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事——总攻大人
时间:2021-05-01 09:45:11

  不得不与他视线交汇的那一刻,稚颜的心跳得更快了。
  但这次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他离得太近了。
  她又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眼睛缓缓睁大,将他看得清清楚楚,连眼睫都根根分明。
  他没说话,只是看她,眼神时而玩味时而轻蔑,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最后放开她之前,他的眼神很难形容,有种阴郁冷漠,却又……勾引蛊惑的味道。
  能想象吗,历史上事业心最强的大反派,满心都是搞事和修炼的大魔头,他最后那个眼神收回时,真的很勾人。
  他勾引我。
  稚颜脑子里炸起烟花,他手要放下,她却主动抓住了。
  她敢这样倒是出乎容玉的预料,不由又去看她,稚颜嘴唇动了动,心里有什么话到底还是不敢说出来,只紧紧攥着他的手,莫名其妙两人就开始十指紧扣了。
  容玉视线低垂看着两人紧握的手,试着往外扯了扯,没成功。
  他阖了阖眼,语气平静温文道:“作何。”他瞥了一眼自顾不暇的洛如尘,“当着旁人还要如此勾引本君,也不怕被人瞧见,叫人觉得被辜负了一番好意。”
  稚颜闻言忙要抽回手,但没成功,大魔头反握住了她的手。
  他仔细看过她一根根手指,很好看,素素芊芊,可也非常脆弱。
  脆弱得他只要稍动意念,不止是她的手,她整个人都要化为乌有。
  青春短暂十数年的凡人啊,真是太弱了,这样弱,何德何能得他如此多的精力。
  意兴阑珊地收回手,容玉甚至还抽出丝帕擦了擦,擦得稚颜表情不太好看。
  他望过去,故意将手挪到她面前擦,还问她:“怎么了?”
  稚颜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小声吐槽:“我是什么脏东西吗,牵一下手罢了,还要这样擦。”
  容玉没用语言回答,但他的行为充分表示了——她就是脏东西。
  他不但没停止擦拭手指,甚至还擦得愈发精细,眼神意有所指,非常非常过分。
  稚颜是个女孩子,自尊心很强的,只是之前总是身处危机之中,不太有机会发挥。
  现在她其实也很危险,但容玉实在太过分了,稚颜真的忍不下去了。
  她转身便走,她来冥宫的时间虽然短暂,但现在的位置离容玉住的寝殿不远,她还是可以自己找回去的。
  倒也不是她不管洛如尘,而是她知道她走了,容玉也不会再让对方表演剑法了。
  果不其然,稚颜一走容玉就停止了擦手,他微微蹙眉,看了一会她离开的方向,轻轻一挥手就撤掉了和洛如尘打斗的幻象。
  洛如尘此刻才发觉自己被耍了,精疲力竭之于还有些无语,脸色难看地盯着容玉。
  “到底算是本君徒孙,今日便小惩大诫,不与你计较。”容玉双手负后慢吞吞道,“本君耐心有限,若不想折在这里,让你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就立刻滚出幽冥界。”
  洛如尘收起碎星剑,平复心情面无表情道:“我是以秦国国师身份来的。”
  容玉斜睨他。
  “君上也已答应了沈国与秦国的请求,那我便有理由留在这里,只待明日与你们一同回沈国。”他双手敷衍地拜了一拜,转身就走,连背影都写满了非要一试到底的固执。
  不识好歹。
  容玉微微闭眸,睁开后又望向寝殿的方向,想起稚颜,竟有些不知要不要回去。
  他琢磨许久,忽然眸光一闪,嘴角牵起莫测的笑意。
  稚颜回了寝殿就趴在桌子前生闷气。
  居然嫌她脏,明里暗里说她脏东西,实在太过分了,大魔头,死渣男,他知不知道在她们那边,像他这样阴森森的家伙才是大家常说的脏东西!
  她都没嫌弃他,他倒是嫌弃起她了。
  越想越生气,都不想看见他了,稚颜起身想找个不会和容玉碰面的地方休息,以备明日的恶战,路过之前那面古怪的黑墙时,仿佛听见了幽远的呼唤声。
  “你不来看我吗?”
  “……果然,不会有人的,从来都不会有人。”
  声调渐渐从幽远变得幽怨起来。
  稚颜也不知中了什么魔咒,心里强烈不希望进黑墙,但脚还是不听使唤地拐了进去。
  她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走进那熟悉的阵法,与阵法中冰棺里的银齐见了面。
  “你会生我的气吗?”银齐坐在冰棺里,一身银色锦袍,披着银白的发轻飘飘道,“我迫你来见我。”
  稚颜得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有些无奈道:“生气谈不上,但这样真的不太好。”
  “不生我的气吗?”银齐歪了歪头,“可我见你脸色难看,以为你是因我而不悦。”
  稚颜看着他那张和容玉如出一辙的脸,多少有点迁怒,但理智告诉她那不对。
  她找了台阶坐下来,背对着他双臂抱膝说:“不是因为你。”
  “那是为谁?”他的声音很悦耳,说的话也不气人,稚颜在这地方无亲无故没人可以吐露心声,也着实憋得慌。
  于是她缄默许久,还是透露了一些:“为一个渣男罢了,不值一提。”
  “……”银齐微妙地沉默了一会,重复道,“一个,不值一提的,渣男?”
  稚颜真的是越想越生气,站起来手搭在腰间气冲冲道:“可不是吗,你可能不知道渣男的意思,渣男就是非常低劣的男人,他完全就是那种非常不值一提的臭渣男!”
  心里话说出去好受了不少,稚颜转过身,本想看银齐的反应,谁知他竟离开了冰棺,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她一转身,发丝擦着他胸膛过去,他个子极高,俯视着她的目光深远而宁静。
  “低劣的男人。”银齐低低道,“你是说如今的幽冥君——容玉吗?”
  稚颜有点清醒了。
  她噎住,不知该怎么回答,看着对方那张像极了容玉的脸,开始担心了。
  银齐察觉到她的心思,露出一个懵懂太真的神色轻轻道:“容玉,你其实很讨厌他是不是?”
  稚颜咬着嘴唇不吭声。
  “别怕,你可以和我说所有心里话的。”银齐往前一步,稚颜不得不后退来保持距离,“其实我也很讨厌他,他夺走了我的一切,将我关在这里几千年,你若也厌恶他,那我们就有了共同的敌人。”
  ……
  有了共同的敌人,下一步该不会是要拉她一起共谋如何打倒敌人吧!
  不要啊,她有自知之明的,她完全没那个本事,能从容玉身边死遁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原书里男主都干不掉的人,指望她和他同盟干掉吗?别想了。
  可是怎么拒绝呢……
  拒绝人总是很难,稚颜为难半晌,还是觉得从根源上斩断银齐的念头比较好。
  于是银齐便看见稚颜表情变幻莫测之后,一言难尽又十分可怜兮兮地说:“不是的。”
  “……不是么?”
  “对,不是,不是什么共同的敌人。”稚颜悲怆道,“我哪里是真的讨厌他,只是说气话罢了,我爱他还来不及,哪里会讨厌他呢?”
  稚颜红着眼睛激动道:“银齐,很对不起,但——我们不一样。”
  银齐瞳孔收缩,额头青筋直跳。
  ????
  “真的吗。”银齐咬牙维持着和善姿态,“我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大魔头:你在玩蛇,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PS:回大家,这本开车要慢点,但V后会有亲亲抱抱举高高,开车要等四十章以后了,具体什么时候看情节发展,反正开了咱也不能写,就不着急了哈哈哈哈哈
 
 
第18章 
  别说银齐不信了,稚颜自己都不信这鬼话。
  可她说都说了,也由不得他不信,她真的很担心他拉自己入伙,她一个凡人,没啥能力,对方来硬的她也拒绝不了,就只能在思想上做功夫了,让对方觉得她哪怕答应了也会叛变。
  于是她极其入戏,面带委屈地靠近他一些,红着眼睛说:“是啊,你肯定不信,他也是不信的,所以我才这样生他的气。”
  她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挂在眼睫上失落地仰望他:“是不是男子都是如此,尤其是君上那种男子更是如此……如此不愿信旁人的心意。”
  银齐想说什么,但有些卡住了,他张张嘴,薄唇开着,眼神转开,竟有些闪躲意味。
  方才是他步步紧逼稚颜,现在变成稚颜步步紧逼他。
  她往前,他后退,直到他靠在棺材上,稚颜才停下脚步。
  “我千里迢迢远离父皇母后从皇都嫁到幽冥界来,这里的一切都颠覆了我过去的认知,我怕极了,唯一的依靠就是他,想尽一切办法对他好,让他喜欢我,可是他,可是他……”
  稚颜演着演着真开始委屈了,她蹲下来抱住自己,哭得稀里哗啦:“可是他不但不喜欢我,还老是欺负我,甚至还……”
  她上气不接下气道:“他还嫌我脏!”
  这时候她都不忘撒谎,仰头怒道:“我不过是怕拖他后腿让他更觉得我是个凡人没有用处,才寻了洛仙长帮忙练习罢了!他设了个幻境给我们钻,我解释他也不信,我牵他的手讨好他,他却嫌我脏。”
  稚颜猛地站起来,倾身逼近银齐,银齐脸本就苍白,这会儿似乎更白了,明明一身修为完全碾压蚂蚁一样的她,却被她这般靠近惹得后仰。
  “他嫌我脏,银齐,你说他这样,我怎能不生气?”稚颜满脸泪痕,“我付出了一切,却只得这样的回报,我怎能不生气,不说些气话?”
  银齐薄唇开合,半晌才道:“……或许他是说着玩的。”
  “他不是!”稚颜掷地有声道,“他可认真了,绝对没有开玩笑,他就是心里那么想!”
  银齐青筋跳得更凶猛了,他头一次觉得这地方连空气都微薄了,让他有些呼吸不能。
  稚颜擦眼泪的时候见他神色里有显而易见的焦虑,就知道时候差不多了。
  她见好就收地后退,给他让出空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也只能把这些话同你说说了,外面全是他的人,我若说了务必会传到他耳朵里,到时只会更丢脸。”
  银齐扶着冰棺站直,见她泪眼婆娑望过来,可怜至极地问:“我很丢脸,对吧?”
  银齐僵硬地站着,没说话。
  稚颜自顾自点头:“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一个女子,本该内敛矜持,却一次又一次为了男子那般……若能有一丝丝回报也是好的,可偏偏半点没有。”
  她捧住脸:“我再不要这样了,太失败了,我将沈国的脸丢尽了,父皇母后一定会生我的气。”
  “银齐……”
  她又起了头,不知还有什么更过的话要说,银齐忍无可忍,抬手指着出口道:“他马上回来了,你快出去。”
  稚颜一怔:“可我现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话是这样说,其实脚步已经不自觉往外走了,银齐见她的反应,想起她那些话,还有那些看起来要淹死人的眼泪,忍不住想——这就是之前听小鬼们议论的女子的口是心非吗?
  他对女人没兴趣,不代表身边的臣下没有,他们偶尔会议论起某些女子,以为他听不见,其实他都听得见。
  女子都是口是心非,说不要就是要,说不见就是要见。
  这肯定是真的。
  不然你看,她嘴里说着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这会儿走得背影都快消失不见了。
  ……
  黑墙之外,殿门悬柱旁,一身窄袖黑衣绑着马尾的容玉侧了侧身,虽然动作微小,但从暴露位置变成了躲藏。
  是的,躲藏,他现在的角度,稚颜从黑墙出来刚好看不见。
  沉默地等待了几息,稚颜果然出来了,也确实没有发现他,她捂着心口用袖口使劲抹眼泪,眼睛哭得有些肿,她使劲揉了揉,对着某个能当镜子照的瓷瓶照了照,一脸的苦恼。
  “怎么办。”她喃喃地说着,“这么明显肯定会被看出来的。”
  她哭过,不想被他看过出来?
  容玉在悬柱后分析了一下,不要就是要,不见就是见,不想被看见其实就是想被看见。
  所以,这是在故作坚强??
  容玉不自觉拧眉,觉得想这些比想剑法和鬼道更难,他素来不是隐忍内敛的性子,虽然看起来是那样没错,但其实他……
  下一秒就出现在了稚颜面前,想不明白干脆直接面对,看她到底要怎么样。
  “本君回来了。”
  他不但突然出现,还非常直接地官宣自己回来了。
  稚颜被他突然现身吓到了,虽然心里有准备他大概很快会回来,但这也,太突然了!
  她呆了呆,愣愣道:“我有眼睛,我看见了。”
  容玉低下头,长发垂落肩膀侧挡着他的脸,他仔细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道:“你哭了。”
  稚颜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连忙捂住脸背过身去,斩钉截铁声音洪亮道:“没有!”
  ……
  容玉默了默,重复她方才的话:“我有眼睛,我看见了。”
  稚颜羞愤极了,哭是为了糊弄银齐,和你容玉有什么关系?
  我原谅你了吗?你就来管我是不是哭了?
  想起之前的事就一肚子气,稚颜虽然不爱生气,可真生气了也不好哄。
  “我才没有,你眼睛不好用。”稚颜往前走,先离他远远的,原以为像大魔头那种性格不会理会,谁知他竟然亦步亦趋地跟着。
  稚颜无奈,转过头自暴自弃道:“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时辰不早了,你不用休息吗?”
  算算时间,确实到了平日里他“休息”的时辰,但今天他不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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