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真正和她还有密切联系的，就只剩下了卫晓曼一个人。
在场的男孩开始玩游戏，瓶子转到洛清的时候，有人问了句：“结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洛清当时喝了两杯酒，眼神有些迷离，但思及到以往的种种事情，她似乎又前所未有的清醒：“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是两个家庭的互相磨合碰撞。不同的家庭观念和教育方式，总会让夫妻两人的生活产生摩擦或者碰撞。所以我的结婚体验，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并不具有任何参考的价值。”
有人没忍住问了句：“你是因为经常和老公意见不合发生争吵，最终才决定离婚的吗？”
洛清摇摇头，笑了笑没有再多话。
卫晓曼听完这话笑出声：“如果顾嘉越那个人能和你吵起来，我明天就把头寄过来。”
外面的街道行人来来往往，因为夜幕即将拉开序幕，耸立的高楼亮起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
在万家灯火交错的光影里，她坐在热闹的餐桌前，心里却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因为这段时间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所以再提起顾嘉越的时候，原主心中的那股郁气，也逐渐被平息了下来。
如果原主和顾嘉越能够像普通的夫妇一样，发生一些争吵和口角，可能两个人也不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
可也正是因为连争吵都成了一种奢侈，所以这段婚姻并没有维系的必要。
此时袁丽萍正和一群富太太从一家SPA店出来，其中有个人诧异道：“欸……那个人怎么那么像易小姐呢。”
这家店开在嘉兴理工大学的附近，袁丽萍倒是不觉得洛清会在这里，可是顺着那个方向一看，她直接震惊到愣在了原地。
从她这个位置透过橱窗看，只能看到一群朝气蓬勃的男孩，把两个女生围在中间。其中那个面容极其出挑的女孩，显然就是搬出去住了好久的儿媳妇。
袁丽萍：“……”爱是一道光，儿子头顶绿得慌。
因为还有其他世家的太太在场看戏，袁丽萍克制住内心的脾气，和她们道了别。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凑近一点距离，拍了一张略微清晰的照片发给了顾嘉越。
袁丽萍：【顾家的脸都被你老婆丢光了，你看看她做了些什么！】
袁丽萍：【她不是想要离婚吗，明天就跟她离！这还没离婚就开始乱搞了，真是一点都不顾及脸面。】
顾嘉越刚下班，私人手机便开始不停振动，他接过电话，袁丽萍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嘉越，你下班了吗？妈妈给你发的微信消息，你看见了没有？”
顾嘉越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未读的消息，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他骨节分明的手动作顿了一下：“所以，你又和她发生争执了？”
袁丽萍的气焰消了一大半，声音也变回了原来无微不至的语调：“没有，我这次可没主动招惹她。只是今天这个场景，和我同行的那些夫人基本上都看到了……”
儿媳妇做出这种事情，她这个当婆婆的一点面子都没有，这口气她怎么能够忍下去。下意识的，她就想让儿子明白易洛清是一个怎样的人。
顾嘉越握紧手机，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这件事情不需要你操心，这是她正常的社交，我们都没有权利干涉。她尊敬您是一个长辈，在你对她进行诋毁的时候，最好也三思而后行。”
电话那头的袁丽萍后背一凉，她下意识辩解：“嘉越，我是你妈妈，做的事情也不会害你的……”
没等她说完，顾嘉越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声音有些沉，但气势却不容反抗：“你要明白，她是顾家人，也是我护着的人。”
等把朵朵接过去，他才发现洛清确实不在家。楼道的灯发着晕黄的光晕，漆黑的房门紧闭着。
顾嘉越拿出朵朵书包里的备用钥匙，开门进了屋子里。朵朵白天上了兴趣班，此时累到不行，趴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嘴角还吧唧了两下，看样子睡得很香。
他走路的步伐很轻，等到了房间之后，脱掉女儿的鞋子和外套，细致为她捏好被角之后，才从房间里面退出来。
心底有些泛烟瘾，他只能开门去阳台冷静透风。在顾家的感觉空荡寂寥，即使回到了这边，感觉也依旧没什么变化。重要的不是地方和归处，而是心里牵绊的那个人在哪儿。
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之后，顾嘉越才知道洛清是动真格的。而他现在身上除了钱，其它的东西一无所有。
通过洛清之前卖包的举动来看，她应该是缺钱的……毕竟离了婚之后，她还需要花钱来养育朵朵。
顾嘉越确实可以用一些小手段，让洛清找不到工作，从而失去赚钱的途径。
但问题是这个人真的会因为金钱，就留在他身边吗？
第98章 离婚之后他后悔莫及9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顾嘉越抬起了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才发现他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已经坐了两个小时。
抬起头和进门的人视线碰撞，他偷偷打量她今天的打扮, 她扎着干脆利落的丸子头, 几缕碎发调皮的垂在耳侧，双颊微微泛红, 应该是酒后微醺的缘故。
洛清把钥匙放在固定的收纳盒里，进门之后对顾嘉越说道：“辛苦你了。”
可能是灯光太过柔和，此时的气氛显得很温馨, 顾嘉越都不敢轻易开口。怕说出什么不合场景的话, 打破这个温馨的氛围。
顾嘉越语气柔和：“没关系, 以后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尽管去做，朵朵这边我可以照顾好。”
洛清倒是很意外, 毕竟顾嘉越的时间不是以长短来衡量的，他的每一分每一秒可是以数百万的额度来计算的。
如果让顾嘉越在家里带孩子，顾氏嗷嗷待哺的上千号员工, 再加上一个难缠的袁丽萍，这些人造反起来足以把她的新家都拆了。
洛清压下心底的思绪, 说道：“今天确实麻烦顾总了，以后我会极力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两人之间的温度再次坠入冰点, 顾嘉越觉得以前对妻子的了解确实是太少了。
记忆里温柔如水的那个人，怎么都和眼前这个客气疏离，一句话可以呛死人的女人搭不上边。
“如果你这边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跟我说。如果觉得有什么不方便，也可以联系林管家，他会帮忙置办好。”
洛清大学毕业之后, 一直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她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就算离婚之后，短时间内也很难找到工作，再加上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生活。
离婚之后由奢入俭难，她现在没有收入，还要负担两个人的衣食起居，多少有些捉襟见肘。
洛清笑了笑：“谢谢顾总的好意，养一个朵朵我还是没问题的，就不麻烦您担忧了。”
在这静悄悄的客厅里，顾嘉越肚子“咕噜”响了一声。他下意识地看了洛清一眼，耳根有些微微发热。
“顾总是饿了吗？这边就不麻烦你了，你赶紧回去吃饭吧。”
顾嘉越：“……”
回到冷冷清清的顾家别墅，客厅里罗阿姨还在打扫卫生。听到门口的响声之后，她诧异抬起头：“顾总您回来了？”
这一段时间夫人走了，顾嘉越回来的频率却比往常一年回家的次数还多。
“罗姨，麻烦帮我下碗面。”
脱下身上的西装，解开领口的两粒扣子，顾嘉越一脸疲惫地靠在了沙发上。
可能是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的缘故，傅磊带着两瓶珍藏的红酒，特地从隔壁别墅赶了过来。
进了顾家的大门，傅磊把就摆在了桌子上：“看看我们顾少这个颓废样，是被你家女儿折腾得够呛？还是老婆走了就开始放纵到日夜颠倒了？”
虽然心里十分清楚顾嘉越并不是那种会肆意放纵的人，但他老婆没了，傅磊还是没忍住调侃了两句。
顾嘉越毫不留情给他当头扔了一个抱枕，“滚远点。”
傅雷没想到顾嘉越这种人还有恼羞成怒的一天，被砸了一脸也不恼火，反而还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哟嚯，想不到我们顾少也有今天呐。”
顾嘉越现在心里闷了一股气，原本两人只是协议离婚而已，可是消息传到外面，却变成了他俩已经离婚了。
傅磊揭开红酒的瓶塞，拿了俩高脚杯倒酒：“听我妈说，你家那位已经开始找新欢了，你也别太在意。如果你想找新任顾夫人，那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有多少女的排着队的等你挑。要我说你也别气恼，离了下一个更好。”
顾嘉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眸色深邃凌然，往傅磊这边冷冷地扫了一眼，警告他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
傅磊叹了一口气：“唉，看你这是动真格了？以往人家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上心。”
这说的确实是实话，在两人还没有商议离婚之前，洛清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在家里默默遭受袁丽萍的刁难，参加宴会的时候外面的冷言冷语争相不断。
当时顾嘉越从未站出来，为洛清说过一句话。外人都觉得他对这个妻子，一点也不在意。
三年的时间，就算捂着一块冰川，也应该可以暖化一个角了。
可顾嘉越这人天生就性情冷淡，似乎为他付出再多，也只是惘然。时间久了之后，连易洛清本人都心凉了，这才决定了离婚。
可笑的是，顾嘉越这时候居然开窍了……
顾嘉越机械性地喝着酒，他其实心里很清楚，顾夫人这个位子并不缺人选，就算只需要一个能主内辅外的名义妻子，也有很多人愿意上任。
可是为什么……就非她不可了呢？
傅磊才细细品了两杯酒，剩下的全部被另一个人牛饮了，他心痛啧舌：“我珍藏了这么久的酒，就被你这样糟蹋了！”
顾嘉越虽然喝得有些微醺，但意识依旧清醒，他毫不在意地起身：“改天给你送两瓶回来，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他喝完酒就毫无情面赶人的模样，像极了渣男。看在得了两瓶好酒的份上，傅磊觉得不亏，也就没再和他计较。
热腾腾的面被罗阿姨端上桌，顾嘉越尝了两口之后，才感觉醉意有些上头。没过多久他面色一变，急急忙忙跑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传出乒乒乓乓一阵响动，然后冲水的声音响起，良久之后再没有任何动静。
罗阿姨担心得不行，连忙跑到卫生间门口敲门：“顾总，你没事吧？？”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一股刺鼻的酒味传了出来，顾嘉越双眼有些泛红，再加上眼底掩盖不了的疲惫，整个人显得异常颓废低迷。
看到罗阿姨担心得到眼神时，他眼神闪烁两下，又归于一片平静：“罗姨，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他脚步虚浮，左右晃动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刚打算喝一口罗阿姨煮好的醒酒汤，可胃里波涛汹涌，实在是没有任何胃口。
自从两人结婚开始，罗阿姨就来了顾家。在这里待了三年多的时间，她从来没有见过顾嘉越这幅模样。
白天虽然照样在上班，晚上回来却不停酗酒，看上去像是丢了魂一样。
虽然这样的状态也才发生几天，但连续几天的低迷，已经不能再算意外和巧合了。
而且顾嘉越极其克己自律的生活中，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呢？
想来想去，罗阿姨觉得这肯定是因为，家里缺少一个女主人的缘故。毕竟洛清以前在家的时候，顾嘉越从来没有这样过。
“罗姨，她平常在家，一般都做些什么？”
听到顾嘉越忽然开口，罗阿姨倍感意外，她试探性询问：“这个她是指朵朵……还是夫人呢？”
顾嘉越喉结滚动，似乎是很难开口，但良久还是把那两个字说了出来：“洛清。”
“其实夫人的生活很简单，每天照顾朵朵，闲下来会在院子里画画或者跟我一起做做点心。
她每天晚上都会在客厅里坐上两三个小时，虽然有时候是在教朵朵学东西，但更多的时间，我想应该是在等您回家吧……”
覆盖在记忆里的那层薄雾散开，顾嘉越恍惚想了起来。似乎他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客厅亮起的一盏明亮灯火。
总是在开门之后，就能看到沙发上的她抬起头，明眸温柔如夜色：“你回来了。”
他每天加班到很晚，基本上就选择在公司附近的公寓住下了。可却忘记了隔着两小时路程的别墅里，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家。
提到洛清的时候，罗阿姨神情明显兴奋很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笑了语气却很无奈：“洛清小姐表面上看着温温柔柔地，实际上倔强到不行。有时候我半夜醒来，看她在沙发上等到直接睡着了。”
明明没有人要求她等，可她却三年如一日地执着。
或许是为这个家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许是心中在期盼着什么。只可惜念念不忘，却未必会有回响……
*
窗外月亮发着柔和的光，透过落地窗的间隙，悄悄照进了房间里。洗完澡之后，洛清轻声开门进了卧室。
因为害怕吵醒女儿，她走路猫着脚，一切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上了床之后，熟睡的团子滚到了她怀里，用暖乎乎的脸颊蹭了蹭她的手臂。
洛清的心被暖意包围，逐渐柔化成了一团水。她嘴角噙着笑，轻轻把人搂进了怀里。
朵朵迷迷糊糊睁开眼：“妈妈，你回来啦~”
洛清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发顶，安抚道：“朵朵继续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
可能是睡饱了，朵朵安静了两秒之后就开始不停地说话，等到睡意消散，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在洛清意识迷迷糊糊地时候，朵朵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耳语道：“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昨天晚上半夜醒来，看到爸爸在客厅喝酒。”
“他手里拿着我们的全家照，还偷偷掉了眼泪。”
“爸爸，他看上去好难过。”
第99章 离婚之后他后悔莫及10
漫画连载的进度出乎意料的顺利, 在《灵问》进度达到一半的时候，编辑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