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之为母当自强——金面佛
时间:2021-04-28 09:30:52

  胡月仙跟洪会计都笑了。明明这丫头,真是个小机灵鬼。
  桌旁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要不怎么说是我外甥女儿了?我们明明真聪明。”
  陈凤霞吓了一跳,直接从板凳上跳起来,带着桌子都晃了几晃。
  陈文斌反倒被她吓到了,捂着胸口往后连退两步:“哎哟,你干嘛啊你?”
  陈凤霞看清楚他的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问什么事,你干什么呢你,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这个点儿他应该在夜总会陪领导喝酒才是真的。
  陈文斌委屈:“瞧你这话讲的,摊子摆着,大排档开着,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啊。是吧,姐夫,你看看我姐现在凶的哦。架子好大,打电话也不接。”
  大排档里人实在太多了,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光线又暗淡。这会儿,陈凤霞才注意到大排档靠门口的位置杵着个人。
  郑国强咧嘴朝妻子笑:“凤霞,我回来咯。”
  他这一笑,陈凤霞顿时想叹气。
  有个笑话说非洲晚上停电了,就看到一片白花花。因为看不清黑人的脸,就瞧见他们的牙齿雪白。
  可惜郑国强抽烟,连牙都不白。他大夏天的跑深圳待了个把月,一笑起来简直可以与黑夜融为一体。
 
 
第185章 那就签合同
  郑明明却不嫌弃晒黑了的爸爸,她就冲上去兴奋地大喊:“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话的时候,她眼睛还瞥爸爸的手。
  郑国强哭笑不得:“礼物放回家了,我总不好带到这边来吧。”
  郑明明跺脚,坚决不承认:“我是想帮爸爸拎行李来着。”
  郑国强也不戳穿女儿的小心思,就哈哈笑着一把捞起了胖儿子,嘴里感叹:“哎哟,我们小胖子这是吃了多少肉肉,这么重了。”
  小孩子的记忆短暂,郑骁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了,还在奇怪姐姐为什么喊爸爸。这会儿一听人说他胖,他立刻踢着肥肥的小肉腿抗议:“不胖,苗条,结实,可以吃肉肉。”
  啊,肯定是爸爸了。
  托儿所的小朋友都说爸爸是坏蛋,专门欺负他们啦。
  郑国强笑得更加厉害。他放下了奋力挣扎的小儿子,又笑着朝桌上其他孩子点点头:“一会儿回家拿礼物啊。”
  招呼完小孩,他才到妻子那桌坐下,先老实不客气地往自己嘴里倒了一整杯椰汁,等缓过劲儿来才感叹:“可真热闹啊!”刚才一路走过来,他撞见了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的,吹葫芦丝的,拉手风琴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三哥三嫂的摊子旁边还有人拿着麦克风唱“我的爱情鸟已经飞走了。”
  真是比农村上会场都热闹,会场上也没这么多艺人啊。
  洪会计哈哈大笑:“你别说,你家陈老板还说前面成贤路可以连着一起,专门卖衣服,这样更热闹。”
  除了吃的喝的穿的,各色小玩意儿也能安排上,什么小首饰、日用品等等,街边杂货店有的都能出来摆摊。
  这样人家才真是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有的吃也有的逛。
  郑国强瞪大了眼睛看他老婆,不用说,街上的艺人跟她脱不了干系。
  郑组长好歹也是去华强北历练过的,眼睛眨巴两下居然没大反应,就冒了句:“陈老板啊陈老板,可真有你的。”
  陈凤霞一向把这种话当赞美,还谦虚了一回:“我也没干啥,就是带人去拿了个摆摊的牌照。”
  方主任打招呼到这边,闻声赶紧摆手:“哎哟,陈老板你谦虚了。要不是你牵头,这个事情哪里搞的起来。”
  陈凤霞眨巴眼睛:“不是我假谦虚,而是我真什么也没干,你们自己就起来了啊。”
  从头到尾,好像她也就做了带人找上灯市口管委一桩事。后面连怎么在人家吉庆街艺人的表演模式的基础上进行改良,都是冯丹妮帮忙设计的。
  至于表演形式、人员安排、服装道具这些,陈老板更加插不上手了,她也没空。
  曹腊梅过来给郑国强上了份炒饼,笑着拍陈老板的肩膀:“那你是不晓得第一步迈出去多不容易。”
  她这一巴掌扎扎实实,拍的陈凤霞身子一矮,差点儿直接跌倒在地上。可怜的陈老板愁眉苦脸:“我体会到了。”
  胡月仙跟洪会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两人相扶站起身:“走咯,我们也各处看看热闹。”
  要是地方冷清,她们也好去加把火。
  旁边人离开了,陈凤霞才皱着眉头问丈夫:“陈文斌怎么跟你一块儿?他还去接你了不成?好家伙,你回家不跟我讲,倒先通知他。”
  郑国强无辜:“管我什么事啊,人家是来找你的。”
  陈凤霞奇了怪了,陈文斌不找当官的姐夫,寻她这个姐姐又要干嘛?来了就打声招呼,直接站在大排档门口抽烟,也没别的举动。
  这模样瞧着,倒像是个正经处亲戚的架势了。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吓得陈凤霞赶紧喝口椰子汁压惊。
  真是比大白天见鬼还吓人。
  郑国强还笑:“哎哟,你们姐弟关系现在搞得很可以啊。”
  “可以个屁!”陈凤霞一想到小丫头蔚蔚的事就心烦,说出来连带着她都要没脸。她就冷哼,“你等着瞧吧,他这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陈文斌还真没辜负她的评价。她这头话音才刚落下呢,那头大排档门口的陈文斌就开始闹腾了。
  他皱着眉头,一个劲儿甩位中年男人的手:“不行,不可能的事情。不做担不做保不当媒人三世好,我给你们做什么担保。”
  中年男人后头还跟着好几个年纪轻些的男人,他们一起围住陈文斌,嘴里头央求着:“陈老板你就帮帮忙噻,都是为了娃娃上学。”
  郑明明几人位置离大排档门口更近,舅舅的话她也听得清清楚楚。她奇怪地问陈敏佳:“这是谁?舅舅给他担保什么?买房子吗?”
  陈敏佳眯眼细瞧了会儿,语气不太肯定:“好像是侯叔叔,他以前跟我爸做事的,还给我家送过他老婆做的腊鱼,跟奶奶晒的味道不一样。”
  至于现在,不清楚。工地上的人来来往往,有的人跟着一干几年,有的个把月就换地方了。
  陈文斌已经不胜其烦的模样,一边甩手一边往大排档里头走,还一屁.股坐在了陈凤霞两口子的桌边,气呼呼地喊郑国强给他评理:“姐夫,你讲句公道话。这给人担保买房子的事,能随便做吗?你还给人担保不?”
  郑国强到现在还对大宗的翻脸不认人耿耿于怀呢,简直跟被狗咬了口似的憋屈。他立刻摇头:“担保不起,这事儿别找我。”
  中年男人满脸着急:“可是,那福全他们不也买了嚒。陈老板,陈总,咱们是老交情了,大家伙儿也给你做过那么久的事,你好歹看看香火情啊。”
  陈文斌冷笑:“香火情?侯德宝你跟我讲香火情?当初我喊你再干半个月你都不理我。算了,不讲这个,反正担保没门,随便你找谁去。”
  小赵出去溜达了一圈,拿着烤羊肉过来跟弟弟妹妹们一道分享。烧烤不健康,可就是因为不健康才快乐啊,不然怎么叫越堕落越快乐呢?
  她没听到前情,就听了陈文斌最后两句话,不由得瞪大眼睛,满腹狐疑。这人不是担保挣钱挣到躺着天上掉钞票嚒,怎么现在又讲这种话。
  小赵下意识地转头看自己的老板,就瞧见凤霞姐微微朝她摇头。
  其实陈凤霞也搞不清楚陈文斌葫芦里头究竟卖什么药。不过无所谓,舞台在这里,今晚整个灯市口都是巨大的秀场,姐就静静地看你表演。
  陈文斌斩钉截铁,完全没有再谈下去的意思,还自己抓着只小螃蟹放进嘴里头大嚼。
  这不是大闸蟹,而是常见的小石蟹,裹了面粉下油锅炸了,再撒上胡椒粉,味道真是一绝。
  他吃得香,辣椒面的火气却全呛到侯德宝等人的喉咙里头啦,烧得他们鼻孔都冒火星子。
  还是队伍最后的位年轻人眼尖,抬头认出了小赵,就焦急地挤上前:“大姐,不是你说可以贷款买房子落户的嚒,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小赵这才认出面前的人前两天是跑到幸福之家打听买房子的事,还跟着她和其他意向客户一块儿看过现场。
  现在陈文斌突然间作妖,倒是让她不知所措起来,只能下意识地求助自己的老板。
  陈凤霞倒是不动如山,完全没有着急的意思。
  陈文斌在这儿呢,她打定主意就静静地看这人表演,又怎么会抢他的戏份,影响他的发挥呢?
  果不其然,还没等那年轻人逼问小赵第二句,陈文斌就皱着眉头开口了:“大林子,你欺负人家姑娘算怎么回事?没错,我是给福全他们做了担保,但他们是给我做事的人,我不怕啊。你们,我怎么算?”
  几个农民工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带头的侯德宝发话:“陈老板,我们也是给你做事的啊。你工地上人那么多,我们想找你都没门路。今天才好不容易碰上你,明天我们就给你干活去,成不?你放心,我们说到做到,绝不二话。明天咱们就上工买房上户口三不耽搁。”
  陈文斌却摇摇头,叹了口气:“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大家又不是没打过交道,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可是晚咯,我不是存心不给你们担保,而是担保是有限度的。你们看我姐夫,国家干部,端公家饭碗的,也就能担保这么多人。再多银行都不同意。像我这样的,人家赏脸才喊声老板,实际上就开个小公司,没什么大不了。我能比国家干部担保的还多?不能!实不相瞒,我的名额已经用光了。”
  小赵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又是什么时候出的新规定?她这些天一直带人跑银行办手续,可从来没听讲过这条。而且说实在的,银行好像还相当欢迎陈文斌的公司给人担保房贷,流程都走得飞快。
  陈凤霞不动声色,就在心里头呵呵。这人摆明了是要撒网捕鱼,就等鱼自己钻进去呢。
  陈文斌如此唱念做打俱全,鱼儿哪有不上套的可能。都没等他再叹第二回 气,侯德宝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那陈老板,你帮忙想想办法哎。我们实在是被逼得没法子了,不然也不敢麻烦你啊。”
  陈文斌又开始叹气,眉头皱得死紧,一个劲儿地摇头。在他脑袋晃到第三下的时候,他突然间抬头问陈凤霞:“姐,我记得是有正式工作的人都可以去银行贷款是吧?”
  陈凤霞明知道这个是成心的,这会儿却不得不开口回答:“是,银行只给有正式工作的人放贷款,得单位出具证明,相当于担保。”
  她话音落下,就心念一动,难不成?不可能!陈文斌会给工人交社保的话,那天上下的不是红雨而是红宝石了。
  可没想到陈文斌立刻接她的话茬:“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一副实在是迫不得已的模样:“既然你们都找上门来了,又当着我姐姐姐夫的面,我要是不帮你们想办法,亲戚都要骂我这人不讲心,白让你们跟我干一场了。”
  他废话说了一箩筐,恨不得能当场竖块碑来书写自己的丰功伟绩。陈凤霞都要忍不住翻白眼的时候,他可算切入了正题:“那就这样吧,你们都跟我签合同,以公司职工的身份拿银行贷款。”
  啊?饶是陈凤霞刚才心念动过了,都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文斌要跟农民工签合同?
  侯德宝等人也目瞪口呆。他们出来干活这些年,还真是头回听讲要签合同呢。大家工资什么的,都是干活前说好就行。签个合同有什么用?
  “就是告诉银行,你们是我公司的人,所以能办这个贷款。”陈文斌解释完了又像是后悔一般,“算了,我白提一嘴,你们随便听听就行。还是算了吧,签合同我还得找人拟合同,太麻烦了。搞什么公司啊,我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还不如以前自在。”
  说着,他又起身,忙不迭要逃走般。
  他不动还好,一动农民工们就急了。大家团团将他围住,七嘴八舌地放话:“签,我们签合同,陈老板,今天你就找人定合同,我们今晚就签了。”
  然后大家伙儿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就跟龙卷风似的,一群人直接架着他跑出去了。
  陈敏佳被吓到了,猛地站起身大喊:“爸爸!”
  他们要对爸爸做什么?跟电视上一样要绑架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凤霞不得不开口安慰了句侄女儿:“没事,你爸好着呢。”
  郑明明也觉得舅舅没事,她跟表姐咬耳朵:“舅舅好像是故意的。”
  陈敏佳下意识地想为爸爸辩白,他们那么多人呢,就跟强盗一样逼着爸爸为他们担保。上次姑爹给人做担保,就闹得鸡飞狗跳。
  吴若兰鼻孔里头发出一声“哼”,半点儿不顾及朋友面子:“你爸爸跟郑明明爸爸可不一样。”
  陈敏佳还想说什么,结果表妹一句话把她堵得死死:“当然不一样,舅舅还没说什么时候接回家呢。”
  哦,是啊,还有妹妹。陈敏佳立刻坚定了立场,在妹妹回家之前,她都要坚决地痛恨爸爸。
  哼!她才不担心他呢,妹妹要比他可怜多了。
  晚上回到家,郑明明偷偷问妈妈:“舅舅为什么要跟他们签合同啊?”
  她就在报纸上看过有农民工因为没签合同,讨债的时候都找不到证据去劳动局告状,最后只好爬上电线杆子要跳下来,好逼着政府给他做主。
  不是资本家都不愿意跟工人签合同,好昧下工钱吗?
  陈凤霞打定主意不敷衍女儿:“其实不签合同这事儿两边都有原因。对工人来讲,签了合同可能挣得更少。不签的时候是大部分是计件工资,干多少拿多少。签了以后,干得再多,最后到手的钱还是那么多。你想想看,大家出来打工不就是为了多挣几个钱嚒。拿钱少,谁愿意?”
  郑明明恍然大悟:“哦,舅舅就是想尽可能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哇,果然资本家都一样。”
  陈凤霞忍不住点女儿的脑袋,没好气道:“你妈我也开公司,也是资本家呢。”
  郑明明吐了吐舌头,下意识地强调:“妈妈你跟舅舅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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