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顾潜看着她乖巧懂事的模样，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叹了口气：“既然你喜欢那小子，我会帮你保护他的。至于那个什么江家，他们撑不了多久就会破产。”
陶知染递给顾潜一颗鲜红饱满的草莓，问：“那江明森和季雪的联姻怎么办？”
“让咱爸去谈，季家绝对不敢得罪我们家，什么联姻通通都作废。”顾潜轻松地说。
陶知染瞬间安心。
江明森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穿了一身宽松的丝绸睡衣，精致的锁骨在领口若隐若现，发梢还有点潮湿，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格外明亮。
顾潜眉头微蹙，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相貌绝佳，怪不得自家妹妹被他给迷住了。
“这里都是监控，注意点。”顾潜轻飘飘地抛下这句话。
“什么意思？”陶知染不解地眨了下眼睛。
江明森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他明白，顾潜的意思很简单，他在警告江明森，不许在别墅里对陶知染做一些过分亲密的事情。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陶知染轻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我哥刚说，你不用再担心江家和季雪了，他会帮忙摆平一切的。”
“嗯，谢谢哥。”江明森朝顾潜笑了笑。
“现在喊哥也太早了。”顾潜扯了扯嘴角。
他站起身朝书房走去：“你叫江明森是吧？过来一下，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江明森转过头望向陶知染，眸光中透露着忧虑。
陶知染笑道：“别担心，我哥他人挺好，不会为难你的，你去吧。”
江明森点点头，站起身和顾潜一起走入书房。
顾潜坐在转椅上，将江明森上下打量一遍，心中嘀咕起来。
他们顾家倒是不介意多一个倒插门的女婿，不过江明森这人看上去浑身傲骨，不像是会随随便便降低身份甘愿入赘的人。
他抿了口茶，好意提醒道：“我们顾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果你将来娶了我妹妹，免不了被人说闲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自己现在配不上陶知染，但我会凭借自己的努力变得更优秀，等达到和顾家相同的高度后，我才会和她在一起。”江明森抬起眼眸，冷静地说。
凭一己之力达到顾家的高度？这口气未免有些太大了。
顾潜诧异地瞥了江明森一眼。可看到少年那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他竟真的认为对方可以做到。
“这可是你说的。”顾潜欣慰地弯起嘴角，“我会想办法为你提供一些帮助，毕竟……我可不想让我妹等你到人老珠黄。”
等两人谈完，陶知染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顾潜原本想把她唤醒，带她去楼上收拾好的房间休息。
江明森说：“我来吧。”
他走上前，一手揽着陶知染的肩膀，一手抄着她的膝弯，小心翼翼将她抱到二楼，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陶知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江明森后，仰起头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晚安。”
江明森的笑容有些收不住，直往眼角眉梢溢去。他揉了揉陶知染的头发，声音里满是宠溺：“晚安，明天见。”
*
第二天，顾潜再次找到江明森，约他在书房谈话。
“昨晚我和我爸商量一下，决定让你出国深造。”顾潜微微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
“出国？”江明森愣住了。
顾潜抬起头，严肃地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特别突然，但确实是我们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最优解。”
江明森问：“原因呢？”
“第一，现如今你的成绩已经足够拔尖，继续留在煦黎中学完全没有进步空间；第二，去国外可以避免季家和江家对你的骚扰；第三，高三是最重要的一年，我不想你和染染在这个时候谈情说爱，互相耽误了彼此。”顾潜说。
江明森沉默许久，在心底权衡这件事的利弊。
顾潜说的话不无道理，或许换一个竞争压力更大的环境，他可以进步的更快。唯一令他难以接受的就是他要离开陶知染，独自开启新的生活。
最终江明森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同意出国。”
他一定会尽早实现自己的抱负，堂堂正正的回国追求陶知染。
*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格外短暂。
转眼间就要开学了，陶知染和江明森也将要天各一方，隔海相望。
最近一段时间江家快把整座城市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到江明森的身影。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一直躲在顾潜家里，并且即将出国深造。
在江明森乘坐飞机离开这座城市前，陶知染不舍地拉住他的衣袖，细心嘱咐：“你在国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生病了，有什么事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江明森捏了捏她的脸颊。
飞机即将启程，顾潜转身对陶知染说：“我先送江明森去首都，染染你回去吧。”
陶知染冲江明森眨了下眼睛，挥了挥手机：“我每天晚上都会玩游戏的，记得等我啊！”
“什么游戏？”顾潜不解。
江明森突然笑了。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
*
距离江明森出国深造已经有一个月时间了。
陶知染和往常一样，在放学完成作业后点入了真少爷养成游戏。
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叮咚，月芽本月的分值入账，“德育”加五分，“美育”加五分。]
[月芽目前的分值如下：
德：100
智：100
体：100
美：35
劳：40]
江明森谢绝了顾家的资助，凭借自己的努力，每天勤工俭学赚取生活费，所以他的“劳育”分值每月都会上涨。
只是，另一项分值的增长让陶知染特别好奇。
她划掉系统提示，戳了戳崽崽的小圆脸：“崽，你美育的分数怎么又涨了？”
尽管知道崽崽就是江明森，她还是改不过口叫他“崽崽”，好在江明森也没有纠正她这一点。
崽崽摇摇头：“暂时不告诉你，这是个秘密。”
陶知染气呼呼道：“你该不会偷偷背着我，在给别的女孩画写真赚钱吧。”
“别瞎想，不可能。”崽崽笑着说。因为他手中的画笔从来只画一个人。
“不想告诉我就算了。”陶知染哼了一声，“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什么事？”崽崽问。
陶知染说：“由于我爸的干涉，季家拒绝资助江家，江家已经破产了。”
“真不错。”崽崽问，“那江子昂呢？”
静了片刻，陶知染唏嘘一声，继续说道：“江子昂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在学校持刀把季雪给捅成了重伤，他已经入狱了，估计要判好多年。”
“江子昂得罪了季家，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崽崽并没有半分幸灾乐祸，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也一切也算是他自作自受。”
“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在国外生活的怎么样，会不会很辛苦？”陶知染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头。
崽崽摇头：“有你每天陪我聊天，一点儿都不辛苦。”毕竟你就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
在这一个月时间内，外婆早已恢复如初。她和陶妈妈回到了这所城市，每天和她的老姐妹们一起跳广场舞，逛商场，打麻将，生活过得十分滋润。
在顾总坚持不懈的追求下，陶妈妈逐渐解开心结，终于原谅了他。
陶知染这才知道爸爸当年并不是不想找回妈妈，而是在寻找妈妈的过程中，不幸经历了一场车祸。像大多数狗血言情小说一样，他失忆了，等他想起一切后，第一时间便满世界找寻妈妈。幸好，最后他找到了。
总之，一切都在慢慢变好，陶知染实现了幼时的心愿，拥有了一个完整又幸福的家庭。
*
高三的生活忙碌又紧张，转眼间陶知染就该高考了。
江明森在国外上学，不需要参加高考。
在考试的前一天下午，他给陶知染打了电话，耐心叮嘱她考前应做的准备，最后他问：“你紧张吗？”
陶知染摇头：“不紧张。”
“那就好。”江明森松了口气，“我还差‘美育’的最后五分，就能德智体美劳全部满分了。”
“那我们都要加油！”陶知染笑着说。
第二天，陶知染被顾潜送进考场。
比起她自己，她的家人显然紧张多了，为了不影响陶知染考试时的心情，他们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终于，为期两天的高考结束了。爸爸带着家人们一起去高档酒店为陶知染庆祝。
在临睡前，陶知染点开了真少爷养成游戏，想要和崽崽报喜。
系统提升再次蹦了出来。
[叮咚，月芽本月的分值到账，“美育”加五分。]
[月芽目前的分值如下：
德：100
智：100
体：100
美：100
劳：100]
居然全部满分？
她惊喜地睁大眼睛，赶忙划掉系统提示，去找自家崽崽。
可是崽崽不在他的小屋里。
陶知染退回游戏主页面，点了寻崽功能。放大镜在地图上转了几圈，出现几个红色的感叹号。
系统：[抱歉，月芽信息丢失，无法找寻。]
这是什么意思？
陶知染一脸茫然。她拿起手机，给江明森打了个电话，想问下他在哪里。
手机嘟嘟嘟响了几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陶知染彻底懵了，这个号码明明昨天还可以打通的。
“哥，你现在能联系上江明森吗？”她急匆匆跑去一楼的房间找顾潜。
顾潜摘下耳机，疑惑道：“江明森是谁？”
陶知染以为他晚上喝多了，头脑不太清醒，“就是你送去出国深造的那个人啊！”
顾潜眉头微蹙，思索许久，依旧迷茫：“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
陶知染心底咯噔一下，冒出一阵不好的预感。她又跑去问了妈妈和爸爸以及外婆，三人皆是一脸茫然，甚至怀疑陶知染是不是生病了，臆想出来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朋友。
陶知染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出了门，找了褚晨、王虎、阮画、程舟以及篮球社里的所有人。
甚至是牢狱里的江子昂。
他们无一例外，满脸疑惑地问：“江明森是谁？”
陶知染蹲下身子，捂住脸痛哭起来。
她不愿意放弃任何希望，立刻让爸爸送自己去江明森所在的那个国家。
到了地方后，她凭借游戏里的地形图，找到了江明森曾居住过的那个出租房。
她敲了敲门，打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看到陶知染的一瞬间，女人愣住了，用外国的语言喃喃道：“咦？你长得好像画里的人。”
“什么画？”陶知染慌忙抓住她的胳膊。
“别急，我带你去看。”女人拍了拍陶知染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她领着陶知染走向后院的一座仓库。打开灯的那一瞬间，陶知染的呼吸都停滞了。
满墙都挂着她的画像，栩栩如生。
陶知染眼眶瞬间红了，哽咽道：“请问这些都是谁画的？”
“哎，别哭呀，让我想想。”女人皱着眉头思索许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应该是上一位租客画的，可我老了，记性不太好，想不起来他的模样和名字了。”
陶知染垂下眼帘，满心尽是冰冷的绝望。
她上前走了几步，用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一幅幅画卷。每一幅画的神情动作都不一样，有喜悦有哀伤有羞怯有愤怒，全部都是她的模样。
陶知染的泪水止不住从眼角落下，心脏疼痛到无法正常呼吸。
这是江明森留给她的惊喜。
可是……他为什么消失了？
第55章 曾经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江明森是谁？
陶知染浑身冰凉。
她忽然想到什么, 赶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微微颤抖着点开了真少爷养成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