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难得的兴趣，她愿意花时间和顾玖接触，想看看这人还能影响自己到什么程度。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对于陆疾来说，最不缺少的是时间。
等到哪一天，当她觉得顾玖已经不能吸引自己的时候，再离开也不迟。
顾玖见状，哪里不知道这位小伙伴的某些性格，没有再问。
晚上，顾玖提前一个小时结束锻炼，决定在无界城逛逛。
陆疾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在她提出去逛街时，沉默地跟着她一起，进入无界城的一家热闹的酒吧。
直到坐在音乐喧天的酒吧里，陆疾整个都是懵的。
有侍者送来调好的鸡尾酒，迷幻的灯光中，酒的味道、音乐的疯狂、红男绿女，形成暧昧又极致的享乐气氛。
顾玖神色怡然地喝着酒，招来一名男侍者，将刚才兑换的小费牌丢过去。
一张小费牌需要十个积分。
“坐吧。”顾玖朝男侍者微微抬下精巧的下颌，神态散慢。
穿着制服、年轻俊秀的侍者收下小费牌，看向顾玖的眼神多了几分勾人的挑逗，柔声说“不知客人有什么想要问的？”
顾玖伸手勾起男侍者的下巴，端详他的脸。
看到这一幕，陆疾的脸色蓦然僵硬，漆黑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勾住男侍者的那只漂亮的手，有股冲动将它拉回来，自己紧紧地拽着。
她……怎么能去摸其他男人的下巴？
顾玖浑然不察身边的小伙伴剧烈起伏的心情，端详完男侍者后，问道“你也是玩家？”
“当然。”男侍者微微一笑，笑容虽然暧昧，并不轻浮，声音很和煦，“这无界城的所有人类，都是玩家，只有玩家才能进入无界城。”
“玩家也能当服务员的？”
男侍者脸上的笑容微深，心下了然，看来又是个刚进入无界城的新人，对无界城的情况尚未清楚，才会问这么可爱的问题。
“是的，游戏里的积分不好赚，只能做些兼职。”
顾玖又问了些问题，得知像他这样的酒吧临时服务员，一个月竟然只能拿到八百积分后，不禁感叹道“还是进入游戏世界赚的积分多。”
进入游戏世界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出来后就有一笔积分，比一个月都耗在无界城要多。
在顾玖看来，兼职实在不划算，她可不愿意将休息时间都花在无界城的兼职上。
男侍者暗忖，这道理谁都懂，但游戏世界的危险实在太大，死亡是家常便饭。
很多玩家宁愿在无界城赚积分，也不愿意去游戏世界，大多数玩家都是卡着游戏世界时间到来才会进入，休息的时候绝对不进去的，就算进去，也会找厉害的玩家帮忙通关。
为此，无界城的玩家之间形成一套关系链，其中的复杂性，不是新人能想像的。
这些男侍者觉得没必要和顾玖这样的新人讲解，等她的游戏等级上来后，她自然会明白。
聊了会儿，顾玖很自然地将话题转到无界城。
“今天无界城的气氛有些不对，你知道为什么吗？”
男侍者没想到她如此敏锐，原本并不想回答的，看到灯光下如同江南水墨画般的古典美人，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听说是零星区那边的大人物有什么动作。”
“零星区？”顾玖有几分兴味，她的系统管家对零星区可是很推崇。
男侍者嗯一声，压低声音，“客人应该知道零星区的特殊吧？”见她点头后，继续说，“能居住在零星区的，都是跺跺脚就能毁灭一个小世界的人物，在诸天游戏世界的玩家看来，他们已经晋级半神，拥有强悍的半神之躯，每当他们作出一个决定时，无界城总会受到些影响，过段时间就好了。”
“原来如此。”顾玖一脸明悟之色，“那这次他们做了什么？”
男侍者摇头，失笑道“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哪里能知道那些大人物们做的事？不过零星区的大人物们虽然极少露面，但下面有很多都是依附他们的势力，他们每次要做些什么，会让下面的人去做……”
第46章 合作
十个积分的小费让男侍者陪顾玖聊了许久。
当然,也有顾玖长得漂亮的原因，赏心悦目的美人总会得到更多的优待，男侍者也愿意陪美人儿聊天。
不过,男侍者总觉得身上凉嗖嗖的,像是有什么可怕的存在盯着自己，让他渐渐地有些心不在焉,有种想赶紧逃离的冲动。
男侍者作为一个即将升到b级的玩家,对危险有一种直觉，他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所以男侍者最后草草地和顾玖聊了几句，便借口工作忙离开了。
离开后，那种危险的感知渐渐淡去，让他暗暗松口气。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只是他有些不太明白，自己最近好像没和谁结仇啊，怎么会突然感觉到危险？
男侍者百思不得其解地去忙碌了。
男侍者离开后,顾玖没有再叫人来服务。
喝完最后一杯酒,两人离开酒吧，走在星辉闪烁的城市之中。
无界城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不过因为很多玩家都习惯将一天时间分为昼和夜，为了迎和玩家们的需求,某些星区便会特意调整城里的光线，模拟出白天和黑夜的场景。
夜晚的无界城就像个不夜城，灯火辉煌,半空中挂着的红灯笼迤逦而去，像一条铺在天空的红河,为这座城市带来夜色的迷离色彩。
“你喜欢刚才那个男侍者？”顾玖反应慢半拍，才明白身边少女的意思,不禁失笑。
她不知道陆疾为何突然对这话题感兴趣，笑着说“他长得挺好看的，单就容貌能打八十五分，算是优秀男人。”
一百分是满分，属于极品男人，九十分是精品男人，八十分是“所以，你欣赏他？”
“我又不知道他的为人怎么样，哪里有什么欣赏？”顾玖浑然没将那男侍者放在心上，给小费不过是想从他那里了解无界城的情况。
会选择在无界城兼职的玩家，都算是c级以上的资深玩家，因为d级场的新人一般都在努力地在训练场里提升自己，很少会选择去兼职。
陆疾道“所以，你喜欢这种类型？”
顾玖含笑看她，声音如无界城上空的星河夜色般柔和，“阿疾，你怎么问这个？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她在心里琢磨，虽然两人一起组队进游戏世界，彼此也算是信任，但仅限于游戏世界里的一切。她们从来没有分享过现实世界的情况，甚至不知道彼此是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两人都有志一同地避开现实世界。
她对陆疾在现实世界的一切都不了解，甚至不知道她一个未成年少女，为什么能总是待在无界城里，仿佛割裂了现实世界。
陆疾再次皱眉，“没有，我没有喜欢谁。”
“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像“她”这样的存在，会喜欢人类吗？
“那你怎么突然问我喜不喜欢那男侍者？”顾玖好笑地问。
陆疾语塞了下，最后道“我随便问问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顾玖没有非要问个究竟，亲昵地挽住她的手，笑着说“咱们再逛逛。”
又逛了会儿，顾玖离开万界城，回现实世界休息。
第二天是星期天，顾玖早早地起床。
吃过早餐后，她陪外婆在别墅区散了会儿步，便回房休息，怕家人担心她总是窝在房里积出心病，她特地找了个学习的借口。
“我决定再学两门外语，最近都在听语法。”
顾玖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孩子，是学校师生心目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因为视力不好，她在小学时就连续跳级，上大学的时间也比同龄人要早几年，今年夏天正好大学毕业。
她学的是外语专业，学了英语和法语，可惜因为今年春天，发现视力恶化后，顾家人对她非常不放心，不让她去找工作，便一直窝在家里。
现在她说要学其他外语，顾家人倒也没怀疑，甚至非常支持，觉得与其让她整天窝在家里胡事乱想，不如让她找些事做，充实生活。
应付完家人后，顾玖愉快地回房，进入无界城。
一天的训练时间过去后，顾玖坐在地上休息，呼叫系统管家。
“387号，你在做什么？”
387号马上回应大小姐，我在和其他玩家沟通呢，你有什么事吗？
顾玖喝了口水，抛出一个炸弹，“下个游戏，我想进入c级游戏场。”
387号虽然没有炸，但反应也很激动，大小姐，你想好了吗？c级游戏场比d级游戏场危险呢，要郑重考虑。
“那你觉得我现在具备进入c级游戏场的实力了么？”
387号毫不犹豫地说你的实力当然足以进入c级游戏场。
“嗯，那就进入c级游戏场吧。”顾玖平静地说。
387号吭哧了下，到底没有再劝，如同它所说的，顾玖确实已经具备进入c级游戏场的实力。以她现在的实力，待在d级游戏场有点虐菜的意思，因为她的表现太突出，其他玩家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只是c级游戏场到底比d级游戏场的危险更大，它担心顾玖会在c级游戏场出事，原本是想让她在d级游戏场继续积累的。
好不容易手里出现一个具备成为高级游戏场大佬潜力的玩家，它恨不得让她稳妥升级，将来变成大佬带它飞。
每个等级的游戏场，玩家最少要通关十场，这是诸天游戏对普通玩家的基本要求，并不包括实力已经达到的玩家。
顺利通关十场后，玩家不管是要升到更高等级的游戏场，或者觉得实力不足，选择留在现在的游戏场都可以由玩家自己决定。
就像很多已经具备升到c级游戏场的玩家，因为害怕c级游戏场的危险，选择留在d级游戏场也可以的，只要按照d级游戏场的规则行事即可。
d级游戏场要求玩家每隔三天进一次游戏。
那你几时进入c级游戏场？387号问道，升到c级游戏场后，玩家每次通关后都有十天时间休息呢。
每次玩家通关一次游戏副本后，诸天游戏都会给玩家休息时间，让他们调整精神状态，省得太过频繁的进入游戏世界让玩家的精神变得压抑。
可惜就算如此，仍是有很多玩家不堪压力，不是在游戏世界里放弃生命，就是选择在现实世界自杀，那些能熬过来的，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玩家，就是已经心理变态的。
所以诸天游戏世界里的玩家，都非正常人。
顾玖道“那就十天后吧，趁着这段时间，我想多锻炼身体。”
387号想到顾玖柔弱的体质，非常支持她的决定，乖巧地说大小姐你好好锻炼，到时候我会提醒你的。
和387号说完这事后，顾玖去找陆疾，告诉她这个的决定。
陆疾脸上并未露出意外之色，说道“我也和你一起去c级游戏场。”
顾玖笑眯眯地看她，“阿疾，你是不是早就具备去c级游戏场的实力了？”
她又不是傻的，哪里看不出陆疾少女的实力，只是她不明白为何陆疾在游戏世界里总是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在大多数起到辅助作用。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她并非一定要探究陆疾的秘密，这是她对陆疾的尊重。
既然陆疾选择自己，自己也选择了陆疾，那就合作吧，至少目前看来，两人的合作很愉快，陆疾选择躲在她身后辅助，她也需要陆疾的辅助，肆意地在游戏世界里折腾。
陆疾点头，大大方方地说“我有空就进入游戏世界，所以升级很快。”
顾玖仔细看她，轻笑道“你的心理承受能力真不错。”
要是其他玩家像她这般密集地进入游戏世界，只怕精神早就承受不住，不是沉默就是变态，陆疾少女果然非常人。
陆疾默然。
她的情况和那些正常的玩家不同，甚至她并非玩家，只是伪装玩家的身份进入游戏世界。若不是和顾玖组队，只怕以她这种密集进入游戏世界的情况，早就被零星区的那些半神发现，进而阻止。
现阶段，她需要有人帮她遮掩，以免让零星区的半神发现她。
顾玖是很好的合作对象。
“十天后，咱们一起去c级游戏场。”顾玖搭着陆疾的肩膀，“继续合作！”
陆疾脸上露出很淡的笑容，在那苍白病态的容颜绽放，如同一朵轻薄的雪花。
顾玖道“阿疾你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可爱啊，很有青春少女的活力。”
陆疾“……”她不需要青春少女的活力。
虽是这么想，但她仍是诚实地再次朝她笑了下，让顾玖有些乐不可支，揉了揉少女的脸，“好啦，不喜欢笑就别笑！还是那句话，你不用顾忌旁人的眼光。”
陆疾凝望她柔和婉约的面容，低声说“万一有人觉得我这样不好，会不会连累到你？”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顾忌世的人眼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她也明白，自己这样并不讨喜。
顾玖是第一个对她说这种话的人。
“连累我什么？”顾玖傲慢地说，“那些人想什么、要做什么，与我何干？我们又不靠他们的想法过日子，只有弱者才会在意世人的眼光。”
当她说这话时，那由然而起的傲慢、自信，仿佛一缕明亮的光，让她如此的美丽。
漆黑的双眸不由自主地锁住她的身影。
“她”想，这就是自己为何想要跟着她、看着她的原因，因为这人类真的很特别，很有魅力。
或许其他的人类也有特别的、有魅力的存在，但那又怎么样呢？
因为在“她”进入游戏世界时，恰好遇见的人是顾玖，所以“她”只看得见顾玖。
无界城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的流逝是一样的，在无界城里待多久，现实世界的时间也会过多久。
傍晚，顾玖回到现实世界。
正好接到一通电话，看到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她毫不犹豫地摁掉。
在她摁掉第二通电话后，对方发来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