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荣没有打扰村医,她拿出提前准备的退烧药和退烧贴,不慌不忙地给商择乐降温。
商择乐的病来的凶猛,去的也快,但把他的精神气给烧没了,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眼睛发直,没有食欲。
小棉花坐到他床头,悠悠地晃着腿,一手拿着大红薯,一手拿着勺子,一勺子一勺子地挖着吃,“安航姐姐说你两顿饭没吃了。”
商择乐有气无力:“不饿。”
小棉花吃一口红薯,挖一勺喂他嘴边,商择乐扭头。
小棉花只能自己吃了,“咸鸭蛋也不吃了?”
商择乐:“难受,不想吃。”
小棉花:“神山里的小崽崽生病的时候会吃的更多更好,这样才有体力熬过去。”
商择乐:“吃不下。”
小棉花:“那你要想吃的吗?”
商择乐:“没有。”
小棉花:“你不是一直想养一只小崽崽吗?我养的一只小崽崽当妈妈了,有很多个小小崽,我问问它能不能给你养一个。”
商择乐唰地坐起来,两眼冒光,“什么小崽崽?”
小棉花:“貂。”
商择乐迫不及待:“我养,我养,我一定好好照顾貂崽崽,貂妈妈要是不放心,你让它来监督我,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可以立马改过来。我的塑造性很大,只要别人提出的意见,我都能很快改正。”
小棉花点一下头,“你现在有胃口了吗?”
商择乐利利索索地穿鞋,中气十足,“有!”
小棉花吃饱喝足,和哥哥一块去山谷找可以守村的小崽崽,顺便再看看貂妈妈。
貂妈妈站在石头上,仰头听完小棉花的话后,没有任何迟疑地连连点头,立马回树洞里叼出来三只小崽给小棉花。
这三只,它养不活,全带走。
小棉花抱着三只小貂,在出山的路上跟哥哥讲貂妈妈兴奋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偷吃了孕生花,其他貂妈妈最多生十来只,它一口气生了二十四只,可愁死它了,它给这个失去崽的貂妈妈送两个崽,再给那个只有一只崽的貂妈妈送一只崽,送来送去,还有十八只。今天终于送走了三只,只剩下十五只,养家的压力不大了。”
叶寒秋想一想刚才那只貂听完小棉花的话后那副震惊又惊喜的样子,笑出了声,“它大概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无偿养崽。”
小棉花:“对,它为了让其他貂妈妈愿意收养它的崽,送出去好多的东西,真正的倾家荡产了。”
商择乐蹲在入山口,从目送小棉花和表哥开始,他就一直蹲在这里没离开过,看着小棉花和表哥每次回来时的方向,望眼欲穿。
孟茨提着保温桶过来,“不就是一只貂,至于吗?”
“至于!”商择乐接过保温桶,缩到没有风的大石头后面吃饭,眼睛不离出山口。
刚吃了一口饭,听见了表哥的笑声,放下保温桶就冲了出去。
没有放好的保温桶撒了一地的饭菜。
小棉花指着地上的饭菜,凶商择乐。
商择乐一副有崽万事福,怎么凶他,他都认。
在商择乐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浪费粮食后,小棉花放过了他。
孟茨煽风点火,“他的保证没一点重量,他还会再犯的。”
商择乐踢一脚孟茨,“这次是意外,意外事件不应该纳入保证范围里。在保证范围内,如果我浪费一次粮食,就自己种一亩地。”为了抱到貂崽崽,他对自己下狠手了,
小棉花把貂崽崽交给择择,抱着一朵似雾气凝结般的小花来到圉囻村的入口。
一排小蚂蚁咬断小花的根,小花化成雾慢慢散开。
领头小蚂蚁的触角碰一碰小棉花的指尖,回神山搬家过来这里定居。
商择乐和孟茨从李婶家借来三个摇椅,披着大厚袄,躺在摇椅上悠哉哉地吃蜂蜜板栗。
三人等了两个小时,乌压压的蚂蚁大军带着它们储存的粮食搬了过来。
蚂蚁大军和小棉花打声招呼,一只一只地消失在冻土里。
小棉花耐心地等所有的小蚂蚁钻进了洞里,拍拍大厚袄上的板栗壳,站起来,“可以回家了。”
商择乐不怀疑蚂蚁军团的实力,但那些人有奇奇怪怪的能力,“萱萱,这行吗?”
小棉花看向他,“你不放心?”
商择乐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食指和拇指比划出一个缝,“只有一点点的不放心。”
小棉花:“那就再看一会。”
商择乐不知道小棉花让他看什么,他就这么干巴巴地看着蚂蚁洞口,片刻后,眼睛变大,瞳仁颤动。
他看见了什么!
第一秒,洞里钻出一条吐蛇信的三米毒蛇。
第二秒,蚂蚁大军乌拉拉地压过来。
第三秒,毒蛇翻滚。
第四秒,毒蛇安静。
第五秒,蛇皮。
商择乐摸摸自己的小心脏,声音颤抖,“萱萱,咱们回去吧。”
这个地方,他以后再也不来,除非小棉花陪着他。
孟茨傻乎乎地问小棉花,“它们也是你养的小崽崽?”
“嗯!”
此时,宁谧的小院里,叶寒秋递给上将一瓶绿汁,“闹市行动,一人一杯。”
上将:“作用?”
叶寒秋:“异能量攻击无效。”
上将想起上一次行动组吃了四方果后长达十天的口臭,追问,“副作用。”
叶寒秋轻咳一声,忍笑,“掉毛。”
第26章 小棉花26 45只崽砸小棉花手里了。……
线人在闹区盯了许久, 完全掌握了目标的生活习惯和活动轨迹,甚至完成了与目标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准备工作充分,闹市行动圆满落幕, 在困兽行动中袭击他们的第六人在地下车库被抓。
执行此次行动的突击小队十六人坐在会议室内, 参加下一个作战计划的部署安排。坐在会议桌主位的上将看着光溜溜的十六个鸵鸟蛋,心里满是歉意。
他也没想到掉毛会掉的这么彻底, 眉毛、眼睫毛、腿毛、胸毛、腋毛,全没了,看着就瘆得慌。
突击小队队长拍西瓜似地拍了一下自个锃亮的脑门, “酷。”
队员纷纷应和。
“省事。”
“干净。”
“凉快。”
“就是有点丑。”
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受到了所有人的围攻, 肢体上的。
不和谐的人被一个个的鞋带捆成了粽子, 嘴巴也被一双双的臭袜子堵住。
再没有不和谐的声音了。
为了任务,不得不喝掉毛汁,既然已经掉了, 那就要接受这样的自己。但现在刚掉毛,身体和心理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时候要刻意扭转自己的审美, 用自我暗示的心理精神法来愉悦自己,敢破坏这种大家默认的心理暗示法的, 该削!
上将:“你们该怎么训练还怎么训练,也别太在意, 就和藏多果一样,等你们自身代谢掉了这些物质,你们的头发还能在长出来。”
十六人肉眼可见的精神振奋了。
显然,他们的审美一时半刻还没有扭转过来,心理暗示也没太成功,他们还是觉的自己有眉毛和眼睫毛的样子帅一点, 头发长不长无所谓,他们部队统一的平头发型,不长头发就不用剃头费事了,也挺好。
皮肤细胞代谢时间是四至六个月,突击小队估摸着想要身体新陈代谢掉这些不知名物质,怎么着也得几个月。
他们没想到第三天起床时,他们的眉毛和眼睫毛全长了出来,又长又浓,颜值提升了一个新高度。
突击小队队长试图用自己的小学文化来解释这个现象,“也许是刺激了生发细胞,生发细胞触底反弹。”
十五人十分认同队长的话,站在镜子欣赏自己的绝世美貌,他们从小到大就没这么好看过。
在长相上,他们从不跟其他人比,他们只和自己最丑时的样子比,每次比,每次都能惊叹一下自己现在的美貌,他们保养的太好了。
这项行为已成为他们突击小队执行完任务后放松精神的传统项目,起源小胖。
小胖读高中时,人如其名,为了当兵,节食减肥到了入伍标准。来到部队后,他想练出肌肉,他训练的比其他人都认真都刻苦。发自内心的主动训练和被动训练刚开始看不出区别,时间长了,就有了区别,小胖比其他人更加的优秀。这份差距越来越大,小胖被队长挑入了突击队。
在突击队里,他喜欢锻炼,喜欢出任务。锻炼让他能够维持住身型,出任务时的装备这么一穿让他觉的自个是全天下最酷的男子汉,执行任务时的激战让他热血沸腾,整个人的灵魂都升华了。
小胖拿着他高中二百四十斤时的照片,再看看镜子里这个浓眉大眼方正脸的大汉,更爱自己了。
真的,简直了,他帅破苍穹,每一天都是他的颜值新巅峰。
十六人走在去训练场的路上,吸引来一拨又一拨的目光。
突击小队队长摸摸自己浓黑的头发,暗戳戳地趁机宣传他们突击小队,以及抢人。
空军连食堂门口粘贴了一个广告:看看我们突击队,我们有增发秘密,你也想拥有一头靓丽浓黑的秀发吗?只要加入我们,你也可以!
此广告目的明确,只粘贴给一个人看。
突击队长老早就看上了这个好兵,但就是要不过来。这个兵明明各项素质都好,侦察和远程射击成绩更是破了记录,但他因为小时候的飞行梦想,愣是往空军连里挤,在空军连里平平无奇。
是补充蛋白的冲剂就该给健身人士吃,给美食家吃就是糟蹋人家。
他们突击队就缺这一口蛋白,现在蛋白非要去人家美食家那里落灰,身为有挑选队员资格的队长能不痛心遗憾吗!以前痛心没办法,现在他有办法治蛋白了。
蛋白进部队时就是秃顶,长的挺周正的小伙,因为家族的秃顶遗传基因,愣是在二十岁时有了四十岁的样子。
他的第一梦想就是拥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可惜无法实现。正是因为无法实现这一个愿望,他不得不去实现第二个空中飞行的梦想。现在!他有机会实现第一个愿望了!
突击队队长在人人都会经过的食堂门口粘贴上小广告后,翘着二郎腿,老僧定定地坐在办公室来等着。他看着腕表,估摸着空军连训练结束的时间,在心里倒计时。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五、四、三、二、啪!门开了。
完成闹市行动的扫尾,上将带着突击小队押送代号“第六人”的非自然人前往圉囻村。
突击队队长带着蛋白来到小棉花面前,酷冷的脸猛然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往日里总是简洁冷硬命令式的语气中带了那么点点的谄媚,“小神医,这傻孩子想长头发,长了就加入咱们突击小队。你看,他这个头还有的治没?”
小棉花刚才跟择择抢牛肉吃,嘴里塞满了牛肉,需要点时间来嚼,没办法说话,伸出手心。
突击队队长笑的更灿烂了。
小神医这一伸手,他就知道小神医有办法治蛋白的头。规矩嘛,他懂。看病就得有诊金。
突击队队长全身上下只带了两百块钱,蛋白从帽子里掏出八千给队长。
这老厚的一摞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小棉花也好奇地看向了他,她收到的都是卡和听说很贵的东西,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虽然她刚才伸手的意思是想让队长把他身后的湿毛巾给她擦手,他挡住了她,她拿不到毛巾。
蛋白:“听说财气能召唤出头发。”
静默……
有一些人心里有一些无法实现的执念,要么不断地交智商税,要么迷信伪科学。
蛋白属于后者。
商择乐比小棉花更快地嚼完了嘴里的牛肉,走到突击队队长身后,把湿毛巾递给小棉花,对蛋白说话,“枸杞都不信这个。”
孟茨一脚踹向发小的屁股,“你说话就说话,别带上我。我在你心里是智商盆地还是怎么的?”
商择乐躲开,“不是智商盆地,就是智商谷底。”
孟茨追着商择乐打。
商择乐左闪右躲。
两人打闹着玩,小棉花安安静静地坐到远离阵地的角落里喝蔬菜汤。
钱放在桌子上,蛋白干巴巴地看着她。
小棉花抓紧时间喝蔬菜汤,但有些烫,只能小口喝。
她是个好好照顾小棉籽的好妈妈,现在是吃饭时间,她要好好吃饭,等吃完饭了再办正事。
叶寒秋和上将商量事情回来,看见蛋白这张陌生面孔没有意外,坐到小棉花对面,接过小棉花递过来的牛肉烧饼,慢条斯理地吃。
一只毛毛很长的小兔子从叶寒秋的口袋里跳到小棉花的膝盖上,抱着小棉花给它的白菜心,不慌不忙地啃着吃,一点菜片都不掉下来。
呀呀鸟睡醒,松开小棉花的小揪揪,飞到小兔子旁边,咿咿呀呀。
小棉花从桌子上的大瓷盘里捏出一颗爆米花给呀呀鸟。
桌子上有很多的爆米花和菜心萝卜,全是林徽荣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呀呀和白白从来不碰,只吃小棉花喂给它们的东西。
当小兔子从叶寒秋的口袋里跳出来,以超越所有兔子的弹跳力,横跨饭桌,飞越到小棉花的膝盖时,队长和蛋白浑身肌肉紧绷,差点条件反射地出手。
即便有了小兔子给他们的惊吓在前,一个浅黄毛绒头饰突然变成一只活的小黄鸟时又惊吓到了他们。
突击队队长被惊吓两次,但转瞬间就接受了这些与众不同的小动物,毕竟他执行过许多特殊不公开任务,已深刻领悟到山外有天,人外有人。
蛋白跟队押送第六人,第六人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后使用了层出不穷的手段反抗,他亲眼看着上将跟有预知能力似的,从容镇定地见招拆招。
第六人制造了不少的魔幻场景,他也看了一路,眼睛看疲倦了,心里也淡定了。
蛋白被呀呀鸟惊吓了一下后,眼睛继续黏在小兔子身上,心里艳羡着,兔毛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