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的表情像极了村口八卦的大妈，让念澜一时之间都有些无语，甚至还想给九禄送上一个劳模勋章。
和莫桑做朋友，辛苦你了。
“怎么不说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为了八卦，莫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期待的看向念澜，企图拿到第一手资料。
念澜：“……不认识，没关系，别烦我。”
九个字一出，念澜起身，“我们分头行动打探那位周大爷的消息吧，我去城北。”
然后下一秒，包厢门被打开，念澜消失在这个包厢。
莫桑有些不敢置信地摸摸鼻子，“我没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话吧？”
九禄咽下口中的食物，轻抿一口茶水，对上莫桑“无辜”的视线，嘴角上扬，“可能只是单纯的嫌弃你，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莫桑：“……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
另一边，独自走在街头的念澜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因为平常这种时候，她耳边肯定是二三三叽叽喳喳的念叨声。
不像现在，说赶路就是赶路，她根本不可能指望零像二三三一样和她唠家常。
当然，这些心中所想念澜是一丝一毫都不会表现出来的，她照常去了药铺。
因为之前的经营和地日城NPC天然的好感，这位药铺老板的好感度已经不低，念澜自然会先考虑这位。
“擅长锻造的人？”
药铺生意很好，但一见到念澜，老板还是马上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小友来买药吗？我这刚到了一批不错的……”和老板聊了几句，念澜才进入正题，问出自己的问题。
也才有了老板思考的嘀咕声。
周大爷，这个连名字都不算的称呼，城主唯一给的线索就是他十分擅长锻造，而他们的目标就是向他打探一种炼器材料的下落。
“铁匠铺的大刘手艺也就一般，还有要好的肯定都在那些贵族老爷手里。”
老板思考片刻，“哦，对了，还有一个。”
他随即一脸嫌弃，“那老家伙脾气太差，长得奇怪说的话大部分还听不懂，我们都不愿意去找他。”
“但手艺倒是比大刘好上一些。”
念澜立马上前，她有预感，这位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只是运气会不会太好了，随便一打听就能找到，不过可能困难在周大爷那边。
零没有说话，却一直观察着念澜的种种动作，连她高兴时微弯的嘴角都清晰的记录在他脑海中。
——这样不正常，零明白。
在知道森南计划成功的那一刻，零脑海中就闪过无数个念头，以他的运行速度，上万个念头也不过瞬息的时间。
可却没有一个真正解决的办法。
森南很聪明，疯狂状态下的他更聪明。
而且严格来说，森南算是零的“父亲”，在最初诞生时，就被赋予了最高指令。
——尊林念为主。
即使后面零越来越厉害，地位越来越高，可刻在灵魂深处的指令是没办法移除的。
他更没想到，森南还会在自己体内留下其他东西，碍于规则，零没办法直接出手。
只是，胸口处那翻腾的东西让他有些难受，不是实物，没有形体。
这是森南死前的所有记忆和对林念疯狂的爱意啊。
哪怕零已经强大到可以隔绝这份执念，也依旧会觉得不舒服，特别是林念真的出现以后。
——这就是人类口中的爱吗？
隔了近千年，依旧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但他作为秩序守护者，是不允许也绝对不可能偏爱一人，更不能有感情。
可惜连零都没想到，执念成人，终是祸害。
那个家伙很狡猾，零无法捕捉到他，只能先在这里守株待兔。
因为他知道，那个家伙是绝对会再出现在林念身边的。
收到线索的念澜第一时间联系九禄和莫桑，没想到那两人也遇到了些事。
大约半个小时后，三人在药铺旁边的巷子中汇合，莫桑出现时脸上还带着不愉。
“这年头，长得好看可真危险！”
念澜：“……你被人劫色了？”
莫桑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嚣张的小丫头竟然说看上我了，要我和她走？每月一万金币。”
“呵，我看着像吃软饭的人吗？”
一万金币？
念澜上下打量莫桑一眼，“没想到你那么值钱。”
眼瞅着两人又要拌嘴，九禄及时出来制止，“先说情报吧，你打听到什么了？”
念澜把笑意一收，接着就把药铺老板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有那个人的位置。
“在城北，我们现在可以过去看看。”
莫桑他们当然没意见，甚至觉得如果那人真的是周大爷，未免有些顺利过头了。
绕过一个又一个巷子，念澜三人很顺利地找到了药铺老板说的位置。
咚咚咚——
三声后，屋里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哪个？”
九禄：“您好，我们是慕名来找您，请问是周大师吗？”
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有着一头金色卷发，银白胡须的老人探出头来。
“没有邹大丝，你们早错了。”
说话果然古怪，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懂，九禄上前一步，“那我们想请先生锻造武器，不知是否方便？”
老人浑浊的双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轻声念叨了一句，“Fuck！”
念澜：？
她怀疑自己刚刚没有听清，可老人接下去又用那带着奇怪口音的话拒绝了九禄的请求。
眼看他马上就要关上门，念澜一个箭步上前，“等等。”
她一只手撑着门，双目复杂地看着老人，话到嘴边翻滚了几下，最终还是吐露出来。
“w、where are you from？”
念澜的尴尬简直要溢出来了，她都十多年没说过用过英语，上学时英语这门课也是拖后腿的东西。
哪知道现在还要来这么一遭！
这下震惊的变成了老人，他叽里咕噜立马来了一堆话，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念澜。
念澜：“……sorry。”
她搞不定了！
最终三人还是被请了进去。
经过老人一通比划，念澜连蒙带猜，总算了解了一些事情。
老人不是这片大陆的人，他是意外触发了传送阵被送到这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而且刚开始因为语言不通，着实吃了好多苦，即使念澜表示她并不是他的老乡，只是偶尔间学了一点这语言。
老人的态度也明显变成了看自家小辈的那种。
在队伍频道，莫桑还在回答念澜的问题。
「好像上历史课时听过一些，但我们都没人学这个了」
念澜：「为什么？」
九禄：「用不到，为什么要学？」
念澜一愣。
的确，现在不是那时候，早就变成木南联盟，大家都在说同一种语言，用同一种文字。
除了专门研究或对这个感兴趣的，谁会去学？
莫桑：「所以加油哦，我和九禄都不会，只能靠你把情报拿到手了！」
念澜想到自己早就还给老师的东西，眼里露出了学渣的痛苦。
终于，在老人反复说着一个词，但念澜怎么都不明白时，她的右手狠狠握成了拳，冷静！
“蓼思兰，是你们找的那种材料的另一个名字，他在问你是不是它？”
零此时的提示是念澜没想到的。
但她也没有马上问原因，说了一句谢谢后先和老人点头表示正确。
接着老人给他们画了一张地图，告诉了他们材料的大概位置，这一环的前置任务这样就算完成了。
离开老人住所后，莫桑都快把念澜吹成一朵花了。
“不过。”他停顿一下，“你家中是有长辈很喜欢古代史吗？”
算上之前的那个九连环和这件事，莫桑两人也发现念澜对那些快消失的文化很是了解。
难道她家里是有从事这方面事业的研究者？
古代史……
被这三个字一噎，念澜扯动嘴角，打了马虎眼，“就是有点感兴趣，哈哈。”
还好莫桑他们没再追问，而是讨论起接下去的安排。
“对了，我们也好久没下线了，不如先下去休息半天，明天早上再见吧。”
的确，从爆出建城令开始，这三人就几乎没怎么休息过，晚上都要去找洗髓花。
现在被莫桑提出来，念澜都差点忘了他们还是要下线的。
“可以，我没意见。”
念澜点头，之后三人找了客栈，一人一个房间。
看着好友列表莫桑和九禄的头像灰了下去，念澜无意识般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处。
那里有利的跳动声让人不敢相信这只是一具游戏里的身体。
“零大人。”念澜开口，“刚刚那样，没关系吗？”
即使是零，应该也是有约束，不能随心所欲做事的吧。
零清冷的声音仿佛自带冰箱降温效果，“无事。”
简单两个字，念澜没有再追问，她躺倒床上闭上双目。
这么久了，自己也的确该休息一下了。
而刚刚接到阿诺德写过来的信的零，看着已经陷入休眠状态的念澜，思考一瞬间后，还是学着之前二三三的做法，把信回了。
他一直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有干涉罢了。
现在看来，念澜对他们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第24章 巨龙
一觉醒来, 神清气爽。
离和九禄莫桑约定的时间还早，念澜换上一个新面具，正打算去吃一顿美美的早餐。
“交易所里有易容丹, 你可以去买。”
零突如其来的话让念澜露出了古怪神色，这是在告诉自己可以不用戴面具？
可是她去了好几次交易所, 怎么从来没看到过易容丹这东西，要真有恐怕也是很稀有的，要不然游戏世界也该混乱了。
殊不知, 零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同样不解，他怎么会做这种多余的事？
“谢、谢谢？”念澜只能想到这个回答。
零没再说话，这件事就这样像个小插曲般过去了。
“念澜~你起得好早！”
在念澜吃完早饭刚刚回到房间时, 就看到了莫桑发在队伍频道的消息，她随意应付一句后九禄也上线了。
三人重新聚头。
“……既然是矿石我们还需要去买工具……”
手指着周大爷给他们画的地图, 念澜对比地日城周围的地图，很快对应上去，现在的问题就是运气。
矿工也是天运游戏里的一种生活职业, 厉害的矿工挖到稀有材料的几率更大, 也就能赚更多的钱。
虽然目前天运并没有开放现金流通，无法充值也没法兑现，但根据以往官方游戏的经验。
这一步迟早是要开的，所以很多人也在为此做准备, 等到时候一旦开通，游戏内的物价肯定会经历一场大变革。
“别担心，我们可有念澜呢。”
莫桑经过几次事情后，对念澜的运气已经充满了迷之自信，相信这次也一样，说不定小姑娘轻轻一敲, 那矿石就出来了呢。
被给予厚望的念澜面无表情地看了莫桑几眼，把他看到心虚逃避眼神后才收起地图，“走吧。”
买工具很方便，去目标地点也很方便，只是望着那高高的望不到头矿石山，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三秒后，念澜开口，“挖吧，希望我运气够好。”
这一刻，她也是前所未有的希望自己是欧皇转世，要不然看这石山的体积，他们得挖到什么时候。
叮叮叮——
大概因为是挖矿的形象和所需的体力问题，乍一眼看去，几乎都是男的，而念澜带了面具又穿着一套中性衣服，一下子也看不出男女。
因为挖矿比较无聊，男的一多，话题就不自觉拐到了女生头上，哪怕念澜不想听，也架不住人家嗓门大。
“就我说啊，巨有钱帮的共邀月才是真的有钱又有貌，脾气也比那个血染好多了。”
“那我喜欢血染，够辣也有挑战性。”
“哈哈哈，你口味不一般啊。”
“话说最近血染那个事你听说了吗？”
“那个叫念澜的？”
……
话题不知怎么，竟然一下子拐到了念澜身上，莫桑朝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被念澜无视。
虽然玩天运的人很多，天运也很大，但每天的八卦其实也就那么几件，毕竟要够大够劲爆才行。
涉及到血弑帮和血染，念澜这个事在其他人暗地里的推波助澜下也算在天运中有了一定名气。
至少不少人已经知道念澜这个名字。
“要我说，这个叫念澜的也是蠢，这下算是彻底得罪血弑帮了，以后不得躲躲藏藏玩游戏？”
“你说，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要我有机会这样出一次名，我也知足了。”
……
的确，凭借十几级小号杀三十级大号，还不止一个，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念澜成长起来，一定会是一位知名大神。
可惜，就要看血弑帮给不给她这个成长机会了。
作为被讨论的当事人，念澜很淡定地继续挖矿，倒是莫桑开始在队里嘀咕。
「念澜你别担心，等你等级上来了，血弑帮根本不敢得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