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的神都想独占我[西幻]——是个打字机
时间:2021-05-01 09:39:46

  女孩听到了响动, 缓缓勾了勾唇。她一只手臂弯曲遮住了自己的眼, 一只手朝不远处徘徊的人鱼勾了勾。
  被少女垂眸注视后, 人鱼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他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为之欢欣雀跃的心情,小心的一点点接近女孩。他不敢游得太快,害怕自己太过唐突,害怕少女为之不开心。
  然后,憧憬的人鱼听见自己心中发光的少女正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怔愣片刻,人鱼漂亮的薄唇张开又合上,他眼中的喜悦的光慢慢黯淡,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没有名字。
  他从出生就被抛弃,只知道自己是一条不受欢迎的人鱼。他被排挤被嫌弃,没有人询问他的名字,也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
  少女时第一个如此温柔的询问他名字的存在,可惜他却无法回答她。
  人鱼白皙的脸颊泛上粉红,他开始前所未有的感到强烈的羞耻和不安,甚至没有勇气张口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后,女孩松开了遮挡阳光的手。
  她睁开眼,葱白的手指在面前点了点,几个奇异又古怪的符号在空中上方显现。它们排列错杂,在空中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的小精灵。
  随后,少女指尖下垂指向深蓝的大海,几滴透明的水珠从海中出现,随着她手指的方向进入那堆古怪的符号中。
  水珠如一根绳索穿梭在杂乱无章的符号当中,将它们组合排列。
  人鱼抬着头,怔怔地注视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他生来就有人鱼的传承,能够认识塞拉斯大陆通用的文字,可他却并不明白自己头顶上方的符号的意义。
  终于,符号组合成型,成为完整的文字。空中闪耀着淡淡光辉的符号快速下落,如天边的流星一样,掉落至少女合拢的双手中。
  少女抬起手,小心地放到自己面前,一阵极其细微的含有玫瑰枯萎的气息的风飘来,那字符煞是碎裂,化作金色的光粒,随着风飘落到茫然无措的人鱼身上,围绕着对方盘旋。
  她看着怔愣的人鱼,非常耐心地询问:“你觉得特温斯莱怎么样?”人鱼指尖矗立着金色的光粒,不知所措地看着说话的少女。
  少女笑了笑,对懵懂的人鱼眨了眨眼说:“特温斯莱可是个非常好的名字哦。”
  她对特温斯莱伸出手,见对方没有反应,她慢慢又非常珍重地主动握上对方的手,极其认真地介绍说:“那么特温斯莱,你好,我是伊德梦克丝。”
  “我从非常遥远的地方而来,那个地方对你现在来说还非常非常遥远,但这不是重点,我是说,我是特意为你而来。”
  她说:“我从破碎之地出发,专程为你而来。”
  她的嗓音非常温柔,孤寂了很久很久的特温斯莱忽然觉得,自己那颗冰冷了许多年的心在缓缓变暖。
  总是独自一人的他,终于在今天终于不再孤独。他莫名想要流泪,觉得伊德梦克丝是自己很早之前就应该遇见的那么一个人。
  伊德梦克丝伸出手,触碰上人鱼的脸颊处的湿润。她轻轻叹息一声,说:“你不用去羡慕其他人,因为你渴望的最终都会到来。你会得到所有,一切都是以最好的方式。”
  特温斯莱当时沉浸在少女的触碰了自己,以及他终于拥有了名字的喜悦中。从那一天后,特温斯莱再也不羡慕其他的任何生物。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人的承诺是多么的宝贵。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特温斯莱自己成为了真正的神明,他才明白,那位在自己心中掀起了波澜的少女从一开始就没有骗他。
  她真的给予了他最好的一切。
  特温斯莱是一个被神明挑选、亲吻,并赠与最深切真挚与祝福的名字啊。
  可惜那时的特温斯莱并不明白自己得到了什么,又将失去什么。他在这样无知的境况中,度过了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伊德梦克丝不会游泳,但她却能够在海面上自由行走。她从不拒绝人鱼分享的喜悦,愿意跟对方一起行走在荒海之上。
  虽然她常年居住在最富有繁华的神的宫殿,却仍然会对人鱼献上的珊瑚而开心微笑,并妥帖保管。
  当伊德梦克丝认真收下红色珊瑚的那一刻,特温斯莱仿佛有一种,自己就是对方手上的珊瑚,他正在被对方妥帖保护收藏的喜悦。
  他一直怀揣这样隐匿的心思,努力藏住眼中的爱意,在海中注视着自己心中的神明。但爱意是藏不住的,当少女某天垂眸,望向他的眼睛,她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讶异又有一丝了然。
  特温斯莱慌张告白说:“我喜欢您。”
  面对人鱼忐忑不安的表白,伊德梦克丝笑了:“只是喜欢还好。如果是爱,我可能就会愧疚了。”
  当特温斯莱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女竖起纤细白皙的手指挡在樱桃唇前。她的声音很轻,温柔到想让人落泪:“对我来说,能够听一遍大海的真挚告白,已经够了。”
  她摸了摸懵懵懂懂的人鱼的发丝,说:“你是新生的神明,我当然不可以,将你私有。”
  伊德梦克丝起身看向陆地,她白皙的后背蓦地出现黑色的羽翼,富有光泽柔软的羽毛凋落在了海水中,犹如凋零的黑色玫瑰,漂亮的惊人。
  她身后的羽翼展开,她缓缓侧身回眸,黑色的眼尾微微上扬。自那一瞬间,她身上干净纯洁的气息缓缓褪去,妩媚又多情,和之前的自己宛若两个人。
  她振动翅膀,飞了起来。
  特温斯莱的心开始剧烈蹦跳,他忽然强烈的意识到,陪伴他许久的神明要走了。他开始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表白,明明像以前那样安静地陪在对方身边就已经足够幸福了啊。
  特温斯莱后悔绝望的想要落泪,他鼓起勇气,忍不住大声喊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人鱼在海中游动,努力想要追上飞走的少女。当他意识到自己这辈子再也无法追逐上对方时,一滴晶莹的水珠掉落到了海中。
  伊德梦克丝的身影停了下来,她看了眼不断啜泣的人鱼,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会的吧。当塞拉斯大陆乃至整个世界都开始传唱你的名字时,我会来见你。”
  特温斯莱一直记得伊德梦克丝离开的那句话。
  一直等待着与对方的相见。
  后来他有了第一个好朋友,是常年跟他打架的那只海怪,就是对方当初撕裂了他,把他抽到了海岸才遇见了伊德梦克丝。
  纯真的人鱼复述了一遍伊德梦克丝的话,然后询问自己该如何才能做到。这里只是一片荒海,他并没有办法让自己变得那么出名。
  海怪啃了啃自己的触手,含糊不清地说:“只有神明才能做到这样吧。”
  后来特温斯莱觉醒,成为海洋与航运之主。他却一直没有接受其他神明的邀请,去往其他地方居住,而是坚持待在这里,等待着一个记忆中的影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特温斯莱的信徒通过潮起潮落的海洋和源源不断的船只,将他的名字带往整片大陆。有人用他的名字命名那片怪物丛生的海域,用他的名字建立了一座城,最终整个世界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但那个许下承诺的人却始终没有回来赴约。
  特温斯莱就这样,一个人被永远的困在了这里。
  ……
  特温斯莱海域上方的阳光一如既往的温暖,人鱼在上面混混欲睡。他躺在那块和记忆中肖似的巨大礁石上方,手臂弯曲遮住蓝色的眼眸,跟伊德梦克丝当年的姿势一模一样。
  夕阳渐渐落下,黑幕席卷了世界。四周安静的只剩下特温斯莱的呼吸声。
  不知有谁在喃喃说:“特温斯莱是最好的名字。”他的神赐予他充满了祝福的名字,却不肯来见他。
  如今她终于来赴约,却忘记了自己。
  特温斯莱觉得自己难过又幸福。
  ——我是分界线——
  另一头,特温斯莱城镇。
  露露西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她一出旅馆就察觉到了窥视的视线,有人在跟踪她。于是露露西非常自觉,她一路七拐八拐,最终主动走进了特温斯莱最肮脏复杂的街区。
  果不其然,那群尾随了她一路的人立刻跟了上来。露露西用一具化身替代了自己,抱手站在阴影处,看着那群人一棒子将自己的化身敲晕,然后快速将晕倒的“露露西”拖走了。
  露露西跟了上去。她的脚步不紧不慢,走在满是污垢的脏水中,仿佛是在逛街。
  他们穿过了一堆发臭的垃圾堆,然后左右望了望,见没有人后快速推开旁边一扇隐秘的快被成堆的垃圾遮住的小门。
  一群人拖着袋子里的“露露西”很熟练地钻了进去。
  底下的世界跟地面完全不同。那是一个由红黑色筑成的世界,厚重华丽的帷幕,整齐摆放的长椅,燃烧中的红色蜡烛。最夺目的当然是那个宽大的广场和树立在广场中央的邪神雕塑。
  广场上甚至还有许多没有收敛的尸体,以及大片的血液和成堆的残肢断体。
  露露西隐去身形,翘腿坐在雕塑上方,懒散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挑起了眉。
  只见地上的尸体无一例外均是十几岁的女孩。她们的肚子全都被刨开,而里面的内脏则统一被丢到旁边一个巨大满是腥味的箱子,取而代之的是塞满了成堆的稻草。场景尤其瘆人。
  露露西身为最古老的旧神,一眼便瞧出来了这个藏在地下的广场是用来干嘛的。这是一个大型召唤邪神的现场,而地上那堆无辜枉死的尸体,则都是被用各种方法带来的祭品。
  她们如果失败了就会是这个下场,如果成功了,邪神将会从她们的肚子中降临。露露西昨晚见到的那具尸体和哪些虫子,估计都是为了这场祭祀在做准备。
  那些人估计是在她进入旅馆后就盯上了她。
  又过了几个小时,这座空旷的地下广场才陆陆续续来了其他人。这些来的人也都无一例外的穿着红黑交杂的袍子,脸上戴着魔鬼形状的面具,全身上下都遮得厚厚实实,什么都没露出来,保证亲妈来了都不一定认得出这群妖魔鬼怪中有自己的孩子。
  露露西莫名觉得这群人还挺聪明的。毕竟穿成这样子,就算被人看见了也不担心自己会被认出来,而且这地下广场不知道什么原因,怪冷飕飕的。
  狂信徒们穿得这么严实,估计还挺保暖的。
  看戏的露露西如是想。
  于是她兴致冲冲的也给自己弄了身一样的衣服,混进了那群狂信徒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围观待会儿的祭祀典礼,看看这群神经病想把自己的化身拿来干嘛。
  她找座位的时候还发生了一点插曲,那群人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个位置似乎还参杂着地位和捐款金额的因素。
  而露露西因为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当然要找了个最佳观影视角,也就是第一排的最中央的位置。没办法她其实也挺想低调的,但主要是她想知道这群人到底能不能召唤出那个传说中的邪神,她拿那玩意儿还有用。
  所以露露西精心挑选,准备找个离展示台近的地方,以防那个邪神察觉到不对提前溜了。
  所以露露西非常坦坦荡荡的,在周围人迷惑和不解甚至是围观勇士的注视中,用当仁不让的姿势,一屁股坐到了最中央的位置。
  这就导致,台上主持祭祀的大教徒刚下台就傻眼了,他发现自己的固定位置没了。
  两人差点打起来。
  最后还是其他信徒来劝的架。因为祭祀大典马上进行,他们为了召唤邪神已经等待了很多年,谁都不想因为两个抢位置的傻逼影响邪神的心情,导致祭祀失败。
  那个生气的大教徒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眯起眼睛,气势汹汹地威胁安坐如山的露露西:“你等着!”
  然后他冷笑着坐到了露露西旁边的位置,那是第一排最后剩下的位置了。
  露露西非常有礼貌的表达自己的不满:“你能不能换个地方坐?你太胖了,挤到我了。”
  大教徒是个大胖子,但他最讨厌别人说他胖。听到露露西的话,他气的差点又跟面无表情的露露西打起来。可惜台上祭祀已经开始进行,他只能狠狠瞪了眼露露西,咬着牙说:“你死定了。”
  “安静!”台上一个穿着红色袍子的蒙面人喊道,全场肃然安静下来。那个大胖子也不情不愿的闭嘴了,改为鼓着个青蛙眼看着台上。
  露露西看看台上,又看了看身旁气鼓鼓的胖子,笑了一声,觉得这出戏还蛮精彩的。
  随后,一群戴着山羊角面具的信徒们抬上了一个棺材模样的盒子,将惊慌失措的女孩从里面一把抓了出来,强势地按在光滑的黑色展示台上。
  台上的“露露西”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立马开始哭嚎,尖叫,痛哭流涕的请求这些人放过自己。
  虽然柔弱无助的女孩哭的非常绝望,但全场的信徒好像十分喜欢这个环节,全都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台下的露露西一边看着“自己”表演,一边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掏出自己从不知道那个倒霉蛋那里偷来的瓜子,饶有兴致地磕了起来。
  她的动作使她再次得到了那个大教徒不满的一眼。
  露露西看那个教徒都气的浑身发颤双手发抖了。她想了想,考虑到接下来的场面,以及这人看上去心里比较脆弱的模样,她最后把瓜子往前递了递,非常友好地询问说:“吃吗?”
  大教徒眼睁睁看着这个不知羞耻的混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瓜子,居然还有脸问自己吃不吃。他快要气死了!他很有骨气地重重哼了一声,用力扭过了头。
  露露西耸耸肩,又自顾自地嗑了起来。牛奶味,还挺香的。
  这个人真没口福,白瞎了这一身肉,一看就不怎么会吃。
  台上的“露露西”还在尽职尽责的表演,哭的梨花带雨伤心至极,围观的人笑声却更加欢畅。
  露露西的心情也非常好,因为她没想到自己如此有演戏天赋。
  这出闹剧的高/潮终于来了。那群人将哭累了无力反抗的少女四肢固定在皮/带中,然后举起一把锋利泛着银光的刀,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狠狠刺了下去。
  广场一片静谧,只有刀刺入血肉的声音。
  “刺啦。”
  刀被一双大手握住,不断往下划去,一点点刨开了女孩的肚子。执行者手上和脸上全被溅上了新鲜的血液。
  透过面具,他的眼中冒着疯狂的光,嘴中不断念着祈祷的词语。
  全场在短暂的安静后,开始整齐的随着他的声音一起齐声高唱祷告的话语。他们的声音满怀期盼,双手紧张合握,眼睛快要瞪出来了,直勾勾地注视着台上少女的尸体,配合着昏暗的烛火,场景越发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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