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要走啦。”
“这小姑娘留给你了,不用客气哦。”
推开门要走之前,又回眸,美艳又勾人,但说出的话也很气人。
——“不是想要生个孩子吗?就当是你的孩子啦。”
报复!绝对是报复!
贾凝苒皱着眉看一直哭个不停的楚浅,慢慢不耐:“别哭了!”
楚浅被吓得一哆嗦,本能地收了哭泣,哽咽道:“对,对不起。”
她这可怜巴巴的模样……
贾凝苒头疼:“你还是哭吧。”
……
午后的阳光极为刺眼,花眠回到自家小房子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上。
刘然跟徐言吃完饭就离开了。
屋里还残留着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
过于凑合。
谭以爻正在清理垃圾,“吃的什么?”
花眠背着手走到他身边,噘着嘴:“你尝尝看嘛,谭以爻。”
谭以爻喉结滚动。
他目光极快地掠过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低头继续收拾垃圾。
花眠失望地哎了声,从背后搂住谭以爻:“你都不好奇我有没有吃饱么?”
谭以爻哑声问:“你还想吃什么吗?”
花眠沉吟,没回答他的问题:“我今天上午一直在一件事呢。”
“什么?”
“被抢抵着是什么感觉啊?”
大小姐的嗓音又天真又好奇,但仍然有几分妩媚,谭以爻不用扭头都能想象出她狐狸眼中浸着的狡黠光芒。
谭以爻还来得及回话,就感觉到了冰冷的枪管,耳边是妖精黏腻磨人的嗓音:“谭以爻……”
她手腕轻轻动了动,就像羽毛扫过,那种危险与刺激,还有一些别样的感受:“你猜猜里面有没有子弹?”
明明抬手就能够推开,谭以爻却像是被缚住手脚,丝毫不能动弹,身体温度直线飙升,耳根泛红,竟有几分被逼到极点的狼狈:
“大小姐,不要闹了。”
花眠不依不饶,咬着他后脖颈的肉,咕哝着问:“谭以爻,你有几支枪啊?”
谭以爻沉声闷哼:“……大小姐,您别玩了。”
压抑又隐忍。
“你不是要申请□□的职位吗?”花眠腔调娇媚,“我同意啦!”
谭以爻额头冒着热汗,皮肉之下的血液如岩浆般滚烫,吐息炙热,与冰冷之处形成鲜明对比:“大小姐,我……”
他脸色一黑。
花眠无辜站好,又觉得不妥,便试探性地安慰他:“不要担心啦,我给你洗裤子,好不好?”
谭以爻脸色更黑。
花眠乖巧:“忍太久不好的。”
她掰了掰手指,玉般白皙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都两次了。”
谭以爻微微抿唇,没去管裤子上暧昧的污迹,深邃又幽暗的眼神落在花眠脸上。
大小姐眨巴眨巴眼,把枪还给了谭以爻,还警告他:“你不许生气哦。”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把金属管塞到我嘴巴里了,我都没和你计较呢。”
谭以爻酝酿的情绪陡然一滞,不管是哪把枪又全部沸腾炙热,他半耷拉下眼皮,含着欲-望与深情:“大小姐。”
“您是把我当做好玩的,离不开的玩具吗?”
花眠疑惑:“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谭以爻又问:“您喜欢我吗?”
花眠歪了歪脑袋,茫然更深。
但很快,又笑了:“你觉得我只是把你当做好玩的,并不懂爱吗?”
男人抬手将她推开了一些,虽然没有直面回答,但他的表情就是这个意思。
花眠握住他的手,放在心脏位置:“你是特殊的呀,谭以爻。”
“如果你觉得我不懂,可以教教我嘛。”她轻轻说,“毕竟除了你,我不会选择别人了 。”
男人手指微微蜷缩,漆黑的瞳孔尽是疯狂的占有欲,却又是副小可怜的模样:“大小姐,我……”
花眠把玩着他的手指,懒洋洋地打断他:“想做我男朋友啊?”
谭以爻:“是。”
像是听到长官发号施令,刻在骨子里的反射性-回复。
像是思考了无数次,设想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也在脑海里排练了无数次。
花眠狐狸眼弯了弯:“那不行呢,你早○。”
她把谭以爻的手指摆成了个“耶”,幽幽地说:“两次哦。”
谭以爻脸色一阵黑一阵红。
“大小姐……”
花眠又笑:“不过我这么善良,不能让你去害别的女孩子嘛。”
“所以——”
谭以爻能刚感受到他心跳如鼓点般紧促又激烈,仿佛要冲破胸腔,那股预知到结果,但仍然会升起一股又一股无法克制的甜蜜。
画面不停地从脑海中闪过,充斥着粉红色的荒唐初次相见,昏暗小巷的巧妙相遇,以及后来在研究院,无数次魂牵梦绕对她的想念,还有那些无法抹灭的点点滴滴。
最终定格在了这一秒。
而他的提着的心跳也逐渐回落,紧接着又是巨大的狂喜。
“就让你来祸害我啦,好不好啊,谭以爻?”
谭以爻轻轻地搂住她,下巴抵在他的发心,微微合眼,极为满足:“好。”
飘飘然又无法落到实处。
他又重复了一遍:“是您的男朋友吗?”
花眠搂着他的脖子,眨巴着眼睛:“那……”
她慢悠悠地说:“老公?”
脑海中似乎有烟花炸开,心田开出一片花海,全是绚丽灿烂的景色,璀璨的填满了他曾经的荒芜人生。
而从今以后,还会有她陪着他,走过余生。
并不算特别遮光的窗帘垂下,像是掩盖着住了房屋里朦胧的荒唐,只隐隐约约映衬出两个人影的缠绵。
灼热耀眼的太阳缓慢地攀升到一天之内的最高温度,但却诡异地不曾下降,不断攀升,如岩浆般滚烫,咕嘟咕嘟地翻滚。
但温度终归降落,可又狂风骤起,卷着泥土黄沙猛烈地暴击,刺的人睁不开眼睛,躲不掉,逃不开,整个人像是被狂风卷起,随处摇曳,又被泥土黄沙冲刷着。
贾凝苒本来是想等花眠出门的时候,问问她是什么意思。
但该去工作的时候,房门紧紧闭着,没有任何即将打开的趋势。
而想花眠一起走的楚浅弱弱地说:“也许,也许她在和谭先生一起玩。”
贾凝苒想到什么,绷着脸带着楚浅就走了,她说:“我走了,你自己去工作,记住,你还欠我一桶水,别想偷偷溜走。”
楚浅保证:“我会尽快还的!”
贾凝苒:“……”
搞得好像她在欺负小姑娘一样。
她跟楚浅分开没多久,就见到不远处坐在车里的,露出了一个侧脸的蔺孚川。
贾凝苒迟疑了下,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这个任务,我觉得我可能没办法完成。”
不仅没完成,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正兼职养孩子。
蔺孚川摘下眼镜轻轻擦拭:“别紧张,贾小姐,我只是来告诉你,不必了。”
他重新带上眼镜,又是个斯文的医生:“特意来告诉你。”
蔺孚川笑:“祝你生活愉快。”
说完,便按上车窗扬长而去。
徒留汽车尾气。
贾凝苒一边觉得莫名其妙,一边又觉得自己被耍了,应该是要生气的,但心中只有股荒唐感。
当然,那股荒唐感在去击杀丧尸时就完全没了。
……
临近傍晚,花眠看着早就透不进光亮的窗帘,趴在床上,疲惫也困倦。
毕竟从凌晨到现在根本没有睡过一会儿。
该困了。
但黏腻的触感又让她不想睡觉,想要好好清洗一番。
她翻了个身,贴在一雪前耻,雪的非常非常白的谭以爻身上,撒娇:“你抱着我去洗洗好不好?”
她蹭了蹭谭以爻,又忧心地问:“你还有力气吗?”
谭以爻:“……”
他反问:“你想什么时间睡觉?”
花眠微微睁眼,认真思索了下,男人原本就体力充沛,如今又经历药物改造过……她搂着谭以爻撒娇:“改天再做啦,我们有好长好长时间呢。”
谭以爻被她那句“好长好长时间”取悦到,唇角不自觉上扬——
是那种刘然看到惊悚地会骂他“荡漾到变态”的笑容。
男人抱起花眠,等到了浴室,花眠哎了声:“等等,我要用一下我的新技能哦。”
谭以爻没来得及阻止,水滴如雨水一般浇头而下,温度适宜。
花眠故意光着脚踩在他脚背,勾着他的脖子,水珠顺着她的肌肤文理滑下,淌过那些暧昧撩人的痕迹,她眼眸亮晶晶的:“我厉不厉害?”
谭以爻扶着她的腰:“别用了。我们还有水。”
花眠安慰他:“别担心啦,不会有事的。”
“你不是看视频了嘛,我是不会死的。”
谭以爻忽地脸色一变,沙哑着嗓音,说:“不要再做那种事了,好不好?”
——不要再拿生命开玩笑了,好吗?
他看到监控中的那一幕时,脑海中甚至毫无思绪,但如潮水般的悲伤拍打着他,而他在强制地压下所有悲痛后,立马进了卧室,去确定她是否活着。
还充斥着浓浓的愧疚。
是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他当时只想着,杀掉那个道貌岸然,恶贯满盈,让花眠痛苦的男人。
从根源解决这份危险与伤害。
但却没想到,他的走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她不能复活呢?
谭以爻根本不敢去做这个假设,他抱着花眠,水珠沿着他眼角滑落:“对不起,大小姐。”
花眠趴在他怀里,过了会儿,又仰头,轻轻吻到他的唇瓣。
像是童话故事最后幸福美好结局之中,王子与公主都会以一个甜蜜的吻结束,而他们也拥有了一个梦幻又甜蜜的吻。
又带着安抚韵味。
让人沉醉。
等他们洗完澡,准备晚饭的时候。
门被敲响。
声音依旧很急促。
花眠靠在沙发椅背,动也不想动,腿实在过于酸软,不适合走路。
但想到谭以爻还在厨房做着小炒肉,便站起身,拿着枪,顺着猫眼看到了贾凝苒,但还是仅仅打开了一条小小缝隙:“有什么事吗?”
贾凝苒见她这冷漠疏离的无情样,完全看不出中午还一起喝酒的和谐:“楚浅没回来!”
“她还欠我一桶水!”
躲了躲,又补充:“还有一碗麦片,好几口青菜!”
花眠打了个哈欠:“那你可以,去贫民窟找一找嘛。”
贾凝苒:“你和我一起去。”
花眠任性:“我不。”
她说:“我要和我哥哥一起吃晚饭,然后一起睡觉觉,我才不要去找迷失少女呢。”
贾凝苒绷着脸:“你如果不去,我就在这里一直敲的你家房门。”
谭以爻关了电磁炉,走到门口,深邃的眼神从贾凝苒身上一扫而过,稳稳地落在了花眠身上:“饭好了。”
贾凝苒见到谭以爻还是难以避免的心中咯噔一下,但想到中午花眠的所作所为,迟疑了会儿,试探性地问:“我可以和你们……”
话没说完,就被面前这对狗男女盯的说不出话。
一时竟不知是悲伤多,还是气愤多。
花眠又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我和你去找她。”
贾凝苒感受着谭以爻的死亡视线——
怎么觉得是她抢了谭以爻的女朋友呢?
不应该是她喜欢谭以爻吗?
怎么就沦落到跟谭以爻成为了情敌了?
贫民窟这个地方,混乱,肮脏。
随处可见的垃圾,臭气熏天的气味,还有麻木不仁的眼神以及猥琐下流的视线。
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了这里的丑陋特色。
就是社会未沦陷之前缩影。
花眠心想,即便是末世,有些东西也很难改变。
她跟着谭以爻,找到了刘然。
刘然晚饭也很简单,吃的还是泡面,当时一路上搜刮了挺多的,不过也没剩多少了。
——家里招过贼,车也被砸破车窗扒干净了一次。
从那之后,他去哪儿都背着包。
剩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刘然见到花眠挺惊讶的,实在难以想象谭以爻会让大小姐会来这种地方,更别提还是贾凝苒跟着这种奇怪的组合。
难道谭以爻这个舔狗这么牛逼吗?都能让情敌们和谐相处了?
刘然端着泡面:“有什么事吗?”
花眠没骨头似的搭在谭以爻身上,腔调娇软:“你知道楚浅在哪里住吗?她债主来要债了呢。”
刘然一边吸溜泡面一边说:“我带你去吧。”
贫民窟的人数是整个基地最多的,但占地面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