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灵随即说:“你看那齐茅迟,不就被遥遥吸引住了吗?这两年来心甘情愿为遥遥赴汤蹈火,上次蒋宇丞盯着遥遥看,遥遥只稍微点拨了下,齐茅迟就替遥遥在男卫生间堵了他,要不是那个林宴突然出现坏好事,估计齐茅迟能教训得更厉害!”
李蓉笑起来:“齐茅迟对咱们遥遥够痴情的,可惜啊,他就是个备胎保镖。林承才配得上遥遥呢!”
“齐茅迟就是颗好用的棋子而已,指哪打哪。”张溪遥得意洋洋道,仿佛在故意向在另一个隔间里的时周周炫耀她连这种随时随地能拿出来利用的棋子都没有。
三个人解决完,都没注意到存在感本就不强的肖意没了人影,陆陆续续往外间的洗手池走去。
张溪遥一边洗手一边轻蔑地笑,又道:“话说起来,这时烟和时周周真不愧是亲戚,一个两个都平胸,平的仿佛飞机场。”
她的话引来另外两个人的哈哈大笑。
时周周推开门走出去,在她们身后冷眼冷语地问:“说够了没?”
张溪遥知道时周周在里面,刚才那些话就是她故意恶心时周周的。
她转过身,假装不知道似的左右看了眼,疑问:“你的小保姆呢?没跟着你啊?”
面对一个时周周,她根本没什么畏惧的,猖狂地笑说:“没说够。小野种最近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有个人在身边护着你你还真就飘了?真当我不敢动你?”
时周周冷静地盯着张溪遥,面无表情,话语平铺直叙:“你父母尚在人世身体健全,那又怎样呢?有你这样连野种都不如的女儿真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张溪遥登时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冲上前揪住时周周胸口胸口的校服,恶狠狠地质问:“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时周周抬手,抓住了张溪遥的手指。
掰开,然后扯住一根,使劲儿折。
让张溪遥疼地表情扭曲一直痛呼。
这段时间,时周周有事没事就让时烟带她练武术。
但武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好的。
不过时烟在这期间还教给她了一点实用的防身小技巧。
比如现在她用的这个。
时周周成功让张溪遥痛地喊松开她。
在松手之前,时周周对张溪遥用很骄傲的语气说:“嫣嫣就能跑,就了不起。”
“你要是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也去破两个女子记录给大家看看。”时周周以牙还牙:“你跑得动吗?”
张溪遥被时周周怼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还没找到话骂回去,时周周就甩开了她的手,警告:“别再自找麻烦,除非你想尝尝嫣嫣的身手会让你有多疼。”
时烟和林宴这会儿都在女卫生间门口。
肖意是跟着张溪遥她们一起来厕所的,她也知道她们来厕所是想堵落单的时周周。
当面不敢忤逆张溪遥,她只能假装进隔间上厕所,在她们都在隔间的时候,提前从隔间出来偷偷溜了。
她一路跑到教室,时烟还没回来,只看到了林宴。
肖意只能告诉她时周周在厕所被张溪遥她们给围了。
林宴没想过这个伤害过和周周友情的女生能帮周周,也来不及想太多,直接起身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正好在经过楼梯口的时候,看到回来的时烟。
时烟一听说那几个女生又找周周麻烦,立刻就奔向了厕所。
林宴紧随其后。
两个人刚走到女卫生间外,就听到张溪遥在说周周是小野种。
时烟登时怒火中烧,正要往里冲,结果听见周周回击了一句很漂亮的话。
时烟慢慢走进去,在不起眼的旁边看着周周一个人对抗着她们,特别勇敢。
时烟的嘴角露出一抹笑。
就该这样的周周。
时周周第一次教训了张溪遥,临走前还眼神很凶地瞪了一直跟在张溪遥身边的夏灵灵和李蓉。
把几个人吓的噤若寒蝉。
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了她的母亲,正眉眼弯弯地对她欣慰笑着。
时周周走过去,挽住时烟的手臂,俩人一起出了女卫生间。
刚一出来,时周周就被林宴安抚地摸了摸头,夸赞:“好样儿的周周。”
“对待这样的人就该以暴制暴。”
时周周猝不及防被来了一记摸头杀,愣在原地。
时烟立刻打开林宴的手,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拉着时周周率先回教室了。
而还留在原地的林宴,在张溪遥从女卫生间出来的那一刻,就伸出修长的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聊聊。”
第20章 赶紧把事给办了。
眼前有条手臂, 张溪遥倏的停住脚步。
跟在她身后的夏灵灵和李蓉也跟着停了下来。
旋即她就听到旁侧传来一道冷酷的男声:“聊聊。”
那语气不是商量的疑问句,而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仿佛她不答应就会死得很难看。
张溪遥梗着脖子慢慢扭脸,看到了一头板寸的酷哥林宴。
单看他的相貌, 绝对不输林承, 一双丹凤眼,鼻梁高挺,薄唇性感,身材颀长挺拔,像个完美的衣架子。
男生眼神淡漠犀利,周身的气场强大。
他就这样静静地垂眼盯着张溪遥, 给人的压迫性很强。
张溪遥很想拒绝,说个不。
但是她张了张嘴,说出来的却是:“聊什么?”
周围都是来来回回进出卫生间的学生,人多且嘈杂, 林宴转过身往大厅的走,丢下一句:“跟我来。”
张溪遥有点忐忑地攥了下夏灵灵的手。
就在她拉着夏灵灵和李蓉一起到了林宴站的落地瓷瓶后时,林宴轻飘飘地瞥了他们三个一眼。
然后对张溪遥平静地说:“你自己留下。”
夏灵灵和李蓉顶不住林宴的注视, 总感觉浑身不自在,丢下张溪遥就躲到了远处去。
张溪遥慢吞吞地挪过来,背靠落地瓷瓶, 强迫自己面色镇定地看向林宴,佯装略微不耐,问:“有事快说。”
林宴眯了眯眼, 不紧不慢道:“今天是最后一次。”
他的语气似提醒又像警告。
张溪遥没听明白, 懵了一瞬。
旋即她就又听林宴说:“再为难周周一次,无论是说她骂她,或者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都会让你哭得找不到家。”
“小姑娘可以任性,可以脾气差,但嘴太臭心眼也坏,就没药可救了。哪怕你长得再漂亮在别人眼里也是最丑陋不堪的,根本不会有人喜欢你。”
林宴并没有威胁的很厉害,而且后面那番话只是实话实说。
张溪遥却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巴巴地啜泣着。
林宴说:“你带着你的小姐妹欺负人的时候不是挺盛气凌人的吗?”
张溪遥抿着嘴,不说话,只一下一下地吸鼻子。
她有很多难听的话,那人可以不带脏字的那种,但是对着林宴,她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人气场太凌厉强大了,她就只想逃离,离这个人远远的。
所以才故意让自己装出柔弱可欺的模样,不断掉眼泪,希望他怜香惜玉,能放她早点离开这儿。
张溪遥的如意算盘正噼里啪啦地响,却又听到林宴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故作可怜。
他的语调有些不屑,轻飘飘的一句:“别跟我这儿装可怜,我不吃这套。哪怕你哭的昏天暗地我也不会有半分恻隐之心。”
正掉眼泪的张溪遥:“……”
索性不装了,她抹掉脸上的眼泪,抬眼盯着林宴,脸色冷若冰霜,没好气地问:“你说完了吗?”
林宴挑了挑眉,“本来说完了,现在又想起来一句。”
他像看跳梁小丑似的瞅着她,说:“记得转告你的小姐妹,以后都收敛点。”
林宴和张溪遥在这边说话时,从大厅经过的学生勉强能看到一点侧身。
她们只注意到张溪遥站在林宴面前,手时不时地就擦擦眼睛,而林宴轻垂着眼,一副不好惹的似笑非笑神态。
仿佛校霸不管不顾校花喜不喜欢他留就强行告白的场面。
张溪遥被林宴威胁了一顿,转身就拉着自己的小姐妹哭哭啼啼地回了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人在传林宴看上张溪遥刚才对她告白了。
传来传去,等林宴去厕所放了个水再回教室时,传言已经变成了他不仅对张溪遥告白,还强迫她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了。
时烟和时周周自然都不信。
这都什么不着调的谣言?
时烟见他们讨论的越来越起劲儿,甚至有人跑到坐在她和周周前拍的张溪遥的座位旁边,好奇地问张溪遥:“溪遥,大家说的是真的吗?酷哥真的跟你告白啦?”
张溪遥支支吾吾佯装羞赧不肯说,对方感觉八九不离十是真的,又特别兴奋八卦地问:“那酷哥真的强迫你当他女朋友了?”
一听到这个,张溪遥就勉强笑了笑,可眼眶却霎时红了。
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言的我见犹怜样儿。
这下不嫌事大的其他人更加激烈地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没想到酷哥居然是这样的人!”
“学习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仗着有点功夫打架厉害就随意威胁人?”
……
一个个跟墙头草似的,之前在看到林宴拿了年级第一后还争先恐后地想要当他的同桌,跟他套近乎。
现在又开始当起了道德标兵,各种指责林宴。
时烟一个活了四十岁的中年人,哪怕已经重生到17岁两个多月,到现在还是依然无法理解这些孩子为什么会这样。
平常抱团又从众,一起孤立同学。
遇到事情反转会立马换立场站队,仿佛之前在对立面的不是他们一样。
时烟想不通。
她上学那会儿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听着他们口中那个仿佛十恶不赦的林宴,怎么都跟她认识的林宴不同。
她所了解到的林宴,勇敢,正直,善良,虽然看起来很凶,但其实为人还算亲和,也有温柔体贴的时候。
他所相处的林宴,学习好,乐于帮助同学,还做的一手好饭菜。
时烟不知为何想到了周周。
周周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被误解、被曲解、被造谣、被孤立?
她无法看着另一个孩子遭受和周周一样的经历。
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时烟重重地拍着桌子站起来,扬声喊:“都闭嘴!”
教室里霎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她这下声响和高喊给吓住了。
时烟目光锐利地扫视过他们每一个人,冷静地质问:“你们亲眼看到林宴逼迫张溪遥了吗?亲耳听到他非得让她做他女朋友了吗?”
“没有就闭嘴。”
“况且,张溪遥有亲口承认林宴逼她跟他在一起吗?合着你们各个都是脑补达人呗?”
林宴刚走到后门,就听到时烟在为他抱不平。
初始他还挺纳闷,后来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嘶……这群学生。
时烟将目光落到张溪遥身上,说:“你不该说点什么吗?”
张溪遥吸了吸鼻子,扭过脸来,直接心安理得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位置上的她语气委屈:“我能说什么?”
然后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走进来的林宴。
张溪遥霎时目光躲闪,快速转过身,把林宴摆了一道心虚的她根本不敢跟林宴对视。
林宴轻嗤一声,慢悠悠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然后长臂抬起,用手指戳了戳前桌时烟的脊背。
他神态从容,完全不慌,只对时烟笑道:“别气,先坐下,快上课了。”
时烟抿抿唇,正巧下节课的老师走进了教室,她就听了他的,坐了下来。
蒋宇丞就和林宴隔着一个过道。
他扭脸,低声喊了林宴。
林宴转过头,蒋宇丞神情认真正经地对他说:“宴哥,我信你。”
林宴轻弯了下眼,点头。
然后捞起笔,指了指讲台的方向,示意蒋宇丞认真听课。
从始至终,林宴的同桌齐茅迟都没有吱声。
他就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置身事外。
脑子里却在不断地飞速转动。
他们说林宴喜欢张溪遥,强迫张溪遥做他女朋友。
但自从调了座位成了林宴同桌的这十多天来,齐茅迟看到的事实却是林宴除了在意他们前排这俩女生,对班上的其他人都漠不关心。
就算喜欢,也应该是时烟和时周周中的一个。
那才可信。
怎么会是张溪遥呢???
而就在刚刚,课间的时候,他上完厕所要进教室的那一瞬间,正巧听到跟在每天都张溪遥身边的肖意正在急切地告诉林宴,张溪遥带着她的好姐妹要在厕所堵时周周。
时烟被体育老师留下是班上人都知道的。
那……张溪遥就是故意挑这个机会想要整落单的时周周?
齐茅迟那会儿突然有种世界颠覆的感觉。
她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张溪遥。
因为她长得漂亮,虽然很娇气,但是性格不算差,和人说话总是乖巧笑着,特别招人喜欢。
他被她迷了心智,也蒙了双眼。
当初听到她委屈的快要哭地说她被时周周栽赃嫁祸倒打一耙,被老师责罚,就想着他绝对要替她教训时周周。
这两年来,她有什么麻烦他都第一个冲出去替他解决。
可是,他现在却猝不及防地无意间被迫得知,她展露在他们面前的都是假象。
而透露这一切的,是每天都跟在她身边的她自称是好姐妹的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