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把手松开?我的耳朵都要被你就掉了。”
“拉倒吧你,唬谁呢。死都死了,耳朵还咋掉。”
这个婶子瞪了她老伴一眼,见对方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之后,她这才又看向林晚晚,并露出个笑容来,“晚晚呀,这教训坏人的活,你可不能落下我呀。”
林晚晚没看出来,这人居然还是个嫉恶如仇的。
“婶子,两个人就够了,你放心,等再有什么事,我一定来找你帮忙。”
那个婶子倒是没有纠缠,直接点头说道,“那行,你可别忘了。”
林晚晚好笑的说道,“我记住了。”
林晚晚和那两个胆子大的鬼又嘱咐了几句之后,她便回家去了。
忙了一晚上,好得算是能踏实的睡上一觉了。
林晚晚这边睡得正香,另一边的林铁牛和刘兰花则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刘兰花睡得好好的,在梦里,她梦到自己和林铁牛的奸情一辈子都没被别人发现。
他们的女儿林月成功的在服装厂站稳脚跟,并且找了个家世不错的男人。
从那以后,她沾林月的光,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后半辈子过得比那些官太太都不差。
这样的美梦,美的刘兰花嘴角流出了口水。
然而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她的梦境突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梦里,死去的薛丽华变成了厉鬼,来找她算账。
刘兰花本来心里就有鬼,再被薛丽华这样一吓,她一边尖叫这,一边双手不断地在空中挥舞。
睡在她身边的林如江一时不妨,被她打了个正着。
林如江本来就有起床气,他立马从床上爬起来,狠狠一脚踹在刘兰花的身上。
“有病啊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是不是又打的轻了?滚滚滚,你给我滚出去。”
刘兰花想到梦境里,薛丽华上门找自己报仇的模样,她分不清这到底是真是假。
她此时也顾不上害怕林如江了,不管对方怎么打她,赶她走,她都抱着膝盖,缩在床尾,坚决不肯挪位子。
外面黑夜漫漫,她生怕自己真的被赶出去,就会像梦里一样,被薛丽华来寻仇。
同样的,林铁牛那边比刘兰花好不了多少。
薛丽华是被他亲手推下河的,在面对薛丽华的时候,他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
大半夜缩在床上大叫,把林栓柱和宋桂芝都给叫醒了。
林铁牛和刘兰花的境遇完全不一样,林栓柱他们一听到不对劲,便立马穿好衣服,往林铁牛的房间跑。
见林铁牛的样子有些疯狂,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林栓柱和宋桂芝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
然后,宋桂芝隔着一定距离,小心翼翼的问道,“铁牛,你这是咋啦?不舒服?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
“就是,这大晚上的,你干啥呢?到底咋啦?”林栓柱也问道。
有人关心,林铁牛非但不感恩,反而一见到他们,便大声的喊到,“你们两个来做什么,都怨你们,如果不是当初你们非得逼着我娶薛丽华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把她杀了!!!”
林铁牛状似疯癫的大笑着,“哈哈哈哈,那个贱人现在来找我复仇来了,这样你们高兴了吧。”
“我告诉你们,我要是死了,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也别想好过。”
林铁牛将心里的愤怒都发泄在了林栓柱和宋桂芝的身上,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林铁牛的第一句话给吸引了过去。
听他这么一说,他们不禁大惊失色。
薛丽华的死亡,他们只当真的是意外,却没想到,这其中居然有林铁牛的手笔。
“铁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宋桂芝颤抖的声音问道。
林铁牛原本想的是,将这件事藏在心里,当做他永远的秘密。
没想到被噩梦一刺激,居然脑子一热什么都说了出来。
既然已经这样,他便直接破罐子破摔,说道,“对,薛立华是我杀死的,那又怎么样?”
林铁牛笃定了,林栓柱和宋桂芝不敢把他怎样。
“啪!”
林栓柱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然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他,愤恨的骂道,“混账东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给我起来,穿好衣服,我带你去自首。”
说完之后,他烦躁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又来到林铁牛的面前,一把拽着他的领口,“走,跟我去自首。”
宋桂芝一听林栓柱居然打算报警,她便慌了。
“老头子,不能报警,不然的话,咱儿子就彻底完了。”
宋桂芝紧紧地抓着林栓柱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你,你松手,林铁牛他这是犯罪,必须去自首。”
“林栓柱,咱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要是去坐牢了,我,我可就不活了。”
宋桂芝哭着说完之后,怕林栓柱还是坚决要带林铁牛去警察局,她便松开手,作势要一头撞在墙上。
“宋桂芝!!!”
好在,林栓柱手疾眼快,及时将她给拦了下来。
林栓柱喘着粗气,咬着牙,“你到底要怎么样?咱儿子就是被你给惯坏了。”
“宋桂芝,林铁牛这是杀了人啊,你居然还要包庇他?”林栓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那又怎么样!薛丽华已经死了,就算铁牛去坐牢,她也活不过来了!”
宋桂芝一把推开林铁牛,“反正还是那句话,咱们就林铁牛这一个儿子,他要是去坐牢,我也不活了。”
宋桂芝的话说的十分强硬,毫无回旋的余地。
但真正让林栓柱放弃自首想法的,是宋桂芝最后那句话。
确实,他们就只有林铁牛这一个儿子了,他也舍不得。
“唉。”
林栓柱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
离开林铁牛的房间之前,他还不忘记,警告林铁牛一番,“铁牛,你给我记住了,这一次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但你要是还有下一次的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林铁牛连连点头,心里却不由得万分得意。
他就知道,这件事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怎样。
只是,想到出现在梦里的薛丽华,他的眼底又闪过一丝狠厉。
哼,薛丽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做鬼都不安分,那我就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
林晚晚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
林晚晚心想,不出意外的话,那两个鬼应该已经去给刘兰花和林铁牛做了警告。
如果这两个人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今天应该会去自首。
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那就不要怪她用别的方法了。
然而,有些人注定有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刘兰花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第二天天一亮,她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别人发现,就跑去林铁牛家咣咣咣的敲门。
因为林铁牛的关系,林栓柱和宋桂芝两个人都没有睡好。
一大早被人吵醒,林栓柱的心里升起了几丝火气。
“你先睡这,我出去看看。”他对正准备起床的宋桂芝说道。
然后,几下穿好衣服,便去开门。
一看到门外的人居然是刘兰花,他的脸色一变,立马就想要将门关上。
昨天晚上,林栓柱就想了一整晚,林铁牛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将薛丽华给杀了。
除非有别人在一旁挑唆,而这个人,就只有刘兰花的嫌疑最大。
刘兰花也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但事关紧要,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栓柱叔,我找铁牛有话要说,您就让我进去吧。”刘兰花用尽全身的力气,撑着大门,不让林栓柱关门。
林栓柱板着脸,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我家栓柱没话和你说,你回去吧,我家不欢迎你。”
“栓柱叔……”
就在这个时候,林铁牛听到动静,也从屋里出来了。
一见到刘兰花在门外,他的脸色也一变,语气十分不好,“刘兰花,你来做什么?”
刘兰花抬起头,露出那张被林如江打的鼻青脸肿的脸。
泪眼婆娑的对林铁牛说道,“铁牛,薛丽华她……”
“你先进来说。”
薛丽华这个名字刚一说出口,林栓柱和林铁牛两个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林栓柱赶紧将刘兰花拉进院子里,然后还探出头,向周围看了看,见门外没人,他这才放下心来。
进了院子里,刘兰花也不再顾及那么多,她哭着问林铁牛,“铁牛,怎么办?薛丽华她昨天晚上来找我了,我,我只要一闭上眼就做噩梦,这可咋办啊?”
刘兰花的心里既害怕又委屈,她自认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
她昨天就只说了两句话而已,谁知道薛丽华会闹起来,以至于惹恼了林铁牛,让他痛下杀手。
“薛丽华也去找你了?”林铁牛一听这个,便品出了几丝不寻常的意味。
“你跟我进来。”
林铁牛将刘兰花带到他的房间,然后这才沉下声,“你是不是傻,非要在这个关口来找我?”
林铁牛对刘兰花并没有多深情,纯粹是图一时刺激。
这一次被薛丽华发现之后,林铁牛也很后悔。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
他现在想的,就是尽快解决薛丽华的事。
“那我能怎么办?不找你又能找谁?这事能和别人说?”
刘兰花连续的质问,让林铁牛沉默了。
“你不用想太多,一会我就去侯婆婆那一趟,你回家专心等着就行。”
说着,林铁牛的脸色露出狰狞的笑容来,薛丽华这是你自己作死,可不要怪我。
刘兰花看到林铁牛的这个表情,莫名的打了个哆嗦。
她有一种,自己在与狼为伍的感觉。
***
林晚晚等了接近一天,都没等来林铁牛和刘兰花两个人自首的消息。
她终于坐不住,准备去他们家看看。
林晚晚在路过姚春芳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姚春芳在和一个矮胖大婶拉拉扯扯,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晚晚对姚春芳没好感,自然也不打算去掺和姚春芳的事。
她原本是想当做没看见,直接从她们身边路过。
却不曾想,那个矮胖大婶居然将她叫住了。
“哎呀,这不是晚晚么,快来快来,让婶子看看,哎呦喂,晚晚长得可真漂亮,以后谁娶了你,可就有福气了。”
那人的这一串话说下来,让林晚晚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
通过原身,哦,不对,应该说她自己的记忆深处,得知,这个人是专门给人介绍对象的牛大婶子。
再联想到姚春芳前几天,跑到家里来,要给她相看那件事,林晚晚哪里还能不明白。
她瞬间就将目光转向姚春芳,她那凌厉的目光,让姚春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自己的小秘密被林晚晚抓着,姚春芳这几天可一直都老老实实的,没再做幺蛾子。
却不曾想,牛大婶子一听说林晚晚考了个状元回来,她便四处撺掇着给林晚晚找对象。
这不,今天她来找姚春芳,就是来说这件事的。
姚春芳的心里发苦,她拒绝了牛大婶子无数次,牛大婶子都当做没听见一样,继续和她纠缠。
好死不死的,居然还被林晚晚给碰上了。
“晚晚啊,奶奶可没有要给你相看人家的意思,都是你牛大婶子弄错了。”
“姚嫂子,你可别胡说八道哈,你不去找我,我能擅作主张给晚晚介绍?你这不是埋汰我呢么。”
牛大婶子不乐意了,噼里啪啦的将姚春芳当初是怎么去求她给林晚晚找个对象,又是怎么对她承诺的,都一一说了出来。
姚春芳一听,眼前一黑,心想完了,这下可真是把林晚晚这个小煞星给惹到了。
姚春芳所做的这些事,林晚晚心里早就猜到了,之所以没去管她,也不过是从来没把姚春芳这点小手段放在眼里。
看着姚春芳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林晚晚觉得好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林晚晚没搭理姚春芳,她笑了笑,对牛大婶子说道,“牛婶,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虽说我爸在外面当兵,常年不会来,但我家早就被分出来了,我奶奶她做不了我的主,所以,她和你商量好的事,在我家这边可是不作数的。”
“不不不,我没和她商量好。”姚春芳一听林晚晚这么说,她更加慌乱了,赶忙出声解释。
生怕晚了一秒,就会被林晚晚误会。
“姚春芳,你别给脸不要脸哈,你当初怎么和我说的?要不是你给我那么多承诺,我会费劲巴拉的帮你?我还出力不讨好了我。”
说完之后,牛大婶子指着姚春芳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一连串林晚晚从未听到过的脏话,牛大婶子不重样的骂了出来。
把姚春芳的脸都气绿了,但又因为有林晚晚在这里,她只能憋着。
等牛大婶子骂完之后,她才在脸上挤出个笑容来,“晚晚啊,这事都是你奶奶的错,要不是她,我也不能误会,你说是不。”
林晚晚点了点头。
牛大婶子又继续说道,“那晚晚,你别和你奶奶一般见识,她那人就那样不着调。行了,婶子走了哈。”
牛大婶子虽然心里很遗憾,不能给林晚晚做媒,但她是个识时务的人。
林如海本身就有本事,林晚晚高考成绩又那么好,这样的人家,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但牛大婶子心里仍旧不舒服,于是临走之前,还不忘记给姚春芳上眼药。
“你,你,你个泼妇。”姚春芳指着牛大婶子离开的背影,好半天才憋出这个一个词来。
“晚晚,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