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枝——白水煮蛋
时间:2021-05-03 09:10:29

  “小姐,什么来不及了啊?”霖儿疑惑的问。
  赵明枝满心悔恨,埋头在被子里,泣不成声,哭着哭着,被子里没了动静。
  霖儿皱了皱眉,轻轻拉开被角,见被子里的人红着脸睡着了,心里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退出房间。
  外头风雪很大,又下着雨,她撑着伞走出西苑。
  一个清瘦挺拔的人影在风雨长廊里等她。
  “夫人醒了?”
  霖儿低着声音,左右四顾,又不住的往回看,然后才道,“嗯,刚刚才醒,现在又哭着晕过去了。”
  赢邑瞧着她四处闪躲的目光跟个做贼心虚的小老鼠似的,觉得满心有趣,“你慌什么?”
  霖儿咬牙,“我做了你的内奸眼线,怎么能不慌?要是让我家小姐看到了,我是万死也难辞的!”
  赢邑嘴角微抿,“你这般不情愿,那我们的合作便罢了。”
  说着,要走。
  霖儿更慌了,一把将他大手拉住,“赢护卫,你别走!”
  赢邑视线落在她柔软的小手上,意味深长,“你求我,我就不走。”
  霖儿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立刻求人,“我求你了,别走。”
  赢邑嘴角微动,“不真诚。”
  霖儿局促的绞着小手,“什么样才叫真诚?”
  赢邑想了想,“看你自己。”
  霖儿觉得赢邑这个人除了武功高强,脑子真的是有病,成日天的逗她一个丫鬟玩儿,有意思么?
  但是为了小姐,她不得不讨好这个世子身边最得力的人。
  她垂了垂头,小声道,“我知道了,你跟我过来。”
  赢邑挑了挑眉稍,跟过去。
  霖儿带着他七拐八弯的走,来到一间小小的柴房。
  风雪呼啸,夹杂着雨声,莫名的天地宁和。
  他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就是你的诚意?”
  霖儿主动凑过去,一根手指插进他的腰带里,动作轻佻浪/荡,将他拉进柴房里,然后做贼似的关上了柴房的门。
  赢邑一转身,就被一个温暖柔软的身子从后面抱住了。
  他身体微僵,“你这是做什么?”
  霖儿将脸靠在他挺直的后背上,温声软语道,“来吧,我妈妈说过,男人吃饱喝足了就不会找女人麻烦了。”
  赢邑皱眉,“你妈妈是谁?”
  霖儿道,“是从小教养我的人,她叫林妈妈,是江南苏城最美的女子。”
  赢邑:“最美?”
  霖儿:“嗯,我封的,以前林妈妈最美,现在是我家小姐最美。”
  赢邑明白了,原来这丫头心性单纯,一身的流氓习性都是从这个林妈妈身上学来的。
  他笑了笑,问,“你知道男人吃饱喝足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情,我是早就明白了的。”霖儿眉眼一竖,声音温软,却带着一抹莫名的得意,仿佛这样放浪的行径在她看来并不是可耻的,反而是值得骄傲的。
  赢邑没转身,却已经感觉到了后面某个小丫头的动作。
  她窸窸窣窣的脱了身上的衣物,又重新贴了上来,软软的说,“我有点儿冷,你可以先抱我吗?”
  这府里,倒是头一个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用身子贿赂他。
  赢邑喉结上下滚了滚,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数万个念头一闪而过,最后,转身将她抱住。
  细腻柔软的肌肤,叫人心神震颤。
  他没低下眼去看她的身子,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担心她受凉。
  “你不怕冷?”
  “你抱着我我就不冷。”霖儿脸颊红了个彻底,她没什么羞耻心,可是赢邑迟迟不动作,反而让她害羞起来,“你怎么不动呢?”
  赢邑俊脸有些热,“现在还不是动的时候。”
  霖儿不解道,“那什么时候才能动?”
  难道就这么一直抱着么?
  不大的破旧柴房,窗户还漏着风,但赢邑却觉得格外的燥热,“你被别的男人碰过吗?”
  霖儿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说,“没有。”
  赢邑松了一口气,又听霖儿道,“原是有一个俊俏公子看上了我,但是林妈妈说我年纪还小,要再大些才能去伺候他们,不过后来,我们花楼不小心走了水,一夜之间被烧成了灰,林妈妈也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我开始在苏城流浪乞讨,是我家小姐见我孤苦无依,把我带进了赵府,给了我锦衣玉食。”
  赢邑眉心微皱,心里唏嘘,原来也是个身世可怜的丫头。
  “所以,我要对小姐好,报答小姐的恩情。”
  她抱着他的腰,扬起小脸,认真的看着赢邑坚毅的下巴,“赢护卫,你怎么还不吃我呢?”
  赢邑扬起嘴角,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染着红霞的小脸按进自己怀里,用力将她抱了一下,然后收敛好欲/念丛生的心神,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给她穿好。
  霖儿像个孩子似的站在他面前无措,眼底充满了疑问,“是不是我不好,入不了你的眼。”
  赢邑道,“不是。”
  霖儿问,“那是因为什么?”
  赢邑笑着将她的腰带系好,然后叹了一口气,“女人的身子不能随便给别人看,没人教你?”
  霖儿摇头,“没有,林妈妈说,女人的身子是最好的讨好男人的武器,男人都喜欢的,他们会变得很听话。”
  赢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他沉了沉脸色,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凶巴巴的恐吓,“记住,女人的身子不能随便给人看。”
  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随便脱衣服,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看。”
  霖儿懵懵懂懂的站着,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眸滴溜溜的跟着他转,也不知听进去了没。
  只是被她这样全身心的看着,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心里不免起了一抹异样的情愫。
 
 
第24章 夫妻之实   他一下马车,连衣服也来不及……
  “你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做什么?”
  跟个无辜勾/人的小妖精似的。
  “那——”霖儿舔了舔红唇,“我以后是赢护卫的人了么?”
  赢邑微愣,这丫头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霖儿歪了歪脑袋,羞涩的抿了个笑,道,“我已经与赢护卫有了夫妻之实,那我算不算是赢护卫的女人?”
  赢邑脸上尴尬的热了热,拍了拍她的肩膀,“嗯,以后,在这侯府里,我护着你。”
  肩膀处,是一抹温热,霖儿低眸,火热的视线自他宽厚的手背上扫过,心里也对赢邑有了一丝不同。
  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只是,经过今晚之后,她还是有些害怕,“赢护卫……我……我不会怀上你的孩子吧……”
  赢邑噗嗤一笑,一个爆栗砸在她额上,“放心,现在还不到你怀孩子的时候。”
  霖儿放了心,又好奇的问,“我总听林妈妈说,女人与男人同房之时,又痛苦又快活,怎的,我没什么感觉呢?就是有点儿冷,又,有点儿热。”
  赢邑又被小丫头的单纯噎住了。
  他觉着自己此刻像个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那你刚刚有没有别的什么感受?”
  霖儿蓦的红了耳根子,也不敢看赢邑那挺拔高大的身子。
  他抱过来的时候,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可她分明感觉自己的心尖像是苏城一年一度的除夕烟花节一样,轰然间炸开了,冲上天去,又开出一簇漂亮的花来。
  她看起来很正常,其实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致,生怕他嫌弃她。
  好在,他最后还是抱她了。
  他是世子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她现在成了他的人,日后,在这府里,他总能有帮上忙的时候。
  “我刚刚脑子里黑了一下,什么感受也没有……”她低了低脖子,又担心回答不能让他满意,又道,“我的心好像坏掉了,一直跳个不停,呼吸不过来。”
  赢邑牵了牵嘴角,也没说什么,撑着伞,主动将霖儿送回西苑门口。
  “同房”一场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眼看西苑的门口就在眼前,霖儿踟蹰了两下,停下步子,揪着手指,难为情的开口,“赢护卫,小姐病得重,你可以帮帮忙让世子来看看小姐么?”
  这三天,除了赢邑来送过一回药,世子都没有在西苑出现过,她有些担心小姐撑不下去。
  赢邑沉思了一下,道,“嗯,我会想办法说服世子,但是你也要说服你家小姐,不要胡闹。”
  霖儿急忙分辨,“我家小姐没有胡闹。”
  赢邑笑了一声,也没揭穿主仆两的把戏,“你也教教你家小姐,怎么让一个男人听话。”
  霖儿抬眸,水雾茫茫的眼睛看向赢邑,“可以么。”
  赢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她现在这副神态太勾人,看着她水汪汪的眼,他情不自禁,低下头在她眼上亲了一下。
  突如其来一个吻,猝不及防,蜻蜓点水,似乎也没带着情.欲。
  霖儿一慌,眨着长睫,倒退一步,脸颊涨得一片通红,“你——”
  赢邑身子往前倾,亲了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一手举着青绸伞,一手负在腰后,嘴唇靠近她白皙的额前,热气全打在她脸上。
  两人相隔很近,气息几乎纠缠在一起。
  霖儿蓦的屏住了呼吸,红唇微张。
  赢邑在她眼前咧开嘴角,“眼睛很清亮,像一汪水似的,讨人喜欢。”
  清秀的眉眼在她跟前儿放大,霖儿身子后仰,呼吸急促,感觉心口又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夜间的寒凉被身前男子灼热呼吸带来的潮/热填得满满当当。
  她支支吾吾的红了脸,“你……你长得也很好看。”
  赢邑哈哈笑了起来,坦坦荡荡的在她面前,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去吧,去教教你家小姐。”
  霖儿用自己的法子贿赂了赢邑一回,赢邑也就没再强迫她。
  那颗黑漆漆的药又被她放回盒子里了。
  虽然赢邑说那颗药不是毒药,不会害人性命。
  但霖儿还是十分警惕,不敢轻易将药给自家小姐吃。
  她磨磨蹭蹭回了房内,身上沾了雨雪和赢邑身上的清香,她做贼心虚,不敢直接去内间,先回自己的房间换了干净暖和的衣物,然后才打起帘子,走进内间。
  赵明枝又糊糊涂涂的睡了一日一夜。
  风寒再加上惊惧之症,身子日渐虚弱,病也越来越沉重。
  陆汐听闻她生病,带着陆渐来看过她一回。
  陆汐来的那日,赵明枝勉强打起了精神。
  陆汐是宣平侯府嫡女,陆沉对她也格外尊重,她渴望陆汐能帮她一把,寻个由头带她出府去,哪怕一次也好。
  可真看到陆汐的时候,她一口一个阿沉,赵明枝的心也就死了。
  陆汐再如何温柔善良,她也是陆沉的姐姐,怎么会帮她一个嫁进来的外人?
  陆汐走后,赵明枝又连日的消沉。
  她一想到兄长的死,便更加生无可恋,到后来,几乎是滴水不沾滴米未进,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渐渐露出下世的光景来。
  霖儿越发担心小姐命不久矣。
  她找了赢邑好几次,每次都与他“同房”,求他帮忙,可世子还是不见人影。
  终于,眼看赵明枝快要不行了,陆沉总算黑沉着俊脸从府外赶了回来。
  他一下马车,连衣服也来不及换,黑衣黑裘,一脸肃杀,风尘仆仆的走进西苑。
  刚踏进西苑门口,便隐约听到了一连串悲戚的哭声。
  他皱了皱俊眉,笔直双腿阔步往里走,乌压压的一片人守在房内外,见到他回来,自动让出一条道,低着头,齐声恭谨的唤着,“世子……”
  守在房门口的丫头打起帘子。
  陆沉漆黑的眼眸在门口顿了顿,那丫头瞬间吓得双手发抖。
  陆沉一言不发,弯腰往里头走了进去。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陆沉走进内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药味儿。
  这些药他并不陌生,以前年纪还不大的时候,每年冬天,他都要喝上一个月才好,那时候,他房里也终日是这个味道,充满了死气。
  他紧了紧眸光,抬步往床边走去。
  厚厚的床帏之中,她窝在衾被里,人影消瘦,脸颊凹陷,眼底一片青黑,病恹恹的靠在枕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溢满了沉沉的死气。
  她半睁着眼,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只一副眼眶深陷的模样,除了还在微微起伏的胸口,仿佛就剩下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霖儿跪在一旁的地下无声的抹着眼泪,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声音。
  陆沉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探了探床上人的鼻息。
  极为微弱,但还活着。
  他神色冷峻,让人端上温水热汤。
  房间里所有伺候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手脚麻利的去办。
  没过一会儿,还准备好了一桌子清淡的吃食。
  陆沉接过温水,两根手指捏着赵明枝苍白的嘴角,直接灌了进去。
  赵明枝这时惊醒过来,猛烈的呛了几声,惨白的小脸乍然间憋得通红。
  她深深皱着秀眉,胃里反酸干呕,水也喝不太下去,咳了几声,将那水悉数吐在陆沉的金贵的大裘上。
  陆沉再次黑了脸。
  指节微微用力,掐着她的下巴,冷声问,“为了一个陌生人,你就要送了自己的命?”
  赵明枝抬起头,这才看清那个人披着厚厚的黑色大裘,灰狐狸毛的领子簇拥着他冷白禁欲的面孔,从鼻梁至下颌,凌厉紧绷,浓稠的黑眸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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