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发痒,终是觉得难以克制,哑着嗓子:“我帮你吹吹。”
林小茶全身僵了一下,“这,这不太好吧。”耳根都红了起来。
但是姿势却很乖顺,把手放在两边,紧张地捏着拳头,“那,那你一点哈~我好怕的~”
此时商渊心尖更是如猫在挠,恨不得像前世一样将她就地正法。
他努力克制,哑着嗓子,“不痛的,别紧张。”
他轻轻捧着她的脑袋,目光看的却不是她的眼睛,而是她那般透明一般莹润的唇。
一双眼中燃着欲火。
而就在此时,他觉得周身起了噬骨的寒意将这欲火灭得一点火星都不剩。
林小茶一下退了几步。
“仙,仙君?”
商渊拧了眉,从林小茶的头上拿开了自己的手,转眼便看到了眼前那如冰似霜的男人。
商渊顿觉背心发凉,难以想象他居然毫无声息地站在了自己身后,连灵力都隐藏得一丝不漏。
他若想偷袭自己,一招便可致命。
这就是天虞山之剑的实力吗?
那双寒星一般的眼冷冷地看着两人。
林小茶心中一个咯噔,脸上却面不改色地打着招呼,“仙君好~您那么快就回来了?”
寒羽不理她,把目光放在商渊身上。
他一言不发,却让人已然感到窒息。
商渊莫名觉得那人冷漠的眸子下雪藏着一丝对舞儿的占有欲。
这让商渊极为的不悦,舞儿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他人无关。
他心中这么想,脸上依然是滴水不漏的笑容,“师叔,林姑娘上天虞山已经七日,似是还没有拜师。”
寒羽看也不看商渊,声音如淬冰一般冰冷:“与你何干?”
商渊的嘴角一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商渊没有想到寒羽居然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还是在林小茶面前。
他不免觉得难看,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心中起了一股戾气,声音也变得僵硬了不少,“商渊只是觉得二长老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合天虞山规矩。”
寒羽把琉璃一般的眸子移到了他的脸上,冷冷吐出两个字:
“放肆。”
顷刻之间,他身上隐藏的灵力顿然爆发,形成一只无形的手按着商渊的肩膀,将他生生按着跪了下来。
“本君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
商渊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全身冷汗,却怎么运力都站不起来。
而罪魁祸首林小茶在一旁拼命的揉着眼睛,好像没看到这尴尬的一幕。
她第一次听到寒羽自称“本君”。
从他语气中林小茶听出了一触即发的怒意。
善于趋利避害的她,不想这时候去捅这蜂窝。
况且原作中商渊是极其好强一个人,这时候他该多没面子呀,自己还是假装没看见吧。
看着不断揉眼睛的林小茶,寒羽凌厉的眼神慢慢变得平静,抽离了压在商渊肩上的灵力。
商渊心中恨得发痒,却也真正感受到了实力的差距,不敢轻易造次。
“谢二长老,高抬贵手。”他站起来向寒羽行了一礼,看了一眼还在揉眼睛的林小茶。
咬着牙御剑离开。
商渊走后,寒羽沉着脸慢慢向林小茶一步一步靠近。
林小茶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随着他身上那股雪松的味道慢慢靠近,她有点心虚地退了退。
没退几步,脚后跟一不小心套着凸出地面的树根,娇呼一声后整个人往后倒去。
寒羽长臂一伸,搂住了她的腰。
柔软又纤细的腰肢,让他眉心一跳,心也跟着跳了起来。
他脸色却依然不好看,一双眼冷冷地看着往后倒了一半全靠她拖着林小茶。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他手臂纤长而有力,林小茶不担心他拖不住自己,但是自己一直这个姿势却觉得很不舒服,而且对脊椎也不好。
终于她把手放了下来,露出一双揉得通红的眼。
可怜巴巴地道:“仙君~我眼睛刚才进沙子了~”
而自己上方那张清隽冷俊的脸好似忍着火气。
见他不说话林小茶又道:“不过刚才被小茶揉出来了呢~你看我眼睛是不是肿了?难不难看?”
寒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靠近她,体内多了一股燥热,觉得这娇小的身子无比的熟悉,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却又怎么都想不起。
想着刚才商渊与她如此亲近,他心中的燥怒冲到了胸口。
她向来都是那么招人,凤子婴和金止枫他尚且知道有缘由,而这个商渊又是怎么回事?
商渊向来明哲保身,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出头?
“你和商渊多久认识的?”
林小茶:“嗯?就上山那日呀~仙君问这个做什么呀?”
寒羽似是并不满意这个回答:“那他为何三番四次特地找你?”
林小茶委委屈屈地道:“小茶不知道~”
我冤枉呀~
商渊我是真不知道,我发誓真没有招惹商渊~
他应该只是被我的美貌所吸引,长得好看也不怪我对不对?
寒羽不答,听青然君说他对妙音仙子是一见倾心,莫不成商渊也是如此?
那林小茶对商渊呢?
“你对商渊又是如何?”脱口而出后他又立刻后悔,手微微一用力,让她站直了身子,转身独自离去。
倾长的孤寂背影带着不容靠近的气场。
林小茶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商渊给自己的缥缈峰出入牌,走来走去想着怎么说服寒羽让自己去。
寒羽应该是后知后觉地喜欢上自己,占有欲作祟。
自己像其他女孩拒绝追求者那样,态度坚决的和他说清楚:“我们绝对不可能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就行。
对,就这样。
自己好歹还是他救命恩人呢,哪怕自己不和他在一起,他总不会真对自己的蛋见死不救吧。
前提是他想不起那晚上的事。
不然……
总感觉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香茗提着篮子走来。
为了保险起见,她走到他面前,再次确认七日前的那夜他是否听到了什么异动。
那一夜她可是喉咙都哑了他才放过的自己。
香茗一点没听见?傀儡都不帮他的仙君守夜的吗?
香茗:“小茶,你问了多少次了?那晚上一没人渡劫,二没降祥瑞,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林小茶缴着裙子,“那个……比如……什么奇怪的哭声?”
香茗像极了寒羽,不是说容貌,还是神态,都是波澜不惊的扑克牌脸,“我是不会哭的,仙君更是不可能,山海峰上只有你会哭,你哭了吗?”
“对,我哭了。”林小茶面无表情的道,“那夜我有点想家。”
林小茶瞥见了香茗篮子里装了一个漂亮水晶盒子。
“这是什么?”真好看。
“不知道,刚才寒羽扔出来的,我正准备拿去做花肥。”
林小茶把盒子从他篮子里抽了出来。
看上去像一盒糕点,虽然摔碎了一些,但是还是看得出曾经精致的花型。
林小茶在现代都没见过那么精致的糕点,在半夏城养尊处优的两年也知道这不像是朱云国的东西,应该极为稀有。
况且一盒吃的居然用水晶盒装,可见其价值不菲。
香茗说这是寒羽扔出来的?
可是他和香茗不吃东西。
只有可能是他带回来给自己,但是自己和商渊偷情被他当场抓包,气得他把这个扔了出来。
等一等,偷情什么鬼?
算了算了,这个不重要。
林小茶设身处地的想着当时寒羽心情,觉得有些不忍。
这种把心捧给别人,却被人狠狠摔碎的经历她是有过的。
小学时候的一个母亲节,自己用存了很久很久的午餐钱买了一条围巾送给妈妈,结果被打了一顿,说她乱花钱。
她对香茗笑盈盈地道:“这个拿去当花肥太可惜了,不如给我吧。”
山海峰书房
寒羽正在书桌前写字,根本不理进来的自己。
她厚着脸皮背着手走到桌前,赞叹道:“仙君的草法潇洒自如,行云流水,又丝毫不显做作,真是好字。”
寒羽根本不理她,只是低头继续写字。
林小茶把水晶盒子放在书桌一角。
寒羽瞟了一眼那盒子,神色更冷了一些。
林小茶却像根本没有看出他的不悦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水晶盒子打开。
“仙君~你这是送给我的吗?”
寒手腕舞动带着笔峰,等她自言自语。
“那我尝了哈~天哪~人间美味~”她赞扬道。
“仙君~仙君~太好吃了~”她拿着一块糕点走了过去,“你尝尝~”
说罢踮着脚举着手把那块糕点喂到他嘴边。
寒羽看着她,淡淡命道:“拿开。”
林小茶:“好的~好的~我给你换一块~这块碎了不好看~我再选块好看的~”
于是把那半块糕点放进了自己嘴里。
寒羽看着她莹润的小嘴一动一动,那股莫名的燥热又再次涌了上来。
林小茶又拿了一块白玉乳糕递到寒羽嘴边,“这个这个,这个形状完整,你看,一朵冰山雪莲,洁白无瑕,简直就是为您这朵高岭之花量身定制的。”
寒羽觉得她真是有磨人的本事,自己真是哭笑不得。
“不吃。”他仍然淡淡道,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她也不气馁,“那我再选一块~您等等哈~”
于是又把那一块雪莲状的乳糕放进了嘴里。
小小的一块乳糕对她来说好像好像也大了,她一口吃不完,只能用嘴衔着继续去选盒子里的糕点。
看着她那小小的唇,被那白色的糕点映衬得更是红润。
寒羽喉结又动了下,本能一般地俯下了身。
林小茶看着大多被摔坏的糕点,觉得有些遗憾,用尖尖的手指继续找一块相对完整的糕点时,眼前多了一道阴影。
她来不及反应,一张俊美的脸凑了过来,将她衔在嘴上的乳糕咬了一半去。
她心头一跳,睁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人还是那般,做着过份的事,却一副冰冷圣洁不可亵渎的模样。
就如那一夜。
她的心突然砰砰直跳,满脸通红。
寒羽看着她羞怯的模样,听着她的心跳,心里的阴云瞬间散了。
他用冶丽的眼瞟了她一下,立起身来。
淡淡道:“吃了,不用再找。”
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握着笔继续在宣纸上写字。
林小茶僵在原地。
不不不,这不是她想要的,之前还想和他划清关系呢!
突然想到曾经室友对她的评价: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欲拒还迎的婊气。
她大脑嗡了一下。
不行!不行!
这样下去离她的一个亿越来越远了!
她要和他说清楚!
现在就说清楚!
我们是不可能的!我要去缥缈峰!
她刚要开口,就听寒羽道:“缥缈峰的听学会,你可以骑我仙鹤去。”
第45章
“仙君,你是让我去缥缈峰?”
林小茶眨了眼看着正在写字的寒羽。
“不想去?”寒羽淡淡问。
林小茶吸了一口气,又不着痕迹地缓缓吐出来,“小茶求学若渴,上天虞山就是为了修行悟道,自然很想去参加听学会的。”
寒羽抬眼瞟了一下一脸认真、义正言辞地说着这番话的小姑娘。
不想与她计较她这话中几分真,几分假。
“你那颗蛋给我,你带在身上不安全。”
林小茶感动地看着他:“仙君~你太好了吧~”
*
晚上寒羽还是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林小茶。
林小茶之前睡的是香茗的硬板床,就真是一块货真价实的硬木板,连张被单都没有,六天下来她感觉背都快挺不直,提到睡觉都有了阴影。
所以寒羽愿意把这舒服的床让给自己,她几乎都没有推脱就答应了。
床上还留得有他的松针叶的香味,明明是清冽好闻,让人放松的味道,但是却让人的心砰砰直跳,忍不住紧张。
她侧身看着自己带回来放在桌上的那盒糕点。
最终却是叹了一口气。
自己明天还是跟他说清楚吧。
*
夜幕之下,深蓝色的天空划过一道银光,宛如流星过际。
连夜辞别了江城子的商渊,一路朝北面的万妖林方向飞去。
到了冬凌城的万妖林入口,他将自己的玉牌递给入口处的守卫。
不想一个守卫皱着眉道:“你不是这玉牌的主人!我对这玉牌印象深刻,两年前一男一女骑着马,那个男子用御兽之术让受惊的马匹自行走入了万妖林。他有一双琉璃一样的眼。你不是玉牌本人!”
一男一女?两年前?用了自己的玉牌。
想到这里他心中起了杀意。
他抬起眼,眼中的戾气让侍卫们打了个寒颤。
“让开。”他森然道。
侍卫们举起长矛对着商渊,“大胆!居然敢冒充他人擅自闯万妖林!”
然而他们话音未落,一阵银光扫出,十个侍卫咽喉之处便都喷出了血迹,像烟花一样乱舞。
商渊淡淡一笑,收回了长剑。
血迹喷洒在他的白袍上,有几分别样的诡异的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