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地挺着上半身,将胸前傲人的曲线展示出来。
顾宜宁忍不住扶额,而后亲眼看着那曲线逐渐下移,移到了腹部。
朱雀显然也察觉到了,立刻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肚子。
她不遮没人发觉,动作一大,就有人看了过去,即便被遮挡着,风一吹,鼓起的腹部就格外显眼。
“摄政王的宠妾是怀孕了吧?”
“我看着也像,肚子都鼓起来了,没想到殿下的嫡子尚未出世,庶长子就搞出来了,那王妃不得气死?”
“王妃自己不争气怪谁?你看那相府的马车就停在这儿,想必王妃也看出来这朱雀怀孕了。”
“现如今殿下还在北疆,可没人护着他的宠妾,依王妃的性子,会不会去别院闹事?”
“我觉得会,她昨天还想把相爷收的义女赶走,今天要不闹,那就不是她了。”
其实顾宜宁已经认出来朱雀是谁装的,流云。
流云扮地这般扭捏,她实在看不下去,简直就想立刻离开,但听了旁边两人的窃窃私语,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
倘若今天不去海棠别院闹一闹,还真就不是她了。
思索片刻后便下了马车。
吴川见她过来,满是惊恐,推了下还在走路的流云,把他推进门后弯腰鞠躬:“王妃怎么来了?”
外人看着,还真有几分妻妾相争的氛围。
顾宜宁朝他笑笑,“我进去和朱雀姑娘说两句话。”
“王妃——”
他喊了声,没敢拦,实在不敢得罪这祖宗。
顾宜宁进去后,大门迅速关上。
流云扯开面纱,大咧咧地蹲在地上呼吸,把怀中的大馒头拿出来,一边喘气一边问:“怎么样吴将军,我演得还不错吧?”
她替吴川作答:“太丑,毁我形象。”
流云听后抬头看了一眼,双膝直接着地,吓了一身冷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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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宫。
林淑妃跪在地上,朝上首一身龙袍的人苦苦哀求,“陛下,臣妾求您,将燕南的差事交给叙儿去办吧?叙儿比七皇子更合适,叙儿最崇敬您了。”
燕南那份肥差,最适合暗中招兵买马,现在形势太乱,趁着京中的冲突,把燕南牢牢把控住,日后无论是谈判还是保命,尚有回旋的余地,林淑妃低着头,心中不停地在算计。
身为没有封地的皇子,不可随意离京,眼下只差一道旨意,方可名正言顺地去往燕南。
皇帝翻看着卷宗,眼也不抬一下,“爱妃可知,旌儿的宠妾怀孕了。”
林淑妃神思恍惚了一下,京城中才发生的事,转眼间便传到了碧霄宫。
龙椅上的人可真是,称病在碧霄宫修养身心,实则还是关切着政事。
她伴君多年,自然知道刚才那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她的陛下和姜太后不同,并不希望那宠妾腹中的孩子出世。
那位朱雀姑娘刻意隐瞒着肚子,定是要等摄政王回来后再宣扬喜事。
林淑妃从碧霄宫回京的路上,命人去备毒酒。
下人拦道:“娘娘,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您不妨等御医确定朱雀怀孕了也不迟。”
“急,很急。摄政王回来后,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她眼神沉沉,朱唇轻启,“陛下是个多疑的性子,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朱雀必须得死。而且,顾宜宁刚从海棠别院离开,正巧能把这罪名推到她身上。”
旁边人摇摇头,觉得此事风险太大,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娘娘为了四皇子,真是连命也不要了。
海棠别院门前,老嬷嬷拿着伪造的相府令牌,道:“这是王妃刚刚命老奴送来的东西,老奴须亲自交到朱雀姑娘手中,劳烦通行。”
守门的人随意瞟了眼令牌,王妃命人给王妃送东西,这人演技可真好,说瞎话一点不脸红,但还是将这副空壳子别院的门打开,迎她进去。
这么轻易便进来了,老嬷嬷有些侥幸,身后的门重重砰上,她浑身抖了下,被眼前的场景吓到。
黑漆漆的院子空空荡荡,一丝微弱的光也没有,她寻了几间房,都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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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宜宁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回相府的路上,她迫切地想回棠梨院见陆旌,奈何三番两次被突发事故打乱路径。
再次被拦下后不耐烦地问:“林淑妃派人去了海棠别院?是要逼着打胎么?”
“不止,那人身上藏了毒,冲着杀人来的,现已被吴川将军制服,敢问王妃是否还要回去审查?”
“不了,”顾宜宁轻轻点着脸颊,“把这件事和我与朱雀是同一人的事一并传出去,就说摄政王妃聪慧机敏,早早察觉出了有人想残害殿下子嗣的事,为了查出对方是谁,才设下朱雀的圈套引人上钩。”
侍卫平静地看她一眼。
顾宜宁觉得自己被质疑了,眉梢扬了扬,“怎么了,难道我不够聪慧机敏吗?”
侍卫连连否决,“不是,只是......这事传出去了难免会有人说当初王妃不守礼法,在大婚之前与殿下私下见面。”
她淡道:“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应该不会记得,何况杀人的事多严重啊,比不守礼法严重得多,而且那人还是后宫最最受宠的林淑妃,在大事面前,小事就会显得不足为重。”
顾宜宁回到棠梨院已是疲备不堪,在外奔波一整天,从刑部到龙霆门,再到海棠别院,马车颠簸,她困极了。
还没用膳就往床上趴。
陆旌把人抱起来后强硬地喂了碗粥。
顾宜宁昏昏沉沉,东一句西一句将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他,突然想起姜太后似乎还给王府送了两名侍妾。
陆旌今天才知道那件事,此时一眼就看穿小姑娘的心思,笑了笑后低声哄人:“本王的事轮不到外人做主,你做主就够了。”
“那我若是同意她们进府呢?”
“不准。”
第89章
棠梨院。
陆旌一介闲人, 整日无所事事,此刻正斯条慢理地扯着一旁的丝线,把缠地紧密整齐的线桶弄得杂乱不堪。
这么个赏心悦目的人有意无意地给自己添乱, 顾宜宁实在没脾气。
她金屋藏娇,生怕被人发现, 几日下来,一直闷在房间。
外面的人渐渐生起疑心,但谁敢干扰主子的事, 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言。
顾宜宁不理解为什么有大把男人瞒着自己的妻子在外面豢养外室,她光是藏着自己的夫君, 就很是心累。
且陆旌近来越发无所顾虑,开始时还会压低声音说话,之后便越来越随意, 许是他一个摄政王高高在上惯了,让他屈尊降贵地过鬼祟日子不适应,便会时不时地弄出点动静。
顾宜宁心虚极了, 在外面演完戏后进屋还得哄着陆旌别乱动。
她每日辰时用完早膻后都会去主宅向父亲问安,但去得一天比一天晚, 每次都说是睡懒觉,平白惹来顾汉平狐疑的目光。
回到棠梨院后, 段嬷嬷假意笑着迎上来, 盯着她颈间看了会儿, 一点点的红痕若隐若现, 眸光一闪,道:“王妃安好。”
顾宜宁颔首,步伐匆匆地经过她,“下去吧, 无需服侍。”
段嬷嬷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动。
身边的小侍女道:“段嬷嬷,您看什么呢?”
“你不觉得王妃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段嬷嬷冷笑道:“凭我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定是那屋子里藏了个男人。”
小侍女大惊失色,“您千万别乱说话,这可是大罪。”
段嬷嬷轻哼了声,“等着吧,也不知道哪个有本事的敢爬王妃的床,事情暴露以后,摄政王指不定怎么惩罚这对奸夫□□呢。”
这下小侍女连句话都不敢说了,为了自保只能装听不懂。
段嬷嬷满脸笑意地出了棠梨院的门,顾宜宁自己留下把柄给人抓,可就不能怪她无情了。
若王妃是个好拿捏的,她怎会急着把人除掉。
自从顾宜宁嫁进王府,三番两次威胁自己在陆夫人心中的地位,真是个祸害。
她绕了一段路后,四处张望着走进一处偏僻的院子。
里面住的是叶雅容。
段嬷嬷朝她行礼问安,“叶姑娘近来过得可好?”
“怎么可能好?”叶雅容捏紧帕子,恨恨地问:“计划布置地如何了?”
“哎哟,如今哪还需要我们设圈套?老奴过来是给您带好消息的,顾宜宁她自己露出了把柄,我们只需让她的丑闻展露在众人面前就行了......”她凑在叶雅容耳边窃窃私语。
后者闻言露出了多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此事当真?”
“老奴前几天就开始怀疑了,王妃早膻午膳晚膳都在卧房用,且饭菜量比以往要大,是两人份的,还时不时听见屋子里有男人的声音,今日看到顾宜宁身上有红印,这可不就证实了么!”
叶雅容从梳妆台前起身,“好啊,既然如此,我们就等摄政王回来之前,给他备上一份贺礼。明日一早,趁那对奸夫□□还在床上,叫上顾汉平顾承安父子,还有上翎军部下及吴川周寒他们,抓顾宜宁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就算顾汉平想瞒,也瞒不住。”
“叶姑娘负责带相爷和二公子过去,老奴把周将军吴将军他们引过去。”
“就按你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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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晨曦初挂时,顾宜宁便醒来了,她懒散地翻了个身,整个人挂在陆旌身上,闭着眼晃晃他,“醒了吗?”
陆旌比她醒得要早,看着眼前静谧柔和的睡颜渐渐灵动起来,便不再刻意放轻动作。
顾宜宁睁开眼,水眸惺忪,柔情绰态,那层薄薄的里衣松松散散地穿在身上,似云雾般轻渺,给人以无限遐想。
明明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陆旌却并不想放开怀中的温香软玉,只想肆意采撷。
顾宜宁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高涨,事实上每天皆是如此。
陆旌虽然动手动脚,但都点到即止,并未深入,算不上过分。
数不清这段时间他到底冲了多少次冷水澡,顾宜宁觉得他泡完冷水后应该也是难受的,但这里是棠梨院,外面那么多人,倘若真的行了那事,无论是被撞见还是被听见都十分尴尬。
在这种事上他并没有那么听话,从来都是自作主张,幸好最近收敛了脾性,还算体贴她。
察觉旁边的人险些失控时,顾宜宁防备地推开他,目光躲闪道,“委......委屈你了。”
陆旌呼吸沉重,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哑着声轻道:“宜宁,我教你,用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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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顾汉平正在用早茶,顾承安在一旁作陪。
“你妹妹今天怎么又来迟了?”
话落下,叶雅容便走了进去,见顾宜宁不在,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道:“义父,往常都是妹妹前来陪您,不如今日您去棠梨院看看妹妹?而且......”
“而且什么?”
“女儿最近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说......说妹妹不守贞洁,与外男私通。”
“荒唐!”顾汉平放下茶杯,呵道:“谁这么说的?”
“自然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下人,妹妹性子天真,难免管教不好下人的嘴,不如义父亲自前去好好震慑他们一番,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敢以下犯上了。”
顾汉平看她一眼,警告道:“雅容,不该你管的事别管,安心顾好自己便可。宜宁能不能管好下人,我心里有数。”
叶雅容面色一白,往后退了两步,仍是壮着胆子挑衅,“义父,您今日不去护着妹妹,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您可知,吴川周寒以及上翎军其他部下都在向棠梨院的方向走?他们可全都是去捉奸的!”
今日确实是有上翎军的生面孔进相府,顾汉平冷脸看着她,“那些都是奉命保护宜宁的,你休要胡言。来人,把叶姑娘带下去。”
一直没说话的顾承安却道:“父亲,不如随叶姑娘过去看看。”
顾汉平爱女心切,过去是一定要过去的,但不想带叶雅容去,省得女儿又跟自己置气。
见儿子这般说,自有他的思量,于是便默许了。
三人向棠梨院的方向走,远远便听见一道昏天黑地的哭闹声,而后闻见一股烟味和烧焦的味道。
顾汉平心思一紧,撩起衣摆小跑过去。
到了以后见着火的地方只是门口的一颗枯树,满腔担忧堪堪止住。
院中,段嬷嬷一边拍门一边对着外面的众位将领吼,“快破门进去救王妃啊,王妃还在里面,一会儿火势蔓延过来就来不及了!”
吴川冷静道:“火势早已扑灭。”
段嬷嬷又哭又闹,“刚才还听见里面有动静,该不会是摔倒了吧,王妃,我苦命的王妃,您说句话让老奴进去看看您吧。”
房间里一点声也没有。
吴川忍不住皱了皱眉,刚要打算把那聒噪的嬷嬷拖出去时,两扇紧闭着的红门突然开了。
看施力方式像是殿下用暗器把门栓射开的,却给人一种段嬷嬷把门撞开的错觉。
老嬷嬷一跤摔进去,见顾宜宁手中拿着男子的衣物坐在床边,立刻朝外喊,“捉奸,捉奸!王妃私会外男,周将军,吴将军,你们快进来给殿下主持公道!”
叶雅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添油加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将那侮辱王妃的男子捉起来。”
周寒同吴川对视一眼,同其他人一起跨过了那道门槛。
室内,叶雅容和段嬷嬷僵在原地,满脸惊慌地望着从珠帘后缓步走来的男人,一时竟不知该作何举措。
陆旌脸色阴郁,坐回顾宜宁身侧后,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两人身上轻扫一眼,不咸不淡地问:“何人干扰本王清净?”
他周身拢着的全是不耐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