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被自己重伤的敌人所发出的本能痛叫声充耳不闻,明音又用那只手一把捏住了眼前敌人的脖子。
明明是一双开起来白皙柔弱的小手,角都却觉得这手随时都能夺走他的性命。倒不是这双手使出的力气能捏断他的脖子,而是这双手似乎淬了剧毒,正在一点点腐蚀掉他的脖子,他现在能够感觉到脖子的表皮都已经被灼烧掉了。
“我闻到了哦……你的身上沾有斑君的血的味道……你居然伤了他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明音歪了歪脑袋,明明应该是一个可爱的动作,只是此刻却显得分外可怖,那张美艳的脸上满是崩坏的表情,甚至挂着一抹堪称病娇的笑意。
一旁的斑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比起明音突然爆发的战斗力,他更加惊讶的是此刻的明音所陷入的神志不清的状态。现在的她,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只野兽,陷入兽.性的狂欢中,凭着兽.性本能在行动,简直像是失去了作为人的意志。
“明音!”
斑出声喊道,想要让她停下来。倒不是他怜悯敌人想要放敌人一马,而是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这幅模样,简直太丑陋了!
然而明音却是充耳不闻,甚至口中隐隐发出一阵属于野兽的低吼。
“明音!”
斑再次出声,甚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急切。
也许是身体的痛觉让他的大脑思路也紊乱掉了,此刻他只知道他必须阻止她,不然等到她清醒过来时……一定会后悔她现在的样子。
而连续两声的呼唤都没有得到回应,斑忍着身上的痛,走到明音的面前,一把将她抓过,强迫她面对着自己,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斑强行开启了自己的万花筒写轮眼,血从双眸中溢出,顺着眼角滑下。
用万花筒的瞳力强行压制住了明音体内那份躁动的力量,直到看着那双平日里虽然真真假假没个定数但却格外清亮的乌黑双眸重新恢复了应有的光彩。
“斑……君……”
眼前这张脸,是明音觉得自己独自沉浸了一个黑夜后,在终于到来的白昼中,映入她眼中的第一个景象……真的是,很漂亮的景象。只是,如果没有从眼中溢出的那两道血痕就好了,感觉很痛的样子。
“清醒点了吗?”
斑开口问道,声音依旧是那般古板无波澜,但是明音却觉得这声音……温柔得不得了。
“嗯。”
明音轻轻地发出了个鼻音回应着,然后身体仿佛虚脱了一般朝斑倒了过去。
斑也是拖着副疼痛不已的身子,结果这么一下他根本受不住,俩人就这么一起倒在了地板上。他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被身上的人砸了一下,浑身不禁一阵抽痛。
然而还没来得及顾及身上的伤痛,斑心头瞬间拉响了警铃!
对面,看着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角都用手结了个印,瞬间用查克拉催动起房间里所有被他事先埋下的起爆符:
“虽然有点不甘心存着的钱没机会去花掉了,但若是能和忍界修罗同归于尽,我也算是在忍界扬名立万了。”
“……该死的。”斑咒骂了一声,接着使出最后的力气抱起倒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搂紧我!你要是松手了被爆.炸给甩飞出去被炸掉条胳膊或者腿可别怪我!”
明音当即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搂住斑,脸更是深深埋在斑的胸口上:“那我肯定优先保护好我这张脸!毁什么都不能毁容!”
“废话真多!”
“砰——!”“咚——!”“轰——!”
第23章
【斑君,我们之间的这个封印终于解开了呢。】
是啊,解开了,我们都自由了。
【那么,我们就此别过,我是真的不想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啊。】
呵,说得好像我很想再见到你似的。而且,当初向我寻求保护承诺的人不是你吗,现在又自说自话地要永不再相见……果然你这女人的嘴里没一句真话。
【因为啊,我怕下次我再失去理智像个怪物一样暴走起来的话,被我的手撕碎的人,就变成斑君你了。】
还真是狂妄啊,你的力量要是真能把我宇智波斑撕碎,我倒还真想见识一下。
下一刻,只见在自己面前露出招牌式微笑的少女,脸一点点变得狰狞开来……
斑瞬间睁开了眼睛,大脑放空了一秒钟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个有些诡异的梦。
而下一秒……差点就把梦境和现实混淆了,因为映入他眼中的第一个画面,便是梦中的那张脸。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坐在床边的明音微微俯下身子,看向意识貌似还不是非常清明的斑。
而斑在感受了下自己身体此刻的状态,发现之前那股封印所带来的剧痛已经退去后,一边坐起身一边应道:
“我没事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
“对了……”
“对了……”
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噤声,等着对方先说,而等了几秒钟只有沉默后——
“你不去救你孩子吗?”
“你怀着的孩子还好吗?”
再次同时开腔后,两人一脸懵……他/她刚刚在说什么,每个字都能听懂,为什么连一起就听不懂了?
“什么怀着孩子,你别凭空给我加什么‘英雄单身母亲’的设定!”
“我哪儿来的什么孩子,你别随便造我的谣言!”
“???”
“???”
……
“所以说,昨晚那个敌人到底是从哪里得到有关‘孩子’的诡异情报的?”明音摩挲着下巴思考着这个未解之谜。
虽然彼此间经过交流解开了这个乌龙,但是这种乌龙事件的起源究竟是什么反而更令人费解了啊。
“鬼知道。”斑没好气地回道,不过心下也是想着让忍猫们好好调查这件事情,“对了,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这里是哪儿?”
斑打量着这个木制的小屋子,感觉应该是在一个简陋的民居里。
明音解释道:
“今天清晨的时候,你不是抱着我从那栋爆炸的楼里逃出来了吗,然后我们被爆炸的余波甩飞到一家店的后门那儿了,当时你已经昏过去了。附近街道上所有的人都在围观那栋爆炸的楼,没人注意到我们,正好一个在那家店工作的女人结束工作从后门出来锁门,看到我们俩惨兮兮的样子后就帮了我们一把,把我们带回她家了。”
“你的警惕性就这么低吗?这么随便就被人带着走,不怕是个陷阱?”虽然目前看来没什么危险,但斑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碰上我们两个,怎么看都是那位女性更危险吧?”明音摊了摊手,笑嘻嘻地说道:“要是她真打算对我们做什么,我出手阻止就好了啊。”
斑挑了挑眉,“那要是你打不过怎么办?”
“那当然是把斑君你锤醒,让你去和她打啊,那就到了斑君你履行拼上性命保护我的承诺的时候了。”明音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顺带着笑眯眯地用自己的小拳头锤了锤斑的胸口。
斑:“……”,所以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工具人吗?
“对了,那个救了我们的好心小姐好像认识你诶。我问她为什么愿意救我们俩时,她说是因为你之前有出手帮过她。”
听了明音的话,斑陷入了大脑回忆搜索中……他帮过的女人?
就在这时,感觉到有人在朝这边走来,斑和明音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后同时噤声。
终于,片刻后,屋门被推开,这间民居的主人走了进来——
“啊,你丈夫醒了啊。”
斑看到对方后,也认出了对方……是昨晚在那家鱼龙混杂的酒馆里遇到的那个叫“椿”的女侍者。
“是啊,多谢椿小姐你愿意让我们在这里留宿。”明音微笑着回道。
椿点了点头,一边将手里提着的装满了草药的摇篮放下,一边说道:
“我刚刚去附近采了些有助于止血的草药,需要的话你们就拿去用吧。你们夫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丈夫……为什么会带着伤倒在我们店的后门那儿。”
明明昨晚在酒馆见到这个男人时,还相当拽地教训了闹事之徒啊。
之前椿把二人带回来后,因为斑还在昏迷,想着明音应该很担心丈夫,所以当时也就没有多问事情的缘由。
而明音也早就想好了说辞,低下头,神情悲戚,就差挤出几滴虚假的眼泪了:
“我丈夫他嗜赌如命,却还是赌性不改,被好多家赌坊的老板派打手追杀,虽然他打架也很厉害但架不住被群殴啊。可是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丈夫,就算他身负巨债、随时会被债主找上门,我也会永远跟随他的,他痛我也痛,要痛一起痛……这才是夫妻啊。”
斑:“……”,这个剧本还是送给千手柱间吧!而且应该改成千手柱间被漩涡水户给一拳揍得浑身抽痛!
而椿还真的被这个故事给感动到了,叹了口气对眼前那个阴沉着脸的男人说道:
“有这样的妻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要是有一天你真的被打死在赌坊里了,你妻子可就成了未亡人了……那种日子可不好过,多为她考虑一下吧。”
斑:“……”,他觉得他现在就想把他这位“妻子”打死,他不介意当鳏夫的,一点也不介意。
“对了,还不知道你们二位怎么称呼呢?”
听到对方对自己身份的询问,秉承着不能说出真实家族姓氏的处世之道,斑相当自然地回道:
“家姓佐藤。”
明音:“……”,喂,这不是当初我随便胡诌的霓虹第一大路人甲姓氏吗,你还真就直接拿去用了啊!
“佐藤先生,佐藤夫人。”椿打招呼道。
明音热络地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们名字就好,你说是吧,大郎?”
听到那声“大郎”,斑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
“大……大郎?”椿看向面前脸色更加阴沉的男人,又询问向明音,“是佐藤先生的名讳吗?”
总觉得……这么接地气的名字和这位先生的气质不太相符啊?
明音点了点头:“没错,我夫君叫佐藤大郎……因为他在他们家几个兄弟里排行老大,诶呀,乡下人家里没什么文化,所以老大就直接起名叫大郎了。”
话音刚落,斑直接接过话茬道:
“还真是辛苦你这么一路对我不离不弃了啊,蛾子。”
“蛾……蛾子?”椿又重复了下这个名字,又看了看明音,这名字和这张脸……放在一起莫名觉得诡异啊,“佐藤蛾子夫人?”
斑隐隐带着一股报复的快感,面无表情解释道:
“贱名,好养活。”
明音:“……”,这绝对是你刚刚看到房顶那只飞蛾后随便想的名字吧,宇智波大郎!
第24章
“佐藤……大郎先生……”椿还是略显艰难地念出了这个名字,接着,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你,是干忍者这行的吧?”
被直接点出了忍者的身份,斑倒是看起来依旧很淡定,甚至颇有兴致地回道:
“你不也一样吗。”
椿稍稍惊讶了一下,只是随即也轻叹了声:“果然……昨晚在酒馆里,你是在试探我啊。”
昨晚,酒馆里,斑从那个闹事的浪人身上拿回椿的钱袋,朝椿丢过去的时候,故意用了投掷手里剑的手势。而他在那一瞬间,观察到了椿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说明她看出了那是丢手里剑的手法。她是个忍者,或至少是和忍者有关的。
“既然知道我是个忍者,你居然还敢把我们带回你家里?太过善良的话可是会给自己招来祸端的。”如果换作平时,面对这种堪称可笑的行为,斑绝对要嘲讽一番了,只是这次,他却出奇得有些平静。
椿只是一边收拾打扫着屋子,一边淡淡地回道:
“但是,看到一对落难的夫妻带着伤倒在我面前时,我总不能视若无睹吧……况且你还帮过我。忍者虽然是雇主的工具,但首先也是个人,至少我没有办法消除掉作为人最基本的那份‘善’。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人物,杀我也没什么意义吧。”
听着这番话,明音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竟然生出了几分敬佩,乱世中的忍者们,不知有多少都已在杀与被杀中迷失了自我甚至迷失了作为人的本性,但是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却依旧这般清醒,内心不知道比那些早已舍弃自我的男人们强大多少。
而斑也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并没有对椿的话予以什么评判。片刻后,另起话题,语气状似随意却带着几分试探:
“你在那家酒馆里工作,其实是在帮你的家族收集情报吧?”
“算不上,因为那不是家族任务,是我自愿来到这个鱼龙混杂的城镇收集情报的。”既然彼此都已经摊牌了忍者的身份,椿也并不忌讳谈这种事情,“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对于我的家族而言就没什么价值了,我的未来也不会再有归处。”
听到最后那句“未来的归处”时,不知被戳到了哪根神经的明音突然出声道:
“‘归处’这种东西……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