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瑶看商渊没有跟自己对着干，面色好看了些。商渊确实识大体，难怪江城子如此器重。
她对其他弟子厉声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捉下去！”
林小茶：！！！
“住手。”
一个冷冽低磁的声音在琼宇殿中响起。
只见一位身长玉立的白衣男子不急不缓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出场方式很普通，但是身上强大的灵力却让人心中一震，莫说凤飞瑶，甚至更是压过掌门江城子。
灵力如汪洋大海将人包围，带着中摄人的威压感。
来人面貌冶丽，如琢如磨，一双琉璃般清浅的双瞳，目光所及之处如冰冻千里。
“寒羽？”江城子一愣。
凤飞瑶美眸圆睁，似不相信。
其他几个在场的天虞山弟子，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这几百年的招新，他就没出现过一次。
今日怎么……
来凑这个热闹？
商渊面色微凝，嘴角抽了抽。
凤子婴眉头紧蹙，金止枫心中五味陈杂。
他来了。
他怎么来了？
林小茶：哈喽仙君～
好久不见呀～
您怎么也在这里呀？
您老到底是谁呀！
这时听到全殿的人几乎是齐声道：
“见过寒羽。”
林小茶：？
寒羽？
那个传奇人物寒羽？
那个天虞山十项全能的战力天花板？
书中他不是早死了吗？
而且金止枫和凤子婴你们都认识他？
你们当时怎么不说？！
寒羽比起两年前变了不少，不说容貌，而是气场，没有了原来的淡泊温润，如今整个人变得冷冽犀利。
发出的气场排山倒海，让人喘不过气。
她心里有些发虚，这变化难不成跟自己有关？
自己两年前做得是有些绝。
我当时也不知道你不是商渊呀。
你自己不说。
不怪我对不对？
可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认错人了吧。
不行不行。
她不动声色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茶，不要慌，稳住先。
于是把小手放在身前摆了摆，笑得有一些僵硬。
“仙君，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仅此而已？
寒羽眼中划过一阵风雪，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这时凤飞瑶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小茶，“你们认识？”
林小茶略尴尬地笑了笑，乖巧答道：“认识那么一点点。”
寒羽的面容更加冰冷。
一点点？
这时凤飞瑶怒火中烧，她到底认识了多少人？
到底勾引了多少人？
连寒羽她都敢觊觎！
谁给她的胆子！
她发了狂一般对旁边的弟子怒道：“还不把这妖女给我拉到正心台上去！”
寒羽徐徐转身，用那双冷得可以将人凝结的双眼看着凤飞瑶。
缓缓吐了两个字：
“你敢。”
第33章
寒羽一双如凝冰雪的眼看向凤飞瑶，用冰冷刺骨的声音道：
“你敢。”
凤飞瑶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凤眼睁得极大，直愣愣地看着寒羽。
“我有何不敢？”她声音都带着怒焰。
这时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江城子有些震惊，上一次看见寒羽这副逼人的模样是在几百年前与妖王对峙之时。
而如今居然为了这种小事……
而且江城子知道凤飞瑶对寒羽有爱慕之情，只是心高气傲说不出口。
却也是众人皆知的事。
如今寒羽这般对凤飞瑶，是有一些不近人情。
他清了清嗓门，打了个圆场。
“哎呀，你看你们，几百上千岁人了～要把这些后辈小生吓着的。”然后他指着林小茶，“你们看，你们看，人家小姑娘都要被你们吓哭了。”
寒羽闻言瞥了一眼林小茶。
林小茶发现寒羽看着自己，煽动她凝着雨水纤长的睫毛，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委屈一些。
娇小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寒羽看着凤飞瑶的双眼更冷了几分。
“你且试试。”
他冰冷的语气不容置喙。
话音一落，众人皆一惊。
江城子更是咋舌，他本是想劝架，怎么寒羽还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祖宗今天那么反常，一点台阶都不给凤飞瑶下？
失眠引起的躁郁？
天虞山的弟子，无不惊愕，急忙低头，生怕和恼羞成怒的凤飞瑶对上眼，引火烧身。
凤飞瑶骄横跋扈目中无人惯了，仗着她是凤南飞的妹妹，除了寒羽外，连掌门都不放在眼里。
大家心中其实早就看不过去，现在寒羽几句话，灭灭她的威风，
众人心中默默有点舒坦。
可是寒羽向来不理世事，也从来懒得与六长老计较，怎么今日因为一个小姑娘的事，一反常态？
于是把目光投向林小茶。
这人到底是谁？
金珏城少城主冬凌城城主，商师兄也是对她颇为纵容。
现在就连那高高在上，清冷绝尘的寒羽也偏袒着她？
整个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凤飞瑶气得雪白的皮肤都泛起了红色。
但是寒羽的气势又压制着她。
她虽然跋扈，却对他向来敬重。
什么时候都向着他，想着他。
他如今居然当众这么羞辱自己？
这时大家一定在看自己的笑话。
她活那么多年第一次那么难堪那么憋屈。
高傲的她头皮发麻，心中怒火却无处可发。
因为如果寒羽真动真格，她抵不住。
只见一阵彩光闪烁，凤飞瑶消失在琼宇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江城子怕凤飞瑶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也化作一道青光前去找她。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商渊却提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寒羽师叔从来不关心与他无关的事。
今天怎么这么替舞儿出头？
不止他，还有金止枫，凤子婴。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一世很多东西变了。
上一世寒羽冒充自己的身份下山，伤了妖王，救了舞儿，也因为他以一敌众，最后重伤不治。
这一世本该如此，可他却活着回来了？
是舞儿救了他？
用她的血？
他心中的不悦再次涌起。
要知道原来舞儿都是只救他一人的。
*
白萱然见势不妙，生怕自己被牵连急忙走到林小茶面前，握住了她的小手：“林姑娘，刚才没吓着你吧，我就说我不相信你会是那徇私舞弊的人，你应该不会误会我的对不对？”
林小茶：哎哟，可以勒。
这白莲技能一套一套的。
我说误会你是不是显得我还小心眼啦？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我自然是相信白姐姐，这些都是误会，白姐姐怎么可能因为我们得了头筹心生妒忌，想要栽赃我们呢？”
白萱然脸色一沉。
她这这话锋一转，让人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己是因为嫉妒而故意污蔑她一般。
这时忍了很久的金璇儿再也忍不住，“小茶！你性格单纯心地善良，不知人心险恶，你怎么不知道有的人就是因为嫉妒，故意栽赃呢？”
林小茶：呵呵，我有助攻你羡慕不羡慕？
你的助攻司徒娇刚才已经被我弄下线了，你气不气？
白萱然觉得整个大殿的人都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不行，她得尽快摆脱这不利的形势。
她想了想这里是寒羽说了算，现在只能求他。
于是她向寒羽徐徐跪下。
“三长老，我没有～真没有～”
她捂着心口，一幅我见犹怜地模样。
大家虽然都暂时护着林小茶，但是她也不怕，她知道男人弱点，她知道怎么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知道怎么利用女人的优势化险为夷。
金璇儿知道她从小就这样，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气得她咬牙切齿，“又来了。”
林小茶看着她捂着心口的模样。
以为自己西施么？还捧心？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子是还有点好看。
嗯……
但她觉得挺讨厌的。
于是向她走了过去。
而这正中白萱然下怀，林小茶正是得势，一般这种小姑娘都会得意忘形。
她越得意忘形，对自己越是刻薄，越是能凸现自己的楚楚可怜，越能博人同情。
却不想被林小茶走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自己。
“白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林小茶偏着脑袋一脸关怀又好奇地问她。
白萱然：…
“姐姐怎么捂着心口？是心不舒服吗？”她着急地问。
她一口一口姐姐喊得白萱然鸡皮疙瘩都起了，说不出的反感。
大家本是有些同情看起来楚楚可怜的白萱然，却又被看起来纯真善良的林小茶吸引。
白萱然抽了抽嘴角，抬眼看着寒羽，“长老，我自小有心疾……”
林小茶心想：怎么？所以大家都要让着你了？
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嘴上却赞叹道：“姐姐心不好，还一心想得头筹，真是身残志坚！妹妹自愧不如，不然我的头筹就让给你吧。”
白萱然：身残志坚？？
她这段话差点把没白萱然气死，言下之意自己身体不好还逞强妄想得头筹，既然如此，她就可怜可怜自己，把头筹让给自己！
而且什么叫自己的“心不好”？
偏偏那么可恶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无比的天真娇憨，全然为自己好的善良模样。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上方淡淡响起，“胡闹。”
明明清冷，却有带着几分仿佛是错觉的温柔。
林小茶抬眼一眼，只见那双琉璃一般冶丽的眼看着自己。
她看着寒羽，软软道：“仙君～”
“天虞山头筹岂是说让就可以让的？”他这时不像是责怪，而像是在讲道理。
天虞山的众人第一次见这样的寒羽，特别是这两年，何曾见他有这样的耐心。
都是吃惊。
林小茶乖巧地点点头，“仙君说是就是。”
白萱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林小茶和寒羽的身上，自己仿佛成了陪衬。
于是再次捂住了胸口，嘶了一声，看着寒羽，“长老～”
寒羽却根本不屑看她。
他身上的气场和寒意让白萱然心中发凉。
林小茶道：“仙君，白姐姐她心不好，你就别责罚她了，好不好？”
白萱然：？？？
他何时说过要责罚自己？
“身体不好就回去养身体，养好了再来参加入门测试。”
寒羽淡淡说完后所有人都愣了。
下一次天虞山对外招新是五十年后！
白萱然瞠目结舌，似是不相信自己耳朵。
寒羽看了商渊一眼：“你找人送她回去罢。”
商渊看了一眼白萱然，前一世和她的点点滴滴出现在脑海。
她的虚荣，虚伪。
于是点点头，命人将她带了下去。
白萱然不相信自己居然就被林小茶这样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弄下去。
先是扑倒凤子婴那里，扯着他紫色的袍角，“子婴哥哥，子婴哥哥？你帮萱然说说话。”
凤子婴转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不冷不热一字一句地道：“有病治病。”
凤子婴阴冷的声音让白萱然背脊发凉。
她知道凤子婴这个人，喜怒无常说变就变，现在明显是站在了那小妖女一边，开始厌恶自己了。
她又把目光投向了金止枫，“止枫哥哥……”
不想金止枫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瞳都快掉在了林小茶身上，根本无暇理自己。
白萱然就这样被带了下去。
这头筹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林小茶其实心中有些感慨。
书里白萱然仗着自己的人脉力量肆意打压欺辱林舞。
若不是自己两年前为了钱把他们都攻略得差不多了，今天怕被赶下去的是自己。
她刚从地上站起来，发现手腕被一只带着茧的大手擒住。
她抬头一看，正是金止枫。
“小豆芽，我有话跟你说。”
说罢林小茶被他拉着往殿外走。
她走了后，金止枫等了两年，就是等到五十年一次天虞山对外开门的今日，来向寒羽问她下落。
却不想她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两年金止枫又长高了一截，他身高腿长，林小茶被他一带，几乎是踉跄小跑着出去的。
可是没走几步，凤子婴的幻影雷神就挡在了他面前，躬着身子，呲牙咧嘴地对着他，发出咕噜咕噜的威吓声。
林小茶的另一只手腕突然如被毒蛇攀上一般，一阵冰凉。
她转头一看另一只手被凤子婴给擒住了。
两人分别攥住她的手腕。
凤子婴看金止枫的眼带着冰冷的戾气，而金止枫那双桀骜不羁地眼睛眼毫不示弱地与凤子婴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