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蒋修平脸上的神情实在是太过悲壮,何曼姝有点于心不忍,提醒道:“那个,我是章楚的未婚妻,整个大院都知道,你...”你为什么不知道,这有点不太合理,毕竟她来的第一天就在食堂门前大打出手,这样的丰功伟绩估计早就传遍了整个大院。
“我从来不听大院里的八卦!”心口滴血的蒋修平看向何曼姝的目光充满了怨念。
不听大院的八卦,那就不是我的错了!
天生丽质的何曼姝摊了摊手,人长得好,有人主动上贴,这可不是她的错,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听到沈心月吵闹声的周边邻居陆陆续续也走出来了一些,就连章越与章华他们也出来了。
“婶婶!”一见与何曼姝三角对峙的都是自己不喜欢的人,章越长腿一迈就冲了过来,小叔不在家,他可是家里的男人,得保护好婶婶。
听到章越的这声婶婶,蒋修平彻底绝望了。
不过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稳了稳心神,他抬手对着何曼姝敬了一个军礼,对自己的有眼无珠道歉,“这位同志,对不起,是我认错了人,我给你陪不是。”
蒋修平想息事宁人,好不容易抓住何曼姝把柄的沈心月可不愿意,这送上门的把柄不利用,那也太对不起自己刚刚那一吼了,一声冷笑,她开口了,“等等,先别忙撇清关系,你们勾没勾搭在一起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我眼睛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何曼姝摸了摸护住自己的章越脑袋,淡然的看着沈心月。
她既然能踩对方一次,也就能踩第二次,她等着。
看着何曼姝那清澈的大眼,沈心月有一瞬间的心虚,可自从上次害人反害己后,她就恨透了何曼姝,早就受不了大院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她今天就要打一个翻身仗。
想到这,心一横,沈心月绿茶起来,“你们俩刚刚明明在拉拉扯扯,要不是我刚好撞见,你们...”
绿茶的说话技巧就是说一半留一半,让人自己去脑补。
一听沈心月的话,一些闻风赶来的年轻小姑娘脸色瞬间惨白,不是吧!这家世差点的章楚她们争不到,难道连蒋修平也被同一个人抢走了心!想到这,小姑娘们看向何曼姝的目光就充满了怨念。
“喂,你已经有章师长了,怎么还招惹蒋修平同志,这也太不好了吧!”
“就是,一个男人你还不够吗?”
“别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敢乱来,我们可不答应,这里是军区大院,是最正直与正义的地方,我们不管你从哪里来,可不能把那些不好的习性带到大院。”这话说得很重,看来对何曼姝长相嫉妒的人不算少。
三人成虎,五人成章,这不算高明的挑拨离间沈心月成功了。
“瞎说!你们都瞎说,我婶婶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面对年轻女同志们那不善的目光,章越一指蒋修平差点气炸了肺。
就在章越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何曼姝淡定的伸手压下章越指向蒋修平的手指,现在这种情况跟人掰扯才是最不恰当的,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只要给人造成了‘漂亮=狐狸精=勾搭人’这种惯性思维模式,那么今后的日子就活在流言里吧,为了避免这样的结果,得另辟蹊径。
“婶婶!”回头看着何曼姝,章越不甘婶婶被人欺负。
“报警吧,谁是谁非,公安同志会给我正名的。”很淡定的,从何曼姝的嘴里轻易就说出了报警两个字。
“不能报警,这是我们大院自己的事!”沈心月的脸色不变,但心脏却嘭嘭嘭的快速跳动了起来,她害怕,她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但在公安局里却一定不敢说假话。
面对何曼姝的意外出击,她心乱了,双手也轻轻的颤抖起来。
看出沈心月的外强中干,何曼姝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凭什么不能报警,公安不就是保护人们群众的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诬陷我,谁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我不报警难道还一直等着你接着陷害,你傻,还是我傻?”
“是你自己不(检点)...”沈心月想接着混淆视听,最好是鼓动大家都站在她这一边。
何曼姝哪里会给对方再爬起来的机会,既然出手了,那就一次性把人按死,免得如同打不死的蟑螂一样一次又一次的蹦出来恶心人。
“崩跟我废话,我再次当众重申一次,我不仅是章楚的未婚妻,也是经过军区审核后批准的章楚结婚对象,对于军区都认可的人,你!还有你!你!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此指责,莫非你们是在质疑军区的政审有问题?”
指着刚刚一个个跟着沈心月诬陷自己的人,何曼姝一个顶天的大帽子直接扣了下来,这一招,不仅让沈心月傻眼,就连刚刚应和的那些人也都哑口了。
跟着吆喝的这些人并不知道沈心月话语的真假,她们参合,不过是出于嫉妒,嫉妒何曼姝长得好,嫉妒她轻易就得到了章楚的宠爱,嫉妒蒋修平这样优秀的人也被吸引。
都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总总的一切造成了女孩子们的心理不平衡。
懂女孩们的小心思,但对于不分青红皂白的帮忙陷害,何曼姝不能放过,她做不到圣母,那就下网子,至于谁会被网住,那就看这些人聪明不聪明。
何曼姝下了套子,沈心月是万万不敢承认的,于是立马反驳道:“姓何的,你这才是瞎说,我什么时候质疑上级的政审了!这话我没说过,我不承认!”
“承不承认并不是你说了算,就事论事,我既然通过了政审,那就说明我身正影子也正,政审是盖了公章的证明,你却到处说我勾搭男人,败坏名誉,居心何在?呵,我刚来大院才几天,就有本事勾搭男人,这男人是比章楚长得好,还是比章楚级别高?我金子不要去捡石头,是你脑子有病,还是我脑子有病。”
人们看着‘石头’蒋修平哑口了。
虽然蒋修平是不错,但跟章楚比起来,那确实是差了点。
看着风向转变,沈心月焦心不已,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服输,每次遇到何曼姝就碰壁,她不甘心,眼珠子一转,她想道了破解方法,“章楚又不在家,谁知道你们是不是...”
“章楚不在家,莫非我们被批准的结婚报告不当数?”何曼姝一挑眉头,分毫不让。
“算...算数!”一时之间沈心月心乱如麻,她怎敢否定被上级审批过的结婚报告,如果敢否认,那就是质疑军部的政审,这可不仅仅只是诬陷一个女孩子那么简单,这是对军队公正的侮辱,是犯罪。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就在沈心月着急想对策的时候,激灵的章华已经跑回家取来了章楚与何曼姝的结婚报告,举着报告,上面红彤彤的军区印章无比的显眼。
耀花了围观群众的眼,也耀花了蒋修平的眼。
“这可是我小叔与婶婶的结婚报告,要不是小叔忙,我小叔早就跟婶婶结婚了,哪里能让你一次又一次的诬陷。”章越维护何曼姝,章华也不落后。
看着机智的章华,何曼姝满意地用眼神给了一个赞赏,然后才接过小孩手里结婚报告,接着打击沈心月,“说起来,我跟你无冤无仇,就算你对章楚求而不得,但事已至此,你诬陷我一点作用都没有,因为不管今后有没有我,章楚都不会选择你。”
我恨你毁了我的人生,要是没有你,章楚一定会多看我一眼!
这句最真实的心里话沈心月可不敢当众说出来,如果真说了,那就证明她之前一直在撒谎,反驳不了何曼姝的话,那就唯有沉默。
沈心月一沉默,何曼姝又接着挖坑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不放,但在这里,我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明说,我不认识他,要不是你们,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叫蒋修平,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优秀,所以,你们没必要把你们认为的金子也让我当成金子。”说这话的时候她指了指蒋修平。
早就被当作‘石头’的蒋修平:...真是谢谢您嘞!
“我不认识他,但我认识他妈妈,大娘曾在我第一次上副食品门店的时候给我指了道路,也送给我一个网兜,更是留下了家里的地址,我喜欢大娘,于是那天做了饺子就让我家小越送了一碗饺子上门去道谢,这点,我相信大娘可以替我作证。”
沈心月的气势虽然被压下去了,但之前对自己的污蔑在人群里一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所以该解释的时候何曼姝肯定是要解释的。
就在何曼姝打算接着说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人群里响了起来,“我能作证,当时我帮了小同志后,确实是留下了家里的地址,也确实收到过小同志让人送来的饺子。”
“妈。”看着一脸严肃的赵淑珍,蒋修平的脸烧了起来。
误会,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他一直以为那饺子是因为爱慕自己的人送的,没想到结果是这么个结果。
没搭理自家的蠢儿子,赵淑珍走近何曼姝道歉道:“小同志,给你添麻烦了,我代不懂事的家伙给你道歉。”
“没事,大娘,不知者不罪。”
对赵淑珍点了点头,何曼姝接着看向沈心月,她下的套还没完呢,“这位沈同志,你一次陷害我我相信你是为了章楚,女孩子嘛,多情也能理解。”
装作理解的样子,何曼姝差点把沈心月气吐血。
什么叫女孩子多情,多情就可以觊觎别人的男人,那不是狐狸精行为嘛!
被泼了污水,沈心月哪里有不辩解的可能,结果她还没说话,何曼姝下一句接着又来了。
“沈同志,你一次害我,我能理解,但一次又一次的害我我就有点不能理解了,我怀疑你盯着的不是我,而是我们家章楚,你连我家章楚在不在家都知道,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根本就不喜欢章楚,而是有意在打探他的行踪。”
打探一个军人的行踪,不管是军人还是普通人,都犯了大事。
“我...我没有,你血口喷人!”指着何曼姝,沈心月是真的被气到吐血,这种话是乱说的吗?这是要她死呀!
对,我就是要你死!
深深的看着沈心月,何曼姝传递出去的就是这意思。
就在何曼姝与沈心月对着眉眼官司的时候,现场众人的神色也都严肃起来,特别是赵淑珍与蒋修平,他们一个是军区司令的妻子,一个是司令的儿子,政治嗅觉特别的灵敏。
赵淑珍身为政治部的主任,对于何曼姝说的这种可能那完全是宁可信其有,特别是想到章楚现在的任务,她脸上的神情就更严肃了,“把沈心月带到政治部去审查。”一挥手,她直接下了命令。
“是。”这一刻,蒋修平不是赵淑珍的儿子,他是军人,军人服从命令。
“我...我冤枉,主任,赵主任,我可是你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去刺探章楚的行踪,我就是喜欢章楚,我喜欢他,主任,你要相信我,我冤枉,是何曼姝冤枉我的。”此时再不给自己辩解,那等待的就是牢狱之灾,沈心月泪如雨下。
眉头一皱,何曼姝反驳道:“你怎么没有刺探章楚的行踪,章楚此时在家不在家你都知道,不然也说不出刚刚那番话,对了,你还有一个非常值得我怀疑的地方。”
“是什么?”赵淑珍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怀疑沈同志不仅刺探章楚一人的行踪,她还刺探我的。”
“刺探你是不是就是为了陷害你?”顺着何曼姝的猜测,人们跟着开动了脑经。
事情当然就是这样,但何曼姝怎么可能会这样认同,只见她盯着沈心月犹豫了几秒,才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父母是特殊基地的研究人员,他们的级别很高,掌握的秘密很多,我怀疑沈同志的最终目的是我的父母。”
这样的解释完全合情合理。
不仅是赵淑珍吓了好大一跳,就连在场之人也都惊在了当场。
他们以为的乡下丫头,原来人家拥有的可是通天的背景,所以,沈心月不管是真有问题,还是假有问题,牢也是坐定了。
“带走!”到了这个时候,赵淑珍一点都不敢大意,也不敢看在沈参谋的面份上有所照顾。
一声令下,蒋修平与几个男同志直接押着瘫痪在地的沈心月往大院对面的军营而去,那里,才是军区的办公所在。
该送走的送走,剩下的女同志也在赵淑珍的瞪视下一个个跟何曼姝道了歉就灰溜溜的各回各家。
闹事的人都走了,何曼姝拍了拍章越的肩膀让他带着弟弟妹妹回家,因为她知道赵淑珍没走一定是还有话要跟自己说,果然,当只剩下何曼姝与赵淑珍时,赵淑珍说话了,“小同志,你刚刚说的话是?”
“是真的,我父母确实是基地的研究人员,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何曼姝在这种事上才不会作假,因为她知道军区这边一定是要去证实的。
而证实也就是踩死沈心月的最后一步。
深深的看了一眼何曼姝,赵淑珍点了记住了何曼姝父母的联系方式然后与何曼姝握了握,“你放心,我们一定认真审,到时候一定会给你,给章楚一个交代。”
“幸苦赵同志。”何曼姝承情。
双方说得都很正式,此时不宜用相熟的称呼。
“走了。”赵淑珍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才回头笑了笑,说道:“可惜了,你居然是章楚的媳妇,是我家修平没有这福气,要是修平能早点遇到你...”
“大婶,假如的事咱们就不说了,认识你很高兴,我希望咱们能一直这样相处下去。”何曼姝对着赵淑珍挥了挥手,脸上是明媚而平和的笑容。
看着这样的何曼姝,赵淑珍最终深深的叹息一声走了。
人一走,章越则带着章敏与章华再次走到何曼姝身边,小叔走前他们答应过小叔要保护好婶婶,没想到小叔才走了几天婶婶又没欺负了,想到这,几个孩子脸上的表情就不好看了。
“没事,坏人不是被抓起来了吗,别担心,婶婶没事。”
摸了摸两个小的脸,何曼姝赶紧安慰,再不安慰她担心两个小的会哭。
“对不起,婶婶,我没有第一时间把那天送饺子的事告诉你。”低垂的头,章越一脸的懊悔,早知道那个姓蒋的要惹事,他一定在第一时间就告诉小叔。
让小叔收拾对方!
看出少年的愧疚,何曼姝肯定不能把事怪到少年的身上,对于蒋修平那样的人来说,一个少年哪里会看透对方的想法,于是安慰少年道:“这事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姓蒋的自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