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颂——小红杏
时间:2021-04-28 09:27:29

  傅承致终于放开手,环视周遭环境一圈,冲帘子外的助理嫌弃,“这里很吵,怎么住这儿?”
  背对他站着的霍普内心腹诽,关我屁事,但声音还是恭谨扬声作答:“是,我会尽快安排环境更的病房,让令嘉小姐休息。”
  令嘉忙摇头,指指顶上的输液袋,“不要麻烦了,天快亮了,等这里的液输完我就回家,快了的。”
  傅承致没理,探手过来,轻轻触碰了一下的脸颊,将令嘉睡散的鬓发顺到耳后。
  而后就是长久的凝视。
  “你看什么?”
  令嘉心跳得很快,指尖被子底下茫然地搅动,只得紧张又不自地别开。
  傅承致感慨。
  “我,我究竟爱上你哪一点,爱有什么魔力,能让我这样的人心甘愿。”
  令嘉却委屈。
  “可我没有让你答应他们的要求,你干嘛要答应他们呢?他们知我对你不重要,原本就要放我走的……”
  “对,是我自掘坟墓,当初应该忍住了不要靠近你的。但小八,你不知,我也用理智选择,可话说口就跟着心走了,我没办法用概率打赌,为倘若我输了,赌注将是你的性命。”
  沉默良久,小声询问。
  “所以你现后悔了吗?”
  “没有,绝不会。”傅承致摇头,找到被子下的左手,贴自己脸颊上,“没有什么能比现这样,安然无恙见到你更令我开心。”
  “令嘉,我努力过的,但这一次,是你失约,你重新现了我面前。”
  “是你让我知了,你乎我。”
  令嘉百口莫辩,为他说的没错。
  如果不乎,现他们就不可能医院以这样姿态见。这些子很念他,可等这个人真的到了前时,却又不敢触碰、不敢上前,还记得他未来会是别人的丈夫。
  别扭劲上来,又试图抽手,不敢回视他凝望自己的睛。
  霍普这时外声提醒:“sir,病房已准备了,要现过吗?”
  令嘉回神摇头,“我都说了不用的——”
  “philip.”
  傅承致抬手打了个响指,那位常年跟傅承致身后隐形的高大保镖走进来,替拿输液袋,都不用怎么抬手,已举得比令嘉原本的输液架还要高。
  “听话,我只是让你有个安静点儿的地方休息。”
  僵持下也不是办法,令嘉只问连妙要了帽子,戴上以防被拍照。
  完了还要再戴口罩,傅承致的耐性已告罄,俯身双手穿过的腰肢,搂肋骨上,像抱小孩那样轻松地、把整个人抱来。
  令嘉只觉重心不稳,脚下悬空马上要摔地上,吓得短促惊呼一声。
  双手下意识搂住他脖颈,长腿条件反射夹紧他的腰,回过神来已稳稳落进傅承致怀里,就拍他肩膀,“你干嘛吓我!”
  帘子一掀,也来不及抱怨了,手忙脚乱把口罩戴。
  新的病房离急诊隔了一栋楼,外头天已蒙蒙亮了,依稀有早的病人家属走路上,令嘉整个脑袋恨不得都埋傅承致怀里,就怕被人认来。
  直到进了住院楼,才抱头苦恼,“完了,急诊值班的护士小姐是认识我的,你刚才这样,肯定看见了!”
  傅承致浑然不意,“你没注意到霍普没有跟上来吗?为什么总为有人操心的事费神?”
  急诊楼里,棕发蓝睛的外国人,从公文包里拿文件递到柜台,操着一口吐字不太准确的中文,向护士自我介绍,“你,我是令嘉小姐的律师,为所有的私人事宜提供服务,您只需要这份保密文件上签字,我们将为您提供……”
  新的病房安静又敞亮,床头的花瓶里还插了束饱满娇艳的香槟玫瑰。
  连妙暗嘀咕,“可真不够老实,医生之前还信誓旦旦说没病房了。”
  把放病床上之后,傅承致连接了几通电话,都是打来询问关于绑架案关事宜的。
  现令嘉脱险,也是时候处理这几个人了。
  令嘉竖耳朵听着,他挂了最后一通电话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求,“他们其实真的没有过要伤害我,吃喝的,最后还放我回来了,他们犯的错都会有法律审判,你可不可以……不要动顽石了?”
  “你瞧,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叫你生心,你对任何人都善良,却偏偏只对我一个残忍。”
  傅承致摊手,“如果他们真的对你,就不该让你犯病,不该让你命悬一线,虚弱地躺这里,比他们对你做的,我没有作更过激的决定,已足够仁慈。”
  令嘉狠狠心,闭承认。
  “犯病是我的错,我自己打开了油漆桶才进的医院,我猜犯病了他们会提前放我回来。”
  傅承致拿着手机僵原地,“为什么这么做?”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答案已不言而喻了,为令嘉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了通知电话。
  不让他失太多。
  就像当初街头为沈之望失生命痛哭一样,令嘉给任何人的爱都是一腔赤忱、真意切的。
  他如今已拥有了自己曾羡慕、遥不可及的东西。
  傅承致的唇角不受控缓缓翘来。
  心头发痒,胸口很热,满足与充实流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是雀跃的,快乐由内而外散发洋溢,不加任何掩饰,如果他的人脑词典再宽泛些,能找到一个能更准确描绘此刻的词语,“幸福”。
  这就是幸福爆棚的感觉。
  他不知,也没办法形容,可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的人生留住前这种感受。
  “,我答应你,不动顽石。”
  他的信誉度令嘉这里不算很高,这么爽快地更改答案,有点怀疑。
  令嘉什么都立刻写脸上,傅承致无奈,“这是公诉案件,我不会插手,至于那间小公司,就当是感谢,毕竟他们阴差阳错送了我一件珍贵的礼物。”
  “十二号床,到点量体温了。”
  门口小护士敲了两下,推小车进来,挂了两个新的输液袋,给发完药后,开始例行检查体温血糖。
  检查时,护士偷偷瞄了的脸几,目光又落床头病例卡那个霍普新取的名字上。
  狐疑地反复几次,才转身又推着车回护士站,才坐下就跟小姐妹吹嘘:“我跟你说,最里头那间vip病房,今天来了个超级大美女,长得特别像令嘉,令嘉你认识吧?昨晚刚拿到青鼎影后那个紫微星九零后小姐姐!”
  ……
  令嘉自然不知这小插曲,护士人前脚刚走,后脚傅承致就从窗边坐回来。
  或许是从前被支使过倒水的缘故,这次他也没唤人,十分自然顺手地给调了杯温开水端过来,插上吸管,连着药一块儿递到嘴边。
  令嘉吃完药,杯里还剩一点儿水,他就着吸管喝完。
  令嘉都呆了,“那是我的杯子。”
  “怎么了?”
  “你怎么可以直接用我的吸管喝水?”
  “我不光用了,我还可以直接吻你。”
 
 
第84章 chapter 84
  手上在输液, 令嘉躲不开,眼睁睁看着那张英俊的面孔俯下来、放大。
  往后缩到背脊抵住墙,是被他的指尖扣住下巴, 扬起脸,蜻蜓点水吻了一下。
  她下意识抿唇, 盯着他,外强中干生气:“就算你被敲诈得很惨,也不代表你可以亲我。”
  “花了那么多钱都不可以?”
  令嘉不应他。
  傅承致礼貌点头, “好吧, 对不起, 作为一名绅士应该向你道歉,需要赔礼吗?或者你可以吻回来。”
  那张俊美无匹的脸对着自己说话,令嘉有点晕头, 他得意的样子让人又讨厌又想笑, 神志强行把快要翘起来的唇角按下去。
  “你这样耍流氓, 你未婚妻知道吗?”
  “谁说我有未婚妻?”
  “要结婚的女性, 不能叫未婚妻?”
  来之不易的轻松的氛围此刻荡然无存。
  傅承致的脸冷肃下来,算是郑重地解释了一句:“令嘉, 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但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联姻都是父辈的一厢情愿, 关于婚姻, 从未向任何人,做出过任何承诺。”
  没做出承诺, 但不代表他心里没动过念头。
  令嘉听得出他话里给自己留的余地,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不代表未来没有,总之某一天都会结。
  令嘉不再说话, 忍下那一口憋屈的闷气,拉上被子躺下,提醒自己开心一点。
  他未来怎么样才不关她的事,她都拿到青鼎影后了,青鼎历史上第一位九五年后的最佳女主角诶!怕找不到人结婚吗?
  等她还清债务,功成名就,也谈他十个八个男朋友,气死他!
  之前喘不过气一夜没入眠,这会儿药水都起效了,支气管的症状也舒缓,心头挂着的事情都落地,令嘉终于长长睡了一觉。
  这一觉就睡到下午,连护士什时候替她拔了针头,撤走输氧管也全然不清楚。
  总之等她再睁开眼,突然发现天花板又变成了波纹荡漾的样子。
  令嘉揉了揉眼睛,险些要以为自己在做梦,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环视四周,正是她从前在傅承致别墅里住的房间。
  从地毯、摆件、花瓶到窗帘,一切都和她从前在这里住时候异,连她母亲那几套珠宝都还放在梳妆台的柜上。
  怎么把她又双叒给弄这儿来了?
  “妙姐……”
  令嘉吓得一咕噜爬起来,扬声喊人,发现自己身上连病号服都给换成了宽松的荷叶边睡袍,更加大了音量,“妙姐!”
  好在连妙果然还在,才闻声便一路小跑上楼来,“怎么了令嘉?哪里不舒服!”
  “们怎么从b市回来的?衣服谁帮我换的?昏迷了吗?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坐高铁,换的,昏迷倒没有,也纳闷呢,你平时睡觉没有这沉啊,医生说在输的液里加一点安定,都不知道他到底加了多剂量!”连妙气愤。
  “那我们回都回来了,怎么不去公寓,到这儿来了?”
  连妙神色有点内疚,“对不起啊,令嘉,争取了一下,被傅先生否决了,没敢跟他唱反调……只能叫上伍哥跟过来了。”
  “气死我了,谁同意要来了,他怎么老自顾自帮做决定呀——”
  令嘉话没骂完,视线落在门口,发现门框上斜倚着的傅承致,声音渐小,虚张声势:“看什看?现在就回家!”
  她说罢就跳下床,趿着拖鞋找衣服,“的外套妙姐你带没带?”
  不等连妙回答,傅承致告诉她,“衣柜里有。”
  令嘉撇他一眼,快步过去推开衣帽间——
  果然满都是衣服,一小部分是她初搬走时收漏的,其它应该是别人买的。
  她还住这儿时候,傅承致就喜欢一掷千金给她买这华丽丽的、打扮的东西。
  随便拿了一件自己的羊绒大衣套上裹紧,拖鞋也不换了,手指梳两把头发,叫上连妙,“快,们回去吧。”
  傅承致站在门口没动。
  他放了连妙出去,却把令嘉拦了下来。
  “你干嘛?”令嘉有点慌,“你也想非法拘禁吗?”
  “现在晚上八点了。”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没有在八点回过家。”
  “没有车,不会送你的。”
  “让伍哥叫车。”她拍傅承致的手臂,“你让我出去。”
  “不让你走。”
  “想走爸爸在这儿都拦不住我。”
  说完就开始傅承致的手臂较劲。
  尽管令嘉一米七的身形,但她太过瘦弱,在傅承致面前是显得娇小,像拔树一般,使出吃奶的力气拔了他的手臂半晌,愣是分毫不动,她气急了,有如暴怒的小兽,仰头与他对峙:“最后一次,你让不让?不让我叫伍哥上来揍你了!”
  傅承致俯视她,“确定吗?周伍在这儿可谁也打不过。”
  “你!你简直要气死我了。”
  令嘉张口要咬他,然后嗷呜——咬了一个空。
  因为傅承致把手臂收回去了,就在她面色一喜往外跑时,整个人被抓住小腿,从下而上抱起来,她被扛在傅承致的肩膀上,往屋里走——
  “大混蛋,你想干嘛!妙姐,救!”
  连妙急了,她对令嘉是最好的,一点委屈也舍不得她受,果真要冲进门,却被周伍拉住手腕。
  “你傻啊?你就没看出来人家是两口子、床头打架床位的关系吗?”
  “没看出来。”
  连妙甩开他的手,没好气。
  “令嘉要是真不愿意,她早不跟傅总说这缠缠绵绵的废话了,跟挠痒痒似的,难得有增进感情的时间,人家打情骂俏呢,咱们做人得识相点儿,不要做不长眼色的电灯泡。”
  “你可真是烦死人了。”
  连妙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转身就走,疾步下楼捂上耳朵不忍再听后头传来的一声声唤。
  卧室门被傅承致反手锁上了。
  令嘉被扔回大床,刚刚系好的大衣腰带被刚才一扛散了,衣摆彻底敞开,里头便是乳白的睡袍,荷叶边的裙褪到大腿根,雪白修长的腿竟比裙要柔嫩几分。
  “警告你,不准乱来啊!”
  令嘉一边往床另一头躲,一边冲他扔枕头,鹅绒飘得满天飞。
  “没有你的允许,不会乱来,最多就亲亲你的脸罢了。”
  “鬼才信你呢,你这个有前科的人。”
  “你得信,爱你,爱你的人,是没办法伤害你的。”
  令嘉气喘吁吁倚在床头的墙面,闻言轻哼,到底是把枕头扔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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