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炸了她糖人的事闷闷不乐。
但是想到她当时对金止枫说话的语调，他冥离之火都险些涌了上来。
寒羽把手中的笔随意地扔在了宣纸上。
香茗很少见自家仙君这般，急忙道：“仙君，我去给你泡茶。”
茶治百病。
寒羽叫住了他，冷冷道：“让她过来泡。”
香茗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指的是林小茶。
虽然摸不着头脑，却还是把她给叫了过来。
林小茶低着头站在书房之中，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得见她通红的小耳朵，寒羽甚至听得见她砰砰砰的心跳。
她每次见到自己都是这般拘谨紧张。
自己就那么可怕吗？
还不如那居心不良的纨绔子弟？
她恭敬地喊了一声仙君，还是那般压着嗓子，多一句话都不与自己说。
寒羽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不待他多说话，林小茶就走到放茶具的矮桌之前。
她三千青丝就用一只简单的茶树枝绾起，轻轻一扯一头乌发就撒了下来，衬托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也显得她更加空灵妩媚。
正在寒羽不明所以之时，她取了一根青丝，那根青丝立刻变成了一片茶叶，她端坐在放茶具的矮桌前，解开壶盖，将那片绿叶放了进去，用茶树枝轻轻地搅了搅。
随之茶香就伴着水汽飘了出来。
此后她又熟练又快速地将头发绾起。将茶水倒入了杯中，恭敬地向寒羽走去。
而这个过程她都眼观鼻鼻观心，十分的恭敬，却又带着距离感。
直到寒羽接过茶杯，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准备转身逃之夭夭。
不想寒羽道：“以后你就留我身边侍茶。”
林小茶一愣。
寒羽喝了一口茶，淡淡问：“不愿？”
林小茶立刻回答：“愿意。”
声音却是绷紧的。
虽然她很怕自己，但自己写字她会帮自己研墨，没事就帮他整理书柜，细心又体贴。
而且她在之处，那股茶香，总让他觉得舒适。
“魅毒如何？”看着棋谱的寒羽淡淡问。
正在帮寒羽整理书画的林小茶手突然一抖，脸又红了起了，“挺、挺好的。”
寒羽不再说话。
“仙、仙君。我先下去了。”她好像始终无法直视魅毒的事，又想逃离躲避。
她跟自己说话故意压低了嗓音，想着她又娇又甜的叫那金止枫哥哥，脸色又恢复了冰冷，“以后别压着嗓子说话。”
林小茶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听着难受。”他冷冷道。
这时林小茶不再憋嗓子，恭敬地回了一声“是，仙君。”
那声仙君叫得之娇甜，足以让人骨软筋酥，莫名的，心中的不快也散去了一半。
过了半晌，他问道：“你觉得金止枫如何？”
林小茶茫然地眨了眨眼，“仙君，金止枫是谁？”
寒羽不着痕迹地轻笑了一下，道：“你先下去吧。”
日子这般一日一日地过。
这日他从五长老的不周峰回来，还从他那里拿了一盒无比精致的异域糕点，发现林小茶不在书房。
应该是去桃园和桃树说话去了。
果不其然，她坐在桃花树下，在和风信子说话。
风信子说现在妖族内乱，说是老妖王的正统血脉银龙临渊王者归来，现在带领众妖讨伐商渊。
这时大家好奇地问林小茶是否见过银龙。
提起银龙林小茶一脸温柔，眼中都带着光，“当然见过，他有一头柔软的银发，碧绿的眼睛。他对我特别好，说要娶我。”
寒羽听到此处，脸色突然变得冰冷。
这时风信子大笑，“哈哈哈，你吹什么牛，就你一个小树妖，他怎么会娶你？”
林小茶被取笑了也不恼，只是带着笑看着远方，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他一定回来接我娶我的。”
寒羽拿着手中的糕点转身离开。
寒羽发现林小茶今日异常的欢快，连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想起她和风信子说的话，她越是显得欢快寒羽越发觉得胸闷。
这时林小茶看见了他放在桌上的糕点，一双眼睛都放了光。
她用手指戳了戳糕点，明知故问道：“仙君这是什么？”
“糕点。”寒羽冷冷答。
林小茶丝毫没发现寒羽那一触即发的怒意，只是舔了舔嘴皮，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盯着盒子不放。
过了许久，寒羽仍是一言不发。
林小茶终于忍不住，口水几乎都要流了出来，“仙君，我可以尝一块吗？”
寒羽拿着狼毫飞快地在宣纸上书写，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谢谢仙君~”
那不会察言观色的傻妖精急忙打开盒子，双手拿着点心，小口小口吃起来，对每天喝点雨水来说的甜食已经不能用人间美味来形容了。
吃了一半她终于发现旁边坐着的寒羽冷冷地看着自己，那张白玉为底的脸，居然莫名笼罩一点黑。
她顿时有些心虚，怯生生地抬起头，“仙，仙君？”
寒羽却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看得自己全身不自在。
她不情不愿地把手中的糕点递了过去，“仙君，你要吃吗？”
寒羽淡淡问，“你觉得呢？”
林小茶松了一口气，“那自然是不吃的。”急忙把最后半块糕点塞进了嘴里。
不想这时寒羽把手中狼毫一扔，向林小茶走了过来。
林小茶感受到他不善的气场，不知道今天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这糕点？
应该如此，毕竟那么好吃。
“对不起，仙君，我、我没给你留。”
寒羽只是向她又靠近了一步，她本能地往后退，知道碰到桌子边缘，退无可退。
这时寒羽离她不过一拳的距离。
他身上的清冽的松雪味对她而言都充满了压迫感，就仿佛夺走她所有的空气，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林小茶有些慌乱地看着他，他一双琉璃般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唇。
她的唇很小，却很丰盈，像是饱含水分的樱桃，她吃糕点时吃得太急，嘴角还沾着一些屑末。
她紧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这一咬，感觉很是要命。那水润的唇，感觉就像要蜜汁迸溅一般。
“别咬唇。”他声音喑哑。
而她一双波光粼粼的眼不断的颤动，紧张得胸口不断的起伏，却还是听话的松开了自己的贝齿。
她对谁都那么乖顺听话吗？
在银龙面前也是如此？
此刻他俯下身，压着胸中的怒火舔了舔她唇上的糕点屑。
林小茶大惊失色，“仙君？”
她手撑在他的胸膛，却又不敢用力，只能任由他舔舐着自己的唇，一点一点将糕点屑舐去，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好似希望这一切快些过去。
怀中的小妖很乖巧，可是她的神情紧张又茫然，眼中甚至闪烁了星星点点的泪花，全身微微地颤抖。
寒羽蹙了眉头，“那么怕我？”
小妖很诚实，轻轻地嗯了一声，这声音通过嗓子，变得又娇又怯。
谁知她明明说怕了，寒羽不仅没有放过她，反而直接吻在了自己的唇上。
他的吻冰凉而霸道，林小茶紧张得全身都僵硬起来，终于忍不住偏开了头，用小手抵着他的胸，求饶道，“仙君~仙君~”
寒羽看着她淡淡道，“你是妖族给我的献礼。”
怀中的小妖听到这句话软了下来。
作为一个礼物，商渊将她献出的一刻，寒羽便是她的主人，自己的生杀都在寒羽手上，哪怕他对自己一直颇为尊重，却改变不了自己是他所有物的事实。
其实他想做什么，自己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
她只能松开了抵在他胸上的手，顺从地任他亲吻。
寒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朱雀的力量在觉醒，血液里的本性让他失去了修炼多年的克制。
而这茶树精越是紧绷越是紧张，他的侵略性越强。
他撬开了她的唇齿。
在尝到她口齿中茶香的一刻，他变得不想停下来，贪婪地吮吸着那香味。
乖顺的小妖只是在自己撬开她唇齿的一刻本能地反抗了一下，后来便闭着眼任自己为所欲为，全身都在不停地战栗。
她这茶树精的腰肢比柳条还要柔软，不知是躲避还是全身无力，她直接倒在了身后的桌边上，绾发的树枝也掉了下来，一头青丝铺在了雪白的宣纸上。
细长的睫毛上都是星星点点的泪珠，全身变得潮红，且娇且媚。
这模样就如她在冷泉边的那一夜。
她动情了。
想到这里，寒羽喉结动了下，正在他犹豫之时，只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门口的香茗正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平日里最是高冷寡欲的仙君，将毫不留情小茶欺在了桌上。
即便是傀儡，他也感受得到空气中的旖旎，知道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一幕。
第79章 番外·平行世界
寒羽一双眼如冰刀一样看着香茗，吓得他连破碎的瓷片都没收拾就急忙退下。
男人这才松开了被自己按在身下的小妖。
身上重量消失，林小茶急忙站了起来，退到一旁，惊魂未定地喘气。
“如此不愿？”他冷然问道。
她不敢回答，只是喘着气，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襟，连骨节都泛了白。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寒羽心中五味成杂。
不知道天下多少神女用尽机缘只想靠近自己，她却这般不情不愿。
区区一个小树妖而已，自己居然为她乱了神。
想到这里他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眉心，冷冷道，“你去吧，以后不用再来奉茶。”
自己可以帮她解了完全身体的毒，让她彻底解脱，而这个木头小妖丝毫不珍惜这个机会。
既然她如此这般被动，那便罢了。
他寒羽还没有到要强人所难的地步。
林小茶绾头发的树枝都没要，披着一头如绢丝一般的长发逃离现场。
只给寒羽留下一个倩丽的背影。
这一别又是许久。
直到香茗说她再次生了病，没办法变出茶叶。
寒羽知道，这个月自己没给她控毒，她毒又发了。
他去了她房间，却发现她人不在。
于是他去了桃园，果然她躺在一棵桃树怀中，那桃树用枝叶给她扇着风。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真丝裙，一双晶莹的赤足踩在树枝上，随便用树枝绾起的头发有几丝洒落下来，垂在了她敞开的衣襟前精巧的锁骨上。
不经意间的风情万种看得寒羽眼色都深沉了一些。
她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是却津津有味地听着风信子的捷报。
银龙临渊大胜商渊。
银龙临渊统一妖界。
等等。
小妖眼中尽是喜悦，嘴上喃喃地道：“我知道临渊陛下一定能赢。”
寒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这时风信子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银龙会来接你吧？”
林小茶道：“他一定会的。”
风信子摇着脑袋，“你是妖族送给仙君的礼物，哪怕妖族易主，也没有把送出的礼物要回去的道理。”
林小茶酌定道：“他一定会的。”
这时桃树们和风信子都叹气，说她是生病烧糊涂了异想天开。
寒羽冷着脸拂袖而去。
直到有一日天虞山收到了一封妖族的信。
新妖王银龙答应与人类长久休战，条件是让寒羽归还当初商渊送出的茶树精。
江城子将信递给寒羽，抹着胡子笑道：“真是皆大欢喜。”
那封信在寒羽手中化成了一道蓝烟，他声音无比森冷，“何来皆大欢喜？”
江城子道：“妖族不进犯人类，那是百姓之福，而那茶树精，你本不想要。”
寒羽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江城子，一字一句问，“谁说不想要？”
却不等江城子回答便化成一道蓝光消失在缥缈殿。
寒羽回到了山海峰，听见整座植物山的都在八卦银龙要回去林小茶的事。
风信子惊讶，她居然真不是说大话！
桃园里的树哭成一片，它们就要失去一个小伙伴了。
寒羽冷冷地看了一遍这片植物，吓得它们一个个都噤了声。
——难不成仙君听得懂我们的树语？
——天哪！
——我们原来有说过他坏话吗？
——没有吧，仙君他除了面瘫以外没什么坏话可说吧。
寒羽回到了书房，香茗端给他的又不是林小茶泡的茶叶，他一把将茶盏掀在地上。
香茗第一次见到寒羽如此，急忙吓得跪在地上。
“我要沐浴，让她来侍奉。”
香茗一愣，“仙，仙君，她今天，今天不舒服。”
寒羽扫了他一眼，震人的气场，吓得他急忙闭嘴，不敢再说话，只能去把小茶叫来。
林小茶气喘吁吁地走到了冷泉旁边，还好泉中的冷雾让她降了温。
冷雾中只见赤着上身的寒羽靠在石头上，冷冷地看着自己。
“仙君。”林小茶是想恭敬地喊他，可是毒发的她，一开口就带着一股子娇。
“下来。”寒羽语气平静。
林小茶的耳根变得通红，“谢仙君，我、我就不下去了。”
虽然她很热，但是他在里面，自己怎么下去？
寒羽没有勉强她。
他神色很平静，平静得如暴风雨来临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