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之前的动作,贝拉倾身过来:“那是你喜欢的类型?”
宁宁矜持的点点头,同时回复她:“姐妹,我的钱不够的话,你说他们会让我就在这儿抵债吗?”
“放心。”贝拉龇牙坏笑,“我肯定不会来赎你。”
宁宁哼哼两声,但笑不语。
没过多久,兔男郎果真来了。
他这次来直接拿了一瓶全新未开的葡萄酒。
宁宁现在身上就有一金币,她十分确信自己根本买不起。
她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坐这儿。”
兔男郎弯着腰低着头,一副小媳妇模样的坐到她特意空出来的位置上。
宁宁二话不说,就撸了一把他的尾巴。
她这边的举动可没有避开人,所以同行的陶德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兔男郎侧了侧身,下意识隔开了其他人对宁宁探究般的视线。
宁宁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面具,指尖上冰凉滑腻的触感。
“我能看看你的模样吗?还是你的眼睛不太好,不能见光?”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窝处。
兔男郎握住她的双手,摇摇头。
双手相接,宁宁就顾不上别的了,她起身将他的双手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查看。
他的手十分修长,可惜指节粗大,掌心全是老茧,手上的皮肤的皮肤也很粗糙。
这是一双做惯粗事的手。
宁宁用他的掌心贴上自己的脸颊:“真是……辛苦你啦。”
这次她将剩余的那枚金币,仿佛交代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郑重的放在他的手心里。
接下来宁宁老实了不少。
她窝在兔男郎的怀中,一边漫不经心的把玩他的手指,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的表演。
小丑和狮子的节目结束后,稻草人先生再次登上舞台。
宁宁不由得皱起眉,她发现这个稻草人先生头上的南瓜表情,好像微妙的变了。
可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在人群的欢呼中专注接下来的节目。
第二个登场的是胡德一家人,他们带来的节目是经典的空中飞人。
胡德一家有三口人,他们全家都患有侏儒症,身高从高到矮排列应该是父亲、母亲和儿子。
他们实在是太矮了,最高的看起来也才一米。
宁宁心有余悸的伸手拍拍兔男郎的手臂。
还好这次“它”没变成这种幼童,不让她绝对下不去手,说不定还有可能因为惊吓,这个游戏里暂时不和他相认也说不定。
说起这个,宁宁就觉得一阵心痛。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认定他了,不然她现在还是想勾搭谁就勾搭谁的自由之身,碰到纠结的时候随心所欲就行了。
想到这儿,她做贼心虚的悄悄看了一眼兔男郎的脸色。
兔男郎若有所感的低头对上她的视线。
宁宁干脆笑嘻嘻的伸手去摸他的喉结。
上个世界的说什么也不让她碰这里,平时还跟防狼一样防她。
那抱歉哦,这个世界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兔男郎被她碰了喉结后顿时愣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才怔怔的伸手摸了摸脖子。
奇怪,怎么感觉不一样了?
明明被她摸的时候,感觉像触电一样……
“怎么,傻掉了?”
宁宁看到他呆呆的模样,低笑了两声。
她故意哑着嗓子问:“是不是还想让我再摸摸?”
兔男郎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宁宁温柔的笑脸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宁宁伸出两根手指,像为他整理领子一样,为他整理了一下他脖子上的项圈。
她故意让自己的手指若即若离的擦过他的喉结,却不直接轻挠,直到对方受不了似的呼吸急促起来,才抽出手指,端起酒杯,闲闲散散的喝着。
“啊!”
兔男郎低低吼了一声,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过他看到宁宁毫不在意的模样,觉得委屈又难受,就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
宁宁不管他,他就生起了闷气。
不过宁宁喝完酒后,一只安静的待在他怀中。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将她耳畔的发丝梳到耳后。
像一只乖巧又听话的金丝雀。
他忍不住将她抱紧了一些,得不到满足的躁动鲜血重新沉寂下来。
这是,只属于他的,金丝雀。
宁宁把人逗完,心满意足的酒就将人抛在了脑后,专注的看起表演。
胡德一家人虽然个子很矮,但身材苗条,活动起来很是敏捷,他们甚至能在空中进行夸张的七百二十度的转体动作。
这证明他们的手臂、腰腹和大腿的力量十分惊人。
看着这些灵活的,打扮成彼得潘、温蒂和霍克船长的小矮人,宁宁不由得联想到最初的游戏提示。
什么游戏需要使用生存者这样的形容词呢?配上那个所谓的,很明显意有所指的最后一场表演……
“不是——的话”,这句话中,被省略的词会是什么?
显然不是什么好词。
想通这一点的宁宁面上不显,而是随着胡德一家表演的结束而鼓起掌。
这个马戏团显然有点东西,她必须仔细观察一下。
和她抱有同样想法的玩家当然不止一个。
比如陶德,他只在最初宁宁调.戏兔男郎的时候转移了一下视线,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直专心的看着舞台。
胡德一家的节目结束以后,登场的是一些动物表演。
宁宁对此没有兴趣,所以只是克制的打了一个哈欠,只记下那些毛皮锃亮的凶兽种类。
等到这个节目完毕,接下来是人鱼水箱逃生。
表演人鱼的演员双腿天生就长在一起,只是拿了人鱼的噱头,穿了身带有鳞片的衣服遮住重点部位。
这样的人走路只能跳来跳去,宁宁觉得她的威胁不大。
人鱼逃生成功以后,全场的气氛炒到最热,不少观众激动的往舞台中央撒钱。
稻草人先生适时站出来一阵感谢,转而说起最后一个节目。
舞台下缓缓升起一台钢琴,一个双头女孩——或者说共用一具身体的姐妹坐在琴前,为大家奉上了结束的钢琴曲。
胡德一家在空中撒下花瓣和泡泡,小丑先生和狮子站在一起为音乐摇摆,美人鱼坐在鱼缸里为她们合歌,稻草人先生轻轻擦了一下面具眼睛,像是擦拭眼泪。
“真是美好的一夜。”
稻草人先生在结束时说。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愿今晚好梦。”
镇上的居民陆陆续续的离场,宁宁他们因为坐在VIP的位置上,属于最里面,就没有那么着急出去。
宁宁起身从兔男郎的怀抱里出来,整理了一下裙子和发型。
兔男郎下意识收缩起手臂,想要挽留宁宁留下的余温。
可是那些温度随着宁宁的离去,挥散在空气中,冰冷的怀抱让他的心里变得空荡荡的。
“贝拉,能不能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事找稻草人先生。”宁宁拉起兔男郎的手,对贝拉说。
贝拉狭促的看了一眼她,比了一个OK的姿势。
宁宁拽着兔男郎快步走到稻草人先生面前,她先是提裙行礼,然后道:“您好,请问我能买下他的自由吗?”
稻草人先生一怔,他看了一眼兔男郎,摇了摇头:“很抱歉,这位美丽的小姐,我的员工都签订契约,我暂时还没有放他离开的打算。”
“真是可惜。”宁宁说道,不过这也在她的意料范围之内。
“那您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稻草人先生在南瓜里面的脸包了一层黑布,宁宁看不到他的表情和眼神,只能听到他用温和的语气反问:“他没有告诉你吗?”
“他不是……不会说话吗?”宁宁歪歪头。
稻草人先生笑了起来:“这是他的名字,也许他更想亲自告诉你。”
是吗?
宁宁狐疑的看了一眼兔男郎。
她现在怀疑他会说话,但就是故意不说话了。
但不管如何,她既然不能为他赎身,他们今晚的相遇就要到此结束了。
宁宁拽着兔男郎走到旁边的阴影中,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双手,温柔的叮嘱道:“我要走啦,不过我还会再来看你的。马戏团的工作很忙的话,你也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好好休息,别把自己弄伤让我心疼。”
天啊,这是什么肉麻兮兮的话。
宁宁都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顺着心意随口说出来的!
说完,宁宁感觉十分羞耻。
她不敢再看他,拎起裙摆跑回VIP的位置区。
“这个小镇姑娘真的很有趣,是吧?”
稻草人先生走起路来跟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兔男郎身旁。
“她摸你的兔耳朵了吗?”
兔男郎摇头。
“如果她摸了,恐怕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吧。”
稻草人先生如同低语的毒蛇、充满恶意的恶魔一般,在他的耳畔旁边说道。
“你不过是个被人丢弃的、被人厌恶的,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没有人会爱你。”
兔男郎沉默着。
“歇了那份心思,好好工作。”
稻草人先生孜孜不倦的说道。
“看呐,多么可人的美人,她的同行者也是那么出众。瞧瞧他们聊得多开心啊,跟你这个生长在阴沟淤泥里,只能靠装聋作哑祈求别人可怜同情的怪物完全不同。”
“不过放心,你会有得到她的机会的。”
稻草人先生故作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宁宁回来后,贝拉和吉尔他们正好起身。
观众走了不少,他们能顺着人.流缓缓走出去了。
贝拉倒想凑过来问问情况,宁宁错开一步给贝拉和吉尔同行的机会,并示意她以后再说。
贝拉心领神会。
这样就变成了宁宁与陶德并肩而行。
他们虽然不熟,但处于礼仪,他们还是友好的交谈的两句。
不过在走出大门时,宁宁有记得回神朝兔男郎挥手告别。
第51章 第八个游戏3
因为这个举动,之前所说的一切, 在此刻都变得毫无意义。
正在喷洒毒液的稻草人先生被噎了一下, 兔男郎却没露出欣喜的表情。
因为他打从心眼儿里, 就觉得自己是阴沟里蛆虫, 一点也配不上这么光彩照人的美人。
哪怕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 他从生下来就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 为他的行尸走肉般的躯体灌入生机与灵魂人的那个人,就是她。
他在等她。
而他, 终于等到了。
他的东西,他不想让给别人。
在回家的路上,四人没走多远就不得不分开了。
贝拉欢快的告别吉尔, 抱住宁宁的手臂,就问起她今天关于那个兔男郎的事儿。
“说说呗, 老房子着火?”
宁宁偏头看了她一眼:“那你先说说你和吉尔的事儿。”
“我们能有什么事儿啊, 不过就是约好了明天一起去马戏团看表演罢了。”贝拉扬起眉尾,弹了弹指甲。
“进度还挺快。”宁宁笑笑,“马戏团明天还有表演吗?”
贝拉摇摇头:“像今晚这样的表演那倒没有,不过演员的个人表演倒有一些, 跟游乐园似的, 你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碰到你的小甜心呢。”
宁宁点点头:“对了,今天和吉尔一起过来的那个人,我跟他好不熟,都说不上话的。”
“陶德啊……”贝拉陷入回忆之中, “其实我跟他也不太熟,只知道他是吉尔最好的朋友,以后结婚还要给吉尔的孩子做教父的那种。”
“那关系确实很好。”
宁宁好像不经意间感慨的说道。
“但是,作为你们孩子的教父,你也太不了解他了吧?以后出了事儿可怎么办啊。”
贝拉被她一语惊醒,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不知道可不行。”
“我目前也就知道他好像和吉尔一起长大来家,他家里和他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今晚回家我就问问,多谢你提醒我了。”
宁宁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好谢的,我还是孩子教母呢,当然要为你考虑了。”
抱歉,她也只能从贝拉这里获取情报了。
“不过我还是要多谢你啊。”
贝拉笑起来,不过又想到什么讨厌的东西一样,不高兴的皱起眉。
“幸亏咱们买了VIP的票,不然差点就和苏珊她们那群碧池坐到一块了,差点便宜了她。”
“苏珊?”
这个名字宁宁好像有点印象,她们进马戏团的门时,贝拉好像提过一句。
贝拉肯定的点头:“就是她,仗着自己是镇长的女儿,看不起我这个农场出身的平民,只和贵族的女儿玩,还排挤其他出身不高的人。”
她冷哼一声:“那空有贵族头衔,没有钱的贵族小姐还不如那些乡绅小姐们呢。也就苏珊那个冤大头,看不出来贵族小姐是巴着她吸血呢。”
原来里面还有这些门道。
这个苏珊听起来像是组了一个姐妹团。
“她也喜欢吉尔?”
宁宁一击即中,选了一个最容易引爆贝拉的话题。
“吉尔那么好,她当然喜欢他!”
说起这件事儿,贝拉就来气。
“可她死不承认,还非说吉尔喜欢她,她老是跟别人炫耀她是如何把最有魅力的小伙子迷得晕头转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