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格格靠运气躺赢(清穿)——映在月光里
时间:2021-05-02 08:01:33

  云瑶见皇太后断不会放她出去,她也怕魏珠身体弱被她传染,便只得按耐住一心养病。等到退烧之后,见外面天气晴好,便再次跟皇太后央求,要出宫去看魏珠。
  皇太后见她这几天如坐针毡,也只得答应了她。吩咐姚姑姑拿了厚皮裘来把她裹成了一个粽子,手脸全部捂得严严实实的,才放了她出宫。
  苏培盛早备了马车在宫门口候着,云瑶没有见到胤禛,只见到不远处停着辆马车。她上了车之后,苏培盛也跑向了那辆车,猜想胤禛应该是在那辆车上。
  她见他不愿意见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气,不见也好,倒省得彼此尴尬。
  雪后阳光明媚,房檐上滴下来的冰凌被照得晶莹剔透。马车在胡同里的小院前停了下来,云瑶与姚姑姑一下车,苏培盛急着便奔上前,挥舞着手臂连声叫道:“格格,不要站在下面,仔细着冰锥掉下来。”
  云瑶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见冰凌正悬在自己头顶,忙躲开了几步,看了一眼前面停着的马车,笑着谢过了他。
  苏培盛躬身道:“王爷吩咐奴才特意提醒格格,已经出过人被冰锥子戳伤过的事情,出门的时候一定得仔细些。
  格格要与魏珠叙旧,王爷就不进去了,他在外面等着格格,等格格出来后再送你回宫。”
  云瑶见外面天寒地冻,本想让胤禛先回去,不过想着他从在宫门口等着她起就没说过话,也不去惹他厌烦,带着姚姑姑转身走进了院子。
  小巧的四合院里,正房门口立着个小太监,远远就请安见礼。打起了门帘恭敬把她们迎了进屋,又去倒了两杯热茶进来,悄无声息退到了外面守着。
  魏珠住在东屋的厢房里,云瑶一进去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她看着俯趴在褥子上的人,声音中不由自主带着了一丝颤抖,开口唤道:“魏珠。
  半晌后,魏珠终于动了动,吃力地转头看过来,惨白的一张脸上,扯出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瑶啊,姚姑姑,你们来啦?”
  云瑶猛地点头,眼泪不受控制流了满脸,她疾步奔到炕前,喉咙又开始发痒,侧头捂住嘴咳嗽起来。
  姚姑姑忙不断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不容易等咳完之后,她再回过头看着魏珠,一迭声问道:“是不是很痛,有没有吃过药,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魏珠喘了口气,虚弱地道:“你别哭啊,快坐下来说话,你怎么了,也生病了吗?”
  云瑶端起茶喝了几口,勉强压住了喉咙间的痒意。她不愿意让魏珠担心,在炕前凳子上坐下来,说道:“跑急了几步,见你醒了过来有些激动,不小心被呛到了,没事。你呢,觉着怎么样了?”
  魏珠无奈地道:“你还是这么急躁,我也没事,王爷呢?”
  云瑶抬手胡乱抹去眼泪,说道:“他在外面不进来了,你别管他。你怎么会没事,当时我以为......大夫怎么说?”
  魏珠白了她一眼,说道:“这次多靠王爷请来了祁大人,有了他给我诊治才救了我一命,怎么能让王爷在外面等。
  瑶啊,我知道他是看在你面子上才救了我,要是你一惹他生气,他又要了我的小命该怎么办?”
  云瑶看了一眼姚姑姑,她立刻退到门外去守着了。云瑶这才忧心忡忡问道:“你可别瞒着我,你肯定是犯了什么大事。祁大人来给你看病,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会不会再次被罚,你得老老实实告诉我。”
  她越说越觉得不妥,着急了起来:“不行,这里也不安全,我们想个法子躲到别的地方去。”
  魏珠动了动身子,痛得五官都皱成了一朵苦菊花样,“哎哟,你别急啊,你一急我也跟着你急。我没事,祁大人宅心仁厚,出了宫也给穷苦百姓治病疗伤,他来给我治病的时候什么都没问,只把我当成普通寻常的病人而已。
  这次听说是梁谙达亲自来看着我出宫的,他既然放了我出来,任我生死自负,不管我生还是死,都不会再追究了。”
  他停了片刻,压低声音道:“瑶啊,不是我不告诉你,只不能细说,这次我挨打,是跟前次太子偷窥御帐有关。
  我当时做了个顺水人情,皇上事后追究起来,我咬紧牙关一人扛了下来,谁都没有供出去。多亏我好人有好命,没有被直接杖毙。其他细枝末节就不多说了,你知道太多反而对你不好。
  梁谙达,唉,梁谙达这个人吧,对自己苛刻得很,对我们这些跟随他多年的人,还是有一两分仁慈。哪有真正一点私心都没有的人,那不是人,得是神。”
  云瑶听到与争储有关,梁九功肯定也牵扯到了其中,便不再细问了。她在御前多年,对梁九功也有所了解。
  他这个人,说他好吧,有时候做事也六亲不认。说他冷酷无情吧,他对他们这些御前的奴才也还算宽和,
  平时他们犯些无关紧要的差错,只骂一通就算了,并不会像其他管事那样拉下脸来打板子。
  人哪有不是黑就是白的,魏珠跟着他多年,怎么着也有些感情在里面,既然他不会追究,云瑶也就放下了心。
  她见魏珠累得气喘吁吁,还在绞尽脑汁使小心眼瞒着她,没好气瞪着他说道:“你看你都喘成了这样,少说些废话好不好,我问你答,没问你的就闭嘴。
  祁大人给你诊治过,他说你身体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五脏六腑?”
  魏珠见她生气了,只得老老实实回答道:“祁大人说我运气好,内里流血不严重,吃药之后血止住了些。
  皮肉上是伤得严重了些,得亏得天不热,不然化脓就麻烦了。你别担心,我也觉着好多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痛得死去活来。”
  云瑶见他不过说了几句话,冷汗就从额头往下滚,忙说道:“我不问了,你也别说话。还是先好好养伤吧,等伤养好了我们再仔细说,我去给你拿药来。”
  魏珠大喘了几口气,终于又恢复了些精神,叫住她道:“先前我才吃过药,王爷派了可靠妥帖的人来照看我,你别担心,快回宫去吧,太后娘娘那边要紧,外面冷,也别让王爷久等了。”
  云瑶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到太阳下明晃晃的积雪,若是让胤禛等久冻病了,倒是她的不是。
  她拿出钱袋塞在他手边,“你留着吧,我知道你这次出来身上没了几个银子,这些你留着拿去打点伺候你的人。我先前进来见他还算懂规矩,再有了银子行路,让他伺候你我也能更放心。
  这些银子都是你以前存在我那里的,你现在还不能动弹,放多了在你这里也不好,等我下次来看你时再给你送来。”
  魏珠急了,拼命抬起手把钱袋子要还给云瑶,“我还有银子呢,给了你的就是你的,哪有送出去了再要回来的道理!”
  云瑶忙按住他的手臂,瞪着他生气地道:“快别动了,仔细扯到伤口再出血。你还跟我客气,现在你没有了进项,以后要喝西北风不成!”
  她站起身,说道:“我先回宫了,你好好养伤,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魏珠握着钱袋,神色说不出的难过,只闷闷点了点头,“去吧,只是下次别再给我银子,过年了宫里你打点的地方多,我知道那地方,手头紧做事就难。我好起来就能赚到钱,你别再把钱花在我身上了。”
  云瑶鼻子又忍不住发酸,她嗯了声,转身走了出去。姚姑姑见着她眼眶泛红,脸色也有些苍白,忙关心地道:“格格,可是喉咙又不舒服了?”
  云瑶捂住嘴闷声咳了几声,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说道:“没事,走吧。”
  小院外,胤禛的马车还静静停在原处,苏培盛正伸着脖子往门口打量。见到她们出来,转头回去低声说了几句。
  云瑶扶着姚姑姑的手正要上车,见胤禛大步走到了车前,她诧异看了他一眼,他掀起眼皮看着姚姑姑,冷声吩咐道:“你去坐别的车。”
  姚姑姑忙看向云瑶,她念着他救了魏珠,也没有争辩,点了点头道:“去吧。”
  两人坐在马车狭小的空间里,彼此都有些尴尬。云瑶只眼观鼻鼻观心直愣愣坐着。胤禛也端坐在一旁,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暖手炉塞到了她手中,面无表情地道:“都生病了还哭?”
  云瑶手上握着热乎乎的暖手炉,一时弄不清生病与哭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自己生病了,瓮声瓮气答道:“多谢王爷,妾身没有生病。”
  胤禛侧头打量着她,抬起手来似乎要摸她的额头,手抬到半空中又放了回去,神色有些许的不自在,“你先前咳得那么厉害,怎么会没病。
  听你这声音,都跟闷在罐子里说话一样,可是上次冷着了?这么冷的天你还出来,不怕病情再加重......”
  他说了一半,自嘲冷笑一声,“就算是你病得起不了床,听到魏珠醒来也会挣扎着爬起来看他。我虽然不待见他,可说过会帮你看顾着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不过你不会相信,总得亲自看了才能放心。”
  云瑶听着他酸气冲天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才好,半晌后说道:“多谢王爷,麻烦你了。”
  胤禛听到她客气生疏的道谢,本就积着的一肚皮无名怒火顿时乱窜,冷哼一声道:“见着可放心了,该回去好好养病了吧。
  他犯了这么大的事,这次能昏迷几天后还能活下来,算是他小子祖宗保佑,再来一次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云瑶瞪圆了眼睛,问道:“昏迷了几天,以前你不是递了消息来,说他早就醒了吗,他究竟犯了什么大事?”
  胤禛愣了下,别开头不去看她,“那是我没有告诉你实话,不然怕你脑子一冲动,又要跑去御前为他拼命。惹怒了汗阿玛,就是皇祖母也保不住你。”
  魏珠把发生的事可是老老实实交待给了胤禛,他挨打是与太子窥视圣驾有关,被皇上想起来了秋后算账。
  这事胤禛先前就觉着有可疑之处,按说康熙的主账前,有重重侍卫把守自不用说。
  平时御前伺候的这些奴才,就算是天上掉下片羽毛的动静,他们也能察觉到,断没道理太子能进到御帐前偷窥,他们还没能发现。
  魏珠其实早就发现了太子,只是他当做没有看见。一是他想着太子能悄无声息进到御帐前,肯定前面有人放了水,能有这个本事的,除了梁九功别无他人。
  二是他干脆顺水推舟,在御前伺候多年,就揣摩圣意来说,梁九功也不能与他比。
  魏珠极为坦白,让太子倒大霉,能让胤禛得到好处,也是为了云瑶。
  她与他有过命的生死交情,虽然逾距,可他早就在心里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家人。
  胤禛听到魏珠这样大胆猜测出了他的想法,当时他就想直接杀了魏珠。可又想到这小子与自己的那个傻大胆是一块的,就是为了对方死也在所不惜。
  要是知道他对魏珠动手,那个傻大胆绝对会找他拼命。魏珠又算是无意中帮了自己一把,胤禛当时又郁闷又酸水直冒,万般不甘才留了魏珠一条命。
  胤禛连多一眼都不想看魏珠,所以才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去。怕看到两人抱头痛哭,会忍不住将两人一起掐死。
  不过胤禛想到魏珠没有在云瑶面前去表功,他心里总算好过了些,才不会那么傻告诉她实情,不然她肯定得对魏珠更为感激。
  胤禛冲着她一笑,“他不告诉你,我也不会告诉你。”
  云瑶见他笑得满脸得意,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无语至极,别开眼不去看他。
  胤禛尴尬退去,说话也自在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除了咳嗽之外,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瑶不太想与他说话,只飞快回答道:“没有,妾身很好。”
  胤禛见她爱理不理的样子,想起魏珠说她的那些好,说她记恩不记仇,御前那些人对她哪怕有一点好,她也会想着还回去。
  妙答应帮过她,后来失宠之后,多得靠着云瑶的不时接济,在宫里才能过得好一些。
  只要对她好,她都会记在心里,再真心实意还回来。
  她这样的性子,在宫里少之又少,有些人总觉得她傻,会吃大亏。可她正因为这份性情,他们这些御前的伙伴反倒格外珍惜。见多了聪明七巧玲珑心的人,她这样的才更珍贵难得。
  胤禛不禁又有些咬牙切齿起来,她怎么记了他这么久的仇,一直都不肯原谅他。他闷声道:“先前都是我的错,你这气性比我还要大,究竟要气到什么时候去?”
  云瑶本来病着提不起精神,她只想让他闭嘴,认真地看着他道:“妾身真没有生气。”
  胤禛气闷更甚,终于抬起手抚上她的额头,她忙侧头躲开,他手不甘心追上去,瞪着她道:“看看你有没有发热,又不会吃了你,你躲什么躲。”
  云瑶只得让他摸了,很快就又偏开了头,说道:“妾身说了,没有发热。”
  胤禛收回手,好整以暇理了理衣衫,点头说道:“嗯,是没有发热,就是心里火气有点儿重。”
  云瑶垂头沉默不语,懒得理会他。
  胤禛觑着她的神色,突然道:“你先前说我身体忠于自己,这句话其实也有些错,我并不是全忠于自己。
  除了要孩子那段日子,不管你在不在,我都自己独自歇在了前院。有了弘历他们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她们的院子,一直为你守身如玉。”
  霎时间,云瑶如被雷劈,被口水呛住,她顿时弯腰咳得惊天动地。胤禛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嘴角却不自主上扬,“小心些,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云瑶实在无力辩解,胤禛没伺候过人,手上轻一下重一下,拍得她背咚咚响,她一边躲着一边喘气,“王爷,求你别拍了,再拍妾身快要被你拍出内伤来!”
  胤禛忙放轻了力道,改为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我让人给你送些川贝枇杷来,熬了吃对咳嗽最好。”
  云瑶好不容易才总算止住了咳,胤禛眼里含笑,拿了帕子要给她擦脸,她忙避开拿了自己的帕子,擦拭了几下之后,干脆拿帕子蒙住了脸。
  胤禛静静看了她片刻,伸手扯开她的帕子,凝视着眼睛,慢吞吞地说道:“先前我说的事半点都没有骗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府里的人,也可以回府来守着,看看我说的有没有假。
  以后都会为你一直守着,再也不会碰别的女人,你不在,我就跟那守着清规戒律的和尚一样只吃素。弱水三千,只为你一人破戒。”
  云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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