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念书的时候就听同学说过,晚上会跟妈妈一起睡,跟妈妈说喜欢的男生。
她妈妈很早就走了,可这些年,姑姑在她的生活中,扮演的也是妈妈的角色。
她也想体验一下,跟最亲的人说喜欢的男生是什么感觉。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很高兴很期待了!
陈胜羽探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我今天下班后早点回来。”
*
蒋母气得住院了,住的是双人间病房,隔壁床的也是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病人,两人一来二去也就说上话了,隔壁床的知道了她的受骗遭遇之后,问道:“你不觉得这事不对吗,我总觉得好像是有人专门冲着你来的,你想一下,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被这样提醒,蒋母才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不对。
她得罪了什么人吗?
回忆了一下,先想到了陈家,但很快地她就摇了摇头,陈家是不可能的,她在陈家工作这么多年,对陈家人是了解的,根本不会也不屑做这种事。
那么,除了陈家以外,她能得罪的,就只有江家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那次她去陈家找大小姐时,江夫人就在场!江夫人看她跟看脏东西一样的眼神她还记得,会不会是江家那边故意打击报复!
等隔壁床的去做检查时,她这才拨通了女儿蒋萱的号码,那头很快地就接通电话,她气血翻涌,不等蒋萱先说什么,开口便是斥骂,“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你才开心,我跟你说过几百遍了,不要跟那个姓江的来往,也不要去惹大小姐,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你就赶紧给我滚回国,给你妈我收尸吧!”
在美国的蒋萱这几天心情都很好。
主要还是心里的大石头不见了,之前她最担心的便是江柏尧发现以前的小女孩不是她,说是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也不夸张,现在,江柏尧知道了,可也没怪她,还对她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这让她怎么不开心呢?
大约是太开心,外加有一点点得意,她也没跟她妈一般见识,说道:“柏尧跟陈仙贝都已经退婚了,妈,他对我真的很好,也是真心的,你就不能盼着我一点儿好吗?”
蒋母沉默几秒钟,继而狂骂:“你搞清楚一点,不是他不要大小姐,是大小姐甩了他!他才不是为了你退婚,你别是被他骗得都没了脑子吧?这种事我见多了也听多了,现在他爸妈根本看不上你,他胳膊拧得过大腿?你自己去打听打听,那种父母不让娶的,基本上都不会娶,他要是能为你反抗他的爸妈,能为你做到这地步,他当初干嘛要跟大小姐订婚!”
蒋萱心里很烦,她不懂,为什么她妈就不能盼她好,非要天天这样打击她。
“温家那个就是典型的例子,你只看到温太太是帮佣女儿上位,你没看到她丈夫为了她,反抗他父母,铁了心的要娶她,江柏尧为你这样做了吗?你是没见他那妈怎么瞧不上咱们。”
提到了江夫人,蒋萱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那张欠条。
她现在已经解除了最大的危机,那么便只剩下攻下江柏尧的父母了,只要她过了这一关,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首先,她就要让江夫人知道,她不是为了江柏尧的钱,那六十万她说什么都要想办法还了。
“妈,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之前爸爸就说过,家里这房子是要留给我的,你把房子卖了,我只要六十万。”蒋萱咬咬牙,“这六十万还了,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不要心疼这房子,以后我会给你买大别墅。”
蒋母闻言一惊,“什么六十万,你不是说江柏尧为你还了钱吗?还什么还六十万?”
蒋萱没办法了,只好将江夫人请律师让她签下欠条的事说了,她恳求道:“妈,求求你了,我跟柏尧的感情特别好,现在他跟陈仙贝退婚了,我相信他会跟我在一起的,只要我想跟他在一起走得长久,那这六十万我就必须得还!”
之前蒋母还不知道欠条这件事,她自己存款跟房子都被骗了的事,她也没敢跟女儿说,也怕女儿会怪罪,如今一听这事,几乎是眼前一黑,“你这是中了套啊!!你还以为江柏尧是个什么好东西,我都不想告诉你,他现在三天两头的就去陈家,明摆着是想跟大小姐复合,有你什么事儿啊,你想得太美了!”
……
挂了电话后,蒋母已经笃定是江家那边找人来报复她们孤儿寡母。
先是逼着女儿签了欠条,现在又找骗子上门来骗走她全部身家,这是要把她们往绝路上逼啊!
她比女儿看得清楚,江家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女儿进门的,连带着那个姓江的小崽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豪门都要脸,她不如过去闹一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不定江家要把骗走的那些钱都吐出来,别的不说,她女儿跟着江柏尧不明不白的,总得给点钱吧?
这年头豪门的小三情妇那也是赚得不少的,不可能到了她女儿这里,就被白白玩弄吧?
她穿着病号服就偷溜出来,之前就打听好了江家的地址,打了个车就过去了,最好到时候直接晕倒在他江家门口,看他给不给钱!
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现在蒋母想到自己安身立命的钱跟房子全没了,她都恨不得拿刀去江家评理。
与此同时,江柏尧也准备出院了,江夫人跟江先生都想好了,让儿子回家里休养,什么时候身体养好了,就送他去江南分公司。
哪知道,车刚开到江家老宅门口,蒋母就如同疯子一般扑了上来,司机吓得一个急刹车,蒋母没被撞到,但也故意倒地不起,她看着身体不好,可嗓门洪亮,以前使出下跪求饶、哭天抹泪这一招,是因为还有退路,现在她觉得江家都把她的路堵死了,她何必再那样?
江夫人也被吓到了,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打开车窗户,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只听到如同嚎丧的女声传至耳边——
“没有天理啊!天子脚下,你江家是不是不讲王法了?”
“骗我女儿清白,哄我女儿给你家当小三,现在还骗我棺材本养老钱,一家子黑心肝的!”
“我今天就死在你家门口!”
“老头子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早啊,留我们孤儿寡母被人欺负!”
……
江夫人脸色铁青,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这泼妇可不就是蒋萱那亲妈!
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她之前可是见过的!
她转过头看向儿子,气愤地说:“这就是你惹的好事,家里的脸都给你丢光了,这姓蒋的就是讹上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爸说得对,你不是胃有问题,是脑子有问题,那姓蒋的连仙贝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还当成宝贝,现在你看到了吧,我跟你说,你甩都甩不脱的!”
江柏尧攥紧了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极为阴沉。
第62章 062. 怎么看,都像是要使苦肉计的……
无论是江夫人还是江柏尧, 内心深处其实都很瞧不上蒋母这样的人,即便对方在自家门前撒泼了,他们也不愿意下车跟她多说一句废话, 因为这样就降低了自己的格局跟档次。江柏尧不作声,江夫人却不能让蒋母这样挡在他们车前,心律不齐的打了电话, 让保安将蒋母拖到一边,不能拦住他们进屋的路。
保安对蒋母生拉硬拽, 蒋母哭天喊地。
也就幸好江宅位于半山腰,邻里之间相隔不近, 不然这就是白白让人看了一出情景剧。
车子缓缓开了进去,一下车, 江夫人就跟后面有什么脏东西似的,快步进了主楼, 压根就没顾得上去管江柏尧这个病号。
江先生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里看报纸,江夫人走过去, 气息不稳地说:“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江先生脸上丝毫不见慌张,只淡淡的瞥了江柏尧一眼,“周助理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回复了。”
现在就是江夫人也不得不佩服丈夫的心理素质了。
有人在自家门前这样撒泼打滚, 他居然还能沉得下心来看报纸。
她被气得头脑发胀,只能坐了下来, 轻哼一声:“我说什么来着,那对母女就跟水田里的蚂蟥一样!”
江先生不可置否一笑。
“你见过蚂蟥?”他问。
江夫人当然没见过,不过不代表她不知道。
“农民下水劳作, 被蚂蟥吸血,那是不得已的。”江先生笑眯眯地说,“跟我们家情况不一样。”
坐在主楼的沙发上, 仍然能听到外面断断续续的叫骂声,可见蒋母的嗓门有多大。
江柏尧心烦不已。
暴戾因子在体内疯狂流窜。
周助理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很快地就查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件事,并不是谁要故意去报复蒋母,陈家没那个兴致,江家也不至于这般,说来说去,还是蒋萱小三的身份被人知道了,骗子们自然就找上门来,可蒋母现在认定了,肯定是江家出手,这才过来闹。
江先生放下手中的报纸,平静地问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江柏尧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显然忍耐到了极致。
“说到底,她也是被人骗了钱,百来十万也不算什么。”江先生盯着他问,“最省心的办法就是给钱,给了钱她自然就走了,也不会再闹。你觉得呢?”
江夫人屏气凝神。
她跟丈夫同床共枕多年,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如果儿子真的窝囊的给钱了,那只会令丈夫对他更加不满失望!
一百来万对豪门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豪门也不是人傻钱多的聚集地。多得是有钱人一掷千金的事,观者只看到了这个钱,却没看到有钱人收获的东西,哪怕是愉悦的心情,那也是一种获得,端看值不值,很显然,给来江家撒泼的人一百来万,那是绝对不值的,真要按照江夫人跟江先生的处事原则,别说是掏钱了,甚至还想让对方脱一层皮才解气。
“不给。”江柏尧咬着牙,声音有些沙哑,眼睛里都有着红血丝,骇人得很,“爸,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他早就气得不行,只要想到自己这些年来被蒋萱耍得团团转,他就怒火中烧。
现在蒋萱的妈妈还找上门来撒泼,这件事怎么可能忍得了。
如果不是蒋萱,他跟陈仙贝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就是被蒋萱害的,这口气他说什么都不会咽下去。
江夫人闻言,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果然看到丈夫的神色隐隐有所缓和。
她想起了最近圈子里发生的事情,一口气又提了上来,紧张地问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有没有碰蒋萱,别被她借子逼宫了!”
不等江柏尧回答,她又厉声说道:“我告诉你,这一招在我这里,在我们家是一点都不管用的,今天就是你告诉我她生了你的孩子,我跟你爸也绝对不会同意你跟她在一起的!”
江先生轻咳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这种话。
江夫人这才不说了,不过眼里面上都是怒气。
“没有。”江柏尧双眼猩红,“我跟她就没有什么关系!”
江夫人冷笑一声,但也没再说什么了。
江先生起身,“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我跟你妈劳累了几天,就先上楼休息了,外边的你处理。”
就这样的,江先生带着江夫人上楼了,客厅里只剩下江柏尧这个病号。
江柏尧坐在一边,闭眼思考了一会儿,便让人把蒋母请进来。
蒋母进来的时候,江柏尧正盯着茶几上的杯盏出神。
“你爸妈呢?”蒋母头发凌乱,因为刚从医院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味道,“今天必须得你爸妈跟我说!”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姓江的小崽子就是一空壳子,什么都没有,在家里他也说不上话。
既然这样,她当然要跟能说得上话、能管得了事的人谈!
“你喝茶。”江柏尧说这话时,眉眼都带着一股不自知的轻蔑。
蒋母高声喝道:“你爸妈呢,是不是做贼心虚躲到屋子里去了!真让人笑死,还是有钱人呢,居然也做这么下作的事,坑骗别人的棺材本,我看也不怕折寿!”
江柏尧隐忍,眼睑低垂,“首先,这件事跟我们家没有关系,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就要请律师告你诽谤了,其次,我跟你的女儿蒋萱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可能是你女儿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令你产生了误会,最后,我把你请进来,是看在仙贝的面子上,毕竟你在陈家工作多年,还有,鉴于你的行为已经给我家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刚才我已经报警了。”
这一番话显然激怒了蒋母。
蒋母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能颠倒是非黑白,还什么跟小萱没有任何关系,那之前给小萱打电话发短信、送链子、生病时照顾的是鬼吗??
她震惊了,“你怎么这么无耻?怎么着,你现在这意思是不打算赔钱了??”
江柏尧颔首,“赔钱?你说笑了,我还有我家跟你没有债务,哦,不对,说错了,是蒋萱小姐还欠我家六十万,准确地说,是你们家欠我家的。”
蒋母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怒到了极点,不赔钱还要她们还六十万!这黑心烂肝的,她当即拿起面前的杯盏冲他便砸了过去,砸中了他的额头后也碎了一地。
江柏尧的额头都出血了,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却看了一眼客厅的监控摄像头,沉声道:“需要提醒你的是,这个杯盏价值二十万。”
蒋母慌了,她站起身来,“你少说这种话吓唬我!”
江柏尧阴森森地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渗人。
两千以上就属于刑事案件了,又是诽谤侮辱,又是故意碰瓷,又是毁坏财产,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也足够让她在拘留所老老实实一段时间了,说什么也要给她判刑不可,不让人闹,除了破财消灾以外,更有用的办法便是让她直接闭嘴。
*
下午时分,陈仙贝接到了美容院经理打来的电话,说是江夫人来了美容院做脸部护理。
陈江两家的事,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虽说还有项目在合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项目一结束,两家估计就是不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