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文女主,你不配拥有——林绵绵
时间:2021-05-02 08:02:04

  也因为起来得太急, 口袋里的刮胡刀滑落出来。
  他捡起刮胡刀,追了追上面沾上的杂草跟泥土。
  这时候,脑子里升起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如果以后他出去了,还是改一改英文名吧。
  封砚从高中开始就在国外念书,英文名是必不可少的,他的名片上也印着Easton这个名字。
  这还是他哥当时随口给他取的。
  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具备初步的自主观念,很有可能Tom或者Jack这个英文名就落在他身上了。
  出去以后,就改成Leo吧。
  挺好记的。
  他探出手,这几天他都在做苦力活,浑身肌肉酸痛,好在他身高挺拔,力气也不小,再加上又年轻,不然就这么个工作量,再给他一个月,他也不一定做得完。他这个人优点不多,识时务应该也是其中一个,这个地方太过诡异,诡异到,它发布的任务即便他想骂街,也不得不低头乖乖地照着做,他实在害怕,怕如果没有完成,下一秒血腥场景乍现,那可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他忍不住去抠手掌的皮。又痛又痒。
  他怀疑,用不了多久,他的手掌上会有薄茧,可真是苦了他。
  感觉到痛了,他起身,去了一旁的角落摘了草药碾碎敷在手上,直到冰凉的感觉传至全身,他下意识地去拉自己卫衣帽上的抽绳,扑了个空,这才想起,这根抽绳被她用作头绳扎了起来。
  他的抽绳,她的发带。
  那一瞬间,他的心像是有羽毛轻轻拂过。
  空间没有夜晚。
  他也不怕自己会忘记星星是什么样的,在心里悄悄地探头说一句,他觉得她的眼睛就是星星。
  “封砚你真是恶心吧啦的。”封砚回过神来,大声骂了自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还眼睛就是星星……
  封砚啊封砚,你可不是诗人。
  *
  江夫人跟江柏尧同坐一辆车。
  司机在前面专心致志的开车,车辆缓缓驶出医院后,江夫人才吐出一口气,难掩郁闷地说:“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封家的事还没解决,怎么仙贝她大伯又病倒了,看样子病得还不轻,只希望他能挺过去,至少等你们结婚呀。”
  离江柏尧跟陈仙贝的婚礼只有一年多左右的时间了,如果不是自家丈夫说要低调一些,江夫人都恨不得整场婚礼没有预算的极尽奢华,往世纪婚礼的标准去办。江夫人对陈仙贝这个准儿媳无疑是极为满意的,大到婚房,小到婚礼上的鲜花,她通通都安排最好的,她最怕的就是出现什么不可抗力因素,令婚礼延期。
  这个不可抗力因素,自然也包括长辈的葬礼。
  江夫人双手合十的念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仙贝大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平平安安的参加婚礼,保佑婚礼不要延期。”
  江柏尧以往绝对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可现在,他双眉紧皱。
  坐在车后座的他双腿交叠,难掩疲倦之色,他妈在他耳边念叨的这些,今天意外地令他有心烦的感觉。
  “别说了。”
  他终于开了口劝阻。
  江夫人点到即止,将那串成色很好的玉珠放回手上,瞥见儿子那冷硬的神色,不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跟以往每一次一样,苦口婆心地劝导:“让你跟仙贝好好说说话,怎么都没说几句你就出来?”
  她知道儿子工作忙,可也要分清楚轻重缓急,她给儿子还有仙贝创造了相处的机会,本来是希望儿子能暂时的放下手中的公事,好好陪陪仙贝,可谁知,只不过几分钟儿子就从医院出来了。
  江柏尧呼吸一顿。
  江夫人继续念叨:“不指望你劝慰仙贝,起码也要多关心她。你倒好,跟她说了几句话就出来,知道你工作忙,可仙贝是你的女朋友,是你的未婚妻,马上也会是你的妻子,你应该多重视。”
  就是亲妈江夫人,也觉得肯定是儿子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或者说,江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这些人不会像江夫人说得这样直白,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妥,不管怎么说,那可是陈仙贝的大伯,按照规矩跟情况,他起码也要在医院呆上半天才合适,结果呢,他这么快就要走,真不怕陈家人有意见吗?
  江柏尧不作声。
  在江夫人看来,这便是默认了,不免又啰嗦几句,“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是需要你,你看,现在她姑姑又在国外,她大伯住院了,就她一个人扛着,她很需要你。”
  江柏尧侧头看向车窗外。
  需要他吗?
  在江柏尧看来,陈仙贝并不是一个需要他花费很多心力去关注的人,她身边总是围满了人,她的大伯她的姑姑都很关心她,除此之外,连带着他的家人们也很喜欢她,她的生活也是一帆风顺的,有时候他都会想,她应该是没有半点烦恼。
  今天陈胜远住院了,她忙前忙后,也没跟他流露出半点脆弱。
  这样也好,他需要的也是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独当一面、都能自己应对的妻子。
  以往他都是这样想的,可在听到他妈说起“需要”这个词时,只觉得怪异非常。
  他怪,陈仙贝也是。
  “仙贝看着消瘦了许多,你还是抽空陪陪她,关心她。”江夫人叹道,“我跟你爸感情很淡,但我希望你跟仙贝能好好的,仙贝是个好女孩,我还是那句话,工作重要,家庭一样重要,都需要用心去经营,这一年多来,仙贝对你怎么样,不需要我说吧,你自己好好想想。”
  江柏尧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话听进去。
  他拿出手机,犹豫着想跟陈仙贝发条短信,但点进短信箱里,里面躺着一条信息。
  【跟江老师预约半个小时补习好不好。来自被课题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蒋同学。】
  他眉目舒展开来。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着,也暂时的忘记了要跟陈仙贝发短信。
  江夫人侧过头看了儿子一眼,见他在看手机,以为他是忙公事,收回视线去看窗外。
  *
  陈胜远不让陈仙贝在医院里呆着。
  天还未黑,他就赶她回家。
  司机送陈仙贝回去,经过车库时,陈仙贝也看到了那辆显眼的卡宴。她走进屋子,唤来芳芳,问道:“张秘书那边订购了卡宴吗?”
  芳芳不算是陈仙贝的助理,但她的日常,都是芳芳帮忙打理,因此对于这些事情是再清楚不过。
  芳芳想了想回道:“已经跟张秘书说了,张秘书说大概半个月就能提新车。”
  陈仙贝满意了。
  分手就要分得干干净净,断也要断个彻底。
  “好。”陈仙贝自问,不能将用旧了的车还给江柏尧,那就买一辆一模一样的,至于这俩旧车,说实话她这辈子都不想开了,也不想再看到了。
  这辆卡宴,也就一百多万,没必要因为这么点钱恶心自己。
  陈仙贝有了更好的点子。
  她又带着芳芳来到车库,围着这辆卡宴绕了一圈,说道:“芳芳,你去联系一下,我想把这辆车卖掉。”
  芳芳只感觉自己最近都跟不上大小姐的节奏了,懵了一会儿。
  虽然隐约猜到大小姐要跟江家那边断了,可卖车什么的……还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陈仙贝笑,“卖掉吧,反正就以差不多的价格卖了,我不想再看到这辆车了。”
  芳芳讷讷道:“卖掉?”
  大小姐不缺钱。
  那这么做是……?
  陈仙贝还真的不差钱,不然她也不至于支持蒋萱去国外念书,她完全可以自己在外面找个有国外留学经历的助理,绝对有很多人应聘,之所以答应蒋萱,不过是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
  一开始,她的确也没想过要让蒋萱还这笔钱,如果蒋萱跟她那去世的父亲一样老实忠恳的话。
  可很显然,陈家式的善意,被人当成了台阶踩。
  六十万而已,她不在乎,可她的钱,也一分不想用在白眼狼身上。
  “对,卖掉。”陈仙贝淡淡的点头,她抱胸审视着这辆车,“应该能卖几十万,反正有人出价,只要不太离谱就卖了。”
  芳芳觉得肯定还有下文,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陈仙贝眼里有着浅浅的笑意,“我听说,最近有很多公益项目都在招揽资金,这样吧,你去联系一个公益项目,这辆车卖了的钱全都捐了。偶尔也要为国家建设出一份力。”
  不等芳芳继续发问,陈仙贝最后看了那辆车一眼,说道:“就捐给垃圾分类的公益项目吧。”
  “啊?”芳芳傻了。
  陈仙贝轻笑,重复了一遍,“对,就是垃圾分类。我觉得挺好的,也很合适。”
 
 
第19章 019.   “听说这车好像是那臭傻逼送……
  陈仙贝有泡澡的习惯。
  她的浴室连接着这附近的一个天然温泉, 没一会儿,芳芳就在浴缸里放满了温泉水。
  陈仙贝的房间里有独立的衣帽间以及浴室,几乎这一层都是她的地方。浴缸很大, 可以容纳好几个人,她几乎每周都会泡两次,有时候会往浴缸里放一些中草药, 也会放牛奶以及玫瑰。也许跟这个习惯有关,她的皮肤尤其白皙细腻, 即便身材纤弱,但面色很好, 唇红齿白,即便最近因为江柏尧跟蒋萱的暗度陈仓气恼悲愤, 她的气色也没有受到心情的影响。
  今天有些累了,陈仙贝在热气盎然的浴缸里, 泡得昏昏欲睡,小脸通红, 比涂上了胭脂还要漂亮。
  好在芳芳在外面算着时间,等到差不多了,进来柔声提醒她。
  等到陈仙贝躺在床上时, 已经快十点了。
  她的作息时间十分规律,每天晚上都会睡够七到八个小时。
  她睡着后, 芳芳起身,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没忘给她关上窗帘。
  等陈仙贝醒来时, 已经进了空间,一瞬间,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原本荒芜的庄园,在Leo先生的打理之下,竟然焕然一新,没了杂草丛生,看起来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封砚就从她身后窜了出来。
  他头上还顶着几根杂草,脸上也有着泥土,但即便是这幅狼狈的模样,也没损他的颜值。
  他将卫衣袖子撸了起来,露出精瘦的手臂。只见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他身上有一种陈仙贝很艳羡的朝气,哪怕是在这样的时候,他还是很有活力,身上不见半点疲态。
  封砚叉腰,脸上是得意的神情,“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
  为了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可一刻都没休息,拿起锄头就是干。
  这辈子就没为这么拼命过。
  陈仙贝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很惊喜很意外,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你真是厉害。”
  准确地说,锄草很厉害,做农活很厉害。
  封砚听了这话,尾巴恨不得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还好啦。”
  其实他内心别提有多得意了。
  “你再看这个。”封砚从一旁拿起一把简易版的扫帚给她看,“我自己扎的!”
  他寻思着这些草也得处理,最后动动他那聪明绝顶的小脑袋,学着记忆里看到的样子,做了一个扫帚。
  四舍五入一下,扫帚就是他发明的。
  陈仙贝“哇”了一声:“这是你自己做的?你动手能力也太强了吧!”
  “你真棒,居然会扎扫帚,而且这个扫帚看起来也很好用,你怎么做到的啊?太不可思议了!”
  她的夸赞句句走心。
  她是真的打心底里佩服眼前这个男人,或者应该说是少年。她比谁都知道他目前遇到的是什么样的困境,每天她可能只有一两个小时呆在这里,剩下的时间里,他要一个人呆在这里,这里没有活物,只有他,他也走不出来。
  如果心智不那么坚韧的话,可能早就疯了。
  而他,除了之前的暴躁跟抓狂以外,他挺过来了。
  如果是别的人,比如她遇到这种事,她绝对笑不出来。
  之前她还想过,等他恢复记忆了,就联系他的家人,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他解救出来,哪知道她才跟他说了这个想法,第二天凉亭的石砖上便闪现一行血红色的字——
  【此处乃秘境,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否则后则自负!】
  其实后来想了想,也猜得到应该是不能随便说给别人听的,别人会不会信姑且放在一边,真要说出来了,谁又敢保证自己能承受“泄密”的后果呢。
  封砚被她夸得耳根微红。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这样真诚的夸奖,说出来别人可能不相信,他今年二十四岁半,离二十五岁的生日只有几个月,可从小到大,他记事以来,别人除了夸他长得好以外,就没别的了。当然,彩虹屁他也听过,但他知道,那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封家,因为他爸跟大哥,大家不得不违心去吹彩虹屁。
  那都是有目的的,家人朋友夸他也是带有十八层滤镜。
  现在雪饼不知道他是封家的人,不知道他爸爸跟大哥有多厉害,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或者感情牵扯,那么她说的就是真的。
  她说他厉害,就只是因为他厉害。
  这让他怎么扛得住,他脸皮这么薄。
  “很简单的。”封砚说,“我随便扎扎就成了。”
  这样说,是希望她能再多夸他几句。
  显然,陈仙贝是真正的善解人意,又夸了他好几句。
  封砚是沾沾自喜的,作为家中次子,从小到大顶头上有个做什么都第一的大哥,压力不可谓不大。大哥从幼儿园开始,就什么都是第一名,似乎在大哥的字典里,做什么都很容易,很容易的就考了第一考了数一数二的名校,很容易的就接过了公司,很容易的就将公司发展越来越好。
  他也曾经很努力过,背着家人躲在被子里看书,等全家人都睡下以后,他起来做题,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好不容易考了个全班前十,他拿着成绩单喜滋滋的回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爸爸妈妈惊呼大哥连跳几级还考了全校第一。
  他:啊这……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