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两人是未婚夫妻了,他们过几天会成为最亲密的爱人。两人看着对方,从对方眼中只看到了柔情蜜意,这都是以前没有的,不管是陆从月还是谢明朗都百感珍惜。
谢明朗扶着她的肩膀缓缓低下身体,然后唇终于碰上她的。
唇齿相依,虽不是第一次亲吻,但却如第一次时的紧张忐忑。
当谢明朗进一步的时候陆从月觉得从未有过的感觉,很稀奇,像是一只猫爪在她心口上挠一样。
“从月……”
门突然被推开,陆从月和谢明朗飞快的松开彼此。
刘桂花看清楚里面情形时就知道自己犯了错,她连忙到了外头,然后道,“吃饭了。”
陆从月呼了口气,淡定道,“哦。”
刘桂花匆匆走了,体贴的关上了房门,谁没年轻过,谁没有这样悸动过,刘桂花唇角几乎挂着笑意进的灶房,江美林坐在灶前烤火,看她进来笑道,“娘笑什么呢?”
刘桂花抿唇笑却不好意思在儿媳妇跟前说闺女和姑爷在亲嘴儿的事儿,“没啥。”
那边屋里,氛围已经没有了,谢明朗说,“走吧,吃饭去。”
真是太遗憾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陆从月坐着不动,朝他伸伸手指,“过来。”
“嗯?”谢明朗依言过来,“怎么……”
话未说完便被陆从月堵在口中,娇软的唇覆在谢明朗唇上,将他的三魂七魄都给亲没了。
“好了。”
谢明朗呆滞的时候陆从月已经松开他,然后将炕上的一堆钱和票全部收了起来。
钱有三百多块,乱七八糟的票据也有不少。
她将钱和票放进炕柜里上了锁,站起来时谢明朗还傻傻的站在这里。
陆从月笑,“走了。”
谢明朗呆呆的,“你亲我了。”
陆从月点头,“亲了。”
谢明朗眨眨眼,“你主动亲的。”
“嗯,主动亲的,谁让你是我未婚夫呢。”陆从月说着唇角翘了起来,显然心情很好。
谢明朗脸上挂着两朵红晕,悄咪咪瞥了陆从月一眼,“那以后还可以吗?
陆从月忍不住笑,“今天小年了,腊月二十八还远吗?”
如此明目张胆的暗示,谢明朗笑的险些看不见眼睛了。
是拉五天后他们成亲,成了亲的夫妻这样那样来来回回也是没人管的了。
陆从月拉开门出来进屋,过了好一会儿谢明朗才进来。
今天是小年,照例是安安静静的,刘桂花偷偷的祭拜了灶王爷又磕了头,和江美林一起把饭菜端屋里一起吃晚饭。
谢明朗是陆家的准女婿,除了晚上睡觉其他时间几乎都在这边,旁人也不会说什么了。而谢明朗就像在自己家一样,熟稔也不客气。
饭桌上向来是谈论事情的好地方,刘桂花说,“明天二十四了,你们什么时候扯证?”
陆从月脸上没啥表情,“随时都行。”
谢明朗却高兴去来,“明天咱就去?”他早就想提这件事儿了,毕竟赶紧扯证才是正经扯证后他们就是夫妻了,但是他又担心陆从月不会答应,毕竟在农村先扯证在结婚的太少了,很多都是孩子出生以后一起上户口。
陆从月扭头看他,谢明朗眼中满是期盼,她点头,“好。”这里和以前地方不同,结婚的时候要扯证,这样才是法律保护的婚姻。
因为要去扯证,谢明朗特意把他买包子的大业又给停了一天,早上起来洗脸刷牙,再洗个头,本就是板寸的头发还拿水沾着撸顺了。
徐大军看他一早上就在收拾不由奇怪道,“不是二十八结婚吗,你一大早的在折腾啥呢?打扮这么好是约会去?”
谢明朗看他一眼心情好的很,“今天登记去。”
“嗷哟。”徐大军羡慕道,“扯证啊,怪不得这么重视。看你幸福这样儿味道也想结婚了。”
谢明朗本来都走出去了,听到这话又回来了,“你有喜欢的人了?别是李志萍吧?”
“那不能。”徐大军摆手,突然又朝他凑过来小声道,“不过你还真猜对了,这几天她还真对我献殷勤来着,不过我牢记你说的话她跟我说话我就撒腿就走。”
谢明朗忍住没笑,拍拍他肩膀道,“这就对了,等我回去再和叔商量商量把你弄回去,别在乡下结婚,李志萍心术不正,也别沾上。”
徐大军嘿嘿笑了笑,“我就知道听你的没错。”
徐大军虽然对他投机倒把这事儿持反对意见,但不代表他不信谢明朗的话,而且下乡的时候他爸就叮嘱他,有啥事要找谢明朗商量,有些事儿还得听谢明朗的。
那时候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自然不忿,可慢慢的相处久了徐大军就知道这人做事有章法,听他的准没错。
所以李志萍往他跟前凑的时候他就想起谢明朗的话来了,直接离着远远的等她撒娇直接跑路。
谢明朗道,“那我走了,回来给你买包好烟。”
徐大军哪都好,就是喜欢抽烟,烟瘾倒是不大,一天抽个一根两根,但问题是在乡下啥都不好买。谢明朗这一句承诺简直比娶媳妇还高兴,差点没蹦起来。
谢明朗已经骑车走了,李志萍从屋里出来,细声细气道,“大军哥,谢明朗干啥去了,这一天天的早出晚归的。”
徐大军脸上的笑容敛去,难得回了一句,“谢明朗跟对象扯证去了。”
说完怕被李志萍扒上赶紧回屋去了。
院子里李志萍咬着嘴唇,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苗春兰从屋里出来肩膀狠狠撞了她一下,“又在这勾引男人呢?怎么,谢明朗看不上你又看上徐大军了?吃瘪了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在女知青中苗春兰性格火爆,嫉恶如仇,上次被李志萍当枪使了这么长时间气都没理顺,逮着机会就得奚落李志萍两句。
李志萍眼泪瞬间就蓄满了眼眶,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以前的时候李志萍因为脾气好又是京市来的很受大家追捧,但后来大家发现李志萍这人表里不一还会无赖人,就都不喜欢跟她一块了。
现在李志萍这模样,有男知青看见了兴许还会心软,但一个屋子住了几年的女知青却没人吃她这一套了。
李志萍咬了咬唇,突然觉得她还得给谢明朗家写封信,不,应该直接打电话过去,不然等那俩真的扯了证就真的来不及了。
徐大军不稀罕她,当她稀罕徐大军是的,跟谢明朗比起来差远了。
李志萍擦干眼睛脸都不洗了回屋拿了钱就直奔县城去了。
李志萍啥打算谢明朗可不知道,因为昨晚上被陆从月亲了一口谢明朗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好觉,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还做了梦,梦里俩人抱在一块亲的难分难舍,这会儿回味起来谢明朗都还觉得很激动。
到了陆家时刘桂花已经做好了早饭,一锅小米粥,二合面馒头,再配上菠菜鸡蛋汤,最后一盘咸菜,还算不错。
谢明朗嘴巴一早上都是咧着的,嘴里吃的啥都不知道,引得陆从民好奇一个劲儿看他。
陆从军也忍不住看了这妹夫一眼,之前还觉得挺稳重的,今天怎么傻乎乎的。
至于陆从月,对谢明朗都没眼看了,她甚至都给谢明朗使了眼色了,可惜人根本没看见。
饭后谢明朗把亲手缝的棉垫子放到后座上,“走,咱扯证去。”
陆从月无语道,“先去找大队长开介绍信。”
谢明朗一拍大腿险些给忘了,现在登记不光要户口本还得要介绍信呢。
两人去了李先进家说了这事儿,李先进也没言语直接给开了介绍信,还乐呵呵道,“等到时候我去喝喜酒。”
从屋里出来,陆从月又感觉到之前那股油腻腻的眼神,她朝那边窗户看去,李卫国正凑在窗户边看她。谢明朗转头看过去,小声问道,“李卫国?”
那李卫国早在谢明朗看过去的时候就把脑袋缩了回去,所以谢明朗根本就没看清楚。
陆从月嗯了一声,“之前我来大队长家送棉衣的时候就遇到过。”
谢明朗顿时皱起眉,“其他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啥?”
陆从月想了想说,“应该没有,毕竟冬天我也不大出门。”
“嗯。”谢明朗说着拍拍垫子,“走,咱扯证去,李卫国那里我来处理。”
陆从月也没问他怎么处理,爬上后车坐抓着两边,“走。”
谢明朗大长腿用力一蹬车子就出去了。
谢明朗的声音也被甩了出来,“扯证去喽~”
声音太过喜庆秦叔两口子也听见了。
秦婶子叹了口气道,“这刘桂花的命就是好,这么多年咱大队就出这俩让大家惦记的后生,结果一个是她儿子一个还成她家女婿,这人比人咋就这么气人呢。”
当时陈大娘在陆家闹的时候秦婶子也在,但她不出头,后来闹的不好看回来也被秦叔骂了一顿。
这会儿她又叨叨了,秦叔直接拿了烟锅子出门去了,显然对老太婆的念叨不感兴趣。
出了村子,谢明朗把车子停下,回头对陆从月说,“从月,你坐前边来呗,把垫子垫上肯定不硌屁股。”
陆从月戳他后背,“让然看见不好。”
谢明朗笑的大声,“那怕啥,咱马上就扯证了,你就是我媳妇了呀。”
“谁你媳妇啊,现在还不是。”陆从月话这样说着,可嘴角却翘了起来,现在的谢明朗其实挺好的。
谢明朗见她不动,直接把车子停稳,认真看着她,“还记得咱俩一块来县城时候的事儿吗?”
咋可能不记得,过去了也就一个多月,谁能想到当初俩人剑拔弩张的,现在居然要扯证成革命战友了。
陆从月眨眨眼没说话,谢明朗觉得自己该提醒一下,“就那次你不听话不肯坐我自行车那事儿。”
他不说陆从月还真没往那上面想,经他一提醒还真想起当时的情形来,因为她不听话谢明朗直接把她扛了起来,简直莫大耻辱。
陆从月瞪大眼睛,“你、你敢。”
谢明朗凑近她笑的坏极了,“你马上就是我媳妇了,你不听话我就直接把你抱过来坐。”
“无耻。”陆从月脸红透了,从牙缝里好不容易挤出这俩字来。
谢明朗笑的更无耻,“我还能更无耻一点。快点,不然我就亲自动手了。”
陆从月果真没看到其他人,显然是谢明朗算计好的,她气哼哼的从车上跳下来道,“你就知道威胁人。”
谢明朗笑了起来,露出后槽牙,“那有啥,管用就成呗。”
骨子里的东西,陆从月并不愿意在外头跟人呢拉拉扯扯,兴许是没适应的缘故。
陆从月知道他的性子,想了想便下来了,然后刚要自己爬上前车杠,整个人就被谢明朗抱起来了,她拍他肩膀,“你流氓。”
“马上就不是流氓了。”谢流氓小心翼翼的把陆从月放到前车杠上,大长腿从后面上车,车子就这样使了出去。
其实人坐在前车杠上不说话不说,还容易让骑车的人分神不方便。就像现在,陆从月的发丝隐约的就能扫过他的下巴,长腿蹬车子的时候甚至还会时不时的碰陆从月记下。
谢明朗心猿意马,心潮澎湃。
陆从月只有一种感觉,这一点都不浪漫,垫了棉垫子前车杠依然硌屁股。
路上谢明朗说,“你抽空打算怎么说服咱妈?”
陆从月听他连妈都叫上了也懒得纠正了,“没想好。”
谢明朗说,“你可以说说京市教育比部队上健全也更好一些,而且你也说说,等上了京市我做买卖还得她帮忙呢。”
陆从月摇头,“一天不恢复高考娘是不会特别重视教育的,她可能会觉得从民能混个初中毕业证或者高中毕业证就行了,没必要考大学。”
她顿了顿,突然气道,“你还打算让娘给你打工卖包子不成?”
谢明朗车子嘎吱一声停了,连忙解释道,“这不是先给给理由让她过去吗。”
陆从月没吭声,半晌才道,“不过嫂子说的对她爸妈是医生,娘过去也能先调理身子,我不能那么自私。而且能早一点接受好的教育就好一天,要不还是让她先去嫂子那里吧,等日后再说。”
要依着她的私心当然不想和刘桂花分开,但是这是不现实的。或许感情上来讲刘桂花与她生活的更久,可陆从军是儿子,刘桂花不可能在儿子有能力的时候去麻烦女婿。
谢明朗认真看着她,“那你……没关系?”
陆从月看着她,“没关系的。”她笑了笑,“只要大家过的好,在不在一起也没关系。”
重要的是她昨天知道了谢明朗的心意,知道他真的不介意刘桂花跟着一起进京市,这就足够了。
谢明朗车子骑的飞快,北风刮在脸上又冷又疼,但不管是谢明朗还是陆从月,心里都暖和和的,他们要扯证了。
扯了证就是合法夫妻了。
谢明朗甚至暗搓搓的想,他领了证是不是就能和陆从军夫妻是的能和陆从月睡一个炕了?
睡了两年的大通铺谢明朗还真是挺期待和陆从月睡一个炕上的。
快道县城的时候谢明朗本来打算提的,但现在证还没扯,还是先等等回来的时候咋样都得问问陆从月。
到了县城也九点了,谢明朗啥也没说骑车就进了民政局。
“从月,我们要扯证了。”谢明朗高兴的说。
陆从月也挺高兴的,上一世俩人有缘无分,这辈子倒是快的很。
“走。”谢明朗大大方方的拉着陆从月的手进去,成了今天第一对扯证的人。
办公人员瞅着俩人笑的只看见大白牙,啥也不用问了,看过介绍信和资料没啥问题就拿了结婚证写名字盖章,一气呵成。
这时候的结婚证就跟奖状是的,上面板板正正写着俩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