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妈妈回来了,快到妈妈身边来。”唐玉敏泪光闪烁,蹲下来朝着孩子张开双臂。
牛牛无动于衷的瞟了一眼唐玉敏,就继续围在温辞身边,兴致勃勃的继续参与风筝的制作。
妈妈?这段时间妈妈忙得看不见人影,没时间管他。他哭过闹过,只能换来妈妈的几声痛骂。于是,饿了找陈桂香,累了找邵清,想玩找温辞,妈妈在他幼小的心里已经变得可有可无。
牛牛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围着温辞团团转,唐玉敏心痛难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呜呜呜”哭了起来。
她这么没日没夜的辛苦,都是为了牛牛啊。没想到小家伙像不认识她一眼,那随意的一眼真的刺痛了唐玉敏的心。
“起来,地上凉。”陈桂香看不下去了,这唐玉敏怎么回事?她没回来,大家有说有笑气氛融洽,等她一回家就堵在大门口哭,像什么样子!
杜岩讪讪的半抱着唐玉敏起来,拉着她坐进沙发。妻子一回来,家里气氛都凝重了。他只是稍微吃顿,又不是傻,自然感觉到了。
“玉敏,我们怎么不知道今天要做市场调研?今天杜岩难得休息,你可以把这个调研任务交给我,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不怕。”
邵清被唐玉敏胡乱编的理由气到,这忽悠谁呢?所谓的市场调研,她们已经反反复复做过好多次,周边已经摸的滚瓜烂熟。
“额”,唐玉敏恨恨的绞了下手指,这邵清真是讨厌,这么拆台有意思吗?她深吸一口气,才顶着通红的眼睛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就小事一桩,我一个人很快就可以完成,就不劳烦你们了。”
“噢,温辞的风筝完成的怎么样了?这几天气温适宜天气晴朗,最适合出去放风筝了。”她撩着鬓发,随意的问道。
“快了。要不是温辞追求完美,早八百年就可以完工。”温如许摆摆手,一脸骄傲的吐槽。
好吧,我们都知道温辞画的好。
“还别说,小温辞的画是越来越有味道,我看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邵清摇头晃脑的,对温辞推崇备至。
唐玉敏已经维持不住礼貌的笑容,她几乎是咬牙切齿,才勉强没有当场变脸。
“嗯,玉敏你在街上遇到小偷了吗?”宋渝指着唐玉敏的挎包,好奇的问道。”
“小偷?没有啊。”唐玉敏非常肯定。
“玉敏!你可以实话实话。”杜岩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这样的眼神,搞得唐玉敏也不确定起来,她狐疑的低下头,把挎包拉到大腿上。哦哟,一枚小小的黑手印,在她雪白的挎包上,贼明显。
啊这……唐玉敏双手拿着包,东看西看上看下看,对这个手印完全没有印象。
要不,这是她和气东方在交涉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这个挨千刀的小兔崽子,居然还给她下了个套,真是该千刀万剐。
唐玉敏忿忿的诅咒。
“这个手印指节比成年人小,应该还是个孩子,还真有可能是专业扒手。唐大嫂,你赶紧翻翻包,看少了什么没?”
董长征摩挲着下巴,化身董.福尔摩斯.长征。
第64章 “啊?我这包就是装装样子……
“啊?我这包就是装装样子, 里面什么都没有,真有小偷光顾,估计也要哭着离开。”
唐玉敏眼珠子一转, 迅速做出反应, 并且坦荡荡的当着大家的面,把包给打开了。
确实,包里面空无一物。
邵清伸长脖子,呶着嘴看了几眼。包包里面不放东西,那成天背着累不累呀!邵清悻悻的撇撇嘴,起身来到温辞身边。
还是小温辞比较可爱。
“哇, 好漂亮呀蝴蝶,放到天上一定让所有人目瞪口呆。”邵清惊喜的原地转圈,难得的少女心爆棚。
她到是想抱着温辞转圈圈,可惜, 现实不允许,她还没碰到温辞,就会遭受死亡眼神的暴击。
温如许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眼睛却始终留意温辞的一举一动,看见邵清夸张的表现,他反而淡定了, 搓着手傲娇的高昂起头,“一般般,也就一般般吧。”
“好了。”温辞落下最后一笔, 抿着嘴拎起风筝, 白静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晶晶亮的眼睛却在表达她的开心。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她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单词, 当然要趁她心情。心情好就蹦一两个词汇,心情不好就瞪着漂亮的眼睛直直看着你,直到你心虚。
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
“哇,温辞你画的真好,这样漂亮的风筝一定要放到天空,让它感受大自然的美妙。”唐玉敏已经调整好心情,又把挎包取下丢在茶几。
这真的是她掩人耳目用的,天天背着累的慌,今天索性扔掉,白白轻松。
唐玉敏的话真是说到了温辞的心坎上,她把风筝递到钟薏手里,满脸希望的盯着她。她太渴望天空,渴望自由,但愿风筝能飞到天上,替她感受天空中自由的风。
钟薏那里能抵挡温辞这样的眼神,只犹豫三秒就举手投降,“好好好,不过有一个条件,不可以跑出草坪,可以做到吗?”
“可以!”牛牛高举着手,蹦蹦跳跳的抢答。
邵清带头,孩子们欢蹦乱跳的跑出了院子,朝着草坪奔去,迫不及待的迎接狂欢。
“我们也跟着去凑个热闹,当回忆童年时光,好不好?”唐玉敏眼睛追逐着牛牛的身形,然后搭着杜岩的胳膊,讨好的说道。
杜岩严肃的辨别妻子话里的真假,见她的脸上流露着对孩子的歉疚,还有难得一见的脆弱,他忍不住软了心肠。
归根结底,还是他这个一家之主做的不到位,才让妻子心里拼命赚钱。现在她这样说,估计也是想和孩子多多相处,他当然是支持的,“好。”
杜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唐玉敏暗暗的长舒一口气,丈夫这关算是过了。这是杜岩好,虽然古板但也好说话,要换成董长征?难了。
唐玉敏摇摇头,像是要把这个可笑的念头摇出大脑,然后对杜岩展颜一笑,“我们一起去,晒晒太阳,顺便看着牛牛,好不好?”
等唐玉敏走出客厅,董长征揽着宋渝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说道,“我总觉得,这个唐玉敏身上一定要什么秘密,但到底是什么呢?”
宋渝捶了下夫君的胸口,恼羞成怒,“好你个董长征,原来你满脑子想的都是别的女人?”
“哎呦喂,我怎么闻着有点酸?”董长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宋渝脸上很嘬一口,对媳妇的迟钝有些无奈。
罢了罢了,他的媳妇他继续宠呗。不过这个唐玉敏,他对她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不要让他抓住她的狐狸尾巴,哼,到时候肯定要她好看。
咳咳,反正现在伺候他媳妇坐月子的人海了去,不差她唐玉敏一个。
“乖,我们也出去透透气。邵医生可是说了,这产前要适量运动,生产才能更加顺利。”拉起宋渝,董长征还细心的带了丝巾茶杯,万一太阳太大,晒着媳妇就不好了。
宋渝半推半就的站起来,跟着董长征出了门。其实吧,她也想去凑个热闹,看看这唐玉敏一反常态,对温辞好声好气,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但愿,唐玉敏不要行差踏错,伤害到谁。她已经把这里所有的人当成家人,谁受伤她都无法接受。
“嘎嘎嘎”,蔚蓝的天空,碧绿的草地,五颜六色的花朵,还有孩子无忧无虑的笑声,以及将将飞离地面的风筝,美好到让人沉醉。
唐玉敏站在温暖的阳光下,却觉得浑身冰冷,似乎再炽热的阳光都温暖不了她的心房。她加快脚步和杜岩并排,然后学着宋渝的样子挽上丈夫的胳膊,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
火热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唐玉敏舒服的直叹气。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一辈子的依靠,更是她的信仰。
其实她早就后悔了,现在这样欢乐祥和其乐融融多好。客观来说,温辞画画真的很有天赋,而且乖巧无比,真的要伤到,她也会心疼。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说出去的话,祁东方全部记在心里。而且,祁东方今天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一个小孩子能干出来的?
唐玉敏情愿相信,祁东方身后有祁发宝的影子,是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男人躲在阴暗潮湿的监狱里,操纵着这一切。
草坪上,牛牛开心的快要疯了。他尖叫着奔跑,随着风筝跳跃,不一会已经是满头大汗。
“牛牛过来,妈妈帮你擦擦汗。”唐玉敏掏出手绢,笑着朝牛牛走去。丈夫已经搞定,小孩子么,多哄哄就行。
牛牛停下脚步,平静的望着向他走来的妈妈,烦恼的抓了抓头发,又想起爸爸的嘱咐,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迎上去。
见儿子终于肯妥协,唐玉敏欣慰极了。
她加快脚步穿过风筝线时,不知怎么回事,正好和线缠在了一起。
“哎呀”,唐玉敏闭着眼睛撕扯缠在身上的线,可越手忙脚乱越解不开,反到是风筝歪打正着,借力晃悠悠的飞了起来。
“妈妈,你怎么回事?赶紧吧线解开,让风筝飞到天上去呀。”牛牛被笨手笨脚的妈妈气到了,他“噔噔噔”跑到唐玉敏跟前,想要帮忙。
这时,杜岩也赶到,仔细一看,原来是风筝线绕在了纽扣上。他刚想上去帮忙,就只见风筝线“咔嚓”一下,断了。
天空中的风筝一下子没有了约束,颤颤悠悠越飞越高,很快就飘出了大院。
“我的。”温辞高举着双臂,不停的向上跳跃,似乎这样就能够到风筝。看着风筝这天空中呼啦啦的高飞,她心痛的没法呼吸,这可是她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和无数心血才制成的。
她一定要把风筝找回来。
拿定主意,温辞丢开众人,追着风筝就跑出了大院。
等温如许他们反应过来,草坪上已经没有温辞的影子。
“温辞!”钟薏吓得腿软,要不是有邵清搀扶,她肯定瘫软在地。扯开嗓子,她焦急的呼喊,“温辞,你在哪?奶奶找你,你听到赶紧回一声。”
“钟老,都怪我,都怪我手忙脚乱把绳子扯断。”一看情形不对,唐玉敏也吓得面无人色,寒意从手指开始,向全身漫延。她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保佑温辞平安无事。”
本来准备发怒的温如许,看见唐玉敏忙不迭的道歉,还有真心的祈祷后,咬着后牙槽一跺脚,搀着老伴追出了院子。
“大家分头去找,这么短的时间,温辞应该跑不远。小渝,你和牛牛先回家。”董长征拍了拍宋渝的手背,然后头也不回跑了出去。救人如救火,容不得他儿女情长。
牛牛脸色发白,显然是被吓坏了。等宋渝拉起他的手,牛牛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姨姨,温辞、温辞不会有事,对吧?”
“不会。”宋渝摸了摸牛牛的头顶,给他安慰,同时在心里呼唤空二,命令他保护温辞。
空二在半空中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听声音像刚睡醒,还带着几分起床气。然而不出三秒,他就迅速折返,双手抱臂打着哈欠说道,“没事,温什么安全着呢,嘿嘿嘿。”空二的笑声说不出的猥琐。
宋渝在确定温辞安全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也就不计较空二那意味深长的笑声了。她心里很清楚,空二是看在空间的面子上,才愿意听命于她,至于让这个家伙干其他事,他是能赖则赖。
那接下来,她就要处理肇事者。
眨眼的工夫,草坪上只剩下宋渝、牛牛,以及唐玉敏。唐玉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惨白,神情惶恐。
见宋渝刀子一样敏锐的眼神,她心慌的侧过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额头的汗一滴滴渗出来。
“唐玉敏,我们先回家吧,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要坐下来,好好聊聊。”宋渝笑着拉起唐玉敏,眼里一片冷漠。
这个女人居然把主意动到了温辞头上,真是该死。
把牛牛安置到床上,替他擦干泪痕,等孩子入睡,宋渝才坐进沙发,盯着沙发里蜷缩一团的唐玉敏,开门见山,“说吧,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唐玉敏冷冷的瞥一眼宋渝,紧抿嘴唇,抗拒开口。现在没有外人在场,两个人就没必要表演姐妹情深。
宋渝自然乐得轻松,她捧着搪瓷杯,气定神闲的靠在沙发背,“你不说?是不肯说还是……难以启齿?唐玉敏,不要把人都当成傻子。今天出门你遇到祁东方了,对吧?不要否认,你挎包上的手印就是证据,而且是铁证。”
“是,可那又怎样?大街上人来人往,我还遇到很多人。”唐玉敏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小肚子又开始疼了。
“唐玉敏啊唐玉敏,你是真傻还是真傻,现在这个时间点遇到祁东方,再联想到你回家后的一举一动,任谁都会联想的。你敢发誓,拿牛牛发誓,这两者毫无关联。”
宋渝护着肚子,脸上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以及愤怒。肚子里的宝宝最近异常活跃,听医生讲,就在这几天,孩子即将瓜熟蒂落。
唐玉敏一骨碌爬起来,和宋渝四目相对,毫不退缩,“宋渝,露出真面目了吧,你太恶毒,居然让我用牛牛发誓。牛牛那么可爱,你好狠的心,哪怕你用我的性命做赌,我都不会这么生气。”
“唐玉敏你急什么,只要你无愧于心,用谁发誓有关系吗?你现在跳起来,无非是你心虚的表现。”宋渝摸着肚子安抚宝宝,这个孩子特别顽皮,现在估计是在她肚子里翻筋斗,疼。
宋渝气场全开,唐玉敏被说的别过头去,喏喏的说不出话来。
看见唐玉敏是这样的反应,宋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揉着胸口,被唐玉敏气的胃疼,怎么会有这样自私恶毒的女人?枉她还曾希望两个人做一辈子的姐妹,太恶心了。
“啪”,肚子缓过来,宋渝抬手就赏了唐玉敏一记耳光。
“你知道心疼牛牛,那温辞呢?那个孩子身世可怜又乖巧可爱,她真出了事你于心何忍?唐玉敏,你的良心给狗吃了吗?”
“……不是,是祁东方逼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