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
何曼殊的尔康手来不及挥出去,王建军就不见了人影。
见此,何曼殊是真的哭笑不得,她刚刚真的没有绿茶,她真的没有用这种方法提醒王建军帮自己挑水,可就是这么巧合,不用她说什么,人家自愿就帮她解决了难题。
有的时候,她真的不是有心茶。
无奈的笑了笑,何曼殊认了自己绿茶的命。
就这样,在王建军的帮助下,何曼殊的水缸不仅满了,就连灶火也是在对方的帮助下升起来的,要不是见到何曼殊要做饭,王建军能帮她把整个厨房收拾出来,恰恰是看到何曼殊做饭,王建军才跑了。
这年头各家都缺粮,谁也不会在饭点去别人家。
那不是让人为难嘛。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王建军,何曼殊沉默了,看来,这份感谢只能等适当的时候再还回去了。
最终,何曼殊关了院门回厨房舒舒服服喝了一顿热粥。
虽然是没有添加任何辅料的白粥,可也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非常满意了,至于躺在床上装死的王秀,她才没有管。
喝完粥,何曼殊在厨房找了根结实的绳子就去了西房会王秀。
第18章 打脸啊打脸
王秀特别的生气, 死丫头居然不管她。
她原本还想着装一装,摆摆高姿态,结果倒好, 也不知道死丫头是怎么想的, 把自己放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就不再管,等台阶下的她只好等着, 结果等啊等,等睡着了。
就在王秀在睡梦中皱眉的时候,脸突然一疼, 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她就看到了一张绝色的脸, 那张脸太漂亮了, 比曾经的任何时候都漂亮,漂亮到她有点不敢直视,就在她想离何曼殊远一点的时候, 才发觉自己动不了。
“你干什么绑着我,死丫头,你想造/反不成?”用力地挣了挣身上的绳索, 王秀的脸绿了。
见王秀还有精力跟自己耍威风,刚甩了对方一巴掌的何曼殊冷笑一声一脚踏在了床沿上, “哟,我说, 不装了?还是觉得没人看就没必要装了?”
王秀就是这个样子,有外人的时候,对原主轻言细语,特别的好,可在没人的时候,那绝对是另一张脸。
特别是原主一、两岁的时候, 因为小,话都说不清楚,就会被王秀用绣花针在身上乱扎。
针眼小,每次扎的也不多,不注意还以为是蚊虫叮咬的包。
就这样,原主被王秀毒害到两岁半,两岁半后,原主的言语表达能力突飞猛进,这才让王秀遗憾的收了手,收手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因为担心被人识破自己的歹毒。
孩子大了,不能再使阴损手段,王秀对原主就改变了相处模式。
有外人时,一派慈母做派,没人时,那就是无视。
眼中完全没有你这个人存在的无视。
当年的原主不懂母亲为什么对自己忽冷忽热,还以为是父亲的离世刺激了母亲,于是小小的孩童努力表现自己,努力用行动去贴近母亲,可惜,真心的付出换来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心。
伤心到了头,也就没心了。
发觉王秀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后,原主渐渐也就不跟这个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亲近了,两人的关系也渐行渐远,要不是亲奶奶过世,六年前的原主是绝对不会去王家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
所以原主与王秀真正的关系并没有外人认为的那么好,也许,原主对王秀还有一丝期待的仰慕之情,该尊重的时候尊重,尊重而没有爱,这就是原主的复杂情感,但王秀对原主那绝对就是厌恶。
厌恶到恨不得原主死。
塑料母女情在何曼殊的到来后,算是真正的撕破了。
听到何曼殊那毫不客气的话,王秀惊得瞪大了眼珠,姝丫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以前不是她说什么对方都不吭声,只要不阻止对方读书,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你...你不是姝丫头!”
虽说中间有几年她没有亲自养过对方,可要说熟悉,王秀肯定是熟悉原主的,当何曼殊表露出与原主不一样的气势,她立刻就产生了怀疑,“你是谁?”
看着王秀脸上那惊疑不定的神情,何曼殊后退几步,全方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脸蛋与身材后,才笑盈盈地看着王秀,“哦?你觉得我是还是不是?”
挑衅的话语,得意的神情,一模一样的容颜,就差指着王秀的鼻子骂:你眼瞎吗?
脸是那张脸,可气质与神态却完全不同。
知道何曼殊不是双胞胎,也知道何曼殊没有亲姐妹,找不出破绽的王秀挣了挣身上的绳索,皱眉呵斥道:“我不管你是谁,你先放开我!”
“我为什么要放开你?”何曼殊居高临下的看着王秀,她也不装了,主要是又没外人,装给谁看,她更不想再叫王秀娘,恶心人。
“你个孽障,我是你娘,快放开我!”愤怒的瞪视着何曼殊,王秀气得差点吐血。
一辈子打雁,没想到居然有被雁啄了眼的一天。
她还是小看了这个十八岁的丫头片子,难道,这么多年来,对方也在跟自己装?现在不再装是因为翅膀硬了?这样一想,王秀的脸更阴沉了,她倒要看看死丫头要搞什么鬼,难道还能要了她的命不成。
只要她一天是对方的母亲,孝道就压在对方的头上。
除非死丫头不在王家村为人了。
这样一想,王秀沉下心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不太一样的‘女儿’。
“啧啧啧!俗话说,一口唾沫一个钉,你这刚刚才说我不是殊丫头,现在立马又说是我娘,左也是你的理,又也是你的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知道王秀是什么人,何曼殊是真不打算给好脸。
面对何曼殊的讥讽,王秀已经静下心来,“别废话,说出你的目的。”本就没有什么母女情,既然撕破脸脸,她也就懒得装了。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突然响起,何曼殊一边优雅的鼓着掌一边赞赏地看着王秀,“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你要是早点有这样的觉悟,咱们不就早一点进入正题,你也少受点罪,啧啧,真是何苦来哉。”
听到何曼殊的风凉话,王秀捂着胸口,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我大叫引来外人?”
何曼殊没有接话,而是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王秀的脚,威胁的意味很浓。
实在不想吃自己脚丫子味的王秀明智的闭了嘴。
看到王秀还算识趣,何曼殊满意的往床架上一靠,翘起修长的二郎腿,“你看看我这老何家,被你娘收刮得那叫一个干净,俗话说母债女偿,你借我点钱装饰装饰。”
听到何曼殊那理所当然的土匪话,王秀有一瞬间的蒙/逼。
等等,什么意思?
要钱?
死丫头跟她要钱???
“没钱!”明白何曼殊绑自己的真正目的,王秀是真的黑脸了,别看她在外面特别喜欢装做一朵清纯的白莲花,可实际上她的本质跟王老太是一样的,贪财,也爱钱,进了她口袋里的钱哪里还有吐出去的可能。
“你看,你又不乖了。”
何曼殊并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而是从床沿的一侧摸出一根竹条,那根竹条小指般大小,打不死人,可打人却非常的痛。
在看到竹条的瞬间,王秀不仅脸黑,连眼睛都红了,“你居然敢打我?”
甩了甩弹力知足的竹条,何曼殊诧异地看着一脸像是遭受了军/统十八般酷刑的地/下/党,“一会你还要去县医院治脸,我怎么可能打你,那不是授人以柄吗?”这样的蠢事她才不会干,再说了,收拾人又不一定要打人。
打人是下下策,不值得推行。
一听竹条不是打自己的,王秀松了好大一口气,结果,气松早了点,就在她松气的时候,手臂下的肋骨一阵钻心的巨疼传来,差点让她一口气上不来真正的晕过去,“你...你...”艰难地指着何曼殊,王秀勉强发出微弱的声音。
其实,她也想大叫救命,可也得叫得出来。
满意的看着自己造成的成果,何曼殊才对着王秀灿烂一笑,“怎么那么小气,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留着有什么用,你又不出王家村,放着岂不浪费了,还不如拿出来我帮你用用,起码,我用的时候你也能享受一点。”
“没有钱,真的没有!”就算有也不给,凭什么给!捂着疼痛的肋骨,王秀满头大汗,到了现在,她才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个魔鬼。
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我说你有,你就有,就算没有你也可以要,我相信,你能要来的。”指点江山一般,何曼殊意有所指。
殊不知,何曼殊的这一番话在王秀的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意思?
死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以要得来,跟谁要,谁能让她要,随着话意追根溯源,一张清秀的脸庞出现在了王秀的脑海里。
那张脸与她的脸有八分相似,那分明就是半个月前刚刚才与她在城里相认的亲生女儿。
还记得女儿在与自己分开时给的小袋子。
里面是各种票证与钱,那笔钱最少能让她舒舒服服过上一年半载,所以,死丫头的意思是让自己跟女儿要钱,得出这个惊人的结论,王秀差点晕死过去。
完了,她隐藏了半辈子的秘密暴露了。
在这一刻,王秀浑身都颤抖起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钱,没人能给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婆婆很抠,我每月织布的钱都必须上交的,不然,咱们俩吃什么,你以为王家真的会白养咱们母女俩?”
不确定何曼殊是不是真的知道了换子的事,王秀只能混淆视听。
不能说她爱亲生女儿能爱到豁出命去,而是她明白换子的事要是暴露,她一定会受到严惩,为了自己,她宁可选择了装聋作戏。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注1),秋雨梧桐,梧桐,雨潼,好名字,就是意思有点不太好,春风吹开桃李花,物是人非不胜悲;秋雨滴落梧桐叶,场面寂寞更惨凄,这是否意味着拥有这个名字的人会不得善终?”看着神情越来越惊恐的王秀,何曼殊满意的住了嘴。
“你...你...”完了,姝丫头知道换子的事了!
绝望的看着何曼殊,嘶哑的声音出自王秀的口,此时的她比刚刚在大队部还要恐惧与害怕。
她生怕何曼殊下一句就是把她送县公安局。
换子的事根本就不经查,姝丫头的父母已经查到雨潼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已经在找何曼殊了,怎么办?要认罪吗,还是逃,又或者还有其他的路可走。
在这一刻,王秀的脑子飞速的转动着。
能叫出雨潼这个名字,姝丫头一定是掌握了真凭实据,王秀害怕了,为了活命,她不敢狡辩,而是选择了妥协,颤抖着嘴唇,忏悔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滴落。
“对不起,对不起,钱跟票证都全给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当年也是被吴家的富贵蒙了眼,才一步踏错,我后悔,很后悔,这么多年来我的良心一直不安,从来没有睡过安稳觉,可事情做都做了,我又能怎么办?丫头,求求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王秀就不信姝丫头对自己开出的筹码不动心,能做出借钱、要钱的事,那必定也是贪财的。
贪财吗?
也不算,何曼殊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吴雨潼给王秀的钱票也是属于原主的身份所以,她现在要,也不过是提前物归原主,所以她要得问心无愧,“东西在哪?”
王秀:“...在王家...”
问出钱票的具体下落,何曼殊就懒得再与王秀纠缠了,而是抬脚就出了门,出门前,回眸一笑,“对了,你可别想跑哟,我在你身上下了药,每天早中晚痛三次,没有我的解药,到时候求死不能可别怪我不厚道。”
说完,何曼殊就离开了,留下一脸阴狠的王秀。
呸!
不跑的才是傻子。
第19章 非礼?
有人不信邪, 那就让邪来教她做人。
心中冷笑几声,何曼殊直接离开了西屋,她要去取王秀藏在王家的钱、票, 如果没有钱、票, 一会去县里,那可就只有干看的份了。
出大门的时候, 顺手从门后拿了一顶草帽戴上。
帽子还透着稻草的清香,但留下了一抹阴凉,这是王建军之前顺手给何曼殊编织的, 现在正好用上, 大中午, 太阳那么大,虽说她天生丽质,可保养还是马虎不得。
毕竟这是一个没什么化妆品的年代。
此时村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主要是大家都趁着中午这点时间在休息,现在要是不休息,等下午三点出工的时候就老火了, 虽说这个季节地里的农活不算多,可总得有人去打理, 不然粮食要是产出少了,社员们还不得喝西北风。
牵扯到自身利益, 上工的事马虎不得。
感受着火辣辣的骄阳,何曼殊在路过大队部的时候特意进去了一趟。
她得跟留守大队部的民兵交代一声自己的去向。
一会她要进城,当然是搭送李知青他们去县医院治伤的拖拉机方便,再说了,真假千金还没有各自归位,此时不宜失去王秀的掩护, 所以一会她一定要陪王秀去县医院‘尽孝’,不然她怎么在王家村为人。
“姝丫头你去王家干嘛?要不要我们派人陪你去?”
听何曼殊说要去王家拿点东西,民兵非常的好奇了,姝丫头不是刚从王家分出来吗,怎么现在又要去王家,也不怕王老太撕了她。
想到王老太的泼辣,民兵们有点担心何曼殊的安全。
如果连王老太一个村妇都收拾不了,何曼殊觉得自己也不用在这个年代混了,谢过关心自己的民兵,她才悠闲的往王家而去,此去她不仅仅只是为了拿回王秀藏起来的钱票,她也得把原主的书本带回何家。
学业,何曼殊不打算放弃。
不管在什么年代,读书学知识永远都是改变自身命运的最佳途径。
轻轻的哼着现代歌曲,何曼殊往王家而去。
王家其实离何家老宅不算远,不过在后面几条巷子,这样一绕行,也就需要一点时间,再次来到王家门前,王家跟周边的安静完全不同,反而是热闹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