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的是几千年来每一位被人类尊称为第一大厨的厨技,在与现实不等速的时光流河里,它能一辈子一辈子地练手艺。
它绝对比任何人都强!
相比较直接变出来的食物,小棉宝更喜欢吃由食材做出来的食物,以后它给小棉宝做饭吃!
它要是早知道这一点,它就早早地去学了。
浓雾专心致志地开拓新技能。
小棉宝在小院子里睡的香甜。
易重躺在浓雾酬谢她的厚被子上也睡了一个清浅的午觉,很快,清晰的惨叫声惊醒了她。
这是第四个人,剧情里死在了后院门口的山氏教内门大弟子,一个为了斩杀厉鬼可以牺牲部分人命的人。
她不知道他的这些选择是为了大义还是轻视人命。但他之所以死在后院门口,是因为他拿走了大院子正中间埋的吸月盘,在剧情介绍里,这个吸月盘即是道门里的至上法宝,又是小鬼们守护的鬼物。他拿走了小鬼们的宝物,惹怒了它们。
易重在墙角再次画下一条横线,四条横线,四个人,还有十六人。
她已经去阻止了他们,他们是没有重生过的人,他们是拥有改变剧情能力的人,他们依然要进入这个院子去拿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当他们推倒她进入这个院子的时候,她只会做给冷眼的旁观者,而不是冒着泄漏小棉宝秘密的危险去成全什么圣母心地去救他们。
她是个普通的女孩,她也有善心,也不忍看着他们去死,她所有的善良都在大门口时耗尽了,她等剧情全部结束,她才会带着小棉宝走出后院。
被惊醒后,易重不再入睡,看见小棉宝洗澡用的水桶里摆满了食材,戴上围裙,开始不紧不慢地处理食材,在这里,时间似乎比外面的更漫长,她能慢慢地精益求精地处理这些食材,越是花费时间的食材越适合此时处理。
小棉宝也知道前院里有很多人想偷小鬼崽崽们的玩具,她不去管。只有碰到她眼前,让她有了想要帮忙的想法时,她才会去帮忙。代理爸爸说,那些人有自己的因果,死是对他们的审判结果,不该死的人会有一线生机,这个时候若是遇见她,那她就是不该死之人的一线生机。这些话很深奥,但爸爸妈妈说过非常相似的话,她一听就懂了。
爸爸说,用善心去做善事,不要用善心去做坏事。就像姨姨给她讲的和尚和屠夫的故事,和尚喊屠夫早起杀生,屠夫喊和尚早起念经,都是喊对方早起,这是善心,但屠夫升天,和尚入地狱。和尚是用善心做了坏事。
这个道理,她懂的,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一岁小宝宝了,她现在是五岁宝宝。
小棉宝被黑雾喊醒,洗洗脸,精精神神地走出小院子,陪大姐姐处理食材,她一边看大姐姐做饭一边学,昨天大姐姐教会了她做鸡蛋羹,今天大姐姐要教她做虾滑丸子。
黑雾不甘示弱,在易重做虾滑丸子的时候,它也大张旗鼓地做虾滑丸子,一定要与易重一较高下。
小棉宝面对两份虾滑丸子,公平公正地说易重姐姐做的更好吃。
黑雾不开心了。
黑雾自闭了。
黑雾要回深渊静一静。
深渊中,鬼坤猛然睁开眼睛,满眼火气。
小东西等着!
易重比小棉宝更早发现黑雾不出现了,担心地看着小棉宝:“你不回去了?”
小棉宝:“不回去了,我陪姐姐睡觉。”
易重:“黑雾怎么没接你回去?”
小棉宝无奈地叹一口气,“它生气了,因为宝宝的诚实。择择舅舅说,越高傲的人越难以接受失败。”
易重想起了黑雾单方面的虾滑丸子较量,“你为什么觉的我的好吃?”
她尝了一口黑雾做的虾滑丸子,其实做的比她的更精细,她因为要教小棉宝做丸子,有些步骤刻意放慢了,味道和口感不如黑雾做的丸子。
小棉宝:“因为姐姐考虑宝宝嘴巴小,把丸子做的小小的,而且姐姐知道宝宝喜欢葱香,在虾滑丸子汤里放了葱花。妈妈说,用心做的饭更好吃。宝宝也这么觉的。”
易重笑着捧住小棉宝的脸蛋,狠狠地亲了一口她光溜溜的额头。
自从小棉宝剪了头发,额头从刘海中解放出来,让人都忍不住地想亲一口,而且亲起来特别的方便,都不用掀刘海。
易重:“那咱们一块睡觉!”
半夜,浅眠的易重醒过来,捂住小棉宝的耳朵,隐隐约约的嘈杂声从前院传来,片刻,求救声和尖叫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小棉宝翻身,易重轻轻地发出白噪音来减少前院刺耳的尖叫。
她知道这个尖叫声是谁的,剧情里的第五个死人,山氏教宗长的女儿,一个自命不凡趾高气昂的人,这样的人她平日里都会躲的远远的,即使相遇出现了矛盾,她也会先道歉,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要道歉对她来说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她在兼职期间遇见了很多不得不受的委屈。现实就这样,能容的了你的卑微,甚至是卑鄙,却容不了清高,总有一些人和一些事一寸寸地打断你的清高,让你清醒地看这个世界。不是不能硬着头发抱住自己的傲骨,只是不值当的,山氏宗长女儿这样的女人都是偏执的疯子,被缠人,会窒息,稳稳当当的规律生活都会被打乱。
小棉宝入睡前,无意间透漏这里是审判狱第三重,像她这样没有怨气缠身的人会遇见小棉宝。和已经死去的四个人一样,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以前做了什么孽事,单看死时的模样,定然是罪大恶极的事情。这样的人不被制裁,她不意外,这个女人毕竟是山氏宗长的女儿,户籍都在国外,在国外只要有足够多的钱便能逍遥法外。
惊恐的尖叫声变成了痛苦的惨叫声,声音渐渐微弱,直至彻底无声。
寂静,只有簌簌风声。
易重松开捂住小棉宝耳朵的手,给小棉宝拽拽被子,重新合上眼睛,心想着,黑雾生小棉宝的气,不知道她们醒来时还有没有新鲜食材,若是没有,篮子里还有一些用完的菜,到时候切碎包成饺子给小棉宝吃,她饿上个几顿没有关系,小棉宝还小,禁不住饿。
易重心里提着一根弦,即使半夜折腾了一个小时,仍早早地醒来了,醒来后先看向水桶。疏通里是新鲜的食材。
易重无声地笑着。
是她想多了,黑雾与小棉宝相处的时间比她长,之间的感情也会比她的深,她都舍不得饿着小棉宝,黑雾又怎么会舍得。
易重用冷水洗一把脸提提神,轻手轻脚地做早饭。
刚开始她害怕引起前院的注意,刻意地降低声音,现在无需刻意,她也能几近无声地完成早饭。
易重做完饭,小棉宝依然睡的酣甜。
易重喊小棉宝起床,小棉宝不哭不闹地揉揉眼睛,自己给自己穿衣服,还吭哧吭哧地自己叠大杯子。
把被子都收拾好了,小棉宝在木板上摆上小桌子和小凳子,又颠儿颠儿地跟在大姐姐身后端碗端菜。
易重小声:“你要不要跟黑雾道歉?”
小棉宝:“不用道歉,但要哄哄她。”
小棉宝吃完饭擦擦嘴,卷起袖子,“今天不备课了,我亲自做饭哄它。”
易重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后,怕她烧伤又怕她烫伤。
她小堂妹比小棉宝大一岁,家里人都不敢让小堂妹拿暖壶倒热水。
小棉宝人小个子矮,她半个板凳站到灶台前,不慌不忙地处理食材,只要不着急慢慢地,她就不会被切伤手。
一个小胖手拿那么大的一个菜刀,易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劝说小棉宝放下刀都不管用后,她只能紧紧地盯着刀刃。
小棉宝做出了一碗虾滑丸子和一碗鸡蛋羹,这两样是她新学会的。
在易重看来,整个做饭过程是有惊无险,在小棉宝心里,她胸有成竹,她三岁都能跟着姨姨学做饭,她现在五岁,要上一个新台阶了。
小棉宝端着虾滑丸子和鸡蛋羹进入小院子,找出代理爸爸送给她的一块玉牌,对着玉牌上的黑色图腾,连连亲了好多下。
黑雾扭扭捏捏地出来,距离小棉宝两米远。
它现在还在生气!
小棉宝:“我给你做的饭,专门给你做的哦,我都没让大姐姐吃。”
黑雾慢吞吞地卷起来丸子和鸡蛋羹。
小棉宝:“不要生气啦,宝宝没有不喜欢你做的饭,你做的饭是最好吃的。但是吧,大姐姐是女孩子,还是个被吓哭了好几回的女孩子,咱们身为本地人,要对大姐姐好一点。女孩子面皮薄,多夸夸大姐姐,大姐姐才会开开心心地跟咱们做饭呀。在我心里,我还是最爱你的。”
黑雾被这小甜话哄好了,不仅把昨天它没收的小零食重新补给了小棉宝,还多了一些小棉宝以前没吃过的小零食。
小棉宝看小零食上的包装说明,是她不认识的语言。
她拆开其中一个,跟黑雾分着吃。
一堆零食,很快分出了小棉宝喜欢吃的,黑雾喜欢吃的,以及都不喜欢吃的。
易重看小棉宝带着黑雾出现,笑着切下来两块鸡蛋糕,一块给小棉宝,一块给黑雾。
鸡蛋糕里放了易重做的果酱,口味很是与众不同。
黑雾又跟着易重学做了果酱。
易重做的饭菜带着她的个人特色,果酱也是。黑雾能做出比易重口味更好的果酱,但它还是要学会带着她特色的果酱,等她离开后,当它的小娃娃想吃她做果酱时,它能给它的小娃娃做出来。
它既然养了小娃娃,它就要做大小三千世界最棒的奶爸。
前院,短发女踢一脚心脏病爆发的刘小仙,心凉了。刘小仙的来路,别人不知道,她清楚的很。人如其名,是个道法深厚的天才,三岁无师自通地开启了鬼眼,自此跟着冷门掌门人一直学道法,在二十岁时不知什么原因被赶出了师门。这样的一个似仙非仙的人竟然也死了。
一个穿着红衣的男人玩着刀,笑着看向短发女,“你知道她为什么心脏病爆发吗?因为呀,这颗心脏不是她的。”
短发女吸了一口冷气,她看见心脏从刘小仙的胸里跑了出来,一蹦一跳地跑进了院子中间的吸月盘里。
红衣男笑着舔一舔嘴角,阴阳怪气,“多有趣呀,挖别人心脏用的人死在心脏病爆发,想要偷走吸月盘的人被吸干血,那三个是之前做了什么才会死相凄惨呢?我猜猜,山氏女的肚子破烂而死,她是不是害死了很多人的孩子?他们这些什么教什么宗的看起来都光风霁月的,私底下都不干人事,我听说童男童女的血能让人青春永驻,看山氏女的脸皮,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啧啧,心真狠,那么可爱的小孩子,她都下的了手,受尽折磨再死也算公平。你猜猜,那两个人都做什么罪恶滔天的事儿?”
短发女冷脸,“我不想猜。”
红衣男笑:“不猜就不猜吧,人既然死了,再猜也没意思了,那你猜猜,你会怎么死呢?”
短发女:“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死,但我知道你会怎么死,嘴烂而死。”
红衣男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短发女暗骂一声“神经病”,转身离开。
红衣男追上去:“不要骂人,骂人太不文雅了。我告诉你哦,你猜对了,我是神经病。那我再问问你,我是怎么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呢?”
短发女烦不胜烦地捂住耳朵,“滚!”
红衣男嘴角一直挂着的假笑落了下来,面无表情,满眼死气,“你竟然让我滚,我最讨厌这个字了。”
短发女捂着脖子看向他,血从她的指缝流出来,死不瞑目。
红衣男:“哎呀,又死了一个。”
红衣男看向拿着拂尘的冷门二弟子,“你知道我是怎么跑出神经病院的吗?”
冷门二弟子闭目眼神,不看不听不说。
红衣男坐下来,把短发女的血一点一点地抹到衣服上,“我杀了整个精神病院的人。我本来是没有病的,他们非要关我十年,关着关着我就变成了神经病,既然已经是神经病了,那杀人应该就没有关系了吧。我把医院的人都杀了,哈哈哈哈,不对,不对,有几个偷偷给我糖吃的小妹妹,我没有杀。她们是好人呢,好人不应该死的。嗯……小妹妹们不该死,你们都该死,父亲和继母也该死。我杀了你们吧,这样你们就不害怕了。我想变成厉鬼呢,这里很漂亮,我喜欢这里,我想和这里鬼交朋友。”
红衣男跃跃欲试地看向冷门二弟子,因为兴奋,拿着水果刀的手不停地颤抖。
冷门二弟子没有出手,守在冷门二弟子旁边的一个双瞳男上前,举起斧头。
红衣男笑着变成了两半。
双瞳男解决完麻烦,退到少爷身后。
冷门二弟子开口,“有人出去吗?”
“没有。”
“拦门的那个女人呢?”
“没在。”
“其他人太吵了,都解决了吧。”
“是。”
被黑色的浓雾包围的后院里,易重在剧情节点开始前,催黑雾带小棉宝回去睡觉,她也带上了耳塞,用被子蒙住了头。
即便这样,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和咒骂声从前院传过来。
其他人都死了,冷门二弟子从地上站起来,挥一挥佛尘,“摆阵。”
双瞳男和面具男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拿出一节节黑色的骨头,这些骨头是他们让人在极其怨憎时死掉,然后再用一些手段得到的怨骨。
浓雾感受到来自前院的怨气,但这些怨气太臭了,不是它喜欢的,就是求着给它,它也不要。
阵法摆好后,冷门二弟子念道门禁咒,预召唤鬼王。
躺在深渊里的鬼坤,呵呵了一声。
喊他过去,他就过去?
他是这么没有牌面的鬼王吗?
给的祭品是什么玩意!臭的让鬼作呕。
他现在刚吃了他家小东西亲手做的丸子和鸡蛋羹,心情正好,带着这个心情睡觉,还能睡个大好觉,别来烦他,他忙着养娃,没空陪他们玩。
冷门二弟子迟迟召唤不来鬼王,眼里的不甘浓烈的让人看见发憷,吩咐双瞳男,“把死的人都摆到阵眼里。”
鬼坤不搭理这些臭虫,悠哉哉地闭眼睡觉。
如果是以前,他睡烦了,又太无聊了,也许会出去逗逗他们。
现在算了,安安静静的睡眠时间太珍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