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择乐咳的满眼泪花,难受地去找徽荣姐,还没走到厨房,不咳了。
林徽荣从厨房出来,递给他一碗白萝卜梨汤,“天冷了,你还只穿一个牛仔外套,你不咳嗽谁咳嗽?”
商择乐小声嘟囔:“安航姐也只穿了一件外套。”
“你能和安航比?安航能一手拎起来你,你能一手拎起安航吗?”
商择乐老实回答问题,“不能。”
“回去穿上衣服,你要是感冒了,再把感冒传染给寒秋,看安航会不会把你训哭。”
商择乐了解自己,更了解安航姐,安航姐不仅会训他,可能还会罚他。
“我来的时候没带厚衣服。”
“去借孟茨的,你们两个身高胖瘦都差不多。”
“他也没带。”
“去买。”
商择乐带上钱,撒开腿地跑了出去,半个小时后回来,带回来十颗咸鸭蛋、两罐蘑菇酱,还有两套绿底大红花棉袄棉裤。
林徽荣忍俊不禁,“这些是萱萱的?”
商择乐:“嗯。”
“做给萱萱的话,这些有些大了。”
“李婶说,喂胖了就正好了。”
喂胖……正好……
林徽荣笑的更大声了,把其他人都引了出来。
小棉花看见大红花棉袄,眼睛一亮,乐颠颠地跑到商择乐面前,“你要穿吗?新棉花,很暖和。”
“穿!”
商小少爷从小锦衣玉食,每个季度的衣服都是定制的,他对衣服的版型和样式都有极高的要求,他不喜欢标新立异,也不喜欢正装的刻板严肃,很难遇见他愿意穿的衣服。也幸亏他有钱,有足够多的服装师按照他的要求给他设计出满意的衣服。
这件花棉袄,在以前,他是死活不穿的。
自从小棉花穿过了这件花棉袄后,这些花棉袄在他这里就顺眼了,他觉的他穿上花棉袄的样子会和小棉花一样的好看。
商择乐和孟茨自信满满地进卧室换衣服。
换上花棉袄后。
被对方丑到了。
商择乐:“太丑了。”
孟茨:“太毁眼了。”
两人一块脱棉袄,脱到一半,不愿意脱了。
商择乐:“虽然丑了点,真暖和。”
孟茨:“那咱们就这么穿着?”
商择乐:“健康最重要。”
孟茨:“不是咱们两个人长的丑,顶多算咱们驾驭不了这件衣服。”
商择乐:“有仙气儿的人才能撑起这衣服。”
孟茨:“对,不是人的问题,也不是衣服的问题,就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商择乐:“是这么个理儿。”
两人一唱一和地增加了脸皮厚度,踩着夸张的模特步走出卧室。
其他人看一眼,没给一点反应。
这套衣服是圉囻村的常见款式,他们看习惯了,也没觉的哪里不好,暖和就是了。
导控室里,只有对着小院的三台摄像机开着,其他摄像头全黑,三台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商小少爷和孟小少爷如何从时尚精致小王子变成了乡村淳朴大土娃。
编剧翻出小棉花穿这件衣服时拍摄的视频,感慨,“这就像高考,卷子上的题不能全简单的,也不能全难的,要有简单的有难的,简单的把学渣和学习好的分开,难题把学霸和学神区分开。小棉花和小少爷们都是好看的人,以前没看出区别,一件衣服拉开了差距。”
特意扎成小棉花同款丸子头的导演助理拼命点头,她前几日也禁不住喜欢地买了一件小棉花同款大花棉袄棉裤,暖和是真暖和,就是没勇气穿出来,她要是穿着这个衣服出来,节目组一枝花的称号就跑了。
穿到了暖和的衣服,商择乐和孟茨就不想再穿其他的衣服了,大花棉袄棉裤又暖和又舒服,他们两个越穿越喜欢,一人又买了两套备着。
商老爷子过来的时候,一点都没认出来揣着手蹲在村口的村民是他的小孙子,直接带着人向前走。
等人太无聊,商择乐一手拿着热滚滚的煮鸡蛋,一手拿着李婶的绝味咸鸭蛋,左一口鸡蛋,右一口鸭蛋,吃的喷香,一行人路过,他都没觉察到,等他吃完了瞭望四周,一行人已经走了两百多米,他慌里慌张地一边追一边喊。
商老爷子看着小孙子,半晌没话说。
商择乐解释,“爷爷,这衣服又舒服又保暖,等你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你就感受到它的魅力了。”
商老爷子:“融入的挺彻底。”
商择乐谦虚,“没呢,没呢,还需继续努力。”
商择乐安排爷爷和其他两个人住进闲置的院子里。
叶寒秋和陆安航过来带走他的姥爷。
商择乐指一指其他两个人,小声地问爷爷:“他们是谁?”
商老爷子:“你表哥这边联系的人,不是你该知道的。”
商择乐不问了。
他爷爷不希望他做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只要他问,无论大事还是小事,他爷爷都会告诉他。爷爷现在这样说话,代表这两个人的身份是保密的。
需要他爷爷保密的,不是政圈的人,就是军队的人。现在暗势力在政圈渗入的最为隐秘,极难辨别正邪,表哥不会拿这件事来赌,那只有一个答案,这两人是军队派过来的。
事情似乎比他以为的还要严重……
十年前,入侵者尚有所顾忌,行动迟缓。后十年,入侵者逐渐建立了他们的暗势力。近几年,这股暗势力不甘沉寂,张狂肆意。
军队出动镇压,可是,过于诡异的、无法用人力抗衡的非自然现象告诉了所有人,镇压下的安宁只是一时的。
阳光下,风平浪静,黑暗处,暗势力在积蓄力量。他们试图推翻现世安稳,掌管国家资源为他们私人所用。
商圈和政圈暗流涌动,混乱初见端倪。
这些事情,除了孟茨不知晓,其他六人皆知,而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远不止商择乐所以为的。
他们清楚这些事情若是成为现实会有怎样可怕的未来,却无能为力。
这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又异常强大的暗势力不是他们几个商界家族能抗衡的,军队力量和政治力量的协作才能压制。
压制只是一时的,若想要彻底地消灭,整个国家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个代价可能不是简单的几条人命,可能是一个军队的牺牲,也可能是一个省市的毁灭。
小棉花给这条绝路照入了一束光,尽管微弱……
第14章 小棉花14 她的笑颜如片片樱花瓣。……
无缘无故,导控台再次全部黑屏。
所有工作人员的内心没有一点波澜,非常自然地转移至另一个房间进行后期处理。
其实也没啥,习惯成自然。至于摄像机为什么又被关掉了,不要问,问也没人回答。
神山丛林,层层落叶铺在地上,不见土壤,车轮碾在枯叶上,有了酥脆悦耳的枯叶断裂声。
陆安航开着越野车,闯入这片无人区,停在适宜扎帐篷的空旷之地。
车刚停下,两只野猪从远处的大树下冲过来,狰狞嘶吼。
眼见着撞上车门,闻见小棉花的味道。
急刹车。
倒栽葱。
它们不起来,就这么躺在地上,翻来滚去地哼哼。
陆安航:“碰瓷?”
小棉花眉眼弯弯,“它们在撒娇。”
小棉花提着小篮子下车,打开小篮子的盖子给大圆小圆看里面的吃食,大圆挑了香喷喷的烤红薯,小圆挑了黄灿灿的蜂蜜烤玉米。
吃完了红薯和玉米,大圆和小圆低头轻轻地拱一拱小棉花的小皮靴,慢吞吞悠哉哉地离开。
小棉花招手,“可以下来了。”
陆安航:“你们进行了商业交易?”
小棉花:“这里是大圆和小圆的地盘。”
陆安航:“我懂了,红薯和玉米是租金。”
小棉花笑盈盈地点头。
商择乐的姥爷江老爷子在车上,陆安航留在这里看着,叶寒秋跟着小棉花去谷底。
陆安航不放心叶寒秋的身体,“要不我去吧。”
小棉花摇头,“她们胆小,害怕陌生人,我跟她们讲过哥哥,她们想见见哥哥。”
小棉花放下懒懒,懒懒爬到车顶,大声地吼叫。
药药和怪怪听见懒懒的声音,慢悠悠地找过来,一左一右地守在车两边。
陆安航不敢下车了,但安全感也有了。
小棉花刚要接过安航姐姐递过来的背包,猛然扭头,腾腾腾地走到一个大石头后面,一手掐腰,一手拽住东北虎的耳朵,“你是不是又想偷偷攻击?这是我带过来的人,很厉害!你要是被安航姐姐打死了,我不帮你报仇!你要是咬伤了他们,我喊醒山底睡觉的蟒叔叔,吞了你!”
东北虎怯生生地摇头。
它最怕那群老家伙了。
小棉花:“我不是霸道不讲理的小棉花,要是有不怀好意的陌生人上山,你把他们赶出去了,在冬天你找不到吃食的时候,我从方伯伯家里给你买山羊。”
黑豆气咻咻地咆哮。
它是森林之王!怎么可能找不到吃的!这是诬蔑!
士可杀不可辱!
小棉花:“你在大雾弥漫后出生的,你没有经历过冬天,山爷爷都叮嘱了我要在这个冬天照顾你。”
东北爷们虎不屑一顾。
它就是饿死,也不会为了一口吃的,低下它高贵的头颅,摔下它骄傲的王冠!
小棉花:“难怪山爷爷说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反正不准你饿狠了下山吃人!”
黑豆气冲冲地喷一口粗气,甩头不理她。
凭什么不能吃?
它就吃!
小棉花举起小拳头,狠狠地捶一下它的头,凶巴巴:“你要是吃人,我把你做成虎皮!”
黑豆扭头瞪她。
凶什么凶!
不吃就是了!
它不吃,它不吃,它不吃!
三遍!行了吧!
东北虎气冲冲地咆哮三声,一屁股顶倒小棉花,气势汹汹地转身回去。
旁观小棉花教训黑豆的小猴子看见黑豆竟敢故意撞倒它们的小棉花,摘下树上的果子砸过去,追着砸,追的黑豆躲进山洞不敢出来。
黑豆捂着脑门趴在地上。
小棉花捶它头的那一下,软绵绵的,还没它挠痒痒痛快。这群猴子砸的才是真疼,在小棉花面前,它们装的可善良了,只用果子砸,小棉花看不见了,它们用石头砸。
疼死它了。
它现在就是后悔,悔的浑身疼。
它怎么能对小棉花动屁股呢?
它怎么就忘了小棉花是娇弱的小花骨朵呢?
这种娇弱的小东西,不是它这种东北爷们儿能碰的!
被砸,活该!
那群秃猴子且等着!
老子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不知道谁是森林之王!
小棉花从地上站起来,掏出绣美姐姐给她绣的小梅花手绢,秀气地擦一擦手。
陆安航目光复杂地看小棉花许久,最终看向叶寒秋,“我没想到,你家小棉花还有这么凶悍的一面。”
小棉花噘嘴。
她才不凶,她是温柔绵软的小棉花。
叶寒秋满眼笑意,脸上却没一点笑,全是严肃,“不是凶悍,这是身为管理者的恩威并重。”
小棉花笑逐颜开,连连点头,“哥哥说的对!!”
陆安航的内心世界更加的一言难尽了,定定地看着叶寒秋,“我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叶寒秋低头笑了两声,摩挲着手腕上的雕花手表,“我也没想到我会有这一天。”
陆安航想到叶寒秋以前的模样,脸上突然扬起了爽朗的笑,“现在很好,一个让人感恩的意外。”
叶寒秋笑着轻轻点头。
一个美丽的意外。
小棉花疑惑地看看安航姐,再看看哥哥,“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陆安航亲昵地揉揉小棉花的头,“我们在说一个有点娇又有点小凶的人。”
小棉花:“谁呀?”
肯定不是她,她不娇也不凶。
她是小棉花,棉花是能大面积种植的农作物,一点都不娇气。
陆安航:“你说是谁?”
小棉花十分认真地进行排除筛选,肯定:“择择。”
陆安航自己给自己挖了坑:“对,说的就是他。”
小棉花和安航姐姐告别,推着哥哥的轮椅去谷底,好奇地问哥哥,“安航姐姐和择择什么时候生宝宝?”
叶寒秋闷笑,“还很远,他们两个都还没有开窍。”
小棉花:“哥哥,我开窍了,你开窍了吗?”
叶寒秋知晓小棉花想说什么,忍着笑,配合地点点头。
小棉花:“萱萱和哥哥什么时候结小棉籽?”
叶寒秋失笑。
虽然已经猜到了小棉花会问这个问题,当这个问题被小棉花问出来时,心跳还是乱了。
心不受理智控制,他的克制似乎没有任何的意义。
小棉花:“哥哥不要笑,我很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重要。”
叶寒秋止笑,认真地看着她的眉眼,“大概在我能确定我给你的是最好的时候。”
小棉花不假思索,“哥哥现在就是最好的呀。”
凋败的心被春雨和暖阳渐渐地催醒。
叶寒秋:“萱萱可以再等一等哥哥吗?”
小棉花:“春天百花开放,夏天授粉,秋天结下种子。错过了夏日授粉的季节,秋日只有落花。没有种子的山坡在来年没有花香和蝴蝶。萱萱不着急,哥哥的身体快要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