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后成了邻国皇帝的独宠——西风来
时间:2021-04-24 09:59:23

  更何况,宋寒时也和她解释过,他不喜欢春儿,也不曾碰过她,不是么?
  ——只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也没有什么好逃避的了。
  她握紧拳头,掀开帘子走入营帐之中,刚要抬头去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春儿的影子!
  夏倚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外面那些将士正准备出发,突然就看到他们的皇后一脸阴霾地走了出来,压低了声音问他们,“人不在里面,她去哪了?”
  将士们闻言也有些诧异,互相看了几眼,随即望向夏倚照,“禀告皇后娘娘,属下不知,贵妃娘娘先前一直在营帐之中,未曾离开……”
  夏倚照的脸色越发难看,但见这些将士的脸上只有惊慌和疑惑,便压下了心中的情绪,对他们道:“如今皇上需要支援,贵妃娘娘也不能丢下不管,你们分成两队,一队由我亲自带领进入沾鹿林,而另一队展开搜索,务必要将贵妃娘娘安全带回营地。”
  她话音落下,眉头又皱了起来,想不明白春儿手无缚鸡之力,是如何在一群精兵的守卫之中突然消失不见?
  她望向身后空荡荡的营帐,心里滋生出一些莫名的预感,只是来不及思索便要行动,此时的情况紧急,容不得她去想那些无谓的事情。
  待到他们整装待发,夏倚照迅速换好铠甲之后,却听到外头有人来报——
  “皇上回营了!”
  夏倚照动作一顿,二话没说掀开帘子就冲了出去,远远便看到一队兵马从黑暗中缓缓而来,前头还亮着火把,似乎是大胜而归。
  夏倚照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情松懈下来,飞快地跑上前去迎接他们。
  走在最前方的是她熟识的骠骑将军卫城,骑在马背上威风凛凛,一脸的威严,一路风驰电掣而来,甫一停下就望见了营地前方穿着铠甲的女人。
  ——宋国能穿上铠甲的女人还有谁?
  两人的视线对上之后,空气中有一时的凝固。
  夏倚照看着他,收敛了嘴角的弧度,下颚有些紧绷,沉沉望着他。
  卫城看见她的时候,似乎也有些惊诧,随即很快便恢复平常,翻身,下马,对她跪下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夏倚照垂眸看着他,心中思绪纷杂。
  她与卫城渊源很深,两人很早以前便是死对头,他年长她几岁,在政见上一向与她不和,有时候夏倚照觉得这个人就是喜欢与自己作对,尤其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细节上的意见相左,本身是可以一笑而过互相揭开的,他尤为喜欢大张旗鼓地提出来,与她针尖对麦芒,势必要摆出一个擂台分出胜负才肯罢休。
  朝中人人都知道他们二人是死对头,宋寒时这么重要的事情只带了卫城在身边,却没有跟自己提起半个字,这让她觉得有些疑惑。
  夏倚照只看他一眼,便收回视线,低声问:“皇上人呢?”
  卫城这才起身看了她一眼,脸上表情十分复杂,眸中有光芒闪动,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片刻之后,他还是隐去了眸光,垂首道:“皇上应该很快就到,皇后娘娘为何会突然到此?”
  夏倚照没有什么心情和他去寒暄,只往他身后去看,远远又看到另一队人马而来,同样闪着火光,却只有微弱的一点,看样子便是宋寒时。
  她看向卫城,“为何皇上是独自一人?”
  卫城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侧身让开一条路。
  夏倚照还未来得及想清楚他动作是怎么回事,便看到宋寒时已经策马而来,他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速度很快,怀中却还抱着一个人。
  一个夏倚照十分眼熟的人。
  那就是方才本应该在营帐之中却消失不见、此时却出现在宋寒时怀中的春儿!
  她脸色一下子就有些变化,却没有表露在脸上,而是沉沉地看了卫城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卫城看了看她,又往身后看了一眼,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正在二人僵持之时,宋寒时已经策马行至夏倚照面前,看到她时似乎并没有多大惊讶,而是抱着春儿下了马,先走到她面前,“阿照。”
  夏倚照等着他的一句解释,他却只对她说:“先让太医给春儿看看,她的后背伤得很重。”
  夏倚照闻言往春儿身上看去,见她的确一身血污,脸色苍白,在宋寒时怀中不醒人事,嘴唇也是一片青紫。
  再看宋寒时,虽然脸色平静,却不难看出眼中似有焦急之色,即便藏得很深,还是被夏倚照窥见了几分。
  她抿了抿嘴角,强行压下心中的薄怒,让开一条道,让宋寒时先行。
  一行人进了营帐,她沉默片刻,随即又跟了进去。
  她看见男人将春儿缓缓放置榻上,动作迅速,却小心谨慎,对一旁的卫城吩咐道:“去将随行的所有大夫都宣过来。”
  “是。”
  卫城离开时经过夏倚照身边,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不过片刻之间,所有人都涌了上来,全部都围在春儿周围,匆匆赶来的随行太医都挤不进去。
  那些人将营帐围了个水泄不通,对春儿似乎极为关心拥簇。
  夏倚照看着眼前这一幕,默默握紧了拳头。
  这些人里,有的她熟识,有的她不曾谋面,只是即便是曾经尊她敬她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发生了一系列未曾察觉的变化。
  她心里面升起一点自嘲,已经是十年过去,哪怕她曾经离去是为了宋国,可毕竟那是十年的空白,再回来时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不只是感情、还有人心。
  这本应该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物是人非,人之常情,可心中还是难免酸涩。
  她当时离开故土前,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她回来时,心中的家园早已变了模样。
  而牵挂的那些人,也早就有了更牵挂的人。
  她闭了闭眼睛,什么都没说,不愿意再看面前这刺眼的一幕,转身离开了营帐,想等他们处理完事情之后再去了解来龙去脉。
  *
  夏倚照在营帐外一处不远的地方,独自一人待了一炷香的时间。
  那里面依然忙得热火朝天,看样子春儿伤得的确有些厉害,她看到许多人端着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半天都没有停歇下来,随即便收回了目光,揉了揉眉心,沉沉地叹了口气。
  本是要追究春儿的责任的,毕竟她在宫中时就已经勒令她不许外出,她想到她那飞蛾扑火的样子,便猜到应当会不管不顾的“来到此地,但她的担心对宋寒时是一种负担,尤其在正事面前,岂容儿女情长先行?
  当然这种负担是站在她的角度而言,也许宋寒时并不认为春儿又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她记挂着他心中动容也说不定,否则不会是方才那着急体贴的模样。
  她苦笑了一声,坐在树底下仰头看着星空,本想要教训春儿一顿的,如今也没什么意思,反正她已经伤成那样,无论她是因何事而伤,总归宋寒时应该舍不得再追究……
  “……叹什么气?”
  身后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夏倚照顿时拔剑站了起来,警惕地望向身后,“谁?”
  夏清河缓缓走了出来,躲过她的剑,看着她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阿姐,你的警惕性还是这么高。”
  夏倚照见是他来了,“噌”的一声收回剑,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
  夏清河走到她身边也和她并肩坐了下来,“阿姐是不是在想春儿是怎么跑出去的?”
  夏倚照应了一声,随即又叹了口气,“是我没有看住她,她这般鲁莽行事,我是后宫之主,也有我的责任……”
  夏清河闻言忍不住打断她,“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不要总是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
  他说罢又叹了口气,“是这些年来皇上对她太纵容了,才让她这么无法无天,不知事情的轻重缓急。”
  夏倚照皱了一下眉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望向他,“你的语气怎么听起来好像早就知道春儿偷偷跑走了一样?”
  明明她刚刚抵达营地的时候,夏清河还对她说,她的夏家军守卫的是营帐中的春儿儿。
  等她进去发现春儿不见、转身要出去寻找时,夏清河似乎并不惊讶。
  方才看到宋寒时带着春儿归来,夏倚照一直都想不通,春儿是怎么在层层守卫之下偷偷跑出去,又被宋寒时给带回来了?
  可夏清河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别的情绪,仿若这一切都是在他意料之中。
  夏清河没想到她这般嗅觉敏锐,顿了片刻。
  林中月光清寒,夏倚照着一身铠甲,泛着幽幽的冷光,再加上她一副怀疑审问的表情,无比认真专注,让他想起从前二人在私塾读书时,她总是皱着眉头死死盯着论议背不出来的苦恼模样。
  凶凶的,但是有种莫名的可爱。
  夏清河心思微动,忽然哑声道:“阿姐,你不知道么?我一直都很聪明的。”
  他很聪明,不比宋寒时差,但只有一件事情,他一直都做不到。
 
 
第14章 决断   她如今对他只有冷漠
  只是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夏倚照同样的回应,他看到女人有些警惕地起身,用刀鞘抵着他的脖子,眼里面迸发出怀疑又精明的目光,“你到底知道什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快说!”
  夏清河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她用力地抵在他的身上,差一点就要直接上手掐他的脖子。
  他并不觉得冒犯,反而莫名愉悦——
  也就只有他,才能够让夏倚照这么肆无忌惮地对待。
  “阿姐,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骗了你?”
  “我是在问你,不许转移话题!”
  他以前用的那些小招数现在也骗不了夏倚照,很容易就被她戳穿。
  但夏清河依然乐此不疲,“我也不知道我哪里骗了我的阿姐,阿姐能不能告诉我?提醒一下也好,别让弟弟一直猜。”
  夏倚照不吃他这套,厉声道:“你到底说不说?”
  她现在只是用刀鞘抵着夏清河,知道她在生气才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举动,笑道:“阿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音落下,他就感到面前一道黑影闪过,随即后背传来一阵疼痛,下一秒他就被夏倚照给按在了草地上。
  她膝盖顶着他的腰,一手擒拿将他整个人都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关节的地方刺痛得厉害,根本就没有还手的力气,整个人都被夏倚照摆出一个奇怪又使不上力的姿势。
  他的脸贴在草地上,还能够闻到泥土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
  年少时他不听话,夏倚照就会用这一招对待他,屡试不爽。
  “阿姐,疼……”他忍不住喊了一句,夏倚照方才抵着他的剑鞘换成了胳膊肘,按着他的脖子发狠,“疼就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和春儿是什么关系!”
  她看到夏清河转过头来,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我跟春儿能有什么关系?说起来她是姐姐的情敌,那也就是我的敌人……”
  “不许油嘴滑舌!”夏倚照打断他,“我发现你这几年不见,越发狡猾了!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就让你知道沙包大的拳头是什么滋味!”
  她还像小时候那样威胁他,夏清河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心却是一点一点地被抚平,只觉得充盈,“阿姐,谁家的沙包还没蛋大。”
  “夏清河!”
  两个人正打闹着,忽而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远处慢慢朝这边走过来,而后在二人面前停下。
  夏倚照感觉到一阵阴影从后背打下来,将面前的草地都覆盖住时,动作一顿。
  她缓缓松开手,夏清河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透过她的肩膀往后看去,就对上了另外一道居高临下的视线。
  他看到男人的脸色阴沉,垂眸看着他们两人,眼中点点冰冷。
  宋寒时不知何时立在他们二人身后,脸色称不上好看,板着一张脸,似乎在隐忍着什么,“阿照。”
  他沉着声音喊她的名字,“起来。”
  男人声音的沙哑之中还带着一点别的情绪,夏倚照默不作声地从地上站起来,而后朝夏清河伸出手:“起来。”
  夏清河便顺着她的姿势将手放入了她的掌心,随即看了宋寒时一眼,勾了勾嘴角。
  只是他站定的那一瞬间,夏倚照便松开手,“好了。”
  闻言,他的神色有些黯然,明知方才的动作对于夏倚照而言坦荡无比,没有任何私心。
  是他想得太多,把刚才肌肤相触时的细微电流珍藏在心中。
  他的神情变化似乎没有逃过宋寒时的眼睛,眸色有些晦暗,视线在两个人身上逡巡,最后落在了夏倚照的脸上——
  “到了什么时候还在这边打打闹闹?营地不是你们两个叙旧的地方。”
  方才夏倚照将夏清河按在地上的那一幕落在他的眸中,有些刺眼。
  若还是小时候这般倒无所谓,只是两人都已经长大,夏倚照更是他的妻子,自然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更何况……他对上夏清河的视线,墨眸深沉,里面闪烁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后者也直直回看着他,甚至对他笑了一下,“皇上教训得是,如今贵妃娘娘受了重伤生死不明,臣实在不该拉着阿姐玩闹,显得对贵妃娘娘很不尊敬。”
  宋寒时:“……”
  夏清河仿佛没有看见他越发阴沉的脸色,又道:“只是方才都是臣的过错,臣不该拉着阿姐,阿姐也是被臣烦得受不了,方才也只是在教训臣,并没有要和臣打闹的意思,只是皇上若要追究责任的话,那便问臣的罪,和阿姐没有任何关系……”
  宋寒时还什么都没有说,夏清河就已经把所有的过错拦在了自己身上,仿佛方才他就是要治他们的罪。
  果然,夏倚照闻言蹙起了眉,毫不犹豫挡在了夏清河面前,一副为他出头的姿态,有些不满地看向宋寒时,“皇上若有什么意见大可以冲着臣妾来,跟清河没什么关系,只是臣妾与清河两个人很久没见面,一时有些激动失了仪态,若是贵妃真伤得那么严重,那臣妾的确不该在此时欢声笑语惊扰了她,皇上若要责罚,那便责罚臣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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