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他又病又娇——鱼不柒
时间:2021-04-25 10:17:38

  手机微弱的光芒映照在他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碎发垂下,额前笼罩了些阴影,衬得他冷戾的面容更显阴沉。
  花眠注意到他脊背很弯,手都在发抖,仿佛握住的不是一个平平无奇毫无伤害力的手机,而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将他炸的头破血流,血肉模糊。
  谭以爻放下了手里,双手抵在额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
  距离太远。
  花眠看不出他是不是在哭,可她又觉得,哭,对谭以爻这种硬汉根本是不可能。
  这种奇观。
  她应该跑出去,好好笑话谭以爻,然后录下来,时不时逗逗他,嘲笑他一把年纪竟然还会掉金豆子。
  可脚下像生了根,扎根土地,半步也无法动弹,只是看着那个男人孤寂地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独自煎熬。
  ——真的有人在看到她的痛苦时,会比她自己还要痛苦亿万分。
  花眠倚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每个人都是旁人的看客。
  他们能看到别人的痛苦,却永远无法彻底理解。
  但谭以爻可以。
  他完全地,彻底地进入了她的角色。
  “大小姐……?”
  男人深沉磁哑的音色响起。
  花眠抬头,狐狸眼雾气朦胧:“谭以爻……”
  谭以爻蹲下身,已经收拾好他自己的情绪,如今皱着眉对花眠伸出手:“怎么坐在地上?”
  花眠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埋在她脖颈闷声说:“我找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不见了。”
  男人抱起了她,站起身,没走几步就到了床边,他把大小姐放在床上,粗糙的手掌极为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花眠的下颌,沿着下颌线上移,好像在确认这是完好无损的一样。
  “谭以爻?”
  “大小姐。”谭以爻微微垂下眼帘,声线含着许多情意,“我陪您一起活着,也将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会陪着您,带您感受到所有幸福与快乐。
  让您明白,活着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花眠愣了下。
  在研究院最后没听清出的话,渐渐明了。
  ——“如果要死,死在你手里,会是很幸福的事。”
  而在黑暗之中。
  谭以爻叫了声大小姐,说:“我陪您一起活着,也将是件很幸福的事。”
  是恳请。是哀求。
  也是承诺。
  花眠思绪像是变得迟钝,她缓慢地眨了下眼,“我在努力活下去啊,谭以爻。”
  在很努力很努力的为了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活下去。
  而那个未来,名为谭以爻。
  也是她的未来告诉她:
  “您不用努力地活着。”
  “您可以轻松惬意地活着。”
  ……
  雨一直下,下了整整一天。
  花眠窝在谭以爻怀中看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她又推开一点点窗户,感受着那微小却也猛烈地飘进来的雨滴。
  “谭以爻……”
  “我在,大小姐。”
  谭以爻搂着她,才勉强从虚无缥缈的恍惚中回神,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害怕她彻底从眼前消失。
  花眠又朝他怀里躲了躲,唇瓣微弯,仿佛想起了很好笑的事情,娇媚道:“你看这场雨大的像不像我们○○那天那么大?”
  她以为谭以爻会沉默着脸红,或者僵硬身体不说话。
  当然,谭以爻也确实臊的从耳根红到脖子,肌肉紧绷,声线磁哑缠绵——
  “记不清了。”
  花眠扭头,澄澈又魅惑的狐狸眼看他:“哥哥,那么重要的日子,你会记不清吗?”
  谭以爻喉结滚动,默了半晌,在花眠以为他不会回话的时候,才开了口:“只记得你了。”
  “记得我什么呀?”
  大小姐不依不饶。
  谭以爻红着脸不再回话。
  “是不是只记得看我有没有从36长大?”
  “还是……”
  谭以爻瞬间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免得她再说出什么让人脸红心跳又限制级的话语。
  花眠被捂住嘴巴,手上又开始不老实,勾着谭以爻的衣领钻了进去,“唔唔唔……”
  被捂住嘴巴,吐出来的含糊词语反而更加暧昧又缠绵。
  谭以爻攥住她的手腕,吐息炙热:“大小姐。”
  花眠睁着狐狸眼,微微侧头,似乎能够在里面探寻到男人的俊美的容颜:“唔唔?”
  “您不让我当您的保镖,我可以申请其他职位吗?”
  “唔?”
  “我想……”
  “咚咚咚”
  敲门声很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花眠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望着谭以爻,漂亮的嘴巴被捂住,衬得她脸更小,却也有几分受尽欺负又惹人怜爱的可怜模样。
  谭以爻喉结滚动,“我……”
  敲门声不停。
  谭以爻臭着脸松开了花眠的嘴巴,站起身,拿了枪去开门。
  花眠狐狸眼弯成漂亮的弧度,像偷腥的猫,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心想,她身边还有别的什么职位适合谭以爻的?
  ——厨子吗?
  ——或者司机?
  ——也许是,男朋友或者老公?
  花眠狐狸眼铺满细碎星河,美的动人,她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三点半。
  真不是个好时间。
  大小姐听到房门微微打开的声音,侧头看了过去,从缝隙之中隐约看到了贾凝苒的身影。
  ……
  那天贾凝苒从外面寻找物资回来的时候,刚好下起了暴雨。
  刚走过城墙,便看到了花眠跟谭以爻的身影。
  ——花眠在旁边玩闹,谭以爻在干活。
  谭以爻甘之如饴的模样确实很像舔狗。
  可丧尸潮来临的时候,花眠跟谭以爻都会上了城墙去保护这个基地。
  贾凝苒也看到了花眠的身手,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引以为傲的东西也不值一提了。
  她在谭以爻面前,不会有任何闪光点。
  而战斗结束后。
  花眠晕倒时,谭以爻的慌乱与担忧,让人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冷戾且不喜形于色的人表现出来的情绪。
  而那时,贾凝苒只觉得,自己就算拼尽全力去追,也不会在那个男人心中留下一丁点的印象。
  她是他世界毫不起眼的过客。
  而花眠则是他荒芜世界唯一的存在。
  只是个救命之恩,更何况还或暗示或明示的拒绝过她了。
  所以,贾凝苒准备整理整理心情,放开这段感情。
  ——仅仅几天的相处,并没有那种要死要活非他不可深刻的情意。
  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的路上。
  又见到了蔺孚川。
  贾凝苒浑身湿透,衣服黏在身上难受的很,而眼前的男人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精致的让人自惭形秽。
  他洁白如玉的纤长手指举了把黑伞,高挺鼻梁架着金丝眼镜,笑容优雅得体:“贾小姐,有件事想和你谈谈,不知道你有空没有?”
  贾凝苒职业特殊,对危险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敏感,她直觉,眼前的男人很危险。
  千万千万不能牵扯到。
  贾凝苒冷着脸:“蔺先生,我确实已经不喜欢谭以爻了,您的事如果和他们有关,请不要再找我了!”
  蔺孚川微微勾唇:“已经不喜欢了……”他拖着腔调,“看来贾小姐曾经喜欢过呢。”
  “怎么放弃了呢?”
  “是觉得追不上吗?还是觉得比不上花眠?”
  “你很棒。”
  “能够承认自己比别人失败。”
  蔺孚川的语气不疾不徐,如大提琴缓缓流淌:“我说过,想破坏他们的关系很简单。”
  贾凝苒被说中了心事,对蔺孚川彻底没什么好感,强硬道:“抱歉,我没兴趣,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蔺孚川问:“你想活下去吗?”
  贾凝苒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蔺孚川笑的和煦:“只是想和贾小姐谈个生意。”
  “如果你做的好了,既可以得到钱,也能收获一段爱情。”
  “如果您做的不好,也会有钱的。”
  “这对你,有利无害。”
  “有兴趣吗,贾小姐?”
  雨滴噼里啪啦地砸下,把她所有的理智都击垮,像是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一般——
  蔺孚川刚刚威胁她了。
  如果她不答应,她就会死。
  她答应蔺孚川,既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得到一段爱情,她只是为了活着。
  贾凝苒听到自己说:“好。”
  于是,在今天,阴雨连绵。
  凌晨三点半,她敲开了谭以爻的房门。
  贾凝苒看向这张依旧俊美的容颜,局促又扭捏,但还是鼓起勇气说:“谭哥……”
  “我喜欢你。”
  “我想给你生孩子。”
  末世以来,这已经是第二次,花眠听到跟怀孕有关的话题。
  她眼皮一跳。
  忽然之间,脑海里全是季珩曾经给她的暗示。
  ——“虽然好多女人因为疾病不能怀孕,但基本都能治好。”
  ——“可是眠眠,你太特殊了,小舅舅只能尽力。”
  ——“不知道眠眠以后嫁的男人喜不喜欢小孩子……小舅舅见过好多因为孩子男人离婚或者出轨的……”
  ——“……试探婴儿?不行的,眠眠,你不可以的……”
 
 
第43章 12   我爱您,凌驾于一切之上。
  雷声轰鸣, 狂风卷起密密麻麻的雨珠几欲锤碎玻璃冲进并不算牢靠的房屋。
  花眠点开手机,无意识地玩着简单又不费脑子的离线小游戏。
  贾凝苒用余光看到她的时候,发现她依旧是懒洋洋的模样, 像是万事都不放在心上, 也不曾将任何人真正放在心里。
  ——像极了志怪故事里,只为了吸取男人精气而活命的冷漠无情的狐狸精。
  “……请你离开。”
  贾凝苒回神, 只听到了后半句:“谭哥?”
  谭以爻微微皱眉, 又重复了一遍:“贾小姐, 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感情,简单的战友情也没有,你对我来说仅仅只是陌生人,请你离开。”
  这话太伤人心了。
  尤其是对一个还有些微弱好感未曾真正清除干净这段感情的人来说。
  更伤人心。
  贾凝苒不甘说:“你们还没有在一起, 我只是想追你, 这也不可以吗?”
  “抱歉, 我只要她。”谭以爻直白地回。
  “可你和花眠还没在一起啊, 而且你们第一次见面也不熟悉, 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
  “哥哥, 你真的好抢手哇!”
  大小姐结束一局游戏, 走到贾凝苒面前, 没骨头似的搭在谭以爻身上, 媚眼如丝:“贾小姐……”
  她懒洋洋地拖着腔调,惑人又妩媚,搅的人血液沸腾, 骨头酥软:“我第一次,可是给了谭以爻一个亿呢。”
  “贾小姐准备给多少呀?”
  “可不能少了。”
  花眠趴在谭以爻肩膀,侧着脸笑着看贾凝苒:“不然我家哥哥自降身价,这得多没面子啊?”
  贾凝苒遭遇来自金钱的羞辱, 又是悲愤又是难过,她直觉谭以爻根本不是嗜钱如命的人,便开口讥讽:“感情怎么可以用金钱衡量?”
  花眠笑着朝谭以爻怀里钻:“怎么不可以呀。”
  “谭以爻,你卖-身去赚积分养我好不好?”
  谭以爻自然地伸手搂住花眠的腰,手里拿的枪暴-露出来,哑着嗓音回:“好。”
  那把枪,那个“好”。
  都让贾凝苒受到了冲击,她长得不错,平常也有很多人献殷勤,从来没受过如此羞辱,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再也没法待在这里,转身跑回了房间。
  花眠没在意贾凝苒,实在是被谭以爻的话逗笑了,她搂着谭以爻让他抱自己进屋:“谭以爻……”
  嗓音骤然低了下来。
  雨势渐小,屋里透着一丝静谧。
  她说:“谭以爻……”
  谭以爻:“嗯?”
  花眠:“你刚刚是想应聘□□这个职位的吗?”
  “……”
  次日一早,天放晴了。
  六点多一点,谭以爻就出门去领水。
  站在那里排队。
  周围人对他的目光既充满着好奇,又充斥着忌惮。
  ——好奇他跟花眠认识那么多大人物,怎么还住在这里。
  ——也忌惮他认识那么多大人物。
  但更多的佩服与善意。
  他奋不顾身去维护基地这件事大家都是看到的。
  即便是末世,对心存善意又勇于担当的人也是报以善意与敬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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