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淑静公主,淑静公主比原先又活泼了一些,本来往下撇的嘴角也变得上翘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这样去看,其实淑静不丧气时也是很娇艳的美女。
明臻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等到晚上的时候,祁崇回来,明臻才问了一下。
祁崇道:“淑静是要求她的婚事,她看上了一名年轻人,让朕为她指婚。”
也算是情投意合,对方与淑静也有几分意思,年轻人是前两年的榜眼,斯文俊秀,在官场也很是清正。
淑静喜欢,便大胆向祁崇提出了赐婚的请求。
祁崇对淑静无感,不过是个异母的妹妹罢了,在他眼中也几乎和陌生人无异。但淑静年龄大了总要出嫁,她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便省去再择人。
明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淑静公主人很好,陛下,你便答应她吧。”
祁崇捏了捏明臻的小脸:“好,给她多添一些嫁妆。”
明臻抿唇笑笑:“我就知道,陛下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淑静前些年一直被欺压,甚至被打击得心性扭曲性情压抑,如今嫁给心仪之人,夫妻安安稳稳过日子,也是苦尽甘来。
她对祁崇的喜欢一直都没有变,近来祁崇却有些心事。
心事自然是虞怀风带来的。
虞怀风不好好在漓地治理他的国家,又来了凌朝。这次回来,祁崇担心对方会将明臻带走。
明臻自己大概也要回漓地一段时间,无论离开的时间是长是短,祁崇都不愿意她离开。一去千里迢迢,路上变数太多了,而且明臻又是一个特别容易忘事的,她小时候祁崇出去打仗,离家久了小明臻居然把他给忘了。
她能够看出来陛下最近不开心,朝堂上的烦心事太多了,作为皇帝其实不容易,尤其是要当一名好皇帝。
明臻抬手搂住了祁崇的脖颈,主动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殿下不开心的时候,阿臻会永远陪伴在身边。”
自从上次在浴桶里那一次之后,这段时间祁崇都没有再碰她。
一来太医让祁崇克制,尽量少折腾明臻,明臻的身体经不起他的太多宠爱。
二来祁崇这段时间的确很忙,有的时候回来都要凌晨了,实在没有时间顾及此事。
不过今天晚上,祁崇略有些失控,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长久积压太多的思念在此时才能给她。
也可能是他对明臻的独占欲太深,想要急于拥有她,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虞怀风这次回来,威胁到了祁崇。
他一直都是很霸道专‘制的一个人。
明臻今晚觉得是有一点点疼了,和前两次相比,感觉没有那么温柔。
但她可以感知到陛下的情绪,知晓陛下心情似乎并不好,因而便竭力忍着不哭,尽管明臻是那么爱哭的一个人。
虽然声音里略带着一点点哭腔,眼眸也像小兔子一般红通通的。
祁崇实在是不满于当下所得到的,因而才这般霸道守护,急于向明臻证明,证明自己才是可以保护好她的男人。
可明臻实在太累了,她几乎想要昏迷,而且因为太热而出汗,头发都湿得贴在了肌肤上。
她绵绵的手指都害羞而紧张的微微蜷缩,脸颊泛出淡淡的粉色,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直视他。
最后才嗓音哑哑的哀求祁崇:“陛下放过阿臻好不好?”
“阿臻、阿臻真的不行了。”
“真的,阿臻不骗陛下。”
再来一次,或者更久一些,恐怕她会昏厥过去。
祁崇吻住明臻的唇瓣,与她接了一个很甜的吻,最后离开她的时候,明臻长发铺散在了枕上,眼睛也轻轻合上。
柔软娇弱,实在让人喜爱迷恋,整个人都沦陷在了她的温柔乡里。
祁崇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居然这么长时间,转瞬几个时辰过去。
夏日容易让人出汗,汗水顺着他壁垒分明的腹肌流淌,汇聚了很多。
男人雄性的气息浓厚,在这小小一方空间里,给了明臻很多安全感。
他就是明臻最为安全的场所,只要有陛下就足够了。
这个时候,祁崇也有点后悔,他怎么可以对明臻这么凶残,就算想要酣畅淋漓的一场,也要等她身体再好一些。
可她乖乖的,哪怕嗓子都哑了,仍旧绵绵搂着祁崇宽阔的肩膀。
祁崇道:“朕有点失控了。”
他只是太喜欢阿臻,阿臻让他神魂颠倒。
明臻给他的愉悦难以形容,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其实还有精神上的满足。
毕竟这样的小尤物小美人,美得无可描述,他最喜欢的人,对他也是全心全意的喜欢,现在与他在一起,只要想到这个事实,祁崇就觉得自己更加喜爱她。
明臻脸上的红晕未退,发觉祁崇有点愧疚,她小手摸了摸祁崇的脸:“陛下是有一点过分,不过,阿臻很喜欢陛下,陛下很……”
犹豫了一下,明臻凑到祁崇的耳边,自己脸色更红,却要讲出话语去鼓励祁崇:“陛下真的很厉害……”
祁崇的心被重重戳了一下,很酥的感觉,继而捂住她的嘴巴:“傻阿臻,你再讲下去,朕让你明天无法下来。”
她感觉到祁崇似乎又对自己有了兴致,因为害怕便闭嘴,下半张脸被祁崇捂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还带着事后的温柔之意,含情脉脉且可怜巴巴的望着祁崇。
祁崇受不了明臻的眼神,他其实不清楚,明臻为什么可以这么甜,又甜又软,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他抓住明臻试图挣扎的两只手臂,检查了一下是否将小姑娘弄伤。
倒也还好,并没有受伤。
明臻被男人按着不能动弹,一时间害羞得更加脸红了,就像一块热气腾腾的小软糕,忍不住用小脚丫在他结实胸膛上踹一踹:“陛下松开我。”
绵绵小脚也被握住亲一口。
天色已经有点亮了,东方泛出了鱼肚白,祁崇把她搂到了自己怀里,这一次算是过去,明臻也昏昏欲睡,祁崇闭上眼睛,轻轻搂着她:“朕很久没有陪伴阿臻了,今天阿臻休息一天,明天朕带阿臻一起去骑马。”
明臻“嗯”了一声:“好。”
现在她也会骑马了,不过祁崇不放心让她单独骑马,还是让她和自己骑同一匹,在自己怀里,时时都看着才觉得安心一点。
明臻道:“殿下要去山里找什么?”
“玲珑角鹿。”虽然明臻不许他杀鹿,但他想带明臻去看一看,“让阿臻看看。”
明臻身上围着月白的披风,祁崇今天也穿月白的衣袍,两人共同在一匹马上,看起来着实般配,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清泉叮咚,时而有可爱的小兔子从眼前跳过,如果是从前,祁崇一定要猎取它们,眼下明臻在,她最喜欢兔子小鹿这样的小东西,祁崇便放过了它们。
明臻很少这样出来玩,也觉得山间清净,让人心旷神怡,和祁崇在一起也很开心。
第105章 让她小脚在自己衣服上……
明臻很少来这样的乡野之间去玩, 她看什么都好奇,远远看到一个灰色的小兔子在吃草,明臻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想要把小兔子抱起来。
结果,野生的小兔子灵敏得很, 它似乎注意到了有人接近明臻,长长的耳朵抖了抖,三瓣嘴一翕一合, 蹦蹦跳跳的跑了。
明臻扑了个空,略有些丧气的回头。
祁崇也从马上下来。
明臻摘了很多朵小野花, 编成花环戴在了头上,山间凉风幽幽,格外清凉。
往前看到有溪水流淌而过, 明臻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鞋袜脱了下来,她将绣花鞋和软袜放在了一旁石头上, 小脚浸泡在了溪水中。
一双玉足生得极美,祁崇在床榻之间也喜欢玩弄明臻的小脚。本就白得无暇, 剔透美玉雕琢出来似的,极为漂亮, 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过此时是白天, 又是在外面, 无论如何, 祁崇都仍旧保持着平日里的冷冽,他俯下身来,半跪着捏了捏明臻的小脸:“是不是走累了?”
明臻并没有感到太累,她摇摇头。
溪水清凉, 浸泡在里面格外舒服,祁崇道:“不要泡太久,毕竟太冷,寒气入体对你也不好。”
明臻当然也知道,她现在只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祁崇抬手握住了明臻细腻的小腿,莹润的一截,她的脚略有些冰凉,可能在水里泡久了,现在并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擦拭,祁崇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小脚在自己衣服上蹭一蹭,直到蹭干净。
其实祁崇有轻微的洁癖,平日受不了旁人触碰自己,更不要提湿漉漉的小脚在自己衣服上蹭干。
但明臻的话,他也只能纵容着她。
明臻擦干之后,祁崇又给她套上了雪白的袜子,将精致的绣花鞋穿上。
她站了起来,本来明臻并不算娇小,在女孩子中也是玲珑有致,可能祁崇长得过于高大,以至于她在祁崇身边显得很娇小。
祁崇今日穿劲装,墨发以银冠束起,宽肩窄腰,一双腿十分修长,他背上带着弓箭,腰间挎着长刀和剑,武器的重量都不轻,沉甸甸的,明臻压根都不能将祁崇的长刀给单手拿起来。
他却十分轻松。
明臻见祁崇武器齐全,看起来威武霸气,仰头望祁崇的时候,眼睛里也放着光,充满了仰慕:“陛下好厉害!”
祁崇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尖:“踮起脚来。”
明臻乖乖踮脚。
男人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十分甜美的味道。
因为男人侵略性太足,明臻不自觉的便攀附住了对方精壮的身躯,分开的时候,她耳垂红红的,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睫毛来,细腻白净的脸上泛着点点红晕。
祁崇不太理解小姑娘的薄脸皮,总是容易害羞,在房间里害羞,在外面也害羞,白天害羞,晚上也害羞。
他轻轻捏捏明臻的脸:“朕是阿臻的夫君,阿臻害羞什么?”
明臻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她自己也不清楚害羞什么,可能天生就是这样容易胆怯的性情。
她摇了摇头,又踮起脚来:“阿臻脚酸,殿下抱着阿臻走。”
抱起她来倒是轻轻松松,明臻在祁崇的臂弯里,好奇的道:“玲珑角鹿在哪里呀?会在山顶么?”
祁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唇畔蓦然浮现一丝阴冷的笑意:“大概吧。”
明臻又道:“什么声音?是有猛兽吗?”
祁崇捂住了明臻的耳朵:“阿臻听错了,朕带你去找玲珑角鹿。”
此时此刻,行宫之中。
梁王祁赏身边是两名丰满妖娆的侍妾给他捏腿,他手中捏着棋子,黑子落下。
祁赏清俊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冷笑:“旁人都说孤爱美人,可最后,孤未曾死在美色之上,祁崇倒要为此而死。”
一粒白子也落下了。
对面的男子儒雅有书生气,俊眉修眼,身着石青长袍,赫然是消失已久的五皇子祁修。
祁修最近染了病,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咳嗽,他轻咳几声,目中露出哀戚:“这天下给谁去坐,都比祁崇坐在这个位置上令我安心。”
他的父亲母亲被杀,兄弟妹妹也被杀,这些不仅仅是祁修的至亲,也是祁崇的亲人,与祁崇有着血缘,可是,祁崇却心狠手辣,将所有人杀得一个都不剩。
祁赏摇了摇头道:“你放心,孤不似祁崇,孤最念兄弟之情。当初景兰姑姑被杀,令我唇亡齿寒,我亦苦苦哀求,让他放过景兰姑姑,结果他半点怜悯都没有。对至亲的宗室尚且如此,又如何妄求他治理得好天下呢?”
确实是唇亡齿寒。
景兰长公主的罪孽在祁赏看来只是小事,他们皇亲贵戚,不过杀了几个平民,犯了一些刑法,如何就到了砍头的地步?
这些事情,祁赏私下里也做过,不仅仅是他,慎德皇太妃的娘家唐家,在荣州最显赫的家族,也贪腐无比,危害一方。
祁崇上位之后,荣州一些官员已经要将唐家的所作所为传到天子耳中,结果被祁赏给杀了。
曾经祁赏也是真心实意的跟着祁崇,他仰慕祁崇强大,真心希望祁崇当皇帝。
但这一年多来,祁赏却发现,跟随祁崇,却不按照祁崇的命令去行事的话,哪怕是至亲,也会被祁崇杀掉。
祁崇并不是因为你是至亲兄弟,而会包容你所有罪名的人。
祁崇手下混得比较好的,譬如尉迟净、祁庭等人,都是将心思用在正处,从不从阴暗面获取利益的刚正之人。
但祁崇本人杀戮无数,弑父弑弟,不择手段,又凭什么要他的手下刚正不阿?
祁赏陷在这个误区里很久了,自从先帝死后,他一直都闷闷不乐,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便是成为至尊。成王败寇,成为人世至尊,不管自己如何,都可以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可以为所欲为,与其他人享有不同的规则,不对,是游离于规则之外。
可以饮用世间最醇香的美酒,享有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像唐素馨这样蠢钝粗俗的女子,祁赏这样看脸的男人自然看不上,成为皇帝,便可以纳一群美貌的宫妃,甚至可以将祁崇私养的小美人给抢夺过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权力带来的,难怪这么多男人为权力发疯发狂,汲汲营营只为多一分大权。
祁修沏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讲一讲祁崇身边那名叫做阿臻的美人儿吧,祁崇当真那么宠她?”
祁赏冷笑一声道:“她生来有病,从前一年十二个月,她能病十个月,天天喝药,只是她的药钱,就能建造一所渃山行宫。这还不算,穿的衣物,用的首饰,都是她用剩下来,内务府才给你母后和你妹妹用。”
“咱们父皇爱喝的天山清水绿,其实他喝的都是次一等的,进贡的官员对父皇说是天气收成不好,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她也喜欢,巴结祁崇的官员都将顶级的给她送去了。”
祁修眸色深了几分。
祁赏笑道:“你对她有意思?祁修,寻常王爷可养不活她,她是一朵极贵重的白牡丹,不能经风吹雨打,旁人摘去了,两三天就凋谢了。”
所谓金屋美人,需要铸真正的金屋去娇养,这并非牢笼,而是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